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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真有些想这个味儿了。”顾尧轻笑道。 戚莳心情没那么沉重，步履轻快的去厨房了。 顾尧摇了摇头，行笑了一声，转而想到戚李氏，面色不免变得有些沉郁，但现如今只能自已担着，若她还是作妖，就别怪他不念她是戚莳的娘亲了。 榆钱窝窝绿盈盈的，出锅时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咬上一口，粘粘的，带着榆钱特有的味道，别有一番滋味，再沾上蒜泥汁儿，味道更有层次了。 “最近知了出来了，晚上去林子里捉蝉，吃不完还能拿去镇上卖。”顾尧咬了一大口的榆钱窝窝，轻声道。 戚莳道：“那要早些去才行。” 捉知了可谓是一年一度的盛事，清水村全村村民出动，只为多捉些，换些银钱来补贴家用。 新鲜的蝉油炸后，酥酥的，香味扑鼻，是夏日不可多得的一道佳肴，挂在树上脱了的蝉皮，镇上医馆一百文一斤，白日里除了孩子在山里钩蝉皮，有些勤快又清闲的村民也会在林子里钩来钩去，山上人影流动。 知晓竞争激烈，顾尧和戚莳刚吃过晚饭，太阳还未完全西下，就背上带盖的背篓，拿上油灯往山间林子里去了。 “莳哥儿。” 刚走到山脚，就遇到了同样提前来的戚游和齐羽，说起来自从从戚家回来，也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三哥，三哥么。”戚莳和顾尧温声打了个招呼。 齐羽笑道：“一起走吧。” 临近十五，月色如晖，村间小路上能看到人影重重，没有云彩遮月，是个挺亮堂的晚上。 林子里树多，遮挡了些月光，戚莳和顾尧把油灯点亮，林子里来捉蝉的村民，和顾尧他们一样的姿势，一个个似要贴到树上去，场面非常热闹。 上山的人虽多，但树也多，山林尽情的回馈着住在这片土地上的村民，几乎每户人家都能满载而归。 等戚莳和顾尧回到家，已是月上中天，为了防止蝉吐汁儿变黑，卖相不好，还可能一晚上就褪去蝉衣，变成知了，夫夫二人一回到家就把两背篓的蝉倒进了装上水的木桶里。 洗漱后，夫夫二人躺在床上，顾尧轻声道：“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就去镇上卖了。” 戚莳迷迷糊糊的在他怀里点了点头，顾尧轻笑一声，把油灯吹灭，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满室银辉。 天蒙蒙亮，顾尧留了些蝉在家里自已吃，剩下的就背着赶去镇上了，路上刚好遇到同去镇上卖蝉的李庆，二人说说笑笑，往镇上赶去。 正是吃蝉的好时节，镇上有的人家刚入夏就盼着这道夏日风味，顾尧和李庆商量了一番，若是卖去酒楼，倒也是能卖个好价钱，往年的价格都给的挺公正。 顾尧道：“如今蝉刚出头，我们这回卖的可以说是今年的初次，倒不如去镇上的富户门口吆喝下，看能不能卖上更高的价，下回再往酒楼送。” 顾尧想着和稻香酒楼既是长期的合作关系，这蝉定是要卖上几回去稻香酒楼的，要不然还真不知该怎么和钱掌柜解释。 无名镇最大的富户姓赵，赵府坐落在无名镇的中心位置，可以说良田千顷，商铺无数，富的流油。 顾尧和李庆没有犹豫，直奔赵府而去。 “谁啊？” 顾尧和李庆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门房的声音。 顾尧道：“请问贵府需要买蝉吗？昨晚刚捉的夏天刚冒出来的蝉。” 门房打开了门，闻言往顾尧背篓里瞅了瞅，昨日周管家还叮嘱着他，让他注意着些，看有人卖蝉没，主家馋这一口儿了，没曾想今日一大早就有小贩来了。 门房心中欣喜，语气也好了一些，冲着二人道：“你俩先等会儿，我去找周管家来。” 赵府的周管家迈着小碎步和门房走了过来，也不怪这周管家步伐迈的小，不到一米七的个头，两百多斤的体重，白白胖胖，看起来赵府的伙食好极了。 周管家看起来慈眉善目的，稍微看了看顾尧和李庆背篓里的蝉，也没拿乔，笑着道：“两位小兄弟，你看你们这四背篓的蝉一共一两银子如何？” 顾尧和李庆自是没有异议，周管家也爽快的把钱给了他们，临走时还对二人说道：“主家人多，怕是吃不了多久，你们若是隔日还能捉些来，直接来赵府，定是能全要了的。” 顾尧和李庆连忙道谢：“多谢周管家。” 周管家笑着摆了摆他的胖手。 李庆回去的路上欣喜难耐：“要不说这富户有钱呢，往日送去酒楼一背篓顶天儿也就卖出一百八十文，今日竟多赚了一百多文。”说着不由哈哈笑了起来。 “也得顾着酒楼那边，赵府不止我们盯着，不是长久买卖。”顾尧提醒了李庆一下。 李庆笑道：“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开心吗，一百多文，够我在镇上干两天的劳力了。” 顾尧笑着摇了摇头，也是，挣钱了谁能不开心，他步伐轻快的往家里赶去，想把今日挣到的铜板赶紧交到夫郎手里，也让戚莳开心一下。
第23章 闲时 等顾尧回到家，把银钱给到戚莳，把小夫郎喜的不行，乐道：“我们今晚也去捉蝉吧，过段时间就没有了，趁着这段时间挣些买麦麸的钱。” 顾尧没有异议，这段时间多捉些蝉来卖，也能够得上上山打猎的挣得了。 夏日的午时微风习习，戚莳去厨房把早上剩下的蝉用猪油炸了，用锅铲边炸边按扁，好入味炸透。 二人美美的吃了顿午饭，顾尧和戚莳收拾好家里，扛着锄头去地里除草去了。 地里的玉米已经抽穗，再过段时间就能掰新鲜的玉米煮来吃了，还能做玉米粑粑吃，黏黏糊糊的，玉米非常味道浓郁。 戚莳虽然没吃过，但戚李氏每到玉米下来的时候，总是会做些来吃的，戚莳在旁边看着都觉得美味极了。 玉米杆上的叶子刮在身上，痒痒的还有些刺痛，对于干惯了农活的人来说，这点儿刺痛还是能承受的，就是晚上回去洗澡会难受些。 红薯地里也爬满了红薯叶，戚莳和顾尧锄好地，戚莳擦了擦额角的汗滴，轻声道：“摘了些番薯叶，晚饭炒着吃吧。” 顾尧道：“行，我看家里菜园子里的菜也都能吃了。” 顾尧今天午时浇水的时候看了看，小青菜，豆角，黄瓜都下来了，在镇上买来的西红柿种子，前段时间种上，现在也结果，都有些也微红了。 “嗯，大部分都下来了，晚些慢慢晒些菜干，留着冬日里吃。”戚莳道。 “吃不完的，我去镇上卖猎物的时候，带些去镇上卖了，多少也是个进项。” 戚莳点了点头，夏日蔬菜卖不上价儿，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 家里的鸡去年养的如今正是下蛋的时候，今年新买的鸡仔眼瞅着也快能下蛋了，戚莳如今一天能收六七个鸡蛋，五六个鸭蛋，已经攒了一段时日，现如今，铺满稻草的蛋篮里也有六七十个鸡蛋，三四十个鸭蛋了。 “明日去卖蝉的时候，把这些蛋也拿去卖了吧。”戚莳把今日收的鸡蛋和鸭蛋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如今镇上两文钱一个鸡蛋，三文钱一个鸭蛋，这些都是黄澄澄的铜板呀。 “留些鸭蛋腌咸鸭蛋来吃吧。”顾尧道。 “那留几个呀。”戚莳询问道，“我也不是很会腌，之前只看过戚李氏腌过，我没有上过手。” “留二十个，能吃个十顿。”顾尧想了下道，“村里谷叔么腌的鸭蛋还挺好的，我小的时候，他还送过几个来给我爹，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味道，晚些你过去找他学上一手。” “嗯，那我带些你上回从镇上带回来的红糕过去，还有一包没打开吃呢。”戚莳道，去人家家里学手艺，总不能空着手去。 “等我再去河里捞条鱼，你一起带去，小时候谷叔么待我还挺好的。” 顾尧和他养父两个大老爷们，日子过的相当粗糙，真的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过的很是随意不羁。 谷雨和顾尧养父相熟，有的时候也会帮着他养父带一下孩童时期的顾尧，两家还挺熟悉的。 顾尧小时候总觉得他养父和谷叔么二人之间有那么点儿猫腻，早熟的顾尧小朋友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最后谷叔么没有嫁给他养父。 谷雨成亲后的那段时间他心里可难过了，感觉小爹被别人抢走了，还冲着养父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印象中他养父似是无奈苦笑的耐着性子哄了他一通。 零零散散的妇人夫郎在溪边石墩上洗衣，顾尧找了个远些的地方，削了根鱼叉耐心等着上钩的鱼儿。 戚莳在家把明日要带去镇上卖的鸡蛋和鸭蛋放好，想了想，又拿了五个鸭蛋出来，准备等下去谷叔么家带着。 顾尧打鱼费了些时间，好在还有收获，带着两只不大不小的鱼回了家，一路上引了不少村里人的羡慕，暗戳戳的打算等下他们也去河里看看了，说不定也能打到这么大的鱼呢。 戚莳带了一只过去，剩下一只打算晚上煮酸辣鱼吃。 戚莳去的时候，谷叔么刚好在家给菜地浇水，听到戚莳的来意，笑呵呵道：“刚好家里的咸鸭蛋要吃完了，要再做一罐呢。” 戚莳有些害羞道：“那我帮您一起。” “哎，好好好。” 谷叔么似是很喜欢戚莳，把戚莳带的东西拿进屋后，又拿了几个核桃干果给他，“莳哥儿，你先吃着，我去把鸭蛋和罐子拿出来。” 戚莳不好意思的接过，轻轻道了声谢。 帮着谷叔么把罐子清洗干净，把没有破裂的鸭蛋清洗干净，放在外面晾晒干后，裹一层白酒，再裹一层盐，一个个放进罐子里，密封等上二十多天就能吃了。 两人手上忙活着，戚莳就听谷叔么道：“莳哥儿和戚小子相处的怎么样啊？” 戚莳有些羞涩，脸颊布满了红霞，轻轻点了点头，道：“尧哥人很好。” 谷叔么见状笑道：“我也算是看着顾尧长大的，那小子小时候，可调皮了，现在长大了，倒是稳重了许多。” 戚莳闻言眼睛一亮，有些想问下顾尧小时候的事儿，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谷叔么见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了然，徐徐的把顾尧小时候的糗事和戚莳讲了一遍。 “哈哈哈，你是不知道，那时候，他养父那个愁啊，生怕他一眼没看好，他就受伤了，头发一把一把的掉，还和我诉苦过，说是等不到他长大，他就能顶着一光头直接出家了。”谷叔么说着，语气渐渐淡了下来。 戚莳沉浸在顾尧幼时调皮捣蛋，上山逗猴儿，上树捉鸟的事儿，没有注意到谷叔么的表情，低着头，微微勾了勾嘴角。 “谷子，腌咸鸭蛋呢？”门外一四五十岁的汉子边说边走了进来，快要年过半百的汉子，看起来还是精神铄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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