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羽拱手道:“劳动大娘,如何敢当。” 夏姥姥微微一笑,道:“相公何必跟老身客套相公和姑娘言归于好,老身高兴得不知该怎么表达水酒,也算是老身的祝贺……” 能见到借几杯铁羽冷冷摇头,道:“大娘误会了,在下和贵官主只是为太行藏宝的事暂时合作,还谈不到言归于好这四个字。” 夏姥姥干笑几声,道:“能彼此合作,便是喜讯,老身就为这个也要奉敬三杯。” 向后一招手,黑妞立刻捧来托盘到铁羽面前。 丝弦颤荡,乐声随起,八名妙女奉郎君,愿君早去早回程。 铁羽笑了笑,举杯一一钦尽。夏姥姥又亲手斟满道:“刚才是老身替姑娘敬的,这三杯酒,是老身自己心意,相公休要推辞。” 乐声又起,少女们唱道:三杯酒,敬英豪。 男儿豪气比天高,些许嫌怨休懊恼。 终是旧识胜新交…… 金克用听了这番歌词,脸色微变,铁羽淡淡一笑,道:“多谢大娘。” 也满饮了三杯。 夏姥姥道:“相公多保重,万事谨慎,提防小人.老身不远送了。” 铁羽没有开口,手一拱,翻身上马。 金克用和古家兄弟也纷纷上马,六骑连环,绝尘而去。 一口气驰出数里,回头已望不见双槐驿,金克用才放缓马缰,兀自忿忿地道:“哼,口蜜腹剑,存心挑拨,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小人。” 铁羽笑道:“凡事但求无愧于心,岂能尽如人意。” 金克用道:“可是,那老婆子心机险诈,不可不防才你实在不该喝下那几杯酒,万一— —” 铁羽摇头道:“这一点,尽管放心,宝藏没有到手以前,绝对不会有人暗算我,等我从威宁侯府回来时,那可就不保险了。” 这话分明是说白玉莲,却不知为什么,金克用的脸色竟汕讪地显得很不自在,低着头,没有接腔…… 越疏勒河,过星星峡,由七角井穿越巴尔库山,愈往西,气候愈寒冷。 时序虽在盛夏,已可望见天山山顶的积雪,抵达库尔河畔,日间满目萧瑟,入夜寒风刺骨,俨然已是深秋。 这地方,曾是铁羽儿时旧游地,十年阔别,景物虽仍依旧,却使人油然生出“少小高家老大回”的感触。 六骑马正沿着河岸缓缓而行,突然望见远处尘土弥漫,如雷般的蹄声传了过来。 从飞尘和蹄声推测,来的至少在三十骑以上最擅奔驰的蒙古种健马。 古家兄弟急忙勒住坐骑,准备应付变故。 铁羽摇手道:“不要鲁莽.塞外民风强悍,最受不得挑衅,非不得已,千万别亮兵刃,一切都有我应付。” 只这说话一会儿工夫,数十骑快马已风驰电掣般由远而近。 马是一色的黑马,三骑一列,共有十余列之多,马上骑士也穿着一色的黑皮短衣,人人都戴头盔,一手挺戈,一手挽盾,马鞍傍斜插着弯弯的长柄斩马刀。 一式的装束,整齐的队伍,一看就知道决不是寻常百姓的马队。 金克用变色道:“这是巡逻的蒙古铁骑一避……” 铁羽道:“已经来不及了。” 的确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对面马队中突然响起号角形也由纵队改变横队,沿着河岸疾卷过来。 金克用沉声道:“蒙古铁骑来意不善,老弟束手待毙,总得先求自保!” 铁羽摇摇手,道:“先不要紧张,蒙古人也是人,是人就会讲理……” 话犹未完,飞骑已到面前,将铁羽等人团团围住,长戈平举紧密。 十余骑宛如长蛇般一圈,盾牌相连,就像铁桶似的为首领队的,是个三十来岁的矮个子,粗粗壮壮地,满脸络腮胡须,独自策马,直到近前。 他目光炯炯地向六个人打量了一遍,大声道:“从哪里说的竟是一口纯正汉语!” 铁羽道:“关内。” 络腮胡子又问:“到哪儿去?” 铁羽举手指一指,道:“天山。” “天山什么地方?” “威宁侯府。” “哦?” 络腮胡子眼睛里闪现出一抹异光,学着汉人:,道:“你们之中,有没有一位姓铁的?” 铁羽一怔,道:“在下就姓铁。” “是不是名叫铁羽?” “不错。” “好!你请让开。” 络腮胡子从鞍傍抽出斩马刀喝道:“把这五个人砍了!” 向金克用和古家兄弟四周一声应诺,纷纷抽刀准备动手。 金克用和古家兄弟都大吃一惊,急忙翻马拔剑“住手!” 铁羽一声厉叱,催缰抢拦在金克用马前,向络腮胡子道: “他们是我的朋友,对诸位并无冒犯,为什么要杀他们?” 络腮胡子道:“他们是不是姓金,来自关内麒麟山庄?” 铁羽道:“正是。” 络腮胡子道:“那就不会错了不要拦阻。” 铁羽沉声道:“奉谁的命令?” 络腮胡子道:“威宁侯府郡主的令谕。” 铁羽诧异道:“你是说,花贞贞命你们来杀他?” 络腮胡于得意地说道:“一点也不错,我们是侯府的黑骑卫队,奉郡主之命,已经在这附近,搜寻等侯了整整两天,今天才被我们碰上了。” 铁羽轻哦了一声,道:“你们既是侯府的卫队,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络腮胡于道:“知道,你是老侯爷生前收养的义于,是小侯爷和郡主的义兄……” 铁羽遭:“既然知道,我就告诉你一句话,不许你们伤他们五人一根毫发。” 络腮胡子愣了好一会,呐呐道:“可是,郡主的令谕铁羽道:”郡主怪罪,有我承担,你若不相信,尽可派人去将郡主请来。“ 络腮胡子不停地搔胡须很为难的样子,沉吟良久,终于用蒙古语对身边两名手下吩咐了几句。 那两人领命,立刻退出包围圈外,一个拈弓向天,一连射出三支号箭,另一个便吹起号角。 络腮胡子道:“铁爷,请恕安达奉命行事,难由自主,我已经发出讯号,如果郡主在附近,她一定会赶来,否则,……,,,”铁羽道:“否则怎么样?” 络腮胡子欠身道:“求铁爷原谅,安达奉严令,除非郡主亲自撤消前谕,否则,只有杀了姓金的,提头回府缴令。” 铁羽冷冷道:“如果你一定要杀他们,除非先杀了我正说着,远处号角声响,空中也升起一支号箭。 络腮胡子安达仰望天空,长吁一口气,道:“姓金的不郡主就在这附近!” 不到半盏热茶工夫,两骑快马飞也似的从西北方奔了过两匹马八个蹄子翻飞如一,奔驰间,头尾齐平,宛若两个“一”—字,分明都是千中选一的蒙古种汗血宝马。 前面一位妙龄女郎,长发随风飘扬,披着雪白的披风,内着天蓝色的紧身衣,肩头露出两支刀柄。 后面紧随着一个青衣少女,发挽双臀,斜背长弓,鞍前悬着箭壶。 快马疾驰将到近前,突然双双人立而起,一声长嘶稳停在六七丈外。 安达率领的黑骑卫队急忙撒围,向两侧退开。 澄等众人开口,前面那系披风的女郎已从马上飞身而起,燕子般扑向铁羽。 铁羽也急急跃下马来,含笑张开了双臂。 两人迅速地拥抱在一起,连转了三个圈,那少女抬头望着铁羽,哽声道:“铁大哥,你总算回来了……” 突然,将脸埋在铁羽胸前,抽噎着哭了起来。 铁羽轻拍拍她的肩头,柔声道:“贞贞,别哭,别哭。” 你知道铁大哥最怕人哭,你不是说过吗?“蒙古女儿是不流眼泪的,嗯?” 花贞贞越发哭得悲不可抑,两只手臂紧紧环抱着铁羽的腰,仿佛怕他会跑了似的,哽咽着道:“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大漠的,我以为你的心是铁打的,我以为……啊!我曾经发过誓,见到你的时候,绝不流一滴眼泪,可是…… 可是……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就是忍不住……““唉!傻丫头——” 铁羽无限怜惜,只有付之一叹。 花贞贞忽然带泪笑了,喃喃道:“十年没有人这样骂过我了,记得你走的时候,我才十五岁,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丫头。” 铁羽轻吁道:“不错,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是十年。” 花贞贞道:“十年九个月另二十一天,铁大哥,你若再不回来,傻丫头就快要变成老丫头了……” 虽是一句玩笑话,却包含着多少幽怨,多少感伤羽也不禁鼻酸喉哽。 他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来.在怔怔地望着他们两个人。 铁羽脸一红,忙轻轻的推开花贞贞,转开话题,道“花翎好吗?府中旧人,想必都很健朗?” 花贞贞道:“哥哥跟从前简直变了一个人,天打猎玩乐了,闲暇的时候,常常学着看汉书”哦!那真是太难得了。“ 现在不再整写汉字。 “自从你走后,哥哥好像不太喜欢练武,常常·在书房里,府中事务也不大理睬,旧人大多被遣走管家哈图还在,另外就是我的几个随身丫环……”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跟随自己同来的青衣少女头去,叫道:“珍珠,快过来拜见铁爷,长得这么高了。” 珍珠牵着马,笑嘻喀走过来,欠身施礼。 花贞贞又指着安达,道:“那是安达队的队长,如今府中护卫都由我亲自统率的!” 现作府中黑骑卫这些全是我训练铁羽点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真该替威宁侯府庆幸微顿,又接道:”我正想问你,刚才听这位安达队长的口气,你好像事先已经知道我要来? “ 花贞贞浅笑道:“不错。” 铁羽道:“你怎么知道的?” 花贞贞神秘地道:“当然有人告诉我。” “谁?” “这个你先别问。” 花贞贞故意卖个关子且也知道你在关内出了事,被一个——“突然发现金克用和古家兄弟,脸色—什么人?“铁羽道:“这位是麒麟山庄的金庄主花贞贞吃惊道:”他就是金克用?““正是金三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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