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岳云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到洛尘澜脸色不太好,又把自己蒙起来,只露着一双眼睛。 “属下只是想留在主人身边,之前吃饭睡觉都是在主人这里的,怎么受个伤反而不如之前待遇了。”岳云委委屈屈道。 洛尘澜听到岳云如此说,又看着软榻上的被子和枕头,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撩人者不自知,被撩者独受折磨。 先前岳云说想在他屋里睡,又是撒娇装可怜,又是上演苦肉计的,洛尘澜觉得没什么,就随他去了。 现在再看,简直大错特错,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放纵岳云。 洛尘澜一指软榻,冷声道:“把你东西拿回去,以后除本王唤你,都不许再踏进这间屋子。” 岳云怔愣片刻,反应过来洛尘澜的意思后,观察着洛尘澜的表情,确定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把自己完全蒙进被子里,没过一会儿,哭声从里面传出。 洛尘澜下意识伸手想拍拍他,却在将要触碰到被子时,如梦初醒。 他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他不能再给予任何人所需的感情,不管是岳云,还是安流。 “哭够就出去。”洛尘澜整理好衣服,慢慢走到桌前,开始处理事务。 他要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拿到足够扳倒文安侯的证据,还要保证和谈顺利,阻止苍傲出兵。 一刻钟后,岳云从被子里出来,吸着鼻子,抹掉脸上的泪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冲洛尘澜行完礼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第53章 朝政 岳云一走,洛尘澜便不再忍耐,弯腰吐出一口黑血,眼前一阵一阵发黑,还伴随着耳鸣。 安流刚从据点回来,远远瞧见岳云抱着一堆东西从洛尘澜房中出来,肩膀还在发抖,估计是在哭。 这是被赶出来了? 安流压下心中疑惑,敲门道:“王爷,据点传消息来了。” 屋内没有回应,安流又道:“王爷,属下进来了?” 洛尘澜不知道法安让他服下的慢性毒是什么,但所有慢性毒都有一个特点,除了到时间彻底毒发身亡外,在服下到身死中间这段时间里,也会一定程度的毒性发作。 如果没有解药解毒,毒性发作是很痛苦的,但也有另一种方法活命和减弱痛苦,那就是定期服下同样的慢性毒。 将彻底毒发日一直往后延,直到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毒素。 法安让他服下这毒,却没有再给他毒药,说明法安就是要让他痛苦,让他感觉着自己五感的衰退,内力的流失,直到变成一个废人。 安流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听到些什么,突然他听到了一声肉体撞在地面上的声音,他立刻推门进去,见洛尘澜倒在地上,嘴角还沾着黑色的血。 “王爷,您怎么样?”安流通晓一点药理,看着洛尘澜吐在地上的血,一下子便明白过来。 洛尘澜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慢性毒在初期很难被诊断出来,除非是专研毒药的医师。 安流不用猜都知道是谁下的,看着洛尘澜紧皱的眉头,恨不得把法安碎尸万段。 过了大约一炷香,洛尘澜散着的眸子慢慢聚焦,耳鸣也渐渐消失。 “王爷...”安流扶着洛尘澜起来,担忧道:“属下去找善毒的医师。” 洛尘澜摇摇头,擦掉嘴角的血,淡淡道:“法安的毒,东江没有医师能解,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影蝎。” “王爷!”安流急道:“您到底在顾虑什么?没有医师能解,那就把法安绑过来给您解。” “驿馆的防守都是您布置的,偷个人出来,朝廷不会知道的。” 安流眼睛都红了,说道:“影蝎的解药是他的血,您的解药肯定也是,属下现在就去取血。” “站住!”洛尘澜皱眉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战王府,盯着本王,盯着你!文安侯已经和苍傲合作,驿馆必定有他的人,一旦你去绑人或者取血,那便是中了他的圈套!何况法安既然敢给本王他的血,你觉得本王的毒还会是他的血能解的吗?” “他和本王做了一笔交易,他不会再给文安侯真消息,但也不会和文安侯撕破脸。”洛尘澜声音低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一个扳倒文安侯,还东江朝政于皇权的机会。” “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唯有扳倒文安侯这一件事,你能明白吗?” “谁都没有您的命重要!”安流脑子一热,口不择言道:“您都被逼到如此处境,还想着朝政这些破事,您年复一年的在边关为他们这些根本不信任您的人,打仗,受伤。” “到头来换来一纸什么?” “一纸夺兵权,封一个连封地都没有的异姓王!”安流眼角滑下一滴泪,他沉默着擦去,屈膝跪下:“对不起王爷,属下知错。”
第54章 兄长 洛尘澜无声叹息,看着地上垂头跪着的安流,思绪万千。 他不怪安流如此说话,安流从三岁就跟着他,见过他偷懒不练武被父亲惩罚在众士兵面前扎马步,见过他第一次杀人,恶心呕吐,一整夜都不敢闭眼睡觉。 只要是洛尘澜上战场,身边必然跟着安流。 安流于他,是年幼时顺手救下的小孩,是童年时的玩伴,是战场上可以托付后背的好友,是知根知底的兄弟。 “还是那句话。”洛尘澜苦涩的笑了笑:“我身死之际,你自翱翔于蓝天,不再受任何桎梏。” 安流抬起头,仰视着洛尘澜,敬重又坚定道:“属下也说过,王爷若身死,属下会在为您报完仇后,去找您。” “安流的命是您救的,这条命只会因您而停止。” 洛尘澜闻言,心里一暖,他揉了一下安流的头,轻笑道:“打不走骂不走,我还能如何呢?” “以后当我是兄长吧,安流。” 安流一时间愣住了,良久他回过神来,揉着自己膝盖说道:“这样的话,兄长可否让安流起身,膝盖有些疼。” 洛尘澜噗嗤一下笑出声,故作严厉道:“跪好,罚你刚才口无遮拦。” “啊?”安流一下子泄了气,默默调整好姿势,跪在原地。 洛尘澜轻轻勾唇,他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在生下他后就因为连续的战争,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等父母逝去后,洛尘澜在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亲人。 如今也算是有一个了。 岳云回到屋里,把被子枕头随手一扔,一骨碌滚上床,压着带伤的那条胳膊侧躺,小声哭泣。 床上的被褥是洛尘澜给他换的,他仔细嗅着,试图从上面找到洛尘澜的味道。 很可惜,没有。 “主人...主人...”岳云一想到以后除非洛尘澜命令,他都不能再踏进洛尘澜的书房和卧室,不能再靠着洛尘澜的腿瞌睡,不能再拉着洛尘澜的衣服撒娇,他就心痛难忍。 心脏像被利刃一寸一寸的割开,痛的他难以呼吸。 他迫切的想要一些带着洛尘澜身上味道的东西,来让他的心稍微安定一点。 岳云哭着哭着突然想起来,他走之前看到架子上有洛尘澜换下来的衣物,算了算时间,安流现在应该已经把那些带血的衣服交给影卫去处理了。 想到这里,下一秒床上的少年已经翻窗离开。 洛尘澜本想罚安流跪半个时辰,结果还没到时间,安流就借着给他处理衣服的名头想离开,洛尘澜摆摆手同意了,只是吩咐他去看看岳云。 岳云身上的毒已解,但手臂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洛尘澜怕小影卫太伤心,又干出不上药的蠢事。 安流把衣服交给影卫,想着岳云应该没有吃饭,就去拿了一碗素面。 推门进去,安流左右看了看,只看到床上有些血迹,并未看到人。 “影蝎?”安流把面放在桌子上,眼角瞥到衣柜的门似乎开着,心中了然。 阴阁训练,不止是武功,调查,还有各方各面,就是为了执行扮演任务时,不露馅。 像柜子门不关这种事,如果是潜入府邸,偷取东西的任务,则是大忌。 同样,一个除了床上有些血渍,其他地方干净整洁的屋子,怎么会单单柜子门开着。 安流没有过去,就站在桌前说道:“影蝎,兄长让我来看看你。”
第55章 秘事 “兄长”两个字刺激到了藏在柜子里的影蝎。 王府里,能让安流叫兄长的,也就只有他的主人了。 主人冷落他,怒斥他,但却转头就收了个弟弟。 影蝎冲出柜子,转瞬间便来到安流面前,抓着安流的衣领,双眼猩红。 安流看着影蝎身上和另一只手里抱着的衣服,微微挑眉。 “这衣服怎么在你这里?”安流戏谑道:“你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呦呦呦,这事儿我得和兄长说一下。” “你敢!”岳云抓着安流衣领的手,又紧了几分。 “你看我敢不敢!”安流运起内力,打掉岳云的手,一指桌上的面:“吃完记得把碗还了,别让人看到。” 说完,安流准备离开,在马上踏出房间时,后面传来岳云压着哭腔的声音:“主人,真的认你做弟弟了?” 安流回过头来,看着孤零零一个站在那里,快要碎掉的少年,终是不忍心:“影蝎,兄长所做的事情很危险,稍有不慎,不仅自己尸骨无存,就连边关的数万将士和阴阁众人都会跟着死。” “他已经很努力的在保住每一个人,也在狠心的推开每一个人。”安流对他笑了笑:“但这条路总要有人陪他走下去,如果舍不得,就陪他走到最后。” 从那天起,洛尘澜没有再找过岳云,岳云每天在暗处跟着洛尘澜,洛尘澜进屋,他就坐在屋顶上。 安流说如果舍不得,就陪主人走下去,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只是一个影卫,还是一个心里对主人有一些无法言说的想法的影卫。 安流可以当洛尘澜的弟弟,一直陪在洛尘澜身边,那他如果想离洛尘澜近一点,又能用什么理由呢? 距苍傲前来和谈,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岳云在这段时间里,发现一件秘事。 是关于洛尘澜和安流的。 每隔两天,安流都会声称是主人的命令,让岳云休假,说是休假,实际上是把他关在屋里,不让他出门。 一开始岳云还以为是洛尘澜给他的惩罚,后来又感觉不是。 因为休假这一天里,虽然不能出房门,但饭食还是会按时送到,也不会限制他正常排泄。 这天,安流照例来传洛尘澜的话,然后拿出锁准备把岳云关屋里,锁好门后,又去关窗。 这次岳云留了个心眼,将一枚银针卡在缝里,待安流离开后,顺着缝隙把窗户撬开,翻了出去。 洛尘澜耳力不错,内力更是深厚,岳云怕被发现,就没上屋顶,而是隐匿气息,贴着墙蹲走到窗户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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