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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忽梦山河老

时间:2023-05-17 00:00:02  状态:完结  作者:姑苏赋

  “是你。”浈献王的警惕性渐渐放下来,缓慢坐直身子。
  “父王,你要是困了,回去睡吧。”兰渐苏道。
  浈献王不做声。他提起桌上青花瓷酒壶,兀自给自己倒了杯凉酒,喝罢一杯,对酒苦笑:“你说,本王这算不算自投罗网?往后在史书上,史官会写皇上这招叫瓮中捉鳖。而我,是自己掉进瓮里的那只王八。”
  兰渐苏心想他父王可能还睡得迷糊,尽说些他听不明白的话:“父王,你一多愁善感,我就变得特别不适应。”
  浈献王长长叹气,只顾一杯酒接一杯酒喝。
  本不太适应的兰渐苏,见他凉酒入肚气悠长,居然也有些多愁善感。
  二人多愁善感的气氛,被底下一个声音打破。
  假山下,雪积成棉絮厚的道路,穿明红色暖袍的夙隐忧,一脚踢在捧炭小厮的屁股上:“你快一些!慢慢吞吞的!做什么吃的?”
  小厮右手捂住屁股,痛呼道:“哎哟!世子爷,咱二爷少烘这一会儿不会冻死的……”
  夙隐忧又一大脚踢过去:“让你快点你就快点,磨叽什么?”
  小厮连连叫痛求饶,像被竹竿子赶的鸭子,快步往兰渐苏居住的西苑赶去。
  兰渐苏的目光从夙隐忧身上挪回来,发现浈献王尚盯着他的爱子看。
  “倘若有一天,”浈献王的声音对兰渐苏说,“本王失势,以你的能力,你一定要倾尽所能,保护好忧儿。”
  兰渐苏回到西苑。
  夙隐忧提了两壶美酒站在他房间门口,脸色有点被天冻青的痕迹,倒没表现得十分怕冷。反而是捧炭的小厮,站在一旁哆哆嗦嗦,恨不得把全身皮毛抖落下来。
  “二爷不在,殿下,咱把这些炭放门口便回了吧?”小厮每一个字都像咬着冰块发出来的,两排牙齿不停打架。
  夙隐忧瞪了他一眼:“放门口,你怎么知道会不会被其他人拿走?再啰嗦,就给我滚蛋。”
  小厮闭上嘴不敢再言,两条腿不住发颤。
  兰渐苏走进西苑大门,小厮一见到他仿若见到救星下世。夙隐忧扭过头,看见他的身影,眼睛瞬亮了亮:“你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皇帝好伟大去死
  兰渐苏脸上挂上一个大笑脸,兜起双手说:“世子哥哥,怎么这么有闲情,来找我玩了?”
  夙隐忧仰仰下巴道:“怕你冷着,给你送些木炭来。我的人,怎么能给冻坏了?”
  兰渐苏揖了揖礼,道:“那弟弟这厢谢谢兄长的抬爱。”
  夙隐忧听兰渐苏的道谢很受用,嘴角的弧度扬得有些美滋滋。但他看见兰渐苏被冻得发红龟裂的手指后,嘴角便又立刻垂下去,紧跟着眉头蹙起来。
  “开门进去吧,这外头冷死小爷了。”
  “行,给世子爷你开门。”兰渐苏打开上锁的门,里头一股呛鼻的煤灰味儿袭面吹来。
  夙隐忧掩鼻咳嗽,向小厮瞪去,低声问:“平时就给他这些杂煤?”
  小厮两手缩起来,笑得害怕又怂包:“这不,煤炭稀缺么?”
  夙隐忧冷横了他一眼,小厮知道回去以后自己完蛋了,还是趁现在自己乖乖领一顿板子去。
  兰渐苏打开门窗通风,挑过烧炭的火炉子,将煤炭丢进少许续燃。火星在他被雪凝白的秀脸前荧荧游飞,被风吹往四面八方。
  夙隐忧把两坛美酒放上桌,找出柜子里的陶瓷碗,倒了两大碗,一碗给兰渐苏,一碗自饮:“儿时有一段在京城居住的记忆,记得当年父王最爱喝的,便是这种酒。那时娘亲常常亲自去买与他喝。”
  兰渐苏摇匀碗里的清酒,眼瞳的倒影在酒面上晃曳。他沉思起来:“谈起你的娘亲……我还不曾识得。她是什么样的人?”
  夙隐忧眼神里掠过一丝哀暗:“其实我也不知道。娘亲离开的时候我十分小,关于她的许多事,都记不大清。一些是我模糊间记得的,一些是我爹告诉我的,一些则是从她以前的那些婢女中问来的。”他回忆他的娘亲,在脑子里尽力地去回忆。他记得,他娘亲离开他那年,他才三岁。零星模糊的记忆,零星的想象,“我娘性子软弱,什么事都逆来顺受。好在是父王对她情专,独娶了她一人,没纳妾室。否则以她的性子,定是受人欺凌的那一个。”
  兰渐苏啜酒心道:性子软弱。却生出原先夙倩倩那样刁蛮的女儿,夙隐忧这样的浪子。难道这就是给爹带娃的结果?
  “所以我想,当初她一定是受了什么苦,承受不住,才会选择……”夙隐忧没说下去。尽管他印象里有关娘亲的记忆不多,但小时候只要一挨父王的骂,他就会想象出他娘亲的样子。他想象娘亲的样貌很美,说话温柔,待人和善体贴。
  想久了,对脑海里描绘出来的娘有了感情,便思念,便伤感。偶尔受了伤,独自蜷缩一隅,低声喃喃喊着娘,喊与自己听,喊与那个虚想出来的娘听。
  兰渐苏尽可能地安慰道:“也许你的娘亲,那时候真的有无法与别人诉说的痛苦。否则,她不会轻易抛下你们。”
  “娘亲这么做,自有她的苦衷。我从未怪过她。”夙隐忧忆起什么,眼里的哀濛又渐渐散去。他眉头微凝,说:“不过我想起一件事。我听娘以前的婢女说,有一日娘回到宫里的寝殿中,行为特别古怪,在一面镜子前,一会儿叨叨念,一会儿来回走动。婢女问她在做什么,她却说什么事都没有。”
  兰渐苏的酒倦,登时清醒了三分,叫窗外漏进来的冷风吹的,也是听了这话凛的。
  “诸如这般的奇怪事还不少。那日半夜,她抱起我和妹妹,说是要跑,跑到半路却又折回来。”夙隐忧道,“他们都说是我娘在宫里待太久,长期压抑,给闷出问题来。皇后请来不少太医来诊治她,都没效果。再后来,她便跳河自尽了。连父王也不晓得究竟什么原因。我问过好多人,他们都不知道。”
  兰渐苏默默无言去半晌,他觉得机不可失,应该趁这个时候,多问夙隐忧关于王妃的一些事,填充他脑海里的线索库。可他又不想问太细。因为他明白,要是问得太细,最终会把夙隐忧也拉进这件事中。最后,兰渐苏说:“过去的事,不必再想了。”给夙隐忧倒了一碗酒,他们接着喝起来。
  这夜,夙隐忧睡在兰渐苏的屋里。因他也不是第一次睡这儿,兰渐苏倒没哪里不适应。
  他让夙隐忧睡主床,自己和衣睡在窗边的半月卧榻。夜里思及已故王妃的往事,辗转反侧,如何都安眠不下。
  春节盛宴。皇室铺排得极其奢华,镀金的灯笼从太午门绕着玄华门排到紫液门、洪鹤门去。兰渐苏有预感又是一次浪费空间浪费金钱的体验。
  皇上只要一举行盛宴,整个朝廷便都在瑟瑟发抖。皇室里奇葩多,像旻文公主这种知名奇葩便不必说,皇帝本人更是尤其奇葩。
  虽然皇帝把他奇葩的特质藏得挺严实,但人们都知道他的内心不是外在表现出来的这样的。否则除了他被人戴绿帽,不然没办法解释他为什么会生出太子、兰渐苏、旻文公主这类人尽皆知的奇葩。
  今年春节盛宴,参宴的大臣抖得比往年更厉害,奇的是今年冬天分明没去年冷。
  这年皇上命里犯太岁,折了一个太后,早夭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指不定宴会上心情不爽便找他们不痛快,拿他们的子女开涮,去和那些皇子公主冥婚。这并非无中生有的臆想,十几年前皇帝就这么干过。早逝了一个未出生的皇子,让孝廉公的女儿去给他的幼子当鬼新娘。冥婚两年,皇上感觉夫妻阴阳两隔对他们来说太残忍,顺便给孝廉公的女儿恩赐了死。
  为此,大臣与王公们参宴前,纷纷将自己的子女送去佛寺修习,但愿能得佛祖庇佑,躲过一劫。而那些被传教士带入基督教的,就得看看耶稣有没有空跨越大西洋来保佑了。
  这场盛宴,铺排得比太后的寿宴还盛大,文武百官全部齐齐满满坐在大殿内。但人们还是觉得空凉许多,想必是帝后之席上,少去了太后的身影。
  皇后娘娘媳妇儿终于熬成婆,没了太后压他一截,着装甚是华贵张扬,一张脸上缀满珠玉,戴起金丝累累络络的凤冠,笑出“老娘才是真正一国之母母仪天下”的霸气。只不过凤冠重量过甚,让有颈椎病的她承受起来异常痛苦。
  待皇帝与皇后驾到入座,整座大殿上的文武百官悉数起身,齐齐整整的“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在大殿内回旋。
  宴上喜乐。浈献王心情烦闷,表现得愁眉苦脸如同积便不泄。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苦恼和毛病。
  皇上说:“浈献王。”
  皇上一说话,群臣立即鸦雀无声,嘴巴比赛谁闭得更快一样,声音连忙全吞进肚子里。
  浈献王像一个木偶被人提了提线,被喊到名字后眼皮子动了下。
  皇上道:“听闻浈幽有一种花,名为不谢花,可永不凋零。朕昨日和皇后提起,与皇后皆好奇万分,不知你可曾见过,能否说与朕听听?”
  皇上第一个便拿浈献王开刀。浈献王倘若答不上来,估计夙隐忧得去给皇上夭折的公主当鬼新郎了。
  众人不由拿出悲悯的眼神看向夙隐忧,太子模样上倒是挺轻松。
  浈献王被问得一怔,支支吾吾道:“臣……臣在浈幽多年,似乎从未听过有这样的花朵。”
  大家看浈献王的反应,感觉他最近像是有点傻了。
  皇上皱起眉:“哦?王爷这话的意思,是朕胡说了?”
  浈献王忙道:“臣不敢。是臣孤陋寡闻,不曾闻说此花。”
  皇上哼哼冷笑:“你统领浈幽,虽本职是镇守浈幽边境,让浈幽的百姓安居乐业,可总不至于连浈幽的民俗、传说都不清不楚。难不成王爷你平日里,从不体察民情么?”
  浈献王眼睛张了张:“啊……?”
  大家都不说话。有些人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宴会,皇上都要把简单的吃饭弄得很复杂。以致每次宫里有什么什么宴,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又能蹭饭吃,而是又要去鬼门关走一趟。
  兰渐苏咽下最后一块桃果,站起身道:“皇上,浈幽确实有不谢花的传说。父王不是不知道,只不过,在浈幽的方言,那花儿叫干芒花,父王一时半会儿反应不来。”
  皇上愣住。
  群臣内心直呼好家伙。皇上给浈献王穿小鞋,兰渐苏偏要来插上一手,给浈献王“脱鞋”。这根本是光明正大挑衅皇上,实在是太符合他酷爱逞能的特色。将哀悯的眼神从夙隐忧身上挪下来,大家又纷纷看向兰渐苏,心下直说:二公子,你一次不逞这个能,能死吗?
  “那苏儿的意思是,你见过此花?”皇上愣完后,就势问下去。想必在这个时候,皇上还没有明确地将兰渐苏划到浈献王的阵营里,可他的心,已经微微在动摇了。
  兰渐苏道:“此花其实为后期人为所制作的花,只不过是浈幽一些偏远的村庄知晓这般手艺,做出来以‘不谢之花’的名号当幌子罢了。事实上,这种花,在哪里都做得出来。
  “皇上只消命人采摘几束新鲜的花朵,涂以香脂,将它们悬挂在通风处,底下以蕨类植物做燃料,加以烘烤。不用一个时辰,这永不凋谢的花,便能够制成。”
  宫人记住兰渐苏这般言,得了皇后的令,立刻下去照兰渐苏的法子行事。不出一个半时辰,下人捧花而来。花朵悉数干枯,但却保留艳润的颜色,且花瓣与叶子,全都牢牢地扎在茎干上。
  世人皆知,已枯萎的花,不可能再枯萎下去。只是它能够保留住先前的艳色,着实令人惊叹。
  皇后将那干芒花抓起来瞧了瞧,“咦”了声道:“果真是稀奇。但究竟是不是真的永不凋谢,还得过段时日看看方知晓。”
  皇上的眼色只在那捧干花上掠过一眼,便道:“那么便将此花插在宫中,过些时日再去瞧瞧。渐苏,想不到你去浈幽才不到两年时间,已对浈幽民情有如此了解。”皇上加重“如此了解”这四个字。一句话中若有字眼被咬重,这几个字和明面上表达的含义,就有大大出入。
  兰渐苏不慌不忙,作揖答谢,他依旧是不行大礼。兰渐苏坐回位置后,夙隐忧低声在他耳旁问:“什么不谢花、干芒花,我都没听说过,你怎么知道?”
  兰渐苏“嘘”了声:“我回去再和你说。”
  什么不谢花、干芒花,自是子虚乌有杜撰的。皇上能杜撰一个不谢花出来,他自然也能杜撰一个干芒花出来。兰渐苏不信皇上还能亲自到浈幽去查个究竟。
  而这制作出来的不谢花,不过是兰渐苏前世和人学的做干花的手艺。无论过段时日究竟干芒花是否会因为制作问题出错而凋谢,兰渐苏都在今日为他的父王赢得片日的安宁。总算夙隐忧不用去给夭折的公主做鬼新郎。
  皇上想再找个人开刀,已经不好意思再找浈献王。他鹰似的目光扫过文武百官的身,令文武百官王公贵族一口凉气高高悬起,如被放置在砧板上的鱼肉,承受住他眼光一刀又一刀的宰割。
  他随意喊了一个人:“李庆。”
  此名一出,兰渐苏同工部尚书李庆,一起心脏猛蹦两下。李庆的儿子,便是李星稀。
  兰渐苏前一瞬救了夙隐忧,这一瞬又要如何救李星稀?
  皇上道:“听闻你年少时琴技超群,素有小周郎之称。即便是喝醉了,但凡他人弹错一个曲音,你也能指出来。朕对你的琴艺,是慕名已久,也感兴趣已久。何不趁着今日,大家都高兴,给朕展示一下你的琴技?”
  李庆抖得身上的官服连起波浪,颤颤道:“微……微臣……”他甚至不知道下面该接什么话。是领命,还是承蒙高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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