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后去的太早,你那时候又太小,朕不放心让宫人照顾你,你小时候就那么一点点,朕就把你揣在怀里看折子。你小时候很乖,在朕怀里不哭也不闹,饿了也只是抓着朕的衣襟,朕就抱着你一口一口用勺子喂你米糊。”景安帝改了个路数,强攻不行改走心了。 明明屋里不冷袁曜身上一下子还是起了好多鸡皮疙瘩。他父皇这样他真的吃不消。 景安帝还一下一下的擦着袁曜的湿发,忧心忡忡:“雁阳,你没有自己的力量那群老臣不会信你的,他们一个比一个油滑。朝中的力量讲究一个制衡,帝王要做的的就是牵着各股力量让他们互相制衡,最后把所有的线牢牢地攥到手里。” 兖州的惨状走马灯一般浮现在袁曜脑海里浮现,如果迫不得已要接受江山的话袁曜决心做个好帝王,要让他的子民免受痛苦,可是袁曜不想让自己接过玉玺的手沾满别人的鲜血,他的内心对于这些一直十分抗拒。染着血的江山还不如不要,袁曜自己也清楚这想法有多幼稚,可是他就是想任性一把。这段日子他身边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只喜欢原来那种平静的生活,他拒绝一切打扰他生活的因素。 袁曜有时候孩子气极了。 景安帝强行让袁曜种出来一个烫手的山芋,袁曜转身就把这个山芋丢给了徐岑。 徐岑风尘仆仆回到家吃了一嘴的土,徐太傅乐呵呵的迎接他回家,然后在徐岑回京第一次上朝之后又关了他一周禁闭。当然应付上面用的还是偶感风寒这种垃圾借口。 徐岑现在跪在祠堂已经三天了,上回他跪祠堂还是因为祭祀时在长辈的灵前打翻了供果。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当日风和日丽,气温舒适,夏末转秋时候的气温刚好穿上新做的秋衣。徐岑留了个私心把自己小金库里的钱拿出了一大半狠狠心咬咬牙买了匹上好的牡丹暗纹的妆花纱,留下半匹做了几件衣服,剩下的颠颠做好给袁曜送过去。袁曜的身形在兖州期间徐岑早就熟记于心,比他自己的身形了解的都要透彻。 徐岑出门前到徐太傅眼前晃了一晃,身上没穿官服,穿着他新做的衣服。徐岑今日身上没带他常年带着的玉佩,徐太傅心下奇怪,扫了一眼春风得意的徐岑还是没问出口。 下朝后徐太傅就看徐岑鬼鬼祟祟的带着个包袱往东宫跑,还没到东宫就看见了太子。徐岑神神秘秘的把太子拽到一边,席地而坐打开包袱,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抖落开披在太子身上试大小。徐太傅眼尖,认出那件衣服上的花纹和徐岑官服里面穿的那件明显一样,显然是从一匹布上裁下来的。若是平民百姓也就罢了,像他们这种人是断然不会只买半匹布的,更何况是妆花纱这种名贵的料子。眼神瞥到太子腰间那块玉佩时徐太傅整个人都躲不住了,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前去把自家不争气的傻儿子从太子身边拽走,免得他一天天不省心只会闯祸。 回到家时徐岑看见徐太傅很罕见的摆了一张臭脸迎接自己。“没什么想说的吗?”徐太傅开口问徐岑。 徐太傅突然发问弄得徐岑一头雾水。 “父亲?您什么意思儿子不懂。” 徐太傅一脸痛心疾首:“御花园的事情叫我明说?!” 徐岑还是梗着脖子。除了一句“儿子不懂。”外什么都不肯说。 徐太傅气得胡子翘起,恨不得下一刻就被这个儿子气得气绝身亡去见徐家的列祖列宗。他气得打人的手都不稳了,落在徐岑身上的时候轻飘飘的,一点都不疼。 “那好,你的玉佩为什么会在那位身上?!” 徐岑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看得徐太傅气急,一时间以为自己是个智·障。“当然是我送的啊,太子品行端正,温良端方,做不出父亲想的那等行为。” 徐太傅又是一口老血哽在喉头,这不孝子几日不见气人的功力见长,还会给人扣高帽子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徐太傅转头一想,不对,现在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当下还是快些弄清不孝子和那位殿下的事情来得重要。 徐太傅摆出一张平日里吓唬学生的冷脸吓唬徐岑,然而徐岑从小到大这张脸看得太多早就有了免疫力了,面上照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又怕气坏了自家老头,暗自收敛了点。 “你知不知道你那玉佩是咱们徐家祖传的啊?!”徐太傅激动异常,唾沫跟着白胡子一起上下翻飞。 徐太傅还是没能从徐岑脸上看出什么感情波动来,徐岑还是一脸理所应当:“我知道啊。” 徐太傅觉得自己一个文人现在要开始打人了,他暗自攥紧了拳头,打算在下一次这不孝子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的时候就一拳头糊他脸上以告慰徐家列祖列宗。 徐太傅恨得牙痒痒:“你知不知道徐家历代是靠什么站在这朝堂上的?!” 徐岑见父亲真的动了肝火,声音弱弱的不敢出声。小声接到:“是忠义。” 徐太傅见他还没忘光心下欣慰的同时又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一巴掌打到徐岑脸上。“啪”的一声脆响之后父子二人都楞住了。 景安帝和徐太傅君臣二人都是慈父,两人发妻都去的早,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自己一个人带大孩子,君臣二人在公务之外偶尔还会交流一下育儿心得。徐敬这是第一次动手打孩子,孩子还已经成年。 他想静静,也想让儿子冷静一下。这世间男子之间本就不易,更何况他家儿子看上的那位位高权重,身系苍生。若是那位也有意思也就罢了,若是自家儿子单相思,还是趁早断了好。 徐岑还在祠堂里跪着,徐敬徐太傅求见了太子。 开头照例是索然无味的寒暄。
第24章 棒打鸳鸯 袁曜对于徐岑生病这件事还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徐岑身体一直不错,之前他不想当太子伴读用的借口就是偶感风寒,这回刚回来见自己一面之后又是偶感风寒, 这不由得不叫他怀疑。就算是想躲着我也要换个借口吧, 这个借口差劲透了。 袁曜还没忘了自己废柴的人设,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徐太傅说话:“徐公子风寒怎么样了。” 徐太傅是个文人,弯弯绕绕的说话习惯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问太子对自己儿子的态度, 难道直接开门见山问他“你喜不喜欢我儿子?想不想他抱你?”这么做太唐突也不是他一个为人师表的臣子能做出来的。袁曜再怎么荒唐毕竟也是君, 他的威严同样不容冒犯。 不过袁曜身上那件和自家儿子同款的衣服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徐太傅很想伸手把太子爷身上这件衣服拽下来,顺便再抢回他腰间那块玉佩。 鬼知道他们家祖祖辈辈用来定情的这块玉佩怎么会让那败家孩子给送到了太子手里,太子爷还当个宝一样放在腰间天天带着。看来这块见证了徐家多代圆满爱情的玉佩到这一代注定要见证一出悲剧了, 徐太傅心里苦,徐太傅想哭。 徐太傅被徐岑嘴里说出来的话给气个半死,又什么都没在袁曜嘴里套出来, 不禁开始感慨人生易老,想当年景安帝帝位还不稳当的时候他徐敬给景安帝套出了多少情报, 现在倒好,连个小毛孩子的嘴都撬不开了, 当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临回家之前徐太傅还莫名其妙的答应了袁曜探望徐岑的请求。 未免徐岑装病事情败露平白无故惹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徐太傅到家之后就用凉水给自己儿子浇了个透心凉, 又把人扔到祠堂外面跪着, 美其名曰思过。 于是第二天徐太傅是伴着徐岑的喷嚏声起床的。 袁曜现在已经开始参与政务了, 但是还没有日日上朝,今天刚好是他休沐的日子。前脚徐太傅刚离开后脚他就溜进了徐府。 论武功袁曜打不过的人多了去, 论轻功整个原国也没几个人能和他战成平手。按照徐岑那恶心死人不偿命的说法:我们雁阳,身轻如燕。 身轻如燕的袁雁阳几个瞬息间就到了打着喷嚏的徐岑面前。 袁曜抱着肩膀一副准备看好戏的嘲讽脸, 眼神里流露出的却是遮掩不住的心疼。 “徐公子这是怎么了?” 徐岑刚想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大碍,不成想就又是一个喷嚏,险些弄到袁曜身上。 袁曜装不下去了,欺身到徐岑身边用牙咬开瓶塞,一瓶小滴丸一股脑倒到了徐岑嘴里。徐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滴丸就顺着咽喉滑下,他咽喉里还残留着药丸滑过的感觉,莫名其妙的,梗在喉头难受得紧。 不等徐岑开口袁曜就从腰间拿出来个葫芦,徐岑就这袁曜的手喝了口水,直觉这水方一入喉便带来一阵清凉,甚至还有一丝丝茶叶般的回甘,后味清甜,他不觉又多喝了几口,惹得徐岑一阵心疼。 这可是他攒了许久用来煎茶的雪山寒泉啊,徐岑这么咕咚咕咚几口下去,这回明年份的雨前龙井他拿什么去煎? 徐岑就这袁曜的手又喝了一口,袁曜心疼得手抖,徐岑的舌尖不经意间和袁曜的手腕来了个亲密接触。徐岑夸道:“真甜。”也不知道说的是寒泉水还是别的一些什么。 袁曜像是触电一般迅速收回手,一抹可疑的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他露出来的肌肤上迅速蔓延。 徐岑偏偏还跟没事人一样咂咂嘴,询问到:“殿下这水不错啊,哪儿弄的,我也去备一点来。”雁阳让自己逗得脸红了,徐岑心底乐开了花,现在给他块素布他都能染出颜色。 袁曜听见这人在乎水大于在乎自己,心里有些不开心,可是看着他那张英俊的脸袁曜又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强行换话题,不让气氛过于尴尬。以现在的话说就是,尬聊。 不管怎么尴尬还有人说话就是胜利。 袁曜决定扛起尬聊的大旗。 袁·西红柿·曜:“徐公子身体还是有些弱,我……本宫特意给徐公子配置了药丸……”袁曜这话不光听的人觉得别捏,连他这个说的人自己都觉得不自在。然而他还是顶着一脸西红柿一样的肤色强行把一堆一模一样的小药瓶塞到徐岑手里。不只药瓶一样,连药瓶里面的药丸从大小到数目再到光滑程度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相似到让人怀疑这些药是复制粘贴出来的。若是在现代袁曜绝对是个典型的处女座,这强迫症太典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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