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关点头:“行,行。” 阿念又问道:“知道秦老板是谁吗?” 阿关茫然想了会儿,阿念叹了口气:“每次他一来就把你赶出去的那个。”阿关一听,恨恨地点头。阿念便让他去了。 而后,阿念从后门出去,上街买了一盒女人用的脂粉。将近晚饭时间,阿念在房中记他的行医笔记,阿关砰地推开门,欣喜道:“那人……那人回来啦!” 阿念赏了他两个栗子,将他打发走,便端着那盒脂粉,坐到铜镜前对着脖子上被掐出来的淤青慢慢地擦。刚擦了薄薄的一层,就听到一人蹑手蹑脚进屋。阿念故意装作没听见,只是擦粉的动作加快了一些。那人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心肝儿。” 阿念一下摔了手里那罐粉,站起来讶然看着身后之人,正是秦烨。 阿念结巴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秦烨低头看看地上那罐粉,又看看阿念的脖子,眉头皱了起来,伸手抬他的下巴。阿念侧首避开:“没甚么,别看。” 秦烨道:“别动。”抬起他的下巴用袖子擦去刚擦上去的粉,脖子上被掐出来的淤青便赫然在目。 秦烨:“谁干的?” 阿念垂下目光,不说话。秦烨见他眉头微蹙,目中压抑着莫大的委屈却不愿说,便知道事情不简单。见阿念不愿说,回头喊:“如意!” 那叫如意的小丫鬟听了喊匆匆过来答应,秦烨问:“你主子怎么了?脖子上谁弄的?” 如意看看阿念,发觉主子不愿说,她一个下人怎可嚼舌根,慌忙摇头:“回秦老板,如意不知道。” 秦烨不耐斥道:“你怎么做事的,主子被人伤成这样你答我不知道?” 如意白白被训斥,委屈不说话。阿念冷声道:“你拿下人出气做甚么?”将声音放柔和,“如意,去替我热碗粥,给秦老板热点菜。” 小丫鬟见阿念给她台阶下,赶紧答应,一溜烟儿跑了。阿念温柔地抬手替秦烨理理衣襟,道:“你不是晚上才回来吗?累不累?” 秦烨那是已把自己当有家室的男人,能早回就早回了一些。然而他现在没这心思调情,仍蹙着眉,道:“到底谁干的?那傻子?” 阿念翻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他敢吗?” 秦烨:“那你为何不说?你在袒护谁?”又将他的下巴抬起来,仔细看他脖子上的淤青。阿念的脖子洁白纤细,随便吸一口都能吸出一个小小的痕迹,更不用说被一个七尺大汉拼命地掐。这点淤青在他的脖子上扎眼得很,没有个一两个月褪不掉。 阿念仍旧不说,秦烨越是想知道他越是不说。秦烨问烦了,突然一把搂住阿念,将他打横抱起来丢到床上,恶狠狠脱去外裳道:“你就是不说?” 阿念被他的神气弄笑出来,提醒道:“如意待会儿要过来。” 秦烨:“一个小丫鬟管她做甚。”利索地脱去衣物,将床帘一拉,阿念要坐起来:“你门也没关……”又被秦烨压到床上,“别管。”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吻在一处。秦烨轻轻褪去阿念的衣物,不住地在他身上到处摸索。阿念的身体很柔软光滑,给了秦烨疲惫的身心极大的慰藉。这慰藉与多年前秦烨在风月场上所得到的不同。秦烨固然搂过不少细皮嫩肉的妓子,然而换做是从前,他摸到妓子身上有那么一点不平整,哪怕只是一两个小疤痕,也必然是要嫌弃。但现在对这在他身下承欢的人,他则宽容得过分。他仍清楚甚么是美丑,但不会用它来要求阿念。如若摸到他身上有一两个疤,还会下意识在那处多摸两下,将它当做情儿身上独一无二的印记。 秦烨在床事上明显比几年前温柔得多,但阿念并不在意他温柔与否。阿念躺在他身下,但心不在他的身上。他满脑子都想着另一个人。他在想严哥和那个苗家少女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光是想想心里就有一股难以排解的苦闷涌上来。再想下去怕是要疯了。 秦烨不住地挑逗他,手掌顺着他的大腿内侧摩挲,抬起他的下巴,舔吻他脖子上的淤青。微微的痛感将阿念的注意力拉回来,回到了秦烨身上。他感到秦烨的舌尖在他的喉结上画圈。他极其小心,仿佛知道阿念能感觉到刺痛。 阿念默然看着他的脊背。这几年他们所行的鱼水之欢已经数不胜数。秦烨以为他不记得,其实他都记得。 如若我真的甚么都不记得,也就这样跟他过一辈子了。阿念忽然产生了这个想法。 如若我不知道他所行过的恶,这些恶行真的会被所有人所淡忘吗? 如若我不做出任何行动,苍天真的会放他一马吗? “疼吗?”秦烨忽然抬起头问他。阿念的思绪被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他。秦烨道:“你的脖子,能碰吗?” 阿念微微一摇头:“有点疼。” 秦烨刮了一下他的鼻梁:“傻瓜,你怎么不说呢?” 人真的会改变吗?阿念又在心中问自己。如若没有那些恶行,现在的柔情又可否当真? 他在心中自嘲地笑了一声:现在既然这床笫之欢是真,纵情畅享就好,至于这儿女情长又何必纠结于真假? 秦烨分开他的双腿,顶开了他的蜜穴,慢慢地侵占了他的身体。阿念将双腿缠到他的腰上,抬起腰来迎合他。二手按着秦烨的腰,让他入得深一些。阿念难得主动,秦烨如此敏锐怎会察觉不到。他笑道:“怎么小东西,嫌我不卖力?” 阿念也一笑:“你起来。” 秦烨:“如何?” 阿念咬着他的耳朵道:“你喜欢的。” 秦烨饶有兴致地抬起身子,那话儿还留在阿念里头。阿念伸手示意秦烨将他抱起来,借着秦烨的力坐起,二人便以坐姿相拥。阿念的两条白腿搁在秦烨的腿上,抱住秦烨的脖子,自己又往下坐了一寸,直到将他那话儿整根吞没,便自己扭动起来。秦烨被他夹得倒抽了口气,二手托住那两片臀瓣不住揉捏。 “你喜不喜欢?”阿念轻轻摸着秦烨的耳廓。秦烨听问,抬眼看着阿念,他的目中充满烈火般的欲望。 “不能更喜欢。”他嘴角带笑,说完便抱住阿念的腰,配合着他往上顶。一时间二人的呼吸乱成一团。 缠绵了一会儿,秦烨抬手将阿念一缕碎发捋到耳后,道:“我再来猜猜……” 阿念轻声道:“别猜……”便以唇覆住他的唇,舌头探入他口中。秦烨按住他的后脑勺,尽情掠取一番,唇分后,回味地轻舔了一下嘴角,问:“是阿全?” 一听到这名字,阿念不语,垂下了目光,也不动了。 秦烨一看这反应就知道他猜对了。他面色一沉,道:“他掐你了?” 阿念微微摇头。秦烨将阿念推到床上,从后头抱着他,又插了进去。他一边在阿念的敏感处揉捏,一边轻轻重重地顶弄,在他耳边哄道:“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阿念被顶得不住轻哼,那话被秦烨握在手里揉得直流水,喘息道:“他虽是你的下人……但我也晓得他与你情同手足,这几年你俩已因为我平生了诸多龃龉……又……唔……又怎能……” “嘘,”秦烨道,“怎么怪上自己了?他和我再亲也是个下人,我能让你受委屈吗?” 阿念被他捏到敏感处,不由一颤,脊背绷了一下。这话头便暂时被放下,秦烨搂着他又摸又亲,将他顶得呻吟不止。那两颗乳珠被捏得硬挺,身子则软成了一汪水。他不住扭腰,迎合身后之人。如此这般缠绵一阵,阿念脱口道:“要来了……”秦烨听了,突然就开始用力猛顶。不几下便将阿念顶得喊出声来,也顾不得外头有没有人听了。抽插了几十来下,秦烨就感到阿念泄在了他手里。他仍未停下,直至一泄如注,将浓精泄在了阿念的蜜穴中。二人躺在床上大喘,回过神来时,发觉褥子都被蹂躏得皱成一团。 秦烨歇了一会儿,坐起来喊如意来收拾。阿念背对着秦烨,躺着没动。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他要杀了我。” 秦烨本以为他俩只是起了口角,猛一听到这话,转过头瞪着阿念,道:“谁?阿全?” 阿念点头:“他让他的手下在巷子里堵我……我还失手……杀了他的手下……”说着眼中便泛起泪花,将身子缩成一团。 秦烨一听阿念所说,当下便气得脸色不好了,咬牙道:“他方才答应过好好待你……” 阿念轻轻抽抽鼻子,以手背蹭了蹭眼角。这小动作被秦烨看见,方才知道阿念落泪。秦烨面上闪过一瞬的烦躁,又不得不好言宽慰他,便侧躺下来,将手搭在阿念微颤的肩上。岂料他还未开口,阿念反倒跟安慰他似的道:“我没事,不要担心我。”他回过身抱住秦烨,将脸埋在他的肩上深深地吸一口气,哑着嗓子轻轻道:“只是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当时我满脑子都是你,一想到再也见不到你了,就怕得要命……就甚么也顾不了了……现在想起来好害怕……” 秦烨听了这番话,一颗心被他说软了,原本蹙着的眉头也松了开来。他抱紧阿念道:“我秦烨发誓,这事我一定替你做主。” 不想阿念却是坚定地摇头:“不可。” 秦烨:“为何?” 阿念:“你觉得他为何要杀我?” 秦烨道:“他不就是怕你抢了他的位置,我怎能不知道?这几年是我没做好,让他心生妒意。” 阿念道:“傻瓜。他是怕失了你的信任。你若拿我的事去责问他,于他只能是变本加厉。你俩的关系便再也不复从前了。你岂不是失了一条臂膀?” 秦烨看着阿念双目,思索了一会儿,刮了一下他的鼻梁道:“就你最精怪。那你说,我该怎么做?” 阿念一笑,秦烨见他笑得可爱,也笑出来,搂着他用下巴蹭蹭他的脸颊。阿念被胡渣扎到,扭来扭去地逃,二人在床上嘻嘻哈哈地滚来滚去。最终被秦烨牢牢抓住,捧着一张脸在嘴上亲了又亲。 阿念抱着秦烨的脖子,温柔道:“你最了解他。怎么做只有你能做主,旁人说的都不算。” 秦烨被哄得服帖了,捏着阿念的下巴道:“那你呢?我怎么补偿你?” 阿念注视着秦烨双目,伸手做了个三字。 秦烨:“三座府邸?” 阿念:“给我三十日。丢开一切,陪我去游山玩水。想想这些年除了过年,我们有好好地在一起过吗?” 秦烨一听,目中流露出迟疑之色。接下来一个月,他需要亲自送几箱金子去徽州,给徽州的几家店做周转,最少得忙个大半年。阿念并非不知道这事对他的重要性,然而刚才提出要赔偿的又是他,这下便有些进退两难。 阿念耐心看着秦烨,并不催促。秦烨收了拳头抵在嘴唇上,蹙着眉想了一会儿,又想到了阿念刚才的话,又想到了阿全。 这么重要的事若是交给曾经的阿全,他也是放心。现在的阿全已学会欺瞒他,这事还能交给他吗? 然而这是给他一个表忠的好机会。想要冰释前嫌,这事既快又有效。只是一旦出错,丢了几箱金子不是小事。徽州几家店肯定是周转不过来了。 秦烨想了一会儿,道:“容我想想再答复你。” 阿念目中露出一瞬的失望神色,但又很快乖巧道:“嗯。不强求你。毕竟店里的事更重要。” 这神色看在秦烨眼中,十分不是滋味。秦烨改口道:“好,答应你。但有些事我还需要安排一下,可好?” 阿念笑了,说:“好。” 他在心中也笑了。他一句也没提运金子的事,但他知道秦烨已经在考虑了。 几日后,秦烨又出城进货。傍晚,阿念在小丫鬟如意的汤里搀了点朱砂。不到日落,如意便呵欠连连。阿念笑道:“横竖秦老板也不在,我放你偷懒一晚上。”如意高兴得很,钻入自己的丫鬟房中很快便睡去了。 夜深人静。阿念独自坐在桌前,默默写他的行医笔记。片刻后,门外有人轻轻敲门。阿念抬眼看了一眼门,便放下笔起身去开。将门打开一条缝,屋外寒气扑面而来。门外站着个小厮,圆头大耳,一副机灵模样,竟是阿全家中的小厮元宝。阿念立刻让他进屋,关门时不忘往远处看了几眼,确定没人跟着他。 那叫元宝的小厮冻得直往手上呼气,摘下头巾抖了抖雪。阿念低声问:“有人看见你过来吗?” 元宝摇头道:“四爷放心,绝对没有。” 阿念往丫鬟房走了几步,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看到如意睡得正香,便叫元宝坐下,亲自倒了杯热茶送到他手中。 元宝感激地双手将茶接过来,阿念问:“你家夫人的病怎样了?” 元宝哭丧着脸道:“回四爷,还没有太大的起色。如若夫人能就此好起来,我便替我家老爷给您磕一百个响头!” 阿念摇头道:“是拖的太久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阿全就是这样的固执性子,即便知道我能替他的夫人看好病,也不会求我。这几个月求医问道绕了多少弯路,眼见得她的身子日渐沉重。要不是你私下来求我,还不知要拖到何时。” 这元宝原是为阿全之妻的病而来。那女人唤作珍儿,几月前染上了温病,一直卧床不起。阿全带她看遍南京城的大夫,一人一个说法,药换了不知道几副,却全然治不好她。人人都知道这南京城里,要说看温病,就数长寿药铺的李四最厉害。人都叫阿全带夫人去李四那儿看看。但人也都知道阿全向来看不惯李四,又怎能拉下脸来去求人呢?这病便是越拖越重,终究家中的小厮看不过去,私下来求阿念,请他救夫人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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