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她)若是迷上了自己,倒是可以借此利用一番。 “若想让我相信你所说的话,便先将彼岸花的叶子拿出来先一辨真伪。” “不是……” 他忽然靠了过来,齐整耳发拓出一道流丽的弧度,又顺垂柔亮地贴服于面颊旁,他手一伸就摸了上来,还揉了揉:“哦,原来是个雌、不,是个女的啊。” 顾君师额上青筋一跳,缓缓低下眼,看着他那只不知死活的“爪子”,又有了一种前世遇上他之后,便一直控制不住手痒的冲动。 女的倒是勉强还能接受。 魏郦细长的狐眸一瞟,眼神便像把钩子,九尾狐天生擅长诱惑:“你如果将彼岸花的叶子给我,我或许可以考虑满足你一夜,但倘若你骗我……” 别低估一个人面兽心之人的险恶之心,他自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她,无论她所讲的话是真是假。 别人或许会被他一张人脸的皮相所迷惑,但顾君师一看到他,就会想起他变成一头妖畜在死人堆里挖心而食的模样。 他所幻化的人形再妖孽魅惑,她依旧对他一点兴致都没有。 禁地上空的墨云一层叠一层,厚重的风涌挤着天空,掩去了星与月,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一片寂静无声,凄厉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忽地魏郦眼前出现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 鬼气开眼,魏郦一刹那间便陷入鬼怪妖魔的场地,松软的沙地拱耸起一个个小包,一条条颜色惨白的骨爪子从土里伸出,他背脊一寒,眼下茫然。 “你看到什么了?”她故意低声问他。 突然,他脚下一下伸出无数骷髅爪子缠上,像地底长出的韧草盘卷,而他头顶那一团团似人非人的漆黑鬼头阴风怒号,尖叫渗人,他心脏猛地跳了跳,浑身一激灵。 什么鬼?! 身上灵火即将惊爆啸杀来时,这时一双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下半身被骨头架子牢牢扒住,一股清冽雪松般气息慢慢靠近,九尾下意识嗅了嗅,他喜欢这个味道,像幼年期他在雪地打滚玩耍时记下的干净独特气味。 “我要你……” 依旧是不男不女,低沉调淡的声线。 九尾被眼下这种情况整麻了,他心想,他当然知道,她以为她整这一出恐怖场景就能逼他就范? 这个脸上被一团黑雾遮挡下绝对也是一张丑八怪的脸,他不怕鬼,但他容不得丑陋的东西沾粘自己。 他借口:“但感情一事,还需要得慢慢培养……” 对方轻飘飘一句:“我不需要你的感情。” 对啊,她只是馋他的身子嘛,九尾鄙夷嗤道。 他又拖延时间:“可我们毕竟才刚认识……” “时间长短并不影响。” 九尾简直对她的“渣女言论”叹为观止! 她竟连片刻都等不了,若非为了拿到彼岸花的叶子,他简直想一把狐火就将她这色中饿鬼烧成一堆灰烬去喂鱼! “你就这么急?” 她没有迟疑道:“的确刻不容缓了,我要你……”她靠近他耳边轻语,淡淡松香吐息:“替我护好天灵根。” 眼前的一切鬼怪白骨顷刻间消失无踪,她收回了覆盖在他眼前的死气,鬼眼闭,异象不再显现。 魏郦神色一滞。 有那么片刻,他觉得自己耳力或者消失了。 谁? 她在说谁? “我要你……替我护好天灵根。” 是这句吧,他没听错吧?! 拥有“天灵根”的人,据他所知,目前大衍派好像就只有一个。 他见过一面,是无眉从凡人界带回来的那个叫六绛浮生的少年? 所以……她根本就不是要对自己意图不轨,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小白花少年而来的?! 魏郦头脑风暴,面容呆滞,回想起不久之前他所讲的那些话,顿时一种深切的羞耻从脚尖蔓延至他的尖耳根处,火烧火燎。 太丢人了! 他维持着身上最后的尊严,淡淡道:“哦,你说的是这个啊……” “不然,你以为呢?”她松开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慢声反问:“觊觎你?” 嘭——一股克制不住的躁热瞬间爬满了他的脸,从未感觉如此尴尬丢人的九尾,漂亮的媚儿眼一下又给气红了,恼羞成怒。 “少废话,赶紧将彼岸叶拿出来,否则我回头就杀了你要护的天灵根!” 将九条轻浮摆动的尾巴倏地收了回去,他胸腹站直一条直线,一副凛然不侵,全身诠释着一句: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全然不见之前的狐媚姿态。 顾君师看他拿出了大衍派掌门的作派,便知这狐再逗便要眦牙了,于是她从“黄泉之门”将彼岸花的叶子取出。 对于别人而言它们或许弥足珍贵,但对她而言只是转一道手的事。 “你的逆脉反噬,一片叶子是解决不了的,我可付你每月一片直至痊愈,只要你将应承我的事做到。” 九尾看到她伸出的那只手,细腕素白,泛着一层青色冷意,掌心之中托着一片细长的叶子。 它很普通,细长一截的叶片形状与外界某些花叶无甚区别,唯一不同的或许是它那诡异莹黑的色泽。 他接过,当它接触到他身体时,那逆行的血脉好似有所感应,有了一种酥麻的热意流遍全身。 九尾一喜,有意试一下它的效果,想着便往嘴里塞。 小孩子跟小动物相通的习性,逮着不认识的东西就往嘴里尝。 这时,冰凉的手指掐在了他的腮帮子上,将叶片扯出,没让他嚼动吞下去。 魏郦撅着嘴,一怒,却听到她说:“谁让你这样用的?” 他顿了一下,迟疑道:“……不是吗?” 顾君师撤开手:“妖畜的脑子的确不该报以期待。” “你又骂我妖畜?” 魏郦隐约有些印象,在他变成狐身之时,有一个人就是用这样轻淡却歧视的口吻叫过他。 有二更,中午时分^^其实小狐狸挺好虐,咳,挺好逗的,就是略带些兽性凶残,一般人不可模仿。 (本章完)
第29章 痴心的恶魔女 顾君师没与他争辩,只道:“彼岸叶来自冥界,乍看之下并无特殊,但却是根汲死气供养生长,活的生物根本消化不了,你把它拿回去在灵气最充沛的地方放置半个月,在它气散叶枯时,立即用洗浊的玉沣仙露一道服下,否则它将彻底灰化消散。” 魏郦听完才知原委,他对彼岸叶所知甚少,现世书文也少有对它详细记载,当初还是魔屠告诉他彼岸叶可解他这类反噬之症,他便将这事记在心上,但后来经过一番寻找才得知,此物它在灵界不耐受,压根儿保存不了。 方才若不是她及时阻止,他就这样贸贸然吞了,就算不死也会被叶中所蕴含的死气灼伤肺腑,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谢”字他是说不出口了,用灵力将彼岸叶包裹住重新收回,他对她的态度肉眼可见稍微缓和了一下,他问:“你是鬼修还是魔?” 刚才那副吓人场景分明是鬼修的手段,召另一界的孤魂野鬼现世之术,但她与他交手时幽沉深渊的能力又似魔修,因此他一时难以辨清她是鬼是魔。 但她却回道:“我是人修。” “……人修?这话你自己能信吗?” 人修灵力,以灵气淬炼神识剔除凡胎俗气,修得一身天地凛然正气,可再看她,一身污漆抹黑、藏头露尾,他一妖修看起来都要比她更正统些。 顾君师看他:“你不信?” 他玉眸滴溜一转:“你将脸露出来给我看看,我就信了。” 鬼修跟魔修的特征都比较明显,一个以阴气修炼得鬼模鬼样,一个以魔气修炼得面目狰狞。 顾君师知道这狡猾的狐狸是在这给她下套呢。 “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她好笑道。 一听这话他就笃定了她绝对来路不正,自正不怕影子邪,连露个脸都怕能是个什么好人。 他就好奇了:“你一个邪派,为何要暗中保护那个天灵根,正所谓正邪不两立,难不成……” 他顿了一下,滑稽地想着——这小魔头难不成暗恋着他? 呵,什么低劣不堪的眼光啊. 顾君师不知他在脑补些什么内容,直接了当道:“明日他可能会有一个大麻烦,记住我们的交易。” 见她要走,他叫住她,问出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你为何要踩我的脸,还剪掉我的头发?” 对方盯着他看,反问了一句:“你明知问仙石与那凡人女子无关,为何还要用锁魂咒印刻在她的脸上,令她为大衍派为奴役还债?” 魏郦自负又傲慢,对此不以为然,他颦眉道:“我想做便做了,她不过区区一凡人。” 再者……他脑海之中再次浮现出那一双雅致的墨眸,不妖不怜,他对那凡人的面相印象不深,但却莫名记住了她一双从未将他放进眼里的清冷眼神。 顾君师闻言弯唇笑了,眼神却毫无温度,可惜他看不见。 “理由同上。” 扔下这四个字,人就消失了,而魏郦反应了好一会儿,理解透了那四字,眦出两颗尖尖的狐牙,气得转身又削平了一片土坡泄愤。 个小魔头,你给我等着。 等他将反噬之症彻底治好,他绝对会将她的头发一根一根地薅秃了去! —— 隔天,魏郦终于知道昨日那小魔头说天灵根的“麻烦”是什么了。 一大早,大衍派的五位山主就全数跑到掌门所在的“朱阙楼”,魏郦也折腾了一夜,此时精神不济,依旧用红帛头纱半遮脸,支颐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见他们闹哄哄地在下方争执不休,内容全都围绕着一把“仙剑”的归属进行。 仙剑? 饶是魏郦活了七、八百年的年岁了,都没见过“仙器”,却不想临了这“仙器”竟愣不登地在他眼皮子底下自我诞生了? 他蓦然坐直,别说九吞山主那一脸嫉恨交加,连他都有些不想当人了。 但最后他还是靠修炼多年积攒下的那么点人性压过了兽性,没当场心黑眼红,这仙器开了灵智,主动契约了天灵根,这事本就是争也争不过,抢也抢不走,若要让天灵根“主动”解契……可他昨天又与那小魔头达成了协议…… 她费尽心思事先与他达成协约束着他的行为,还牵着他一道约束着整个山门不去找天灵根的麻烦。 她可真是痴心啊,明知对方有妻子了,还默默在他背后替他扫切一切障碍,不求回报,可魏郦却鄙夷这种人,她跟个田螺姑娘一样做这么多有什么用,不摆在人面前谁知道啊,到头来那天灵根还不是只一心一意掂念他那个凡人妻。 小狐狸恶毒又单纯,不冲突,因为它是兽,还是一只披着成年人皮……的未成年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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