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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病娇太监比命长

时间:2023-05-05 03:00:02  状态:完结  作者:适所愿兮

  就这还吹凭一人搅合内廷风起云涌,简直教人笑掉大牙。
  魏澜淡淡道:“实话实说。铁刷,铁钩,琵琶,一件一件试过,然宁晚心傲骨铮铮,宁死不屈。”
  咸庆,“……”
  魏澜想起在昭阳殿同皇帝的谈话,眉眼微垂。
  他说要对宁晚心动刑,皇帝倒是怔住,他真没想到魏澜会这样说。
  只皇帝心里却不是不满意的。
  换言之,他正面试探出魏澜的态度,明白魏澜实在像自己表态不会对宁晚心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终于放下心。
  魏澜很聪明,也很好用,最起码目前,他不希望自己跟魏澜起一些不必要的隔阂。
  皇帝语气也缓和不少,“若连宁家遗孤都不放过,天下悠悠众口,难保不会说朕气量狭小。”
  “只一点朕还是再提醒你一次,”皇帝看向魏澜,“你知道朕想要什么,知道的话,就别再敷衍了事。”
  魏澜当时垂眸叩首,“臣,遵旨。”
  回忆到这里止住,他又想起另一件事,“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咸庆也收起了揶揄的心思,回道:“查过了,事情确如您所料想。”
  “知道了,准备一下。”
  咸庆神色一凛,恭敬应是。
  他小心翼翼跟着魏澜,转过一个拐角,又转过一个,看着面前的房屋,揉了揉眼睛。
  “师父?”
  他说话的时候,魏澜已经进去了。
  “……这里……”
  怎么看,怎么像膳房啊。
  “愣着做什么,进来。”
  咸庆进来的时候,只见魏澜熟练的挽起袖子切葱蒜,下巴差点跌在地上。
  “您饿了吗?我那儿有备着的点心。这大晚上的,您闹哪出?”
  “闭嘴,生火去。”菜刀剁在案板上“梆梆”作响,魏澜冷着脸,不耐烦咸庆一直问,道:“问她虎符,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咬着卤煮不松口,闹着非要吃。”
  咸庆在魏澜的指挥下洗干净小厨房本来备好的猪下水,嘴角抽搐,“所以就为了宁死不屈的挽心姑娘一句话,大夜里,拉着我给她煮卤煮?”
  “你是……衷心觉得自己的舌头很多余吗?杂家可以帮你去掉。”魏澜懒懒道。
  “看徒儿这破嘴,师父您担待了。”
  魏澜斜睨他一眼,嫌弃道:“麻溜儿点,看你干活真费劲。”
  “……”
  ——
  紫荆被关在一间闲置的杂物间里。
  到处都是尘土的味道,角落里小虫爬来爬去。
  听见门闩打开的声音,紫荆激动地直起身,在看到咸庆的一瞬间,又坐了回去。
  喃喃:“怎么是你……”
  “你以为是谁?”
  紫荆闻言一怔,见咸庆侧身退开,立在一旁,一人逆着皎洁月光面对着她,看不清神色,不是魏澜又是谁?
  “大人……奴婢……”紫荆眼眶瞬间红了。
  “你如何?”魏澜摸了一把咸庆搬来的椅子,嫌弃地拍了拍手上的灰,没有坐下,直接在紫荆面前蹲下,“你冤枉?你没当着她面跟咸庆提起珍锦园的秋千?还是没引着晚心下池子?给你个机会说,杂家有的是时间听。”
  “奴婢……”紫荆自以为做的隐蔽,没想到被魏澜这般轻而易举地揭露出来。
  咸庆叹口气,朝人走过去,手里握着一把铁针,“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认不清自己呢?你也是,之前的桃芯也是……不掂量掂量自己,姑娘再如何,能由得你们作践?”
  凄厉的惨叫声足足响了半个时辰方歇。
  魏澜抬起手背抹了把脸,他两手满满都是血,领口衣袖的青竹也也沾了斑斑深色的痕迹,只是他衣衫色深,不大看得出来。
  “人没死,晕过去了。”咸庆把人绑好,抽出她皮下一根看不出本色的针,寻求魏澜的意见:“要弄醒吗?”
  “不必,善后的事情,你看着做。”
  咸庆应是。
  魏澜嗅着空气中甜腥的味道,看也没看紫荆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猝不及防看见了倚在富贵竹旁边,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宁晚心。
  “你是不是,看见了?”


第7章 冷情 宁晚心那样蠢,他身边本来就不该……
  虽是春日里,夜风吹在露在外的肌肤上,还是能觉一丝凉意。
  魏澜下意识地朝她走了两步,想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
  一抬手,却是满眼血色,他怔愣片刻,自嘲般笑了笑,敛眸退了回去。
  “你看见什么了?”魏澜哑声道。
  宁晚心似是觉得冷,单薄的肩膀微微缩着。她想了一会儿,才犹豫着,朝魏澜走过来。
  魏澜抬起自己的手,暗色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他半点掩饰也无,让走到身前的宁晚心看得清清楚楚。
  “害怕吗?”
  宁晚心试探地点一点头,嘴唇翕动。
  “一……一点点……”怕魏澜不信,她还伸出嫩白的素指比了比。
  “是吗?”魏澜轻声道,话语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憎恶,“可杂家就是这样的人……”
  “睚眦必报,心狠手辣,而且不打算改。”
  他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改变自己,怎么活,怎么死,都是他自己的事情。别人没生他没养他,没喂过他米水没替过他挨打,凭什么插手,怎么敢插手?
  这样的他,连自己都觉得很可怕,何况是宁晚心。
  魏澜笑了笑,“是了,你那么天真愚蠢,合该怕的。”
  宁晚心默默看着他,半晌,转身走了。
  魏澜闭着眼睛也能听见绣鞋踩在地上的声音。
  这样也好。
  魏澜心想,宁晚心那样蠢,他身边本来就不该有这样一个人。
  也不对,宁晚心太干净了,自己那么肮脏,明明是自己不配站在她身边。
  这样真是再好不过了。
  反正少了个累赘,魏澜勾了勾唇,觉得自己该高兴,心里却仿佛空了一块。
  他过于专注,以至于没有留意到周围的动静。
  直到手上一凉。
  他倏地抬眸,狭长的眼尾红得要滴血。
  看清眼前人是宁晚心,凌厉的神色方才稍稍收敛,他声音喑哑,却带着冷意:“你……”回来做什么?
  宁晚心垂着头,把魏澜一只手抱在怀里,特别认真地用湿手帕擦拭上面已经凝固了的血痕。
  也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水缸,平日里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素指沾了冷水,微微泛着红。
  魏澜就着月色看她莹润的侧脸,几根漆黑的发丝从耳后溜出来,柔顺地垂在脸侧。
  宁晚心仔细地擦过魏澜的手,连指缝也不放过,都擦干净,素色的巾帕也晕开了团团血色。
  她满意地握了握魏澜的手,干净的,然后抬头看着他,柔声唤了一声:“夫君……”
  魏澜哑然。
  小姑娘漆黑的瞳仁映照着自己的样子,一举一动全都是依赖。
  宁晚心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脸埋在魏澜胸前团纹上蹭了蹭。
  “夫君……对我好……”
  她现在脑子混混沌沌,很多事都记不起,刚刚见过的事情也记不住,但是她小脑袋里记得很清楚,这个人总阴着脸,但是对她最好。
  只有他身边是安全的。
  魏澜昂首看天上朗月,压住了眼底的潮意。
  “傻子,”他嘲她,“谁对你好了?”
  宁晚心“咯咯”笑起来,“夫君啊。”
  “哼,谁是你夫君?”
  宁晚心笑开,指头一下一下,戳着魏澜的心口,“你啊。”
  魏澜还想说点什么刺她,可垂眸看她,眼睛弯得像月牙儿一样,比斗转星移还夺目,极力下压的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勾起来。
  ……
  沈太医这旬已经往福宁宫的偏院来第二次了。
  都是因着总管魏澜的对食宁晚心。
  许是白日淋雨,晚上又见魏澜施刑,宁晚心当晚便发了热。
  “淋着雨睡觉,寒气入体,又受了惊吓,才引出热症来。她年纪小,吃两剂药就好了。只是春寒尤不可小觑,平日里,大人还是费心注意下的好。”
  沈太医刚从一位身子有异的娘娘宫里出来,马不停蹄又赶来福宁宫,魏澜自然不会吝啬。
  “应该的,劳烦沈大人。”魏澜点头,“咸庆。”
  咸庆捧上一绣工精美的丝袋,满满当当装着一袋子金瓜子,魏澜淡笑道:“不值当什么,沈大人带回去给家里孩子玩吧。”
  沈太医托辞不得,只能收下。
  “沈太医刚从哪里过来的?怎么一身的汗?”
  沈太医听懂了魏澜的旁敲侧击,一笑:“常平宫一位娘娘,身子不大爽利,想调养调养。”
  魏澜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另有一事,杂家想请教大人。”
  沈太医忙道不敢,“大人有疑问,但请直言。”
  ……
  “魏澜当真是这么问的?”皇帝合上一本奏折,“啪”地丢在一旁。
  元礼躬身应道:“千真万确。陛下……现下只怕,魏大人当真对宁氏动了心……”
  皇帝突然笑了,笃定道:“他不会。”
  “你们呐,都不了解这个人。”
  “朕同阿澜年少相伴的情谊,那时候在宫中不得势,他替朕挨了多少打骂,得罪多少人。是以他同朕要什么,除了这皇位,朕都会给。”
  “可是后来朕赐他良田千亩,府邸一座,黄金千两,他都不要。”
  “他说本来帮扶朕,也不是因为情谊,是谋算,是为了活命。”
  元礼半晌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魏大人他……”拒绝一国之君的报答,是不是有点过于不知好歹了。
  皇帝嗤笑:“他就这么一个人,冷心冷肺,连自己都不爱,你觉得他能喜欢上谁?他喜欢得上谁?”
  “既如此,陛下何不……”
  皇帝意味不明地笑了,瞥一眼眼前这位打燕王府就跟着自己的老人,就因为这些人都不如他通透得力,他才不得不用魏澜,“他聪明,最得体,而且好用。就这般把谋算都明明白白摆在朕眼前,朕反而能重用他。”
  元礼把话听在耳中,头垂得很低。
  “宁氏那边,是否要再确认一番……”
  “不必。”皇帝一笑,“你也不懂宁晚心。”
  “宁家满门刚烈脾气教出来的女儿,若是没有疯,怎么可能受的了给太监做对食这种屈辱?”
  圣旨赐婚从来都只是个幌子,实则是在探宁晚心的底。
  “所以朕确信,宁晚心当真是害了病。”
  “退一步讲,她有大福气,恢复从前的灵透,最憎恨厌恶的人,也不会是朕。”
  “是折辱她的魏澜。”
  “到时候,魏澜不想套兵符,宁晚心也会逼他动手。”
  如此一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赢家只有皇帝一人。
  元礼拜服,“兵不血刃,陛下英明。”
  ……
  魏澜目光透过床幔,看向床上宁晚心朦胧的身影。
  宁晚心不太吃得下东西,连素来喜欢的肘子肉和卤猪蹄也想动,魏澜怕她空腹喝药要难受的,勉强给喂了一点儿煮的软糯的银耳粥,才敢让人喂药吃。
  她身上不舒服也不闹,整个人打了蔫,但是眼睛还会下意识地去找魏澜,魏澜卜一靠近,她定伸手拉他的袖子。
  魏澜嫌弃道:“手都是烫的,别碰杂家,回头把病气过到杂家身上。”
  说着把宁晚心的手塞回被子里裹得紧紧,让她挣脱不出来,自己则坐到床脚,宁晚心看的到的地方。
  她睁眼时便能瞧见魏澜,倒也不再挣扎,两人相处难得的安静。
  沈太医开的药或有安神之效,宁晚心熬不住困意,堪堪睡下。
  魏澜等她睡熟,起身拨开床幔,立在床边看人。
  他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想着方才同沈太医的对话。
  “沈太医妙手丹心,杂家想知道,人失了智,到底是哪般症状?”
  “这……”沈太医心惊,难道这时候魏澜还在怀疑宁晚心没有痴傻?然他不敢多问,略一沉吟,“不同的人,经历不一样的事情,所表现出来的痴傻症状自然也大不相同。医典中例定有头部受重创者成痴,也有受大刺激心绪起伏,不愿意面对而害病者……”
  “至于宁姑娘……下官观她神色状态,不似作假,入宫之前,她一个闺阁女儿家,也少有机会见到这般病人,若说学来的也牵强。她这病害得急,也许两种缘由皆有吧……”
  “是吗……”魏澜垂眸,又问:“有治好的可能吗?”
  “害疯病痴病者常见,治好……虽说世间少有,倒是确有其事……”沈太医捻须,有意道:“只是冷眼观着,姑娘现在这样,少一分灵透,多三分痴缠,反倒是福气。大人但可不必强求之。”
  也罢。
  魏澜略一点头,“杂家明白了,今日劳烦太医奔走,改日杂家必当报谢。”
  “不敢不敢。”
  沈太医神色掩饰的好,但魏澜在宫里这么多年早混的人精一样,只听声音和话语中不明显的回护,就知道沈太医在想什么。
  更知道自己院子里有皇帝的眼线,这番话说出来,很快就会被皇帝知道。
  他们都以为,自己怕宁晚心的病有好转的一日,怕宁晚心鱼死网破的报复。
  他们都不信,自己会真的对她动心。
  这样挺好的,魏澜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能活下去,才有谈情说爱的资格;连活着都不能,这些就都没有意义。
  他如此,宁晚心亦然。


第8章 辩斥 “人的修养和品性,本就不是用郡……
  宁晚心到底是年纪小,病来的急去的也快,没休息几天就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胃口大开,什么油大吃什么,五香肘子卤鸡腿,没她吃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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