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至于别的,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陆沈白冷冷打断庆怀的话:“小侯爷好走不送。” 话罢,转身大步离开。 “陆沈白!”庆怀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反杀,当即气的跳脚,对着陆沈白的背影怒吼道:“呸!你们夫妻?你还要不要脸啦?我既然回了盛京,就绝不会坐视不理,你等着,我一定让阿瓷同你和离的。” 庆怀的声音,把花枝上的栖鸟都惊飞走了,陆沈白却是头也没回,直接走了。 庆怀气的俊脸扭曲,没头苍蝇似的在原地打转了片刻,狠狠一拳捶在树干上,又恶狠狠道:“陆沈白,你等着!我一定让阿瓷跟你和离!” 回应他的只有寂寂空气。 罗湘湘虽然确定入伙了,但就是个甩手掌柜的,铺子选址一事,还得曲瓷亲自去挑。 但曲瓷每次前脚出门,后脚就能在街上碰到庆怀,搞的曲瓷都怀疑,他是不是派人盯着陆家。 “是啊!”庆怀大大方方承认了。 “……”曲瓷被噎了一下,一脸无语瞪着他:“庆怀,你这刚班师回朝,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老跟着我做什么?” “阿瓷就是我现在最大的正事,”庆怀挤了过来,进行每次的例行游说:“阿瓷,现在曲伯伯和曲大哥都已经平安了,你什么时候跟陆沈白和离啊?” 正在吃糕点的罗湘湘,一脸迷茫抬头:“阿瓷,你要跟陆大人和离?”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跟沈白和离了?”曲瓷往旁边躲了躲,避开庆怀。 “当初你嫁给他,就是为了救曲伯伯他们,现在曲伯伯他们平安了,当然要和离了。”庆怀说得理直气壮,又要来追曲瓷。 曲瓷直接拦住他:“你别动,坐好。” 庆怀乖乖坐好,目光灼灼看着曲瓷:“好,我不动,但是阿瓷,你什么时候跟陆沈白和离。” 这个话题过不去了是吧! 曲瓷无语扶额叹息:“庆怀,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跟沈白和离。” “可你嫁给他……” “是,我嫁给他,是为了报他救我父兄之恩,但我也从来没说过,我要与他和离。” “是啊!”罗湘湘啃完一个糕点,跟着道:“像陆大人那样的,长得好看,对阿瓷又好,又知根知底的人,干嘛要和离?”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干什么?能当饭吃吗?再说了,我长得不好看吗?”庆怀跟罗湘湘杠上了。 “能的,看着陆大人那张脸,我能多吃两碗饭,”罗湘湘认真打量了庆怀一番,缓缓伸出了一个手指头:“至于你嘛,勉强只能多吃一碗。” “?!”庆怀没想到,罗湘湘也不帮他,当即死死抠住桌角,没好气道:“吃糕点都堵不住你的嘴!” “吃糕点也不影响我说话啊,”罗湘湘含糊不清道:“庆怀,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劝你啊,就别想着挖墙角了,阿瓷和陆大人之间,表面上看着摇摇欲坠随时要塌,其实人家俩是坚不可摧,你挖了这么多年的墙角都没挖成功,怎么还不死心啊!” “你——!” 庆怀还要反驳时,这才发现,曲瓷已经带着画眉走了,他瞬间顾不得逞口舌之快了,立刻起身道:“阿瓷,等等我。” 罗湘湘见状,也抓了糕点,忙跟了上去。 庆怀腿长,直接从楼上翻下去,落在曲瓷面前,拦住曲瓷的去路:“阿瓷,你……” 话未说完,便见曲瓷一脸冷色,朝后退了数步。 庆怀怔了怔,不安道:“阿瓷,怎么了?” “庆怀,你能不能不要再这般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了?”曲瓷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但眉宇间的恼怒却藏不住:“我跟你说的很清楚,如今我已经成亲,你成日这般,要我如何自处?” 庆怀愣了一下,下意识觉得,是陆沈白又说了什么,当即怒道:“阿瓷,是不是陆沈白,他……” “沈白什么都没说,但是庆怀,你设身处地想想,若我今日嫁的人是你,我天天同沈白这般,你心里是何感想?” 庆怀垂下眼睛,冷哼一声:“我跟陆沈白不一样。” “是,你跟沈白不一样,若是你,会直接生气,但是沈白没有,他知你我之谊,他什么都没说,但是庆怀,他不说,不代表他不在意,没有哪个男子,会愿意自己的夫人,跟别的男子拉拉扯扯的。” “他陆沈白有什么资格生气?”一说到这个,庆怀就来气:“他用了龌龊手段,逼你嫁给他的,他……” “无论我们是因为什么成亲的,但现在,我是他夫人。”曲瓷看着庆怀,神色认真道:“而且我再同你说一遍,现在,我没有同沈白和离的打算。” 以后会发生什么,曲瓷不知道,但至少现在,她没有这个打算。 所以她选择跟庆怀说清楚,不想他这么一直不知进退的,在她面前胡搅蛮缠。 可庆怀这么多年,一直致力于挖墙角。 没有希望时,他锄头都挥的孔武有力,现在一听曲瓷这么说,顿时想岔了——现在没有这个打算,以后说不定就有了。 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见曲瓷隐约动怒了,庆怀立刻改了服软了,忙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我改,阿瓷你别生气了,你这几天不是在找铺子么?我知道一家合适的,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下意识就要去拉曲瓷,但手刚伸到一半,想到曲瓷刚才的话,又迅速收了回来,只规规矩矩看着曲瓷。 罗湘湘从楼上下来,就看到庆怀安分了不少,狐疑看了曲瓷一眼,曲瓷叹了口气:“走吧。” “好嘞,两位小姐,跟我来。”庆怀喜笑颜开,忙在前面领路。 三人出了茶楼,正要上马车时,突然听到‘唰’的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重重的鞭笞声,还夹杂着尖锐的怒骂声:“笨手笨脚的蠢东西!这可是九公主最喜欢的琉璃盏,每日都要拿出来把玩观赏的,你现在把它摔碎了,我们回宫怎么向九公主交差!!!” 话落,又响起唰唰的鞭子声。 街上人声鼎沸,但九公主这个称呼,却还是无比清晰落进了曲瓷的耳朵里。 她原本已经弯腰上马车了,冷不丁听到这个称呼,几乎是下意识回头。 循声望去,看到糕点铺子前的那一幕,瞳孔猛地一缩,立刻转身从马车上下来,快步朝那边走去。 “哎,阿瓷,你干什么去?”庆怀叫了声,曲瓷没搭理他,他只得又转头去问罗湘湘:“阿瓷认识九公主?” “你久不在盛京,大约不知道……”罗湘湘话说到一半,看清楚糕点铺前的景象时,突然神色古怪看了庆怀一眼。 庆怀一脸茫然:“怎么了?” 罗湘湘唔了一声,咬了一块糕点,细嚼慢咽吃完,等庆怀的耐心耗到极致时,才慢吞吞道:“恭喜你,你的二号情敌出现了。” 庆怀:“?!”
第36章 受辱(捉虫) 这一刻,他就像被人剥光…… 糕点铺子门口,一个方脸女子,正在狠狠骂道:“没用的狗东西,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何用!” 她每骂一句,手中的鞭子就狠狠抽一下。 地上躺着个青衣小厮,那小厮双手抱头,身子弓成虾米状,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纵然被抽的皮开肉绽,他却只闷哼着,并未出声求饶。 那方脸女子见他这般硬气,脸上的怒气不由更盛,鞭子抽的愈发狠了。 围观的人皆心有不忍,但没人敢出声阻拦,直到—— “住手!”有人突然怒喝道。 那方脸女子挥鞭的动作一顿,满脸怒气转头,看到拨开人群过来的人时,脸上没有半分惊讶之色,反倒像个守株待兔,终于等到猎物的猎人,她握着鞭子,阴阳怪气笑道:“我当是谁这么爱多管闲事,原来是曲小姐啊!” 晏蓉的宫人一心向主,每次见到曲瓷时,恨不得用鼻孔出气,明明女子出嫁要冠夫姓称呼,但这宫人每次见到曲瓷时,都会故意叫她曲小姐。 好像只要她不承认,曲瓷就不是陆夫人一样。 曲瓷懒得的和她计较这些,径自朝地上的人走过去。 周遭纷乱一片,是以没有人注意到,在这方脸女子喊了‘曲小姐’之后,蜷缩在地上的那人,身子猛地抖了抖。 他不想让曲瓷看见自己,便趁着曲瓷和人说话时,悄悄向旁边躲去。 可刚转过身时,却被人狠狠啐了一声:“狗东西,竟然还想偷跑?” 话罢,当胸就受了一脚。 “哐当——” 一声重响,他拼命蜷缩着,苟延残喘似的,想在曲瓷面前,保留的最后一丝尊严,被这一脚踹的粉碎。 天旋地转间,他后脑勺倒地,拼命掩藏的狼狈样,就这样猝不及防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抬袖遮住自己的脸,可却还是迟了一步。 人群中,不知谁惊了一声:“呀,这是叶小公子?” “我不是,我——” 叶君然脸色惨白,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否认了,他哆哆嗦嗦着,想遮住自己的脸,胳膊却猛地被人攥住。 “遮什么遮?怎么着?叶公子还怕被人认出来啊!” 有人恶毒笑着,将他的双手反剪在后背上,这样似乎还不解气,又掐着的下巴,将他的脸掰着转向众人。 叶君然整个人都在抖,又气又羞,偏偏受制于人动弹不得,只能屈辱的将眼睛闭上,想逃开这些难堪。 可眼睛闭上了,耳朵却堵不上。 “叶小公子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他以前不是个可风流的人么,怎么现在瞧着,这么狼狈!” “入了奴籍的人,还风流个屁!” …… 那些喁喁私语,像无孔不入的蚊蝇一般,嗡嗡围着他打转。 叶君然全身都在抖,脸色青白,这一刻,他就像被人剥光了衣裳,在光天化日之下游街示众,他觉得羞耻至极,只想逃离,却被人摁着动弹不得。 他拼命挣扎,拼命挣扎,却只换来更大力的禁锢,和更多的羞辱,绝望像潮水一样,不断冲刷上来,一寸寸蚕食他的心智。 到最后,叶君然放弃了挣扎,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由别人摆弄,只暗自在唇舌间发力,突然—— “滚开!” 一道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下一刻,禁锢住他的手松了,一双温柔的手扶住他,那人关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叶公子,你怎么样?” 叶君然惶然睁开,看到面前的曲瓷时,下意识想抬袖遮脸,可手举到一半,又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动作有多可笑。 “你——” 琼枝等的就是曲瓷这一幕,她当即抬手,止住了同伴的话,故作惊讶道:“呀,早就听说陆夫人出嫁前,就常与叶君然在一起厮混,还时常出入秦楼楚馆,我原本还不信呢!可现在,瞧陆夫人这般维护叶君然,莫不是这传言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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