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当年旧事,曲瓷眼里全是追忆的神色,用脸蹭了蹭陆沈白的肩膀,笑着看向他:“我还记得,当时你说,女子无度,破了相,以后若是爱上一个看皮相的人,该当如何?所以沈白,你……” “你热吗?”陆沈白打断曲瓷的话。 “啊?”曲瓷一脸茫然:“不热啊!” 原本闭目养神的陆沈白,此时却睁开眼睛,垂眸看着她。 他说:“可是我热。” 曲瓷顿时被他眼里的两簇火烫到了,下意识想往后躲,可却迟了一步—— 陆沈白一把揽住她的腰身,铺天盖地的吻顿时落了下来。 曲瓷原本是不热的,可没一会儿,便被陆沈白融化了,原本白皙的皮肤上,亦泛起淡淡的粉红,她整个人像个藤蔓,只能无力攀附着陆沈白予求予给。 意识逐渐混沌时,曲瓷骤然觉得肩头一疼。 是陆沈白咬了一口。 细微的疼痛,让她的意识这才有了一丝清明,曲瓷旋即反应过来,自己来了月事,当即红着脸去推陆沈白:“沈白,今今今天不行,我我我我……” “我知道。”陆沈白喘息着,将头埋在她脖颈上,炙热的呼吸全喷在了她的脖颈里,曲瓷瞬间觉得,那里像有许多小虫子在啃食一般,又痒又疼,她下意识想绷紧身子,陆沈白在刚才咬过的地方落了一个吻,放开曲瓷,赤脚下床,道:“我去沐浴。” 曲瓷躺在床上,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来,哆嗦着将散开的亵衣拢好,侧耳听了下净室那边的动静,旋即又脸色一红,立刻用被子将头蒙住。 好了好一会儿,陆沈白又回来了。 曲瓷迅速往里挪了挪,给陆沈白留了很大的位置,她现在这样,又不能…… 还是离沈白远一点的好。 却不想,身后的人长臂一捞,曲瓷后背又撞进了陆沈白怀中。 曲瓷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沈白先一步开口:“睡吧!” 睡?! 现在这么睡?! 陆沈白刚沐浴过,身上还带有凉气,可他揽住自己腰的手掌上却很烫。 曲瓷有些想哭,陆沈白现在是不热了,可她热啊! 但碍于陆沈白刚才已经去洗一次冷水澡了,曲瓷不想让她再去洗第二次,便也不敢动,只能就着这个姿势逼迫自己睡。 一晚上保持一个姿势睡,直到天蒙蒙亮,陆沈白起床去官署之后,曲瓷才松懈下来,又朦胧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醒来时,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 曲瓷刚捧上粥碗,就听到有人在院中问:“夫人在房中么?” 是花宜的声音?! 平常这个点,花宜还在铺子里陪着陆蔓,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曲瓷刚放下粥碗,花宜已经面色慌张进来了,六神无主叫了声:“夫人……” 花宜是陆家先前的老人了,做事素来沉稳,只有面对陆蔓出事时,才会这般,曲瓷心里咯噔一声,当即起身,道:“怎么了这是?可是娘出什么事了?” “老夫人没出什么事,是,是……”花宜不安扭了扭帕子:“是我总觉得,这几日,有人在附近往铺子里偷窥。” 在附近偷窥!? 那八成是同行,大抵是眼红他们铺子生意红火,想要来窥探一二。 曲瓷知道此事后,原本想让陆蔓暂时不要去铺子里,可偏生陆蔓对铺子里的生意,看得很紧,曲瓷怎么劝都没用。 但曲瓷又怕陆蔓有个好歹,便每日亲自陪她过去。 这日,铺子里生意好,没到中午糕点就售罄了,曲瓷便早早带着陆蔓回府。 刚下马车,身后有人突然叫了声:“阿瓷。” 曲瓷扭头,便见裴婉仪从马车上下来,而这次,跟在她身边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件褐色锦袍,头戴黑玉冠,身姿挺拔,眉宇间,自有一种上位者的不怒自威。 来人是当今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裴云琅,曲瓷曾远远见过一面,她不明白今日,裴婉仪携裴相来陆家意欲何为。 但裴云琅的身份摆在那里,曲瓷正要行礼时,‘哐当’,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曲瓷回眸,便见花宜浑身颤抖不止,指着裴云琅,不可置信道:“你……你竟然还活着?!” 曲瓷听的云里雾里的,见裴云琅自下马车后,目光一直落在陆蔓身上,心里咯噔一声,就听裴云琅艰涩唤了声:“蔓娘。” 曲瓷脑袋里的那根弦,嗡的一下就断了。 而与此同时,街上传来清脆的马蹄声,陆沈白下值回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两章左右,文文就完结啦
第54章 、番外5 见花宜姑姑对裴云琅反应这般大, 曲瓷猜裴云琅与陆蔓应当是旧识。 但如今陆蔓病情好不容易好转,曲瓷不敢让裴云琅刺激到她,便挡在陆蔓面前, 道:“丞相大人,家母身体不适, 您若有事可同外子说。” 说着,迅速朝花宜使了个眼色。 花宜这才回过神来, 也顾不得再去责难裴云琅, 立刻便要扶陆蔓进府。 “慢着。”裴云琅当即厉喝。 他原以为早已阴阳相隔的人, 如今又活生生立在他面前, 他如何肯再放她离开。 “丞相大人——” 曲瓷正要说话时, 只觉面前一阵疾风掠过,她一惊, 才抬头,就见陆沈白已经翻身下马, 孟昙正拉着两匹马,陆沈白赶马太急, 马一时半会嘶鸣不止,正在原地躁动打转。 原本想朝陆蔓走去的裴云琅,一时被马所阻, 暂时过不去。 “沈白。”曲瓷急急叫了声。 “没事, ”陆沈白攥了攥她的指尖, 偏头去看陆蔓,见她神色清明,这才不着痕迹松了口气,继而道:“阿瓷,你带娘先回去。” 从陆沈白出现后, 裴云琅的目光,便一直落在陆沈白身上,曲瓷瞧见了,但却什么都没问,点头应了过后,便去扶陆蔓进府。 “蔓娘——” 裴云琅急了,想要上前,却被人先一步拦住。 他猛地抬头,便见陆沈白神色冰冷看着他:“裴丞相,请自重!” 裴云琅如今位极人臣,就连太子见了他,都得对他礼让三分,若搁旁人敢这般对他,早就死无全尸了,但此时,看着陆沈白那双与自己酷似的眼睛,他却什么怒火都发不出来,只能干涩道:“让我见你娘,我有话想问她。” 裴云琅想过无数次,他与陆蔓重逢的场景,却唯独没想到会是这般——陆蔓不认他。 昔年那个巧笑倩兮趴在自己肩头,唤他‘裴郎’的人,竟然不认他了! 想到刚才陆蔓那看陌生人似的目光,裴云琅只觉得像是有人在拿刀剜他的心。 当年阙州传来消息,说陆蔓死在了那场疫病中,他消沉了许久。如今见她安然无恙,他自是喜不胜收的,可她既然尚在人世,为何这些年都不来寻他。 还有面前这个后生,他是,他是—— 花宜咬牙切齿道:“见我们小姐!裴云琅,你配吗?!” 当年的事情,只有她和陆蔓两人亲历过,陆蔓忘了那场浩劫才得以活下来,而她用面纱遮住脸上狰狞的疤痕,却遮不住心里的那些恨。 乍一见到裴云琅,花宜恨不得把这些年的恨全嚼碎了,啐到他脸上。 “你这个白眼狼!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来见我们小姐!你怎么好意思来啊!是你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 害得她幼女早夭,活活逼疯了她啊! 花宜将陆蔓这些年受的所有委屈,悉数说出来,但只起了个话头,便哽咽的说不出来了,她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只是双目猩红瞪着裴云琅,咬牙切齿诅咒着:“裴云琅,你当年怎么不死在回阙州的路上,你怎么不死在回阙州的路上啊!!!” 这样,陆家的祸事便不会发生了。 他死了,昭昭就不会死,陆沈白母子二人这些年,也不会过得这般辛苦了。 裴云琅如今位极人臣,被人这般劈头盖脸骂了一遭,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兼之陆府临街,不远处的过路的行人,听到动静频频往这边看,更令裴云琅觉得烦躁,裴婉仪见状,细声细气道:“陆大人,当年旧事误会颇多,可否让爹爹进府细说?” 裴婉仪与曲瓷交好,前几日常来府上,中间也与陆沈白打过几次照面,她知道,陆沈白极好说话的。 原本以为他会同意,却不想,陆沈白闻言,森然一笑:“细说?陆某没什么好同裴大人细说的。” “沈白,我——” “裴大人!”陆沈白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冷的,没有半分温度:“陆某只说这一次,家母身子不好,大夫嘱咐了要静养,不宜见客,日后还请裴大人请勿再来叨扰。” 裴云琅对上陆沈白满是警告的眼神,踉跄退了一步,他怎么都没想到,满心来见妻儿,结果妻儿竟然都不愿认他,见陆沈白转身要进府,裴云琅想都没想,便厉喝道:“站住!” “裴大人还有何见教?” 陆沈白的眼神太冷,太尖锐,饶是裴云琅久居官场,也被这个眼神惊骇到,几乎是下意识不敢动了。 虽然刚才只是短暂见了陆蔓一面,但裴云琅现在基本已经能确定了,陆蔓似乎是生病,忘了一些事情。 那没关系,生病只要治好了,她定然就会想起自己。 他如是安慰着自己,至于陆沈白,他对自己这般态度,只怕是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兼之是花宜在旁煽风点火所致,那只要他挑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万事便有可周旋的余地了。 短短两个弹指间,裴云琅便分析了其中的原因,他清了清嗓子,在陆沈白冰冷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开口:“沈白,我是你爹爹。” 沈白,我是你爹爹。 这七个字,落在陆沈白耳中时,他只觉得,自己像是听见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居高临下看着裴云琅,他鬓染微霜,眼角已有细纹,此时眼神希冀看着她,似乎在等着他认他。 然后,裴云琅就看见陆沈白笑了。 裴云琅心里咯噔一下,就听陆沈白道:“我爹死了,在回阙州的路上失足落水而亡,如今他坟头的松柏都已是亭亭如盖了。” “!!!!” 裴云琅脸色骤然发白,语气仓惶解释:“不是,当年乃是事出有因,兼之误会重重,沈白,你听为父解释,为父……” “我父亲早死了。”陆沈白打断裴云琅的话。 白色长鞭轰然在天际抽开,亮光乍现里,陆沈白立石阶上,面如冠玉,神色森寒,整个人仿若是弃情绝爱的修罗。 难不成他,他早就知道,他—— “哗啦——” 姗姗而迟的雷声,盘旋在头顶炸开,裴云琅似是被雷惊到了,踉跄朝后退了一步,却不妨一脚踩空,狼狈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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