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浚接过莫阳秋的话,“皇上下旨命公子和洛央姑娘早日回京完婚,原定是我带着随身的两千御林军和三千地方驻兵一起护送公子回京,可是公子现在只要一千御林军,还不让我一起走,就是想吸引将军府的注意力。” 卞良泰然说道,“我们内部有将军府的人,鲁培安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三天后我带着一千人马启程回京一定会诱出将军府的主力,那时你们二位先行一步,师兄带领余下的御林军和齐鲁地域的驻兵主力围攻将军府,莫前辈坐镇济宁府调派各个武林门派和济宁的驻军突袭鲁培安京边的五处兵力,父皇那边已经有了准备,只要鲁培安这个七寸被打,他马上就可以肢解将军府分布在各地的余党,堵住他所有的退路。”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计划,”莫阳秋再次钦佩卞良的智慧和勇气,“可是……” “莫前辈,您也不要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只有洛央,她非要和我一起走,我拗不过她。” 想到洛央,陆浚又想到司棋,洛央在哪里司棋必定跟到哪里,这个险真是要把他最亲的人都圈进来啊。 看着陆浚丧气的深情,卞良拍拍他的肩膀,“师兄,什么时候开始不相信你的师弟了?放心吧,他们将军府现在还没有谁能取了我的性命,我活着,洛央和司棋都不会有事。” “我相信殿下不会有事,陆将军你也不要担心了。”莫阳秋宽慰着陆浚,卞良总是能给他带来奇迹,他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陆浚鼓起信心点点头,“对,公子和我相处了十几年,从来没有让我这个师兄失望过。” 说到这儿,莫阳秋止不住好奇地问道:“我对殿下的身世好奇了很久,到底是怎么回事?” 卞良开始慢慢回忆道:“我知道莫前辈和鲁培安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又何尝不是?先皇祖在位时一直重用鲁培安,到了父皇登基时兵权仍然旁落,鲁培安依仗兵权将自己的势力扩张到朝廷的各个方面,但就像您说的,他顾虑太多不敢明目张胆地发动兵变,就指望皇室后继无人他好挟持一个傀儡以易天下。当时的太子就是我的大兄长,那年他方才十二岁便显露出一代明主的天份,可在一次狩猎中他被暗箭射穿了心脏,鲁培安还施毒计将那一箭嫁祸到对父皇忠心耿耿的太傅头上将其满门抄斩。这时父皇便有了戒心对二皇子看护有加,尤其当时母后生下了我,父皇便谎称婴儿夭折将我偷偷送到相国寺。可是第二年年仅十岁的二皇子也离奇地暴毙,只剩下痴痴呆呆的三皇子成为鲁培安的得意人选。” 说到这里卞良长呼了一口气,忍住上涌的泪水说出那段最心酸的记忆。“最可怜的是我的母后。师父在我十五岁时告诉了我母后被害的真相。两位兄长死后鲁培安三番五次地对父皇暗下毒手都没有得逞,我八岁的那年,父皇四十大寿,大食国钦派御史来祝寿,鲁培安将大食御史敬献的祝寿酒里下了剧毒,母后害怕其中有诈便替父皇饮下毒酒,为了不在当场发作以致两国开战,母后强忍着剧痛不敢出声,直到御宴结束她已僵死在座位上。” “好狠毒啊!”莫阳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看着卞良凝重的表情,陆浚接过话题道:“从那以后皇上便以抱病为由不理朝政,委曲求全以待时机,同时托付相国寺的主持空名大师教养公子,我便是大师的俗家弟子。师父担心树大招风带来麻烦便辞去了主持之职,带着我和公子云游四海,苦觅高人传授我俩武艺。当然公子天资聪慧尽得众长,成就一身本领返回京城,恰逢玉家举办武林盛宴,便主动请缨寻找玉家宝藏,之后的事情莫前辈也都知道了。” 莫阳秋也开始感叹自己的经历,“每个人的故事都是这么曲折悠长——难怪殿下的气质超凡脱俗,您一方面继承了真龙天子的血统,另一方面又饱含佛家的庄正,再加上丰富的阅历,真是几近一个完人。” 卞良苦笑道:“莫前辈您过奖了,卞良只是个凡夫俗子,不然怎么会为这么多事情烦恼?” 第三十七章双娇损真相大白 回京当日洛央扫了一眼随行的人数,再一看陆浚和莫阳秋都不在队中,才敢确定卞良真的实施了他的计划。 “卞良!”洛央叫住正要上马的卞良,“你和我一起乘车走吧!” 卞良笑道:“我堂堂七尺男儿,有马不骑坐在车上岂不让人笑话?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是迎娶你回去完婚,哪有新郎官坐轿子的道理?” 洛央见劝他同车不太可能,只好自己上了车,吩咐车外的司棋和司书多加留意周围的动向。 回京的队伍安安静静地走了三天,卞良料到鲁培安是要等他们防备松懈下来之后方肯动手。 第四天,在路过的县城府衙休息一夜后,回京的队伍继续赶路。 司书骑马跟在卞良后面,司棋陪在洛央车旁,按洛央的吩咐大约半个时辰便向她汇报当前的情况。 “小姐,殿下一切安好,四周没有可疑的迹象。” “我知道了。”洛央透着车帘仍不住望着远处卞良模糊的背影。 “小姐,不用这么紧张吧?我看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司棋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听我的话,不要放松,这一路上迟早要出事的。” “为什么啊?” “鲁培安是不会轻易让卞良回京的。” 司棋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奥妙,但洛央说的话一向很准的。想到洛央紧张卞良,她又想到自己的男人。“早知道现在的形势这么危险,我就跟紧陆大哥了,至少死也能死在一起,可现在我都不知道他在哪儿。” 洛央会心笑道:“你放心吧,为了你他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同样为了他们我们也要好好保护自己。” “可小姐现在却时刻想要保护殿下。”说到这儿司棋下意识地向前望了一眼,“坏了,殿下不见了!” 洛央吃惊地掀开车帘,“司书也不见了。” 在司棋和洛央闲聊之际,司书借机策马上前来到卞良身边,“公子,有人让我送封信给你。” 卞良低头一看司书手中的信封,“这是司画的笔迹。” 司书解释道:“现在大局已定,但司画却不愿面对所有的故人,她就要离开这里了,临走之前她唯一想见的人就是你。” 卞良心急地想要见她,“她现在在哪儿?” “公子跟我来!” 卞良调转马头和司书一起进了路旁的树林。卞良一边走一边看着司画的信,信的字里行间流露着对他的无限爱意,更有着她即将离去的不舍和对命运的哀伤。 “司画,司画——”卞良握紧她的信,不住地催促坐骑加快速度。 到了一片林间空地,司书停止了前进,“公子,就在前面!” 卞良刚上前两步,前方的树上突然传来声响,随即悬下来一个人。 卞良定睛一看顿时如雷轰顶,“司画!” 几乎在同一时间,司书一掌偷袭在卞良的后背上。 “可恶!”卞良因中掌落马顺势抽出飞星剑回手就是一剑。 当卞良收住身形一跃站起的时候,司书已从马背上滚落在地。 卞良无暇顾及自己的伤势和司书的生死,一剑挥断套在司画脖子上的绳索,将司画接了下来。 当司画僵硬地倒在他的怀里,卞良心痛万分,看着司画睁着的双目,卞良知道她到死也想不通是自己的姐妹向她下了毒手,也知道她更想张开眼睛再看看自己。 卞良咽下泪水轻轻地吻了司画的额头,伸手合上她的双目。 “我好羡慕她。”远处的司书挣扎着坐了起来,一面捂着腹部的伤口,一面整理着自己的头发,“我的样子不算太狼狈吧?” “女人的嫉妒心真的有这么可怕吗?让你不惜背叛了一切?” “你错了,真正可怕的是女人对男人的爱。”司书长吁了一口气,“曾经我真的想要背叛,那是因为你。其实我是将军府培养的杀手,七岁时就被安插在玉家作丫鬟,当然在玉家安排的眼线不止我一个,但慢慢地被老爷和小姐拔除就剩下我自己。我也一直在寻找玉家的宝藏,不想却遇见了你,你也知道我很爱你,如果你有那么一点是爱我的,我早就背叛将军府了,可是你让我太失望了,所以我只能做回我自己。” 卞良无比悔恨自己没能早判断出洛央身边的奸细就是司书,虽然那样未必能挽回司画的性命,但起码不能出现姐妹相残这样的惨局。“我想知道司画是怎么死的。” “玉太岩死后,司画一直被鲁如姻监视,三天前鲁如姻作计放她出来,司画以为可以逃脱魔掌,所以千方百计找到我让我帮她离开这里远走高飞。于是我就劝她给你写封信好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当她兴奋不已地将信交到我手上时,我便一刀杀了她。” 卞良心碎地点了点头,“我想象得到当时的情景。” 司书的气息将尽却仍是一脸笑容,“你……伤的不轻吧?” “你出手很准,正打中我的心口。今天你们又来了这么多高手,看来我必死无疑了。” “被你拒绝后,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就是……和你……死在一起,我心满意足了……”司书终于松了最后一口气瞑目而去。 卞良又看了看怀中冰冷的司画将她轻轻放在地上站了起来,想想爱过自己的女人下场都是如此悲惨,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情圣而是一个煞星,再想到现在的洛央不知是什么处境,卞良连伤带怨一股浓血喷口而出。 卞良拾起地上的飞星剑扶着一棵树站下,抬头看着走向自己的四个人。 “太子殿下,你可认得老夫吗?”除了剩下的三个金刚,一个老者走在最前面向卞良问道。 卞良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站直了腰身,“你还是叫我‘卞良’好了。我曾经在如姻的闺房门口见过你,但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不太清楚。” 老者大笑两声,“其实你早该对我刻骨铭心了,我就是十几年前为你父皇祝寿的那位大食御使。” 卞良惊诧地打量了面前的这个人,“如果当时我知道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我的杀母仇人,我拼死也会杀了你。” “可惜啊,你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了——该轮到我给我的大徒弟报仇了。” “这么说你是他们的师傅,果然,鲁培安连你这样的高手就舍得派来对付我,我死也值得了。” “所以你要为你的多情和无畏付出代价,受死吧!” 卞良被仇恨冲击着头脑,也自知身受重伤根本没有胜算,心一横发狂一样不思防守拼命进攻,一阵死拼下来金枪洪武重伤下阵,但卞良已支撑不了几招。 “住手——”洛央从林外快马赶来,一见这种场面从马背上飞身跃起落到卞良身前将厮杀中断。 “卞良,你怎么样?”洛央将卞良扶坐在树下,迅速地查看他的伤势,“快把这两颗药丸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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