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都事,本不想回答,见齐履谦看着他要答案,才不情不愿道:“我在教少爷书画。” 齐履谦很讶异:“孟校尉跟你学书画?” 言语间似乎对孟桓这样一个蛮横的蒙古人,一个武夫,还会学书画十分不信任。 宋芷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小声替孟桓辩解道:“少爷学得是极认真的,而且几个月下来,少爷的字已经有明显的改观了。” “子兰。”孟桓突然在前面停住脚步,回过头露出带血痕的侧脸,喊了一声,“过来。” 宋芷忙对齐履谦道:“此事说来话长,改日再同你解释。”便匆匆跟了上去,到孟桓身边站定。 “少爷。” 孟桓唇微微一弯,对齐履谦似笑非笑道:“齐伯恒,我孟府的事,你还是少过问得好。” 齐履谦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孟桓耳力这么好,竟然听到了。 “少爷,伯恒兄并没有恶意的。” 孟桓看了宋芷一眼,宋芷的唇依旧有轻微的红肿,看上去很想亲。 但还有宋芷会在意的外人在,孟桓勉强把持住了,带着宋芷:“走吧。” 宋芷叫上齐履谦,三个人一起从树林里走了出去。 回到了山路上,碰到郝嫣贴身的小厮,小厮说由于山路太崎岖,马车上不来,带着三人一起向下走了一段,到了一段比较开阔平整的路才停下。 “请孟公子在此稍待,我家少爷亲自下山去了,稍后便回来。” 孟桓很不耐烦,直想自己走下去,宋芷却拉着他在原地等。 没想到郝嫣脚力还挺快,不多时便叫了一顶轿子来。说是半山腰上从别人手里头抢的。 孟桓:“……” 郝嫣还猛烈地扇着扇子:“本少爷一路跑下去,跑得满头大汗,才给你抢来这顶轿子,孟公子不会这样不给面子吧?” 孟桓想着,郝嫣收了宋芷的钱,那坐这顶骄子也是应该的,不算平白欠了人人情,虽然郝嫣可能只是看笑话儿来的。 当即一掀衣摆,抬步上了骄子,刚钻进轿子,孟桓回过身向宋芷伸出手:“你也进来。” “少爷,我没受伤。”宋芷提醒。 “我知道,但是你出的钱。”孟桓说。 其实宋芷给的那几两银子,想来不能从别人手里抢一顶轿子来。 宋芷感受到郝嫣和齐履谦好奇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硬着头皮正想拒绝,齐履谦就道:“子兰,你同孟校尉一同上山来的,也就一起下去吧。” 孟桓也有些不耐:“磨蹭什么?” 宋芷只好答应,却没拉孟桓的手,自己上了轿子。 两人在里头坐好,轿夫们一同用力,轿子被稳稳抬起,宋芷掀开轿帘,向齐履谦和郝嫣道了谢,轿夫们才向着山下走去。 刚放下帘子,孟桓就一伸手紧紧搂住了宋芷的腰,宋芷正想挣,就听孟桓低声在他耳边说:“别动,你说你要是挣扎,轿夫们能不能感受到?” 宋芷身子一僵。 这要是被轿夫感觉到,他们会怎么想? 孟桓见人不再动弹,满意地笑了,偏头在宋芷唇上啄了一下。 亲过第一次后,就总想再亲第二次。 宋芷猝不及防,被亲了个正着,方才在树林里被亲时根本来不及反应,亲到一半齐履谦赶了过来,宋芷根本没什么太多的体会,此时孟桓蜻蜓点水似地一碰,倒叫宋芷闹了个大红脸,偏过头,蚊吟似地低声道:“少爷,别这样。” 孟桓喜欢极了他这样害羞脸红的样子,不仅不把人放开,反而揽得更紧了。 “为何不肯上来,就这么不想跟我独处?”孟桓问。 “不是。”宋芷说。 “那是为何?” “……不合规矩。” “我叫你上来,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宋芷不说话。 孟桓顿了顿,用气声说:“我过几日便要出征,今儿受了伤,若是到时候在战场上因此出了差错,可怎么好?” 宋芷果然吓到,变了脸色:“少爷不能把伤养好了再走么?” 孟桓捏捏他的腰:“这哪是我做得了主的,陛下一道旨意,别说一点皮肉伤,断了胳膊也得去。” 孟桓过分亲昵的动作叫宋芷有些不适应,听到孟桓的话又着实担心,却又说不出来什么。 譬如,为何一定要出征呢? 但宋芷最终什么也没说。 孟桓始终揽着他,见人不说话,也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咬着宋芷的耳朵,低声问:“能再亲一下么?” 宋芷又闹了个大红脸,瞪他:“不行!” “嘘,”孟桓说,“你小声点儿,想被人听到么?” 宋芷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还是压低了声音:“光天化日之下,孟校尉倒是不怕有伤风化!” 孟桓笑眯眯地:“隔着一顶轿子,只要你不出声,谁能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怎么伤风化了?” 这人简直没皮没脸,宋芷想,坚定地拒绝,推孟桓:“那也不行!” 孟桓又故作可怜巴巴地,似乎牵动了伤势:“伤患也不给点福利么?” 宋芷看他痛苦的神色不似作伪,不敢再推,偏过头小声说:“刚刚不是已经亲过了么?” 听到这话,孟桓就知道他实际上答应了,一手扣着宋芷的后颈,让人躲不开,一低头,贴上宋芷的唇。 宋芷睁大眼睛:“……唔!” “嘘,”孟桓把食指竖到他唇边,“别出声。” 接着蒙住宋芷的眼睛,又吻了上去。 宋芷的唇柔软温热,亲起来很舒服,而且就像他吃过的狮子糖那样甜甜的,孟桓原本并不爱吃甜食,却意外地喜欢吻着宋芷时的甜甜的味道。 宋芷的反应很生涩,浑身僵成一根木头,完全不知道回应孟桓,也不敢挣扎,呆呆地愣在那里,任孟桓在他嘴里为所欲为。 当孟桓并不费力地翘开宋芷的牙关时,宋芷就像受惊似地往后一躲,却被孟桓更大力地锁在了怀里。 这是比方才在树林里更细致、也更鲜明的吻,宋芷的脑子是完全清醒的,能切实感受到孟桓的温度与气息,还有空气中那淡淡的血腥味。 孟桓的动作比先前温柔一些,也只是一些,亲吻得像是要把宋芷拆吃入腹,宋芷忍不住低低哼了一声,却很快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并不安全,当即控制好自己,不肯再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这一声却似乎刺激了孟桓,不轻不重地咬了宋芷一下,低低地笑出了声。 宋芷的脸更红了。 等孟桓放开宋芷时,宋芷觉得自己的嘴唇似乎破了皮,有点细微的疼,不禁咬牙,恨恨地瞪了孟桓一点。 下了山后,两人从轿子上下来,银钱是郝嫣已经结过了的,宋芷又替孟桓雇了一辆马车,并雇了个人,将马牵了回去。 翌日,宋芷不知是羞还是恼,没理孟桓。 廿二日,诏佥亦奚不薛及播、思、叙三州军征缅国。 孟桓随军出征。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⑴郭守敬真的是齐履谦老师,不是瞎写的!齐履谦现在是太史院星历生,没有品阶的。 ⑵郝嫣以前出过场,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是郝祯的侄子,郝祯是阿合马的党羽。 由于接下来要开始虐一波了,孟校尉也要出征了,所以这章甜一下,珍惜这段缘,下章开始要虐了,顶锅盖遁走。
第35章 羔裘十三 孟桓离开后,宋芷按他说的,回了兴顺胡同。 兴顺胡同里,秀娘对宋芷的归来十分惊喜。 在元正节那日到孟府后,宋芷依旧是十日回来探望秀娘一次,算起来,离上次回来还不足十日。 “主顾有事出门,短期内都不会回来了,因此让我回家来歇歇。”宋芷解释道。 秀娘一个人住,终究是寂寞得很,听闻宋芷可以在家待一阵儿,十分高兴。 且孟桓给宋芷的酬劳十分可观,宋芷目前手里的银子,若省着点儿花,足够他用个一年半载没问题。 秀娘心里高兴,当即把隔壁白满儿和白阿朱叫来,一起吃了顿饭,聚了聚。 白满儿倒是许久没见过宋芷了,一直偷偷地望着宋芷。 吃过饭,白满儿悄悄地问宋芷:“兰哥,元正节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元正节那天,宋芷情急之下找了白满儿这个小帮手,却没向三人细说发生了什么事,秀娘和白阿朱都是一头雾水,道是真有贼偷了东西。 白满儿却是看到过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的,她虽然年纪小,却冰雪聪明,知道事情定然不是表面上那样,秀娘和白阿朱追问时,也只说是有贼,到了此刻,才敢悄悄地来问宋芷。 宋芷却不想跟这个小姑娘说太多这些事情,况且,孟桓瞒他得紧,许多事情都没有细说过,宋芷心里也不太清楚,便摸了摸她的头,道: “满儿别担心,只是兰哥在外面做活,不小心惹了人,别人想收拾我出气罢了,不过最后被我的主家给拦下了,我没事。” 白满儿有些不信,睁着一双大眼睛问:“当真?” 宋芷:“兰哥何时骗过你?” 白满儿想想也是,这才罢休。 宋芷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问道:“满儿年节时说,想去教坊司,还不许我帮忙,如今过了月余,可成了?” 提到此事,白满儿甜甜一笑:“成了,兰哥!满儿如今已在教坊司学了一阵儿了。” 白重六是个伶人,白满儿是他的女儿,自然也有这方面的天分,加上生了一幅好相貌,嘴甜会说话,在教坊司十分得前辈们喜爱。 “满儿跟娘亲都是足不出户的,如何能进得教坊司?”宋芷问。 白满儿笑道:“是爹爹做戏时认识的一个朋友,偶然见了娘亲,来我家吃了顿饭,见了我,觉得我有天分,便想介绍我去。” 宋芷有些诧异:“什么朋友?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白满儿道:“他说自己叫秦月莲,是父亲做戏时认识的,住在平在坊。” 宋芷顿时皱了眉,平在坊在健德门附近,离丹桂坊不算远,若是一起做戏的,白重六已经没了半年了,不可能年节时才知晓,若真能要好到替白满儿介绍差事,白重六死后,没道理脸都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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