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那阵疼,李乐童脸色冷得像冬日的冰霜,掰开褚寒的手,推开叽叽嘤嘤叫的他,心道:还是记着吧,等日后时机成熟,重重惩罚。早上罚的不给吃早膳,算什么? 眼睫上挂着泪被推开的褚寒,“嗯?夫君,你为什么推开我啊,你这时候不应该抱着我安慰一番吗?然后说,我的心肝宝贝,没事的,夫君永远爱你。” 李乐童冷冷地看了眼他。 褚寒一激灵,“不、不用了,夫君,我可以自力更生,不用夫君哄……” 夫君好凶,嘤,他就是亲了常公公嘛。他喝醉了,不是故意的,干嘛凶他。 再说,他喝醉了,夫君又没醉,夫君没拦着他,夫君也有责任! 褚寒一边哭,一边气哼哼。 觉得凶了他的夫君一点也不好了。一点也不爱他! 他不要跟夫君相亲相爱一生一世一双人了! 伤心的褚寒午膳也不好好吃了,吃了一碗就放下筷子,娇弱地说自己没胃口,吃不下了。 李乐童的眼神轻飘飘地看过来,褚寒含泪再吃两大碗。 呜呜呜呜,夫君太坏了! 吃撑了的褚寒,靠在车壁上无声落泪,高大的身影都透着弱小和悲伤。这就是男人,昨晚喝喜酒,今日就凶他。 褚寒想到了大婚那几日的事情,那几天夫君也是这样,对他极不好,新婚第二天,就去找云妃,哦不,云昭仪。 混蛋死了! 喝完茶,整理好衣襟的李乐童,下了马车。 坐了一上午的马车,要下车走走活动下筋骨。 下了车,回头,正巧抓住趴在窗户上哭得眼红鼻子红,偷偷看他的褚寒,被发现偷看,褚寒哼了声,转过头,眼泪吧嗒吧嗒掉。 李乐童:“……” “下来。” 褚寒用眼角看夫君,眼泪没再往下掉了。 李乐童伸出手,耐心重复,“下来吧,走走。” 褚寒擦擦泪,下车了。 影二和黄才复默默背过身子,抬头仰望碧蓝的天空。 今日天气真好啊。 远处飞鸟成群结队的飞过,林子中时不时有窸窣的声音,料想是什么小动物。 褚寒亦步亦趋地跟在李乐童身后,散了会儿步,他瓮声瓮气,小声,“林子诶。” 夫君之前说,到了林子,就捕猎给他看的。 李乐童停下脚步,垂目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无可奈何。 褚寒轻轻啜泣。 李乐童回身向影二颔了下首,“拿弓和箭来。” 影二直接取了身后某个侍卫的弓箭就双手呈了过来。 李乐童接过弓箭,想起勤武殿中他自己的弓箭。想到那个弓箭,就想到身后的某人,当时大婚时,坑了他数十万两黄金白银。 偏那人还不知死活,巴巴地凑上来,惊喜道:“夫君要射|箭呀。” “夫君肯定射|箭功夫了得!” 李乐童叹息,罢了。 拈弓搭箭,描准远处天空中的一群飞鸟,屏息片刻,松指,箭眨眼间射出,直指天上飞鸟。 “嗖——” 正中一只飞鸟,褚寒哇一声,噼里啪啦就鼓起掌来,“夫君好棒好棒!这么远都能射到!夫君天下第一厉害!” 李乐童耳尖微红,搭箭,继续。 多射几只,让褚寒别哭了。 李乐童的箭法的确厉害,箭无虚发,一共五箭,箭箭都中,褚寒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大,最后甚至跳了起来,“再射一只再射一只!射在树上那只!” 那只稍远,李乐童不得不把弓拉满,用力射了出去。 “啊!!!中了中了!!夫君也太厉害了啊!!我要为夫君奏乐起舞!要写一万字长文赞颂夫君精妙的箭法!我这辈子都是夫君的人!!如果不是我不能生,我要给夫君生一百个!让他们个个都继承夫君的武艺,百年后,我们大越国就一统天下啦!” 正中一只白色信鸽。 李乐童放下因用力过度而发颤的手,耳朵通红,表情淡淡,很是波澜不惊的把弓箭还给了影二。 影二也笑着恭维了皇上几句。 李乐童点了下头,在褚寒的夸赞声中,道:“去看看那只信鸽。” 他本来是要射另一只鸟的,但射歪了,射到了它。 李乐童莫名有些在意,信鸽。 此处距离京城不远,看信鸽的方向,是要飞往京城的。 京城中,养鸽子的人并不多。 鸽子要传达什么消息?传达给什么人? 影二收起笑容,抱拳领命离去。 而就在他赶去的同时,一里外,林子中,发现了殿下不在皇宫,担心清正帝那个蛇蝎心肠的要害他们殿下,急忙跟侍卫长请长假,紧赶紧慢追出来的枫叶,被从天下掉下来的信鸽砸了个正着,差点把他当场砸晕。 “啊!” 枫叶捂着肿了个大包的脑袋,捡起地上的死鸽子,正要出口恶气,忽然注意到,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竹筒里,有一张纸条。 枫叶抽了出来,看完上面的字后,神色剧变,运气轻功就跑。
第五十三章 “老爷, 属下搜寻了附近两百米,没有找到那只鸽子。”影二半跪在地上向皇上请罪。 若皇上在皇宫中,别说两百米, 两里地他都找,但皇上如今出巡在外, 他离开一刻钟已是极限,找不到, 就不敢再耽搁了, 急忙回来复命。 李乐童知道他的苦衷, 没有斥责他,“找不到便算了。” 影二抱了抱拳,“属下看见林中有黄鼠狼, 想是拖走吃了。”毕竟连箭都没找到。 李乐童嗯了声,也有可能是落到了别处,从天上掉下来,看着是掉在了那处, 其实要偏离许多。 赶路要紧, 一只信鸽,纠结不得。 “收拾东西, 准备出发。” “是!” 李乐童转身走向马车, 一旁的褚寒紧紧跟上, 低声,“夫君。” 褚寒一靠近李乐童, 李乐童就想起方才射箭时, 褚寒那孟|浪的夸赞, 什么为他生孩子……尴尬地移开视线,“怎么?” 等回了马车, 他要告诫褚寒,以后不能这样了。 好在这些侍卫和下人都是自己人,嘴也严实,否则李乐童真不知道该怎么勒令他们不许胡说了。 褚寒:“你找那只鸽子干什么啊?” 李乐童:“没什么,应是我多虑了。” 褚寒似懂非懂,反正他的目的不在此,就不再问鸽子了,悄悄勾住李乐童的衣袖,“夫君,那你还生气吗?” 他刚才喊得喉咙都快哑了。 李乐童停下了脚步,看向眼睛还有些红的褚寒,“为什么这么问我?” 不是褚寒在生气吗。 褚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凑近李乐童,轻轻撒娇,“夫君不要生我气了嘛,我回宫就给你写万字长文,真的。” 原来刚才是哄他别生气。李乐童心软了,“不是你哭吗?” 褚寒撇起嘴,不承认,“哪有,我没哭。” 他就是委屈夫君凶他而已。 但犯错的是他,不是夫君。 他还是要跟夫君道歉的。 李乐童觉得好笑,真的没什么气了。 也就是疼的时候生气,疼过了,再看褚寒哭得跟花猫一样,就不气了。 还表演射箭哄他开心。 只是没想到,褚寒也在哄他。 但他不会承认的,否则褚寒会以为是他刚才的夸赞起了效果,以后都这么做可怎么得了。抬手,擦拭掉褚寒眼角的泪,“没生气,万字长文不用写,你别哭了就是。” 褚寒笑起来,低头想跟李乐童贴额头,“夫君骗人,夫君明明生气了……” 李乐童往后退了一步,没等褚寒不满,就牵住了褚寒的手,“先上马车吧。” 他们还在外面,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但想到褚寒刚才的生孩子,李乐童觉得,他的帝王形象,大约已经没了。 褚寒笑眯眯地跟李乐童上马车了。 上了马车,他就靠到李乐童肩上,“夫君真的不生气了?” 李乐童:“朕……我何时有生气?” 褚寒学着他的样子,冷脸瞪眼,“你就这样,瞪我。” 李乐童摸了下他的卷发,“没有。” 褚寒也不学了,闭上眼让李乐童摸,嘟囔,“夫君生气的样子太吓人了。” 李乐童平日待他很好,温柔,脾气好,他很多时候闹他,他都不生气,但生起气来,也很可怕。 褚寒心有余悸,发誓此生都不再喝酒了。 李乐童见他乖,不哭了,这才声音和缓地道:“以后,不可再在外面说那样的话了。” 褚寒搂住他的腰,“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啊,我要能生,我给夫君生十个八个!” “我的夫君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能夸?” 李乐童叹气,“不是不许你夸,是不要太口无遮拦。” 褚寒不想听这些老生常谈的话,胡乱摇着头耍赖,“不听不听。夫君,我们现在不在宫里,在外面啊,你不要总是想着什么不合礼仪啊,丢形象啊,你现在又不是皇上。” 他戳戳李乐童挺得笔直的腰,“偶尔休息一下啊。” 李乐童皱眉,但又觉得褚寒说得对,在宫里,他是皇上,褚寒是皇后,他总是想让褚寒规矩点,像个一国之后,但都出了皇宫了,还压抑着褚寒的天性做什么? 本就不自由,几年说不定才得来的这一次自由时间,他再管着褚寒,有些说不过去了。 李乐童想通,松开了眉,“好,出巡的时间,我就不管你了。” 褚寒没想到李乐童真听进去了,高高挑起眉,欣喜,“真的?” 李乐童见他高兴,也勾起了点唇,“真的。” 褚寒欢快地抱住了李乐童的脖颈,“夫君对我真好,我最爱夫君了!” 李乐童的手更快,两手禁锢在褚寒的腰两侧,以防他又撞到他身上,那是真的疼。 他怕再疼一次,他又要控制不住地怪罪褚寒了。 可看着褚寒这么高兴,李乐童从眼前的规矩,延伸到了朝堂上的事,忽然又明白一个道理。 就像他以规矩之名,约束褚寒一样。 一直以来,他或许都太严格了,水至清则无鱼,过刚则易折。朝臣们优柔寡断,将大小事都交由他,难道他就没有一点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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