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鹏沉声道:“此人阴险狡诈,武功极高,决不能让他逃了,他除了在江湖设有三十六个秘密穴点外,在大漠风沙谷和死亡谷还有两个据点,训练有两批听他指挥的狼群……” 徐天良眸光一闪。 天星,那条大灰狼杀手,就是西门复训练的风沙谷狼群中的一条。 胡大鹏轻叹道:“自从得知你俩的身份后,爹怎能还不关注江湖?其实,要不是为你娘报仇,我们爹儿女三人找个安静—地方过平静的日子,该多好。” 他的话说到了徐天良的心坎上。 徐天良眸光一连几闪。 白素绢却噘起嘴道:“平静的日子多无聊,闷死人了。我们到京都去开三四个武馆,五六家戏班行不行?” “你这丫头,一点也不像你娘!” 胡大鹏一边斥责着,一边端起酒盅,“来,与爹喝一杯。” 洞窟里响起了碰杯声。 夜空,半轮勾月孤独地悬在空中。 月乐洒在雪地上,地泛奇辉,闪亮亮的。 狼山。 深谷。 深涧。 穴洞外,穴洞内一片肃穆,静谥之极。 白素绢执意要与爹爹胡大鹏睡在一起。 此刻,她睡在胡大鹏身旁,睡得很香很甜。 胡大鹏眯着眼瞧着她,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儿! 他眼中涌上了两颗晶莹的泪珠。 他想起了徐洁玉。 她现在哪里?是生还是死? 隔壁石窟中,徐天良凝视着窟顶透进来的月光,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钱小晴,廖小瑶,徐沧浪,白素绢,大漠,逍遥仙宫,雪山小屋……他想了很多很多,思绪很乱,乱得他不知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他觉得太阳穴隐。隐发痛,头上就像是罩子道铁箍似地难受。 他感到若是这样下去,恐怕他也要“走火入魔”了。 他从床上爬起,悄然溜出房门。 他溜向洞穴地窖。 地窖的千斤闸门没关。 按规矩驯出獒后,这闸门就不能再关了。 地兽被栓在地窖的右角落。 徐天良走入地窖,立即趴在地上,向地兽吁了一声:“轻声!” 地兽见到徐天良,欢喜得窜跳起来,但居然没有吠出声。 显然,它已听懂了徐天良的话。 好聪明的獒! 徐天良趴伏着爬到地兽身旁。 地兽立即伸出舌头舔他的手,表示出无比的亲热。 徐天良搂庄它的脖子,把它拉到自己怀中。 地兽温驯地依偎着徐天良,躺了下来。 他与地兽就这样安静地躺着,一动也不动。 没多久,他入睡了。 他梦见他又回到了大漠死亡谷的狼群中,依偎在狼的身旁睡觉。 他睡得很安宁,连梦也是温柔的。 当他睁开眼是,窟顶上的阳光透过地窖铁窗射在了他的脸上。 他揉揉眼站了起来,地兽也随之站起。 地窖的千斤闸门旁,站着胡大鹏,脸色阴沉得可怕。 浩儿怎么还保持着与畜牲一块睡觉的恶习? 徐天良不知所措,搓搓手,尴尬地笑了笑。 他耳旁响着徐沧浪的声音:“记住?你是人不是狼。” 胡大鹏脸上绽出一丝笑容,阴云倏散:“浩儿,你们该动身了。” 吃过早饭,胡大鹏、李天奎、齐贵和高朋一行人,牵着地兽,将徐天良和白素绢.送至谷口。 行走中,地兽一直依偎在徐天良身旁。 徐天良与众人一一告辞,最后亲了亲地兽。 白素绢与众人告辞后,想亲亲地兽,地兽张开大嘴,瞪眼朝她一吼。 她吓得连退数步,险些跌倒,不觉失口骂道:“你这畜牲!” 话音未了,地兽呼地窜上,前爪一撩,将白素绢扑倒,又张开了大嘴。 “别咬!”胡大鹏勒紧了绳索,厉声喝道。 “哎唷唷!”白素绢慌忙地从雪地里爬起,向徐天良投去一个求救的眼光。 徐天良而含微笑,未理睬。 白素绢小嘴抿了抿,双手朝地兽一拱道:“喂,地兽大侠,本姑娘若有言语冒犯之处,请多见谅,不看僧面看佛面,看我爹和我哥之面,咱俩交个朋友行不行?” 地兽歪了歪头,似乎是想了一下,然后摆摆尾巴,走上前亲呢地在她脚上碰了碰,伸也舌头舔了舔她的手。 地兽居然能听懂自己的话,白素绢乐了,抱着地兽的脖子,在它脸上亲了又亲。 胡大鹏道:“好了,你们走吧,一个月后地兽就能正式出谷了,希望在地兽出谷之前,你们能找到西门复,提着他的瞄袋宋见爹。” 徐天良扁扁嘴,没说什么。 他知道要杀西门复不是件容易的事。 白素绢却昂起头道:“爹爹放心,一个月之内,孩儿准提着西门复的人头来见爹。” 徐天良与白素绢离开了深谷。 他俩原计划是一起回钱塘狼帮总坛的,但在狼山脚下茶棚接到沙渺渺派人送来的消息后,白素绢徐天良分了手。 白素绢回钱塘。 徐天良则去了永安。 徐天良万没有想到,他这永安之行竟险些要了他的命。
第三十九章 狼崽落人陷阱 永安,小源村。 一个很小的村庄,只有五户人家,全都姓伍。 这是伍奉旨的老家。 伍奉旨和钟奉法自从峨嵋金顶逃出来后,就一直躲在这里等候西门复的旨令。 从村口的青石小桥畔起,就有尸体与鲜血,一直到村里西隅最后一家大院里,共有尸体三十六具,鲜血融化了一大片积雪。 死者有老人、壮汉、女人与儿童,全是伍姓的村民。 杀人者是圣火教少主闵佳汝。 他此刻瞪着泛赤的眼,带着聂民鉴、吴可击、吴氏四兄弟和一大批手下,将院屋团团围住。 他身旁站着杜云魂和钱小晴。 钱小晴眸子里闪着愤怒的光,正在厉声向他斥问:“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滥杀无辜了吗?你为什么还要乱杀人?这些老人、妇女、小娃有什么罪?” 闵佳汝抿着嘴唇,没加答她的话。 他杀人是心中嗜血一暴戾冲动的一种满足,是练紫霞魔功走火入魔的心理变态。 另外,这村里的人都是伍姓人,他为防止意外,必须杀人灭口。 然而,他知道这在她眼里不是杀人的理由,所以他干脆不说。 她冲着他嚷道:“你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用手将她推开,朝着屋子时喊道:“伍、钟二位护法,你们若再不出来,本少主就要下令放火了!” 喊话间,站在屋侧的几名手下,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哐当!”院屋倒坍了。 伍奉旨与钟奉法挟持着夏世炎,从屋内走了出来。 夏世炎闪亮的眸光扫过院坪,立即黯淡下来。 来追杀伍奉旨钟奉法的人,不是徐天良与自己的十夫武士,而是闵佳汝,她明白今日她能活下来的机会很少。 伍奉旨不得究里,踮着脚,用一把尖刀抵着夏世炎咽喉道:“谁敢乱来,我就先宰了他!” 闵佳汝冷冷地笑:“请伍护法动手吧。” 说时,手一挥,院中圣火教的人都扬起了兵器。 “且慢!”钟奉法高喝一声道:“易少主武功盖世,手下亦个个武艺高强,若是仍要以多胜少,传扬出不让天下英雄耻笑吗?” 伍奉旨闻言,收回手中的尖刀,急忙道: “圣火教中谁敢与本护法单独斗?本护法纵是一死,也死得瞑目。” 聂民鉴双目闪电,斜跨出一步:“少主,让属下与那厮一搏,如何?” 闵佳汝想了想,毅然地点点头。 聂民鉴五短身躯一纵,已跃入院坪。 伍奉旨扔下手中尖刀,也抢入坪中。 聂耳鉴拔出短斧抖了抖,瓮声道:“交手前,我有一言相问。” 伍奉旨眨了眨眼:“请问。” 聂民鉴正色道:“阁下可是玄宫铁麻武大郎的传人?” 伍奉旨怔了怔,即道: “不错。” 聂民鉴咬咬牙道:“很好,你今日死定了。” 伍奉旨瞪圆眼:“为什么?” 聂了鉴眼中闪着毒焰:“你到于阴曹地府,就知道为什么了。” 说罢,双斧倏然扬起。 “慢!”伍奉旨一声高叫,“交手前,我也有话要说。” 聂民鉴无奈按住斧柄:“请讲。” 伍奉旨却侧脸对闵佳汝道:“如果我胜了聂头领,易少主能让在下离开这里吗?” 闵洼汝脸上绽出一丝阴险的笑: “当然可以。” 话音未了,聂民鉴一声怒喝:“休想!” 随着喝喊声,一片斧影已罩向了伍奉旨。 斧影罩近,倏然一变,竟变成无数道闪电劈下。 快斧,快得令人连闪念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霸道,强劲的道力使人感到窒息,根本无法闪避脱身。 这是聂氏三十六斧中“月毁星沉”的拼命斧法。 聂民鉴为何要与自己拼命? 伍奉旨还未反应过来,斧刃已劈到了他的脸上,他别无选择,只得还以一招“同归于尽”,发出了大悲手。 大悲手按在了聂民鉴的左胸上。 三十六斧劈在了伍奉旨的脸上。 两人一触即分。 伍奉旨哼也没哼一声,便栽倒在院坪雪地上,血水在流淌,白花花的脑汁与雪融合在一起。 聂民鉴退后数步,身子晃了晃,一句话随着喷出的鲜血从嘴里进出:“爹,孩儿终……于替你报仇了……” 他慢慢地倒下去,断了气,板斧跌落到一旁。 这可悲的一幕,使钱小晴看得心惊肉跳。 夏世炎已悄然地退到屋墙旁,双手瑟瑟地抱住自己的双肩。 她虽然为伍奉旨这恶魔的死而感到高兴,但伍奉旨那像开了瓢的脑袋,却让她感到了极度的恐惧。 钟奉法跨出瘦长的腿,走到伍奉旨身旁,沉冷地道:“该轮到我了,是易少主亲自动手,还是……” 闵佳汝嘴朝吴氏四兄弟一呶,截断他的话道:“你,们兄弟上。” 吴可击嘴唇抖动了一下,想说话,却被杜云魂使个眼色阻住。 杜云魂知道,闵佳汝此刻胸中的魔火还未乎息,他还渴望鲜血、还想看到人死,所以他才派地趟刀矮脚吴氏四兄弟去送死。 吴法,吴缘,吴道与吴义四人对视了一眼,八把短刃一齐出鞘。
“杀了他们四人,我就可以走了吗?”钟奉法问。 “呀!”八道寒芒在地面展开,像洒在地上的银水向钟奉法滚去。 闵佳汝这次没有回答。 钟奉法肩上抖起一道金芒,身形如灰鹤冲天而起。 闵佳汝骈起二指,斜指空中,但没有发出指气。 钟奉法半空身形一转,倒翻过来,头朝下急剧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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