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忘了,那里面也有你想要的东西……” “如今我们之前的计划都已落空,我的处境很是危险,最近我必须格外小心。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不要找我来。”那黑衣人说。 琉璃公子不理会他,自顾自的说:“为了瞒过我们,不惜牺牲地阚和姚直。把我耍的团团转,哼!”琉璃公子紧握着的拳头似乎能听到骨骼作响。 那黑衣人开口说:“朝梓轩大动干戈要的东西暮天阁已经还给他了,可他还是扬言要你交出东西,只怕是知道那钥匙是在你之手,在逼你拿出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琉璃公子不说话。 贾琴儿正要去给暮天阁送点心,凭着习武之人的直觉慢慢向那阴暗处一点一点靠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厉声问道:“谁?” 那人走出来。 “寅黛君?”贾琴儿疑惑的打量他,问:“这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看他的样子似乎刚从外面回来。 “我睡不着,就去外面走了走。”寅黛君说。 寅黛君是暮天阁的心腹,贾琴儿自然而然的对寅黛君额外生出莫名的信任来,见他这么说,便回道:“我们在外面,不似王宫那么安全,寅黛君外出要注意安全。” “谢谢姑娘关心。”寅黛君微微一笑。 贾琴儿望着寅黛君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常云斐自从来到禺山,便觉似乎又回到在忘尘庵生活的那段时光了。外公治家严谨,除了对她这个外孙女格外宽松外,连舅舅段靖都时时刻刻小心翼翼行事。 无极因为已把他们安全送到禺山,便没有多留直接返回朝王宫了。朝颜玉像脱了僵的野马,天天拉着常云斐到处玩。 段家大大小小的院子几乎都被她翻过了。不过段家是以医药闻名,她翻来翻去也只是些叫不上名字的草药。 段家有个仆人叫段隐,每天天还没亮就会去山里挖草药,日落才会回来,他话很少,但因为他每天做的事很规律,这才让朝颜玉注意到他。 一次,他又从外面采药回来,正好被朝颜玉碰到,朝颜玉把他叫住,翻了翻他的竹篓,想他出去这么一天怎么才采回来这么点药,便问他:“你采的这些药很珍贵吧?” 段隐回道:“只不过是些普通的草药而已。” 朝颜玉觉得有点奇怪:“这些草药都叫什么呀……” 正在这时常云斐和段靖出来了,段靖看了他们一眼,对段隐说:“你先下去吧!” 段隐低着头下去了。 段靖和蔼的问朝颜玉:“公主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朝颜玉乐呵呵的说:“很好,不错。没王宫守卫多,也没那么束缚,住的很舒服。” 段靖听她这么说,很高兴,哈哈的笑说:“这里虽说没王宫守卫多,可也是铜墙铁壁,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进出的,公主大可放心,安心住着就好。” 常云斐看着舅舅开心的样子,和刚才在外公那里像是两个人,在外公面前,舅舅就是个孩子,束手束脚不敢造次,可现在,俨然一副大家长的样子,人也不是那么木讷,常云斐甚至还觉得段靖有种英雄豪气。 “舅舅,来这么多天也没有见过舅母呢?”常云斐说道。 段靖的脸上突然没了笑容,他叹了口气:“你舅母身体一直不好,前几年已经过世了。” 看到舅舅一脸伤心的样子,他和舅母的感情肯定很好,不小心触碰到舅舅的伤心事,常云斐小心的拉住段靖的胳膊:“都是我不好,让舅舅伤心了。” 段靖拍拍常云斐的手:“不怪你……” 晚上,朝颜玉裹着一条薄被跑到常云斐那里,钻到了常云斐床上。 “云斐姐姐,我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吧。” “你是不是想家了呀?”常云斐故意逗她:“赶明儿让舅舅送你回去好了。” “别呀,我还没玩够呢。”朝颜玉着急的说道。听到常云斐在那里憋着笑,她才知道她是故意逗她玩儿呢。 “云斐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段隐有点奇怪呀?” “怎么了?” “他每天去山里采药,整整一天就采回一点来,每天都这样。” 常云斐想想说:“山路不好走,采药不是个容易活儿,你别瞎想了。” 朝颜玉还想再说什么,被常云斐打住了:“好好在这儿玩几天吧,说不定哪天就哭着喊着要回去找你家无极了。” “什么呀。”黑暗里,朝颜玉还是羞红了脸:“我才没有想他呢,倒是你,肯定想我王兄了。” 说到朝梓轩,常云斐心里又是甜蜜又是苦涩,他对她总是若即若离的,让她猜不透。 第二天,朝颜玉醒后发现常云斐还在安安静静的睡着,起初她没在意,后来觉得常云斐安静的有点不大对劲,连忙喊了人来。 段山听说宝贝外孙女出事了,亲自过来查看,他晕在常云斐床边拉过常云斐的手,替她把脉。 这孩子体内有两股气息不大对。段山闭着眼睛好一会,突然,他睁开眼睛,转头没看着谁,话却是对段靖说的:“云儿体内被下过蛊,你可知道?” 段靖小心的回答:“儿子愚钝,不知。” “枉你还是我段家之后,却连这个都瞧不出来。”段山显然有些恨铁不成钢,也没想还有外人在场。 段靖跪在段山面前:“父亲莫生气,是儿子不好。” 段山看着眼前的儿子,天资愚钝,他向来就不是学医的料,只怕一辈子就这样庸庸碌碌了。不过好在他敦厚老实,了此一生也没什么不好:“起来吧。” “我知道,云斐姐姐确实中过蛊……”朝颜玉想要帮常云斐,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朝梓轩的话了,把那天的情况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他们。 常云斐之前体内的毒已清,如今这蛊虫还在体内无法排出体外,只要它一天在常云斐体内,常云斐的身体便要被它损耗一天。当务之急,只能先用药物控制了。 段山房里,段靖安安分分站在那里。 “靖儿,蛊毒之术已在江湖消失许久了,如今出现在云儿身上,你怎么看了?”段山坐在软榻上问。 “这……父亲,儿子以为这蛊毒术虽说很久之前就被江湖所不容,但毕竟这种蛊术还未失传,被有心之人习得,又用在云儿身上,或许只是巧合吧。况且,这施蛊之人也是为了救云儿的命。”段靖如是分析。 段山点点头:“只是这蛊术很是神奇,可让人丧失理智,习蛊之人只要心术稍微不正,便极意被反噬,失了人性,做出伤天害理之事。” “父亲说的是。” “我们段家本来是有那蛊毒术和解蛊术的秘籍的,可你是否还记得多年前发生的一次盗窃?”段山问段靖。 段靖仔细想想,点点头:“是儿子被重伤的那次吗?” “不错,那天府里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只单单少了那本蛊毒术。后来为父把解蛊术交给你妹妹,她本性纯良又爱好医理,我想着这对她研究治蛊毒术可能会有所帮助,后来你妹妹离我们而去,这解蛊术也就不知去向了。”段山顿了顿,接着说:“虽说这蛊毒术一书被盗许多年,可江湖上还一直未曾出现过,如今却终于出现,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段靖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了几分。 “你一定要仔细查探,找到那施蛊之人,一是为云儿解蛊,二是查明他蛊毒术的由来。”段山吩咐道。 “是!”段靖走出段山房外,眉头一沉,离开了。 中午的时候,常云斐终于醒过来了,朝颜玉高兴的什么似的,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声音:“醒了,醒了,云斐姐姐醒过来了……” 影风正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常云斐醒过来,也高兴的不得了,快步走到常云斐身边,关切的问:“小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常云斐摇摇头:“只是觉得眼皮沉,有点昏昏沉沉的。” 这时,段山和段靖听到消息也过来看常云斐了。 “云儿,你可好些了?可把外公和舅舅给吓坏了。”段靖在一旁问候道。 “让外公和舅舅担心了。”常云斐早已坐起身来,“不过我是怎么了呢?” “你是蛊……”朝颜玉正要告诉她,段山咳嗽了一声,朝颜玉赶紧闭了嘴,心里想着差点泄露秘密。 “没什么大碍,就是贫血。来,让外公再看看。”段山说着又拉起常云斐的手腕开始号脉。 “嗯。恢复的不错。”段山从影风手里接过药,亲自喂给常云斐:“把这碗药好了,外公给你吃好吃的。” 常云斐突然觉得眼眶一热,原来被亲人当孩子哄着的感觉是这样的。她一口一口喝着药,却觉得这药一点也不苦。 医官小二被迫离开 +新增收藏类别 酒肆里。 爽姨一边给医官小二收拾行李,一边嘱咐道:“出门在外,自己多留心些,遇上个厉害的咱打不过就跑,吃喝上别亏着了自己……”爽姨说着眼眶就已经有些红了。 “姨娘,你让我和苍莽刀客解释清楚,或许他就不恨我了。”医官小二看着爽姨。 “傻孩子,只怕你还没解释呢,他就开始发狂,要了你的命。”爽姨停下手里的活。 “我已经研制了解药,再喝一阵子,他就能好了,或许那时……”医官小二还抱有一丝希冀。 “这解蛊之术你研制了多少年了,都没明白,眼下你就别这么犟了,听爽姨的话,出去躲躲吧。” “可是,可是我不想离开这里,离开你……”医官小二的声音越来越小。 爽姨忍着眼泪:“又不是不回来了。”她故意笑的很娇媚,抬起一只手臂抚上医官小二的脸:“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她把行李递给了他。 医官小二缓缓接过行李,一步步走出房间,离开了酒肆。 爽姨看着他的背影,终于流下泪来,这一走只怕不知他还回得来回不来了。那个人的心真狠啊,虎毒还不食子呢,自己却还是对那人死心塌地的,人呐,可真是贱…… 爽姨出现在苍莽刀客房里的时候丝毫没有刚才的伤心难过之情,她像往日一样脚步轻盈,笑容可掬:“客官可清醒了?” 苍莽刀客晃了晃脑袋:“清醒了!那小子呢?” “那小子早被你吓跑了。”爽姨嗔怪道:“你那样往死里打他,他能不跑吗?” “我……我没想打死他……”苍莽刀客想解释却又不知如何解释,他还有一堆疑问呢。 “那小子当年也是不懂事,现在不是想弥补,这才给你喝解药的嘛。”爽姨说道。 “那我身上的毒可全解了?”苍莽刀客问。 爽姨摇摇头:“平儿还没有研究透,之前给你吃的解药怕也只是减轻你的症状,让你少发狂一些。” “是谁害我?到底是谁指使他做的?害得我好苦呀。”苍莽刀客抱着头,十分痛苦的样子,这几年只要他心情烦躁他都得浸在冷水里,或躲在无人的山洞里,因为那样他发狂了就不会伤到别人,他时常醒来后却不知自己究竟有没有错杀什么人,这种感觉让他烦闷苦恼,像甩不掉的噩梦,一辈子都逃不出的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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