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倾看见他的娇妻在月下一身清晖,怀里还有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就觉得人间岂能有这样的绝色,看着就想让人啊圈在怀里宠着。 身后的启贵人感觉到了华倾的停滞,也看向了枚兹和长宁,面目带了几分憎色,嘴里喃喃:“妖精。” 华倾转身问启贵人:“你说什么?” 启贵人仗着怀着孕就口无遮拦:“妖精。” 华倾脑袋瓜猛地一涨,想起了陈谂曾说过的,枚兹是妖精。 确实是妖精,大的美艳绝伦,小的姝丽无双。
第四章 【该死的枚兹,朕为他几乎画了三天三夜。】 月上梅枝,撒下一片月斑,就这样洒在枚兹的肩膀,寒风瑟瑟就这样吹起了枚兹的衣衫,他冷眼看着眼前的男儿郎和他的陛下。 华倾似乎有意无意总是来打量他和长宁,待他回过神望去华倾的时候,华倾又躲开脸避之不及,那嗤之以鼻的模样看的枚兹心烦。 他双手摆弄着长宁的小手,轻轻的在长宁耳畔说:“长宁,等你吃饱了,我们就回去罢,爹爹累了。” 长宁小小的人儿在枚兹怀里窝成一团,她点了点头,蹭着枚兹的下巴:“爹爹,我很快就吃饱了,到时候长宁陪爹爹回宫。” 小丫头惯会哄人,让华倾破坏的心绪立刻就平静了许多。 华倾落座在主位,左侧是圣母皇太后,右侧是枚兹和长宁,他身后的男儿郎装作怯怯的样子,低眉顺眼的跟在华倾后面,就是不入主位,枚兹冷冷的挑眉。 倒是太后皱着眉头,瞪了启贵人一眼:“启贵人还在这里干什么?那边有你的位置。” 启贵人弯下身子,应着太后:“奴家还有身孕,多有不适,跟在陛下身侧才能稍稍安神。” 枚兹托腮拿着糕点一片一片的喂着长宁,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华倾拍了拍启贵人的手:“晚上朕去陪你,现下你先忍忍。” 太后瞅着枚兹就来气,恨这个皇后不管教后宫,一个小小贵人就敢撒野,她对着枚兹冷哼一声:“皇后,该整肃后宫了。” 那启贵人落了座,眼眸还是紧紧的盯着枚兹,这些日子华倾每每去他宫里,总是半夜会唤枚兹的表字,茂儿,日日夜夜均是如此,他恨这个寡淡的皇后。 枚兹垂眸:“是。” 这个小插曲过了之后,红梅宴倒是开的很是热闹,太后许久没有办过这样热闹的宴席了,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连带着长宁,她都开心的抱在怀里亲了几口,唤着长宁乖。 快要休宴的时候,华倾说给众位妃嫔准备了礼物,说完就让太监鱼贯而入的抱来许多的丹青,依次分发给在座的嫔妃。 其中的太监发在枚兹手里的时候,枚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这幅比旁人小了一圈。 华倾笑着对着众人说:“打开看看,都是朕特地为众位作的小像。” 陛下一发话,那些个妃嫔都迫不及待的打开,只有枚兹抱着长宁,没有半点要打开的样子。 华倾眸子里泛起了涟漪,他淡淡的问枚兹:“皇后,为何不打开看看?” 枚兹想着,怕是里面画的是个猪头或者牛头马面,毕竟他在华倾心里的样子应该好不到哪去。 “本宫带回宫里细细的再看。” 怀着孕的启贵人看着手里的画像,华倾真的把他的神态画了出来,一时之间得意的朝身旁的妃嫔炫耀,其他的妃嫔自然也是应和。 启贵人起哄的对枚兹说:“皇后,不若打开看看,让我们也开开眼。” 旁人自然也是应和的,毕竟帝后不睦,人人皆知,想着华倾必定不会让枚兹好过,平日里枚兹太过于寡淡、清贵,旁人自然也看不着他的笑话。 枚兹不语,他盯着启贵人,想起了启贵人对长宁说的话就气不打一出来:“你是哪宫的贵人?一时之间倒是想不起来了。” 枚兹向来不管宫中事务,华倾临幸谁,他也不是很在乎,所以宫中妃嫔他大半都不熟。 启贵人喉头一滚,原来皇后连认识都不认识他:“奴家是碧华宫里的启贵人。” 枚兹嗤笑一声:“有趣,不如你来伺候本宫,为本宫展开丹青?” 启贵人当下就泛起了愠怒的红,口中恶狠狠的说:“你敢...” 枚兹拿起一枚梅花糕不偏不倚的投掷在启贵人的杯中:“本宫是皇后,你一个小小贵人,不该伺候伺候?若是寻常人家,本宫就是正室,你是个妾,怎么了妾当人下,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华倾第一次看到枚兹这样,这些年他的枚兹仿佛是不问世事的,藏于宫中的,淡与交往的,原来他也有威严的的一面。不,他一直都有,他是带领着万万将士踏平敌寇的将军。 启贵人立马就软绵绵的看向华倾,华倾念及他腹中的孩子,就柔声的对枚兹说:“朕来伺候你,你别磋磨他了,他小小的身子还孕育着皇嗣呢。” 枚兹冷笑,若是他怀长宁的时候,他有对启贵人的十分之一的好,他也不会和华倾生分到这样的地步。 他拿起丹青,扯着长宁,就站起了身子,朝着太后弯身:“太后,本宫和长宁先告退了,长宁身子弱,寒风不禁吹。” 太后自然也是知道这样的场面,枚兹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她便点了点头:“罢了,太晚了,孩子也乏了,你先回去吧。” 看也不看华倾,就往外走,“彭”的一声听见,盘子碟子全都被砸了,长宁躲在枚兹的怀里,被吓的大哭。下一刻,华倾挑着眉梢看着眼前这个清冷的如谪仙的枚兹,他狠狠地扣着枚兹的手腕。 华倾讥诮道:“朕让你走了?” 华倾扣着的是他本就无法动弹的左手,他管来恨人碰他这只手,他脸色都白了,咬着牙:“放开。” 华倾每次被枚兹这样打量的时候,就忍不住的心疼,可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放下。 枚兹用右手推了他一把:“皇上要如何?” 华倾喜欢看枚兹吃瘪的样子,仿佛能找到别样的乐趣,平常枚兹总是对他淡淡的,他念想着当年的北晖将军,将军是狂妄的,连带着对他都是不屑的、意气风发的。这样吃瘪的样子可在从前的北晖将军身上见不到。 只有他的皇后身上才能看到。 华倾松开了握着枚兹的手,用指尖勾起枚兹的下巴,让他仰面看向自己:“自然是让皇后看看朕为他作的画了。” 月色怎么那般清冷,寒风怎的这般冷冽,眼前的华倾怎么那么让人无奈,枚兹苦笑:“好,本宫看。” 华倾勾唇,戏谑的说:“这才对。” 他缓缓的拿出丹青,一寸一寸的展开,红梅枝头下,一个面若无边月色的朗朗少年,端的是一壶梅子酒。 枚兹哑然。 那人和他七分相像,长的不如枚兹美艳,却有着正气凛然的温润,那分明是那时陈列家的小童,其实也不是小童,枚兹后来才知道,那人是华倾的心尖尖,陈谂。 枚兹眼睛里挤满了酸涩的泪水,他仰面不让自己哭出来,身旁的长宁惯会撒泼打滚、哭泣闹人,刚刚华倾扔碟子的响声把孩子吓着了,长宁一直都红着眼睛哭泣。 一大一小,都看的让人心疼无比。太后叹气,嗔怪着骂了华倾一句:“长宁才两岁,你再大的脾气也不能当着她的面发。何况那还是她爹爹,孩子不伤心吗?”,转身又伸开手臂唤了几句长宁,“来,皇祖母抱。” 华倾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又看看枚兹微红的眼眶,心虚的不行,但是他就是想让他看看,他为枚兹作的画,特地画了当时的枚兹,想着枚兹会开心。 可枚兹手指关节都被攥的发白,他只有一只手,撕不碎这幅丹青,就连咬带撕的将这幅丹青毁了粉碎。 他将丹青扔在华倾的脚下:“本宫没杀过陈谂父子,皇上不必用陈谂的画像来侮辱本宫。” 华倾顿了一下,他发昏了竟然会为枚兹作画,还被枚兹误会是陈谂的画像,他怒不可遏,狠狠地掐着枚兹的脖颈:“是啊,画的就是陈谂,你犯的罪,这辈子都还不了。” 该死的枚兹,朕为他几乎画了三天三夜。 枚兹闭上眼睛,泪水止不住的流出,心疼的要命,他总是低估了,低估了华倾的对他的恶意。
华倾看见他的娇妻的眼泪的时候,顿时慌了,他的北晖将军何时哭过?奔袭千里,一身白衣,取对方首级。浑身经脉尽断,吐血成河,也没见他哭过。生子难产,奄奄一息,也没见他如此这般。 他的枚兹,何时如此柔弱了?柔弱的让他心颤,他讪讪的松开手,拂着枚兹的眸子,枚兹猛然抬眼,将他的手推开:“皇上,别来恶心我。” 长宁小小的一团哭着喊着从太后的身上挣扎出来,抱着枚兹的腿:“爹爹,爹爹,疼不疼啊?爹爹带长宁回宫吧。” 华倾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可笑,他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心疼的都碎成血块了,还想着拼起来再去寒这个杀了他发妻陈谂的枚兹,还伤了他们的女儿。 华倾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他头一次心里乱成这样,这样无法掌控的心绪让他心烦难安。
第五章 【不该独自饮下那壶梅子酒,招惹上了一辈子的债主。】 寒风穿过萧瑟的走廊,卷动珠帘,枚兹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他伸出自己的左手,左手虽然精心养着,但连两寸都抬不起来,堪堪的使劲也不过两寸又一厘。 枚兹疼得闷哼一声,瞥过了挂在角落里的佩剑,那是他九死一生偷袭西北狼王时,缴获的举世闻名的紫彪剑,无数有名的将军都梦想着见上一面。 他掀开自己的被褥,披上一件白色的披风,直直的走到那把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的宝剑,枚兹伸出自己的指尖轻轻的触碰,刺骨的寒凉。 他喃喃的对着紫彪说着,仿佛紫彪能懂:“我已然是个废人了,使不动你了。” 荷月从西厢房走来,看见披着披风,瘦弱的如宝莲一般的枚兹,立在一把宝剑前,她走上前来:“皇后,夜深了,小心着凉。” 枚兹的长发散乱的披着,脖颈上的白在月色的照耀下更显的苍白,他转身看着荷月:“我多久没使过剑了?” 荷月顿了顿,还认真的想了想,自从枚兹那次筋脉全断,他几乎四年都没有碰过兵器了,一只手竟然就这样废了,好好的北晖将军再也拿不起兵器,回不了战场。 “大概四年了吧?”荷月声音轻微,不敢去看枚兹的神色,“皇后,旁的咱不想了,休息吧。” “四年零八个月一十三天。” 枚兹声音犹如朱翠散落在地,惊醒了荷月,荷月忍不住呜咽:“莫想了,已然如此了,好好看护长宁长大吧。” 枚兹点头,示意荷月退下。 他盯着紫彪半晌,蓦地嘴边勾唇:“紫彪,我再试试,若是拿的起,我就不会把你再藏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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