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剑客,他宁愿让自己流血,也不会流泪。 流泪只是懦夫的表现。 一个男人更不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流泪。 但这时,他的眼里闪动着泪花。 没有人能理解他此时的哀伤,但欧阳七能理解。 她抚mo着他的头,也沉浸在一片哀伤的氛围中。 当一个人是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确实是一件最痛苦的事。 当一个人心肠碎裂时,却有一个人在一旁温柔地安慰你,支持你,你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你也只会想要哭。 此时没有什么比哭更能发泄心中的感情了。 皇甫少安道:“无论怎么样,我都要为阿狼报仇。” 欧阳七也默默道:“一定要,一定要--” 她道:“而且,我已经知道那人的行踪了。” 皇甫少安不禁道:“你说佐佐木?” 欧阳七道:“是的,佐佐木。” 皇甫少安突然陷入了沉思,“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欧阳七道:“他原本是阿狼最好的朋友。” 皇甫少安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欧阳七道:“据说他的母亲是华山派掌门师姐,父亲却是一个扶桑武士,所以他的剑法中有刀法,刀法中也有剑法。江湖中誉传‘剑出华山’,他吸取了华山剑法的精华,又有了扶桑依贺谷的奇门遁甲术,所以他很少败过,连阿狼也不例外。” “那不同。”皇甫少安道:“那既然用上了卑鄙的手段,我相信他绝不是阿狼的对手。” “当然。”欧阳七道:“但还有一件事你要记着。” 他在听着。 欧阳七道:“他是一名死士。” “死士?”皇甫少安感到惊讶极了。 欧阳七道:“你知道一名死士和一名剑客的区别的,你也知道死士的可怕。” 皇甫少安陷入了沉思。 欧阳七道:“死士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他们也是在执行别人的命令。” 皇甫少安道:“你的意思是说,这背后还有另外一个阴谋?” 欧阳七道:“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猜测。” 皇甫少安突然道:“阿狼是死在谁的手下的?” 欧阳七道:“是佐佐木。” “好,既然是他,我就要让他亲手死在我的剑下。”皇甫少安道:“既然他是死士,我就要让他真正变成一具死尸。” 欧阳七轻轻地抚mo着他,柔声道:“我相信你,我相信决没有人能够阻止你做成这件事的。” 皇甫少安道:“你说你已经知道了他的行踪?” “是。” “那现在是告诉我的时候了。” 欧阳七沉默半晌,道:“其实他根本没有逃,他根本就用不着逃,他太骄傲了,而且他本身是别人的死士。” 皇甫少安道:“是谁的死士?” 欧阳七道:“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皇甫少安又喝了一口酒,道:“你说他是龙珠山庄主人的死士?” 欧阳七道:“当然,他既然在龙珠山庄,当然就是那儿主人的死士。” 皇甫少安不禁冷笑道:“太有趣了,简直有趣极了。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还在龙珠山庄?” 欧阳七道:“不是现在,是一直都在龙珠山庄。” 皇甫少安恨恨道:“你既然知道他的行踪,但你却没有想过为阿狼报仇。” 欧阳七叹了口气道:“我实在没有把握,我相信你至少有一万种法子令他痛苦。”她道:“而且,我一定要将他留给你,只有这样,你才会感到痛快。” 他看着她,默默地看着他,他实在已没有什么话好说。 在一个如此善解人意的红颜知己面前,他还能说什么呢?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的眼神,他的心跳已足以说明一切。 当他找到佐佐木的时候,他正在磨着一把刀,一把很特别的刀。 没有人能够想像一个死士磨刀时的样子。 他的身子伸得尽量直,手弯得尽量低。 而他这时也是全神贯注的。 就好像一个幼童在玩着一件最好玩的玩具。 但皇甫少安看着他手里的这把刀时并不这样想,他感到这件玩具很危险,危险极了。 所以他只是远远地站着,看着他磨刀。 佐佐木似乎也并没有发现正有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他,所以他仍然全神贯注地悠闲地磨刀。 他的手一上一下,他磨得很细心。 真不知道这种单调的游戏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 他一点也不感到着急,皇甫少安也并不急。 所以他仍然静静地看着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上不禁渗出了汗水,但他仍然没有动。 刀总算磨得够快了,佐佐木直起了身子,将这把刀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直到他满意了,他方才将刀插在了旁边的刀鞘里。 这时,他突然开口道:“我知道你就是皇甫少安。” 皇甫少安道:“你就是佐佐木。” 佐佐木道:“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我知道你一定回来。” 皇甫少安道:“我非来不可” “很好。”佐佐木道:“我欣赏你。” “你不用欣赏我。”皇甫少安道:“既然你知道我非来不可,你就应当知道我来的用意。” “当然。”佐佐木道:“我知道你是来找我拼命的。” 皇甫少安道:“不是拼命,是报仇。拼命和报仇本是两回事。”他道:“我不用拼命也能报仇。” 佐佐木叹了口气道:“你很自信,实在自信极了。年轻人像你这么自信实在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皇甫少安道:“当我的剑一出鞘,你就知道我并不纯粹是自信了。” “很好。”佐佐木道:“你要什么时候动手。” 皇甫少安道:“如果你没有准备好的话,我可以宽限几天。不过你要知道,我决没有耐心等很长的。”
佐佐木叹了口气道:“你实在小看我了。” 他道:“我今天这把刀就是为你准备的,时间我也安排好了,就在后天晚上。” 皇甫少安道:“晚上?” “对。”佐佐木道:“后天正是阴历的正月十五,月圆之夜,夜里岂不更加安静些,也不致受到什么打扰,这样我们的决斗也就会更加公平些。” 皇甫少安道:“你想得倒很周到。” 佐佐木道:“地点当然由你来选。” 皇甫少安道:“不用这么客气的。” 佐佐木道:“要这么客气的。” 皇甫少安看了看身旁的树林,里面正有一块大大的草坪,他道:“好,后天晚上我就在这里恭候阁下的大驾。” 佐佐木道:“很好。” 皇甫少安说完这些话,转身走了出去。 佐佐木看着他的背影,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是哀伤,抑或是痛苦? 他知道他们之间说再多的话都是废话,他也无须废话。 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卧室里,喻无言靠在椅子上,她的身后有两位侍女,正为她捶着背。 欧阳七就坐在她的对面,她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甚至有些扭曲变形。 一种无言的矛盾折磨着她,使她感到万般痛苦。 喻无言道:“这场戏就要开始了,我相信,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妙的了。” 欧阳七道:“我只想你留下他的命,不要伤害他。” “怎么?”喻无言道:“你心疼了?别忘了,我能做成这件事,你的功劳也不小。” 欧阳七咬咬牙,恨恨道:“我不明白,你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喻无言道:“我只是要他们都明白,女人绝不比男人差,他们是离不开我们的,绝对是--”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没有人能预料到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更不知道今天做的事会造成多大的遗憾。 但每个人都有他必须要做的事,甚至这是他原本不愿意却又不得不做的。 夜凉如水。 月圆如镜。 在这样清爽而又充满了诗意的夜晚,原本是才子佳人举杯共饮、欢娱嬉戏的最好时机。 皇甫少安走在月光下,他的血在沸腾,他知道今晚就能用自己的剑为阿狼报仇。 每当想起佐佐木即将倒在他的剑下,他都禁不住一阵兴奋。 当他来到那个树林里时,佐佐木已经在等着他。 他们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是老样子。 但在各自的眼里,他们的变化都实在太大。 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惕,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 周围确是太静了,只有夜风吹得树叶飒飒地响,好像在诉说着一段动人的故事。 夜风飘在他们身上,使人感到凉飕飕的,但他们却全身发烫,冷汗禁不住开始一颗颗向下流。 这是一段恩怨情仇,还是一个深刻的悲剧? 没有人知道。 但他们已经非出手不可了。 但无论怎么样,当他们在出手后的一刹那,当其中一个人倒下后,他们就会知道结果了。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子的,你不得不做的事却原来是在酝酿着一场悲剧的发生。
第四五章 绝地逢生 更新时间2009-10-15 19:04:24 字数:4468
夜,很静。 四壁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和水流声,声音一旦响起,便回荡不绝,好似千万人在奏着乐,令人既感赏心悦目,又觉毛骨悚然。 在这样的地方,只有白天才知道,除了上面是不知顶的绝壁,便再没有什么了。 四壁都是悬崖,悬崖下面只有雾蒙蒙的一片,看不到底,更看不到顶。 没有人知道这个悬崖到底有多高,只能看到阳光从上面照下来,下面才能有光明。 只要有光明,就能有希望。这个世界通常就是这样子的。 所以一看到光明,人的心情也会好些。 但在这样的地方,人的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的。 因为光明只会让人感到更恐惧。 当人们一看到这一切,他们就会感到恐惧,但他们没有看到,他们反而没有这么恐惧了。 所以无知有时虽然令人恐惧,但现实很多时候会更令人恐惧。 一旦有风飘起,整个悬崖里呼呼地响,这个地方似乎就是一个瓶颈,有风飘过,便在瓶口发出呼哨声。 每当听到这种声音,人的心里不禁就会紧张一阵。 在这种峭壁千仞的地方,在悬崖半空,只见有一个洞穴。 洞穴并不大,但已经足够一个人伸出半个身。 洞口虽然就是这样,但洞里面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从洞口进去,才知道洞穴里有一片极为宽敞的场地。 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本就经常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的,但令人称奇的是,洞里竟然还有两个人。 这两个人分别坐在洞内的一角,默默静坐,似乎很不想说话,似乎他们已经厌倦了人世的烦扰,而就似打坐的和尚,正在接受灵魂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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