林幼薇又朝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踩中了一块石头,一个踉跄,差点便倒在了地上,好在及时扶住了一棵大树,这才稳住了身子。 水从林幼薇脸颊上滴滴落下,就连林幼薇自己,也分不清是泪还是雨,但她从始至终,却是一直笑着的。 她伸出了手,轻抚住了唇,想了一想,便转头离开了此处,背影竟是风光霁月般清冷潇洒。 敏之,我林幼薇……祝你有无上前途。 雨水越发的大,林幼薇回到紫薇院后,浑身都已经被淋湿了。 茶茶此刻正在收拾屋子,奴奴正举着油纸伞,在扫院子里的雨水,她见林幼薇浑身湿透了,顿时面色一变,忙走到了林幼薇身旁,给林幼薇打了油纸伞,搀扶着林幼薇入了房内。 奴奴忙将茶茶唤了过来,让茶茶照应着林幼薇,她则立即去了厨房,给林幼薇煮起了热汤。 茶茶一边帮林幼薇脱着湿衣裳,一边叹了口气:“夫人淋的这般湿,这次□□成得风寒了,怎的不问太医院的人要把伞,自个儿竟跑来了……” 林幼薇今日要离开太医院时,茶茶原是想跟去的,林幼薇却让她先收拾屋子里的血迹,她这才留在了紫薇院内。 林幼薇将湿衣服换下,刚想说话,只觉喉咙中一痒,低低咳嗽了一声,茶茶面色一变,忙将林幼薇搀扶到了床上,帮她盖了两床厚被子,奴奴将热汤煮好后,便将其端了过来,林幼薇喝了些热汤,身上暖了一些,却还在咳着。 林幼薇喝了药后,因为装了心事,一晚上辗转反侧,都未曾睡着,第二日清晨,茶茶觉察她面色不对,便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蹙眉道:“夫人,您发热了,奴婢去给您请太医!” 林幼薇也觉身上也绵软无力,长长叹了口气。 怪她……昨日应当问太医院的人,要把油纸伞再回茗宫的。 太医来过之后,茶茶便按照太医的嘱咐,给林幼薇煎了药,林幼薇服药之后,这才好了一些,尔后,茶茶便去御膳房,一连给林幼薇请了三日的假。 御膳房的太监们,待林幼薇本就阴阳怪气,见她又请这么多天的假,等茶茶离开后,便冷嘲热讽,道这整个宫内,偏属林幼薇娇气,日日告假,一月没来御膳房几日,好歹茶茶没听见,否则定要出事。
茶茶忙里忙后,刚刚回了紫薇院,便有太监拿了一道圣旨过来,道陛下将林幼薇提拔到了正五品女官,让林幼薇依旧管御膳房的差事,先在茗宫内,同刘缙云一道主事,等皇后养好了身子,自会再给她安排其他差事。 茶茶见林幼薇想要说话,却没什么力气,便代林幼薇问道:“公公,敢问陛下为何要提拔我们家大人?” “太子殿下昨日昏迷了一宿,今早晨醒来,特意去寻了陛下,道此次能寻到药草,解皇后娘娘的毒,多亏了林大人……” 太监将话说完后,便将圣旨放下,转头离开了此处。他知道林幼薇身体不适,并未让她跪下谢恩。 女官若想提升官阶,只能等待每年的考核,若想通过考核到达正五品,难如登天,林幼薇不过进宫一月,在宫内的品阶,已同刘缙云相等了,消息传出去后,不知引得多少女官眼红。 宫敏之将自己冒死得来的功劳,直接分了大半给林幼薇,更惹得林幼薇心事重重,睡不着觉。 期间宫嫄来了一次,坐了半个时辰才离开,转眼便到了晌午,茶茶刚离开了房间,去厨房煮饭,房门便“吱呀!”一声,被人轻轻推开了,奴奴转眸朝门口望去,便望见了一个红衣少年。 她双眸一动,便朝宫敏之行了一礼,转头离开了这儿,帮他们轻轻地关上了门。 林幼薇抬起眸,便望见了宫敏之。 宫敏之敛眉朝林幼薇望着,因伤还未痊愈,唇色有些发白,显得有几分虚弱,倒如同病美人一般,夺魂摄破。 他随意倚在了门口,眸色邪佞,薄唇微勾:“猜猜本殿身后是何物。”
第49章 晚上本殿便能上床了? 林幼薇见他来了,心脏一时跳动的厉害,不知为何,双眸竟有些泛红:“何物?” 宫敏之卖了个关子,暂时未告诉她,便走到了她的身旁,弯下了腰来,抚了抚林幼薇的额头,眸色微暗:“烧倒退了不少,明日应当便能好了。” “殿下怎知臣发热了?可是太医院的人,告诉殿下的?” “本殿亲自去问的,还知你昨夜淋雨了,你日后若再不爱惜身子,本殿可不饶了你。” 宫敏之眸底掠过一抹警告。 宫敏之身上的伤还未大好,却在听说林幼薇发热之后,立即赶到了此处,生怕林幼薇有一点闪失! 他此番过来,见林幼薇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着的心松了下来。 林幼薇未回答宫敏之的话,只淡淡一笑,一直朝着他望着,不知何时,竟望他望出了神。 宫敏之见林幼薇失神,双眸微暗,薄唇噙着一丝邪笑,双手便抱住了林幼薇的腰,要同林幼薇一道躺在床上。 少年果真不愿错过,任何占林幼薇便宜的机会。 林幼薇忙伸出了手,抵在了宫敏之腰间,不悦地望了他一眼:“殿下□□的,好端端上什么床?” “夫人的意思是,晚上本殿便能上床了?” 宫敏之俊眉微挑。 “你……” “如何?” 宫敏之单手撑在林幼薇耳畔,薄唇微勾了起来,笑意阑珊,距林幼薇不过寸许。 林幼薇不习惯宫敏之离她这般近,耳根子有些泛红,转过了头,朝窗外望了过去:“殿下为何要将功劳分给臣?” 林幼薇故作镇定,并不知自个儿耳根子发红之事。 宫敏之距离她又近了些,深邃的眸中透着邪痞,言语戏谑:“本殿尚未对夫人做些什么,好端端的,怎的又脸红了?” 他的声音低沉喑哑,透着一丝磁性,林幼薇心跳频率原还算正常,此刻却跳动的极快,如宫敏之所言,脸颊的确红了几分,她虽感觉到了脸颊有些发热,却只当是发烫的原因,并不疑有他。 她这副一本正经,却守不住心的模样,倒让宫敏之觉得甚是有趣。 “臣在问殿下正经事儿。” “本殿说的便是正事,夫人为何脸红,嗯?” 宫敏之将唇凑近林幼薇耳旁,吐气如兰。 “殿下若再不正经,臣便真的生气了。” “本殿何时不正经过?若没有夫人那护身符,本殿怕早就丢了性命,又如何能寻得药引子回来?自是要记夫人大功一件。” 宫敏之话罢,便从身后拿出了两朵莲花,放在了林幼薇面前,轻轻晃了一晃:“猜猜这是何物?” “殿下在东宫池子里采的莲花?” 林幼薇望着宫敏之手中盛开的莲花,眸底掠过一抹惊艳,只觉其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上面还挂着几滴水珠,令人心神宁静,同普通的莲花大不相同。 “这是雪莲花,本殿在白山为夫人采的。” 宫敏之之所以坠崖,便是为了采这两朵雪莲花。 自然,宫敏之是绝不会将此事告诉林幼薇的。 他刚刚入宫时,未将雪莲花拿出来,便是嫌自个身上血多,再玷污了雪莲花,想在合适的时间,将其赠给林幼薇。 雪莲花共分下中上三个品阶,宫敏之手中的雪莲花,则是上品中的极品,世间难求,比药引子还要珍贵几许。 “是在采药引子时恰巧看见的,还是专门到山上去采的?” 他若为了自己,冒险去采摘雪莲花,才是一个傻子。
第50章 殿下送的小玩意儿 “恰巧看见的。” “殿下为何要采雪莲花给臣?” “只是突然想到,想要给你罢了。待会儿让下人用雪莲花给你熬些汤药,你将其服下,明日身体便会好转了。” 她竟连雪莲花的事都忘了。 她以前同自己说过,她在家中只看到过晒干的雪莲花,还从未看见过刚采下来的,想要知道刚摘下的雪莲花是什么模样,他在白山时,突然想到了此事,便去给她采了。 “殿下可是经常送人花?” 他送的东西,她又怎舍得入药服下? “此生只送过一人罢了。” 宫敏之眸色深沉,同林幼薇四目相视。 林幼薇忙转过了头,不去望他:“娘娘的身体如何了?” “已好的多了,本殿今日从她寝宫离开时,她同本殿讲,让本殿在紫薇院陪着夫人,等夫人的病大好了再离开。” 宫敏之哑声说罢,林幼薇顿感不对劲! 皇后娘娘这是在将宫敏之往她身边推? 按理来说,皇后身为王保仕的胞姐,自己刚刚同王保仕和离,她不该将自己往外推,易遭人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撺掇着自己同王保仕和离的。 而且往外推的对象,还是大周天之骄子的太子殿下,她的亲生儿子。 宫敏之见林幼薇蹙眉,眸底掠过了一抹深意:“本殿同夫人想的一样。” 话罢,宫敏之又道:“还有一件事,本殿在母后宫内,遇见云娘了。” 林幼薇心中猛的一跳,抬眸朝宫敏之望了过去:“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发哑,眉头微蹙了起来。 云娘不是被王保仕迎娶入王府做妾了吗?怎会出现在皇后宫内? “本殿望见她时,她着了一身宫女装束,手中捏了一封信,正鬼鬼祟祟地要从后门离开。本殿虽看见了她,她却并未发现本殿。本殿虽只见过她一面,却敢保证绝没有认错。” 宫敏之说罢,林幼薇眉头又蹙的紧了一些,总觉得一些零零碎碎的事,似逐渐连在了一起。 云娘的出现,令王保仕同她和离,皇后又想要将宫敏之往她身边推,这两件事之间,可是有什么联系? 皇后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林幼薇能想到的事,宫敏之自然也想到了,他漆黑深邃的眸发沉,将林幼薇鬓角的拢到了她的耳后,轻抚着林幼薇的眉眼,薄唇轻启:“一切总会水落石出的。” 林幼薇阿弟的死,刘缙云母亲丧命的原因,她丢失的记忆……这一切,究竟是出自谁手?下手的可是同一人? 宫敏之一直留在紫薇院中,陪林幼薇到了傍晚,同林幼薇吃过晚饭后,便想要同林幼薇睡在一个房内,林幼薇自不会同意,让宫敏之快些回东宫歇息,最后两人各退一步,宫敏之则留在了紫薇院的客房中睡。 宫敏之今日来紫薇院时,并无一人看见他,也无人知晓宫敏之在紫薇院内留宿。 自然,除了皇后。 皇后原斜倚在软榻上,敛眉喝着药,嬷嬷便走到了她的身旁,弯腰在她耳旁说了一句话,皇后唇角勾起了一丝温婉的笑意。 “真好,真好啊……莫要打扰他们,权当不知道便好。” “娘娘,太子殿下……他似发现了些什么。” “敏之可不是好糊弄的,你们且从院内离开罢,省得他再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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