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说法,大梁刑律就不会有株连九族的大罪了。”国舅爷一手按住雁回,一手抽去她的大带,铺天盖地吻了下去。 意乱情迷时,国舅爷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就算你信那劳什子的‘独善其身’,那么独善其身之人也合该是你。” 雁回一愣。 她看着尽在咫尺的人“你也想过……” 国舅爷当然也想过,若这事朝着他们意料之外发展下去,他要保雁回,这是国舅爷唯一的念头。 “没有。”国舅爷矢口否认“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你说呢,娘子。” 雁回笑了。 大概是当时他们从大梁军营逃出来时,星河那句‘做一对不羡神仙的苦命鸳鸯’应验了。 国舅爷想,星河这张臭嘴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史老太傅被谢昀拘在宫中的第五日,薨了。 他本就是古稀之年半个身子已入棺材的人,可这薨逝的时间实在不对,可以算得上糟糕了。 史金不敢疑心是谢昀下的手,只将史老太傅生前挂念的事一次次于朝堂上重提,这下群臣皆是惊愣。 毕竟未亲眼见过皇后尸首,其次是国舅爷的死认真琢磨起来过于草率。 文武百官似月前恳请谢昀不可废后那般,跪于养心殿外,请谢昀下旨彻查此事,请谢昀拿出皇后娘娘的画像以攻克民间的谣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来晚了…… 看见大家的反应,一天都在考虑要不要修改自己设置的情节。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按照已定的大纲走下去。 雁回和沈辞没有错,他们在一起是光明正大的,我不希望他们余生是需要逃亡的是需要隐姓埋名的。 他们需要一个改变的契机,也需要一次共同面对挫折的机会。 之前有向大家说过,这篇将会完结。 不出意外,再有两三章就能正文完结,我会在今晚加个班,看能不能赶出来。 这其实是一个格局很小的故事,错过的人在一起了他们经过磨练再成为更好的人。 我接受很多读者的批评,确实第一篇文没让大家满意,节奏和剧情的衔接跳跃处理的不好,但很谢谢一路陪着我走到这里的小天使。
第53章 啪—— 这是谢昀摔的第十样瓷器了, 养心殿内的宫人大气不敢出一个。 “他们要跪就让他们跪到天荒地老去!” 说话间,又是一件瓷瓶被摔得支离破碎。 朱公公唤来一个小内侍清扫金砖上的狼藉,正指挥着, 候在殿外的小内侍小步上前, 俯身在朱公公耳边低语了一声。 朱公公脸色一变。 “圣上。”朱公公上前,鞋履踩在残存的瓷片上,犹豫着道“雁将军求见。” 谢昀气到“他是嫌这火烧得不够旺, 还要来添乱吗!” 朱公公不敢吱声。 “行。”谢昀双手叉腰“让雁来进来,朕倒要看看他想做什么!” 朱公公应下,示意通报的小内侍将人带进来。 比起国舅爷这个大梁前骠骑大将军,雁来看上去比国舅爷靠谱多了,身形魁梧立在原地宛若泰山。 雁来不善言辞, 只猛掀前襟, 在谢昀面前跪地笔直。 拱手道“臣见过圣上。” 谢昀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雁来耿直道“回圣上,臣来负荆请罪!” 说罢, 从腰间取出一根半臂粗的鞭子,恭敬地将其放在金砖之上,再将外衣一垮“雁家世代忠烈,以‘了却君王天下事’为己任,如今君王受缚皆由雁家所起, 臣万死难逃其咎!” 谢昀紧紧凝着他, 问“雁回没有告诉你们,放她离去是朕的意思?” 雁来实道“未曾提及, 但臣猜到了。” 谢昀面色缓和了些, 想来此等大逆不道之事,雁回不想为自己寻什么理由,也不愿将谢昀拉入这是非之中。 “既然猜到了。”谢昀问“你今日前来作甚?” 雁来道“臣感念圣上, 但不愿圣上为臣妹烦心,更不愿此事成为圣上成为大梁之耻。” 顿了顿道,雁来道“请圣上将此事公布于众,这罪过雁家担得起!” “担得起。”谢昀冷笑。 他问“纵然朕要将你雁家满门斩了,你雁家也担得起?” 雁来肯定道“担得起。” 雁回夜半惊起,心悸让本就不安的她更加惶恐,她习惯地往旁边探去,想裹紧国舅爷的体温,一摸,顿时愣住。 国舅爷不在! 雁回一颗心狂跳起来,她下榻去点屋里的灯。茅屋狭小逼仄,案几就离着床榻不远,雁回脚踩在地上,冰冷的触感顺着她感官传到五脏六腑。借着月色,她摸到案几上一张薄薄的书信。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火树银花在脑中轰隆炸开。 雁回慌乱点亮小灯,油灯光晕点点,照亮了案几方寸。 她这才忙不迭地去看手中的信。 是休书! 国舅爷一改嚣张张狂的字迹,这信上的字体一笔一划端端正正。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 “我曾跪天地伦理却仍难消众怨,但我不悔。唯一愧疚是未能护妻平安,既夫之无能,当各还本道。今情愿立此休书,任其改婚,永无争执。愿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大梁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一月衣粮,十年欢喜,便献柔仪,伏愿娘子千秋万岁。” “沈辞谨立此书。”引用‘某李甲谨立放妻书一道’ 雁回沉着脸一把揉了信。 大抵是怕的都已经来了,雁回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蹬上鞋履,想要出门去寻国舅爷,哪知门从外落了锁。雁回没死心,又去推窗,连窗棂都用两根木桩从外封死了。 雁回用尽全力拍着窗,可国舅爷早已想到雁回会破窗,那木桩又粗又宽,哪怕雁回已经弄坏了窗,这木桩还是死死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拼了命地去拉扯这木桩,倒刺轻而易举地戳进她的手指,顷刻间鲜血淋漓。 但她恍若未觉,面上连多余的神情都没有,全神贯注于这木桩之上。 雁回试了很多法子,徒手去掰,用屋中的小凳去砸,但最终的结局都是无济于事。 她没有放弃,看到了案上燃着的油灯。 没有过多的犹豫便举着灯盏去烤那木桩。 什么后果雁回没想过,她只要一个念头,她要寻沈辞! 那木桩被小灯烤得冒起了黑烟,眼见就要燃起来,终于,还未来得及离去的国舅爷憋不住从墙角处走了出来。 他阔步来到窗前,二话不说地吹熄那盏灯。 “沈辞。”雁回看着窗外的人,失声道“你混蛋!” 国舅爷不怒反笑,静静地凝着雁回手上冒着青烟的蜡烛道“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那你可想过,至此一去,你是什么后果?”雁回反问。 “想过。”国舅爷沉默了一瞬,才抬眸对上雁回的目光,道“很认真地想过。” “这事牵连甚广,你凭一己之力如何保全我,保全雁家,你怎知你所做不是无用功?”说到这里,担心国舅爷不听劝,雁回深吸两口气“你想怎么做与我说说,若是可行,我不拦着你。”怕窗外人不信,雁回咬牙加重语气“我雁回对天发誓,若你真的能保全我保全雁家,我绝不拦你。” 国舅爷道“我乃无耻之徒,肖想一国之后,便设计将你强行掳走,你誓死不从便被我关在这里。” 雁回一愣,绝望地看着国舅爷。 国舅爷仿若没看见雁回的目光,继续道“我妄想瞒天过海,可终究纸包不住火,是我一时冲动才闯下这滔天的罪过……” 雁回忍着心中悲怆忍着喉中苦涩道“可画中人至始至终都是你!” 国舅爷顿了顿,轻声道“我像极了谢昀,你若咬定画中人是他,谁敢说不是?” 雁回道“你未见过那画,你的眉眼,你的身形,你所有与谢昀不似的特征,那画上之人皆有!” 雁回紧接着道“沈辞,你可知我有多宝贝这画。” 十年间,她所有的寄托所有的冲动都源自这画。 “世间所有事不是空口白牙三言两语便可解决的。”雁回道“沈辞,你打开门,放我出去,或者你进来,我们好生商议。” 国舅爷站着未动,二人沉默着对峙,不知过了多久,国舅爷才哑声唤来星河。 他拿过匕首,随后背过身去。 从雁回这个方位看过去,只见一道犀利的剑刃划破静谧的空气,过后那匕首上森寒的剑刃沾了血,血珠顺着锋芒一颗颗滴在黄土地上。 他竟划伤了自己的面容。 “沈辞!”雁回不知国舅爷到底划破了哪里,伤口有多长又有多深,她声音从未这般尖锐颤抖过“你……你转过身让我看看好吗?” 见国舅爷不肯转身,雁回道“是你亲口说过,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如今你一人慷慨赴死将我视作什么?” 国舅爷抬眸望了望月夜,一忍再忍,最终还是哑着声道“……愿与娘子相离之后,与大梁之君,弄影庭前,美效琴瑟合韵之态。”引用‘某李甲谨立放妻书一道’ 他说罢就要离开庭院。 “沈辞!”雁回颤着声音唤他“我求你了……” 国舅爷脚步一顿。 她从未这般卑微过,国舅爷隐于袖袍中的手握紧了,他心仿佛套上了铁索悬于五马,一声令下,马蹄踏踏撕碎他整颗心。 身后雁回更咽道“沈辞,你可记得,私定终身那晚你是如何与我承诺的,你说过,此生定不负我!” 我沈辞对天发誓,此生定不负雁回,若违此言,我便出家为僧,青灯古佛孤独终老。 星河看着国舅爷,嗫嚅道“主子……” 国舅爷看了看手边执着的匕首,空着的手将那刻着兰花的长木簪摘下,霎时,黑发悬落。 他拉起一缕发,手起刀落。 黑发轻飘飘地盘旋,随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身后猛地没有声音了。 国舅爷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他没了父母,却将自己的性命许诺给了雁回。可不知是不是以前嘴上总是没个把门的,这比真金白银还真的承诺到头来也落了个食言的下场。 该! 国舅爷难过地笑了笑,手上动作却没停,一缕缕的头发在地上叠了又叠,一阵风吹来,瞬间将发吹得无影无踪。 仿若,他与雁回这不足一月的短暂相处从未存在一般。 削断了发,国舅爷将匕首插入泥地,却不敢转身回望雁回,只偏了偏头问星河“她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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