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珂翻了他一眼:“怎么?怕我伤重破了相?” “怎么可能?”牧流谦端着汤,望了望辛珂的脸,下巴到耳根的还留着一条醒目的血痕,“我、我只是怕你还疼……” 辛珂抬起脚就踢了上来:“就你这张嘴,特别讨人嫌。” 牧流谦赶紧往后退,一边护好手里的汤:“汤、汤……” 胡氏已经跑过来了,一把拽住辛珂:“珂儿,不许无礼。” 然后出门来拉住牧流谦,说:“牧捕快,先进来再说吧。” “娘!不许他进来!”辛珂大声说。 胡氏就推着牧流谦往里走,一边说:“在门口推推搡搡地多不好看,有话进来再说。” 辛珂在后面气得直跺脚。 到了中堂,胡氏把牧流谦怀里的一锅汤接了过去,笑着说:“这阵子可真是太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牧流谦连忙说。 “今天在这里一起吃吧,”胡氏对牧流谦说,“我去再配几个小菜来。” 牧流谦刚要满口答应,一看辛珂瞪着自己的一双要杀人的眼睛,就都给咽了回去。 胡氏就出去了。 中堂就剩下辛珂和牧流谦两个人。 “你还想呆到什么时候?”辛珂这就要下逐客令了。 牧流谦从袖子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她说:“这个、还给你。” 辛珂一看,这不是自己的耳坠子吗? 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好几天没找着了。 现在看他拿出来,当下就发作了:“你竟敢偷我的耳坠子!” “不是、不是,”牧流谦连忙辩解,“这是我那天在山里捡到的……” “捡到的?”辛珂倒愣了一下。 “真的是捡到的,我那天在山里找你来着,它就挂在一根树枝上,我才捡到的。”牧流谦说。 辛珂想了想,倒也有可能。 确实是从山上回来之后,就发现这只耳坠子不见了的。 想想他为了找自己,差点小命当掉了,当下也就不好再骂他,就说:“你放桌上。” 牧流谦就乖乖地放在了桌上。 辛珂自己伸手拿了过来,说:“东西已经还我了,你可以走了吧?” “哦……”牧流谦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 一个胭脂一样的小盒子。 辛珂瞪了他一眼:“别想拿这些东西来讨好我,本捕快从来不擦脂抹粉。” “这个不是脂粉,”牧流谦连忙解释说,“这个是药膏,可以去伤痕的。” “去伤痕?”辛珂突然冷笑了,“怎么?还是怕我破了相?” “当然不是、真的不是……”牧流谦说。 辛珂冷眼望着他,说:“告诉你,牧流谦,你别想打本姑娘的主意,我破相不破相,都不关你一星半点儿的事!” “你、”牧流谦心里是真委屈,脸上就显出伤心的样子来,“你究竟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究竟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辛珂被他一问,也答不上来。 这人就是、一看就讨厌…… 自己从来没有这样讨厌一个人,确实是挺奇怪的…… 牧流谦就一直望着她。 辛珂还在琢磨呢,牧流谦先开了口,说:“以前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做的……” 为什么这么讨厌自己? 牧流谦心里其实也想过。 以前、上辈子,我肯定是特别特别让她伤心,所以她才这么讨厌我…… 辛珂望着他又有些伤心又有些倔强的脸,怎么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想骂他的话不知怎么地、没能骂出口。 牧流谦把药膏盒子放在桌上,望着辛珂,说:“你的伤如果好了,你应该会开心一点吧。其实我、我不管你的伤是怎么样,我都、都……” 怎么突然卡住了? 说不出来? 不可能啊! “我都、都……”牧流谦再次努力想说出来,但是就是接不下去…… 他囧得脸上都是汗,突然掉头就往屋外跑,说:“我、我先回去了……” 他跑得太急,一下被门槛绊了一下,整个扑倒在地。 辛珂没绷住,一下扯动嘴角笑了笑。 辛潜、胡氏、辛元礼、辛元度、辛元礼的媳妇都趴在通往里屋的那道门的门缝往这里瞧, 辛元礼一双手一直捂着辛丰裕、辛丰致的眼睛, 一看牧流谦这摔得、几个人一连串地都直摇头:这么好的气氛,就这么废了…… 第20章 你们以为我是怎么受的伤? 牧流谦走在街上,想想自己刚才真的是太丢人了。 脸上就烧得不行。 怎么偏偏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话也说不出来、还摔了个大跟头、还摔得那么难看…… 他走到街边的大树旁,对着树干就撞:死了算了…… 阿惜和阿愿在后面摇头摊手。 阿惜:“多好的机会,浪费了……” 阿愿笑得眼睛咪咪地,说:“那可不一定哦……” 阿惜:“什么不一定?” 阿愿凑近他耳朵悄悄说:“刚才辛珂笑啦……” 阿惜一想:“好像还真是。” 阿愿背着手,对着阿惜甜甜地笑,说:“我们终于离大妖怪近了一步哦……” “我们要变成大妖怪了!”阿惜有点小激动,小脸飞红,拉着阿愿的手一下就往前飞跑。 阿愿跟着他,两个人穿过街道上的人群向前奔跑,开心地笑个不停。 夜里,还没到睡觉的时候。 牧流谦和衣躺在床上,忽然一下起身了。 他走到窗前,对着窗户外面叫了一声:“喂。” 没人应? 他走回屋里,从桌上拿了两个橘子,拨开来,香味就飘出来了。 窗户那儿就探出两个小脑袋。 牧流谦回身望着他们,说:“我要修习。” “什么?”阿惜阿愿互望了一眼,表示不懂。 “当捕快总是会遇到一些危险的,我要做个更厉害的捕快。”牧流谦说。 “哦,懂了。”阿惜和阿愿意味深长地笑了。 “不过呢,”阿惜说,“你太懒了,恐怕很难有成就的。” “就是。”阿愿也可惜地说。 牧流谦斜了斜眼,说:“谁懒了?” 阿愿推了推阿惜,说:“总比不练强,人家辛珂可是天天起早贪黑地练呢。” 阿惜也点了点头,说:“那倒是,那就练吧。” 牧流谦就把两个橘子扔向他们,阿惜阿愿一人一个接了。 牧流谦拿了剑出来,阿惜就开始指导他。 这一阵子不怎么练,其实又退步了。 阿惜直摇头,一个巴掌上去拍在他脖子上:“你怎么全忘了?” 牧流谦就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再说一遍,我就能想起来了。” 阿惜只好一点一点再教他。 这次牧流谦倒是挺好,既不喊了、也不闹了,阿惜骂他他也不还嘴了。 一直练到三更天才收。 阿惜和阿愿早就在树上睡着了。 又过了几天,辛珂的伤终于好得差不多了。 一大早,辛珂就穿戴整齐,配好了腰剑。 辛元度已经出门了。 辛潜和辛元礼还在吃早饭。 辛珂好不容易可以去衙门了,迫不及待就要出门,对辛潜和辛元礼说:“爹、大哥,我先走了。” “等一下。”辛潜说。 “干嘛?”辛珂问。 辛潜站起来,伸出一只手环住辛珂的肩膀,一脸严肃、语重心长地说:“珂儿啊,这次牧捕快因为你,差点把小命搭在了荒山野岭,你见了人家,可别再那么凶了。” 辛珂翻了翻眼,说:“那是他自己路痴好不好?我一个大姑娘都没丢,他一个大男人倒丢了,我没说他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那人家总归也是因为你嘛,你不乱跑,他能丢山里吗?”辛潜说,“而且人家不但没怪怨你,还每天天没亮就给你钓鱼、杀鸡的,亲自做了汤又大老远帮你把汤送来,就为了让你早点好,人家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对他的成见就多少收一点,别太为难人家了。” 旁边胡氏听了一股酸味就上来了:“我嫁给你爹这么多年,他连厨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辛元礼的媳妇指着辛元礼,也说:“你大哥也是,连根葱都没剥过。牧捕快真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相公啊。” 辛珂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忽然笑了笑,说:“你们都帮着他是吗?那你们知不知道我要是晚到一步,他就做了那两个山贼的刀下亡魂了。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凶他骂他不应该啊?” 她再一抬胳膊,又指指自己的下巴,说:“你们以为我是怎么受的伤?都是他拿剑刺我,我猝不及防,才被那两个山贼划伤的。他还拖我后腿,要不是大哥赶到,我差点就死在山贼手上了。还天天送汤?我要知道是他送的汤,我不倒到他头上就算客气了。” 辛珂一连串说完,辛潜瞪了一会儿眼,说:“那个、我饭还没吃完呢。” 就坐下继续吃饭了。 辛元礼从头到尾就埋头吃饭:我的眼里只有饭…… 辛潜:女婿,你怎么会是个路痴呢?再眼花也不能刺自己媳妇啊……虽然重病在身让山贼给逮到情有可原,但差点害死自己媳妇,那我也没法帮你了呀…… 辛元礼:还好我啥也没说,我真机智 …… 辛珂自己噔噔噔地走去开了门,往衙门走去。 牧流谦早就在扒在衙门门框上左顾右盼地张望了:辛珂今天该来当差了,怎么还没来? 喻勉进进出出看他一直长在门框上,就唱上了:“小情郎耶、望眼欲穿嘞,我滴个小娘子、什么时候来欸……” 牧流谦一剑鞘挥过去:“闭嘴!” 喻勉向旁边一闪,继续唱:“等你等得我心肝颤嘞,哎哟喂,想你想得我泪涟涟欸……” 突然,喻勉屁股上挨了狠狠的一大脚,一下窜出去十来步远。 他大骂一句:“哪个王八羔子竟敢偷袭我!” 转身一看,辛珂站在衙门口正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喻勉连忙换上甜死人的笑脸:“哎哟,辛捕快,你可算回来了。伤都好了吗?我都担心坏了。身体怎么样了?你再多休养休养嘛,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牧流谦在一旁却一句话也没有。 就望着辛珂:我娘子、都瘦了,呜呜呜呜呜…… 辛潜和辛元礼也到了。 点卯完毕,辛潜给捕快们都派了任务。 辛珂他们这组要去城东周家传人。 周家街坊郑行状告周余浩欠债不还,县太爷就要升堂审理,先去把周余浩带回衙门等候升堂。 辛珂在前走。 牧流谦和喻勉在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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