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替人来传话的。” 谢远也没为难他,只是问:“孟老夫子在哪里?” 少年说:“他在蝴蝶山庄,没有受伤,你放心吧。” 谢远看着少年,将信将疑,转身走了。 少年此时呼了口气,还好完成任务了...... 天蒙蒙亮,谢远就到了蝴蝶山庄,他神情漠然,仿佛就像曾经无数次完成任务那样。十多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状态了,这帮人到底怎么找到他的,他们究竟知道些什么? 进了山庄,他发现并没有多少人守着,他闻到了一阵花香,看到了一片花丛,姹紫嫣红,可他此时没有心思看花。 到了内庭,他看到孟老夫子在石凳上坐着,身上并没有束缚,他缓了一口气。孟老夫子也看到他了,抬头问:“你怎么来了?老夫年纪大了本也活不了几年,你还年轻,不该来的。”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十多个黑衣男子,话不多说,谢远直接迅速解决了几个人,然后带着孟老夫子突出重围,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不耽误事。 然而他却想错了,张静本就没打算这些人能抓到他,祝远深夜时候和那少年待了一盏茶有余,定然已经闻到了烧的“蝶梦”香,这香本不伤人,只是很香甜,但是对话的少年很青涩且毫无武功,所以自然会降低祝远的防备。 而后他深夜疾行,来了蝴蝶山庄自然闻到了特意为他准备的“双影”,双影的味道和花香相似,混在花丛中难以发现。 这还没完,两种气味叠在一起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只是潜藏在人体内,重点是运用内力。一旦他动武,体内两种香便发挥作用。 此时的谢远已经发现不对劲了,他连夜派人送孟老夫子去了幽州一处角落,并没有通知谢景云,他怕消息泄露让人怀疑到谢景云身上。 在谢家的房间里,他扶着桌子半屈这腰,越想动内里逼毒越觉得虚弱无力。 蝶梦双影,好美的名字,可以却是让人虚弱无力,模糊意志的毒药。 谢远拿剑割伤自己的手臂,一步一步走着,刚到门口,便迎来了张静。 张静终于亲自出面了。谢远并不记得他,不明白为什么如此处心积虑地来设计他。张静十多年前也不过是一个办事的小角色,谢远不认识他很正常。 “祝远,你受了先皇后什么遗命?” “或者说,那个余孽在哪里?” 谢远闭着双眼,“小皇子早就死了,死在皇宫,你难道不知道吗!祝皇后被你们害死了,你们害死了太子,然后连她仅剩的唯一的血脉也被你们害死了,这还不够吗!!”说着他就激动起来,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张静犹豫了,看样子不像是装的,难道小皇子真的死了? 张静对着手下吩咐:“带走,等主子审问。” 脚步顿了顿,“再给他吃点迷药,他武功很好,以防万一。” 谢远双目无神地看着张静,余光中瞟到了他身上的玉佩,双目紧闭,没一会就失去了意识。 ☆、生日宴
九月,幽州的风已经吹得有点凉了。 快到季修宁生辰了,季修宁生辰在九月上旬,季宅的下人都忙碌起来,季修宁说过不想大办,大家一起吃个饭就好了。但是身边的人都觉得应该喜庆一点,毕竟是主子生辰呢,尤其是季语,最是积极。 就连李决都比平时多了话,帮着季语说了句话。季修宁抵不过他们相磨,最终决定在季宅设宴,请几个朋友过来一起吃个饭。 季修宁写了请柬送到谢将军那里,请谢将军携友来赴宴,庆祝生辰。 谢将军十分高兴,这几日忙着逛各处商铺,给季修宁准备礼物,但是总觉得这些宝物很俗套,况且他又不缺这些东西。 于是他请了幽州最有名的铁匠,跟着他学习了小半个月,亲自做了一把匕首,这把匕首很短但是很精致,并且刻了一个小小的“景”字,只待生日宴上赠与季修宁。 宴会之前,谢景云突然收到消息,魏都尉最近收了一批人,都是武功不错的,不知道准备做什么。 谢景云想了想,当初并州兵败魏都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当众杖责了他,让他颜面尽失,想来这是想报复他了。“跳梁小丑罢了。” 谢景云并没太在意,他向来不爱带侍卫,他自己的武功很好,而且他知道义父的暗卫会保护着他。 谢景云因为这些事耽误了去宴会的时辰,此时军中的将领们基本都已经到了季宅。 季宅 宴会设在中庭,席位按着亲疏关系和军中官职按序摆放,季修宁在主位,谢景云挨在他旁边,再之后是张蒙他们。李决一直站在季修宁身后,不需要安排座位,而季言季语他们也负责季宅的安全,以保证宴会的顺利进行。 并没有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只有简单的剑舞助乐和弹琴奏乐,这些人是李决精挑细选选出来的,个个经历清白,懂事守规矩,才艺更是精湛,宴会上不少人表达了惊叹之情。 而后便是畅饮说笑,这些军中将士性情豪爽,饮起酒来更是不加节制,已经有不少人微醺了,说话也放的开来,竟然有人慨叹季参谋生得太美,眼中逐渐出现迷离之色。 季修宁神色肃穆,李决更是怒目而向,这人顿时清醒了,紧忙着道歉,说是喝多了,无意冒犯,请季参谋原谅,不要放在心上。 其余人也连忙说着别的事打岔过去了,其实他们也早就觉得季修宁太美了,但是从来没人敢说,甚至不敢直视他的面容,没想到这酒后失言竟把大家的心声说了出来。 季修宁一直神色淡淡的,宴会开了一阵子了,谢景云之前派人来传有点事要晚到一会,但是怎么说也该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李决看主人心不在焉的,便提议,“主人,要不属下亲自去看看谢将军?”季修宁点头,还没等李决走远,他就说到:“我跟你一起去吧。” 于是季修宁便以换身衣服为由暂时离席,让众人继续赏乐吃酒,莫要在意。 季修宁匆匆离开,往季宅和谢将军处必经之路走去,没一会便发现了地上有大量血迹,季修宁的心跳的更快了,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他沿着血迹的方向一路探查,最后走向了一片竹林。 竹林被风吹得吱吱作响,在初秋这季节显得更下萧索。地上很多黑衣人的尸体,他继续走,只见一片刀光剑影,谢景云肩部似乎受了重伤。 当下,潜玉剑出鞘,季修宁疯了一样刺向所有要伤害谢景云的人,师傅所授玉隐心决此时发挥了极大的威力,剑起发落,没等看清季修宁的招式那些刺客便已经成了死人。 玉隐心决是青隐山师傅的独门秘诀,师傅传给季修宁一是因为他清心寡欲且悟性极好,二来师傅看中了他的心性,很早以前便决定让他下山受命。 修炼玉隐心决之人,越性情寡淡,功效越好,凡受俗物所缠之人是无法更近一层的,更有甚者会因此而损伤心脉,所以师傅下山时候还告他季修宁,当以匡扶天下为己任,切忌儿女私情。 李决从没见过季修宁杀人,他本是刺客,如今成了季修宁的人,便竭尽全力保护季修宁,除去所有要伤害他的人,他不知道季修宁竟是如此身手。 此刻季修宁抱着谢景云的头,把他染血的发小心翼翼的藏在耳后,不断地说:“景云,景云你怎么样...对不起,我来晚了,景云......”季修宁从不知道他会这么紧张,这么害怕,谢将军怎么会受伤,那么多次战场都平安无事...... 谢景云意识模糊,只能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来不及说话便昏了过去。 “你发烧了,可能伤口有些感染,我帮你处理一下。”这次白衣少年的脸不再是模糊的了,他清晰地看到了破庙中那白衣少年给他擦脸,又给他盖了白色大氅,然后还对他笑了笑。梦境是这样的真实...... 谢景云醒来时便看到窗边的季修宁,他脸色十分不好,像是一直没有休息。谢景云想起身,却发现只要一动伤口就疼得要命。季修宁看到谢景云醒了,抿着嘴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谢景云从没觉得如此煎熬过,他张了张嘴,“对不起,错过了你的生日宴。”说着便往胸口摸,但什么也没摸到。 季修宁简直气笑了,自己经历了什么不清楚吗,还想着错过了生日宴,“谢将军好好休息,我派人来照顾你。”说完也不等谢景云回答就转身走了。 谢景云的脸色一下子就下来了,这才注意到原来他躺在季修宁的住处,他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想象着季修宁在这张床上休息,然后站在窗边看窗外的风景......竟然觉得很温暖。 闭了眼睛深呼吸,他开始回忆着刺杀他的人。 季修宁离了谢景云回到书房,他失控了,从来没这样失控过,只要一想到谢景云可能会死了,他就心痛的不行。 他拿着谢景云的匕首,手指不断抚摸那个小小的“景”字,一下一下,不知疲倦。 起初他只是顺手救了个孩子,回来发现竟是受人敬仰的谢小将军,而后和谢景云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竟然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他喜欢谢景云的真挚热烈,肆意潇洒,后来每当谢景云针对军务和民生侃侃而谈时都会莫名被他吸引,偶尔还会走神发呆,他一直觉得遇见这么个人是他的幸运,也许这就是老天带给他的“明主”。 但是今天看到他遇险,看到他口吐鲜血的样子,当时自己的手竟开始发抖,他发觉有什么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去了,他不该这样...... 季修宁捂了捂脸,“对不起,对不起......” 再次回到房间时,季修宁已经理好了心绪,谢景云刚醒,刚才他想事情想睡着了。季修宁问:“你知道要杀你的人是谁吗?” 谢景云皱着眉头:“我以为只是魏都尉派来的,跳梁小丑罢了,没太当回事。”他想了想接着说:“但是我发现好像是两批人,有几个人武功特别高,而且用了暗器,我......” 谢景云轻敌了,他中了暗器,中了毒,所以动作缓慢,才受了一剑,导致季修宁来时候看到的那惨烈模样...... 季修宁淡淡地说:“魏都尉那里徐子良已经去处理了,他不认罪,徐子良把他肋骨打断了,后来对他心腹手下用刑,招了。”“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吧。” 至于另一批人......季修宁也皱了眉头,半天说了一句:“我忘了留活口了。” 当时情况紧急,季修宁哪里想到这么多,只觉得不能再让人有任何机会伤害谢景云,以至于忘了追究这些人的身份,如今看来,这批杀手倒是有备而来... 谢景云也毫无线索,他不知道他到底的罪过多少人,他平过乱,大赵人杀了不少,打过仗,胡人更是杀了无数,哪个想找他报仇,他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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