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身后,一个脸上满是惊慌的少年,握着那剑柄不停地颤抖着。 “第一次杀人嘛,你认识我?”风煜月开口道,他以为是少年认错了仇人。 “你,你是,少阳王。”少年的声音都在颤抖。 “看来你没有杀错人。”风煜月异常平静,“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伪君子不配当我们的王!”少年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从小就崇拜着风煜月,只是谣言传来了,梦也碎了。 少年情绪激动,嘴中不停地念叨着,“没错,你该死,该死!我这样做是对的!” 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剑拔出,再次刺入。他以为自已要成为英雄了,可事实是,他的生命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谣言,总是可以轻易毁掉一个人。 风煜月推开了少年,将剑从身体上拔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刺向了倒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因害怕闭上的双眼,只是想象中的痛并没有传来,他睁开眼,没有看见少阳王,而那把剑正插在他的脖颈旁,剑锋只差一点便会割断他的动脉。 少年正为留了性命而高兴时,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撑着伞出现在他眼前。 少年以为,男子是来迎接英雄归来的,便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然而中年男子抓住他的头,让他的脖颈实实在在的与剑锋来个亲密接触。 大量鲜血涌出,和着雨水,流向远处。 “为什么?为什么?”在最后一刻,少年都不明白为什么,他瞪着眼,死在了大雨之中。
第119章 初心不改,沐光而行 其实剑刺下的那一刻,风煜月是真的动了杀心的,他也不知道在最后一刻,他为什么会刺偏。 他明明一心想当好少阳王,他主动开战,也并不仅仅是为了复仇,更多的是为东方百姓谋得百年安宁,可为什么,他的民仅凭那些无依据的言论便忘记了他曾为他们所做的呢? 这便是人性。 那些自喻为善良的人,仅听着那些真假善待考察的言论,便开始站队,支持所谓“受害者”的那一方,然后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判着他们所认为的“施害者”。他们才不管真相是什么,反正在这一刻,他们就是正义的化身。 风煜月躺在了一处草地上,任凭雨水打在身上,他没有用神力去治愈伤口,只是用手臂遮住了双眼,静静地。 “夭夭帮您杀了那个人,好吗?”不知何时出现的夭夭轻轻地趴在风煜月的心口上,问道。 风煜月没有说话,只是摇着头。 “为什么?那个凡人竟敢伤害主人,他就该被碎尸万段!” 风煜月依旧没有回答,他在想,他是不是该躲进深山里,再也不去管凡间的事?他一直都太看得起自已了,其实他对于他所谓的民而言,可有可无,时代在变化,朝代在变更,一代王的落幕,必然伴随着新一代王的出现。 他想,接下来那群人会遇到什么事,是生是死,与他何干? 他想,干脆就这样消失了吧,让北方的铁骑踏入东方,杀死那群不知好歹的愚民。 风煜月就这样想着,而在他身上的夭夭,用小小的手压在那还在流血的伤口上,尝试着治愈它,可无济于事,她大哭着,希望有人来帮帮她。 一阵脚步声传来,夭夭随之望去,一个撑着伞的中年男子正朝这匆匆跑来,她以为那人也是来杀风煜月的,便率先朝那人冲了过去。 只是她还没出手,便听到那人不停地祈求着“诸位神仙保佑我家王爷,不要出事,不要出事”,所以,她停下了,躲在了花中,想看看这个人要做什么。 雨不再滴落在风煜月的身上,他以为是雨停了,便将手臂拿开,睁开眼,准备离开。 原来雨没有停啊,是有人用身体和伞为他遮住了雨。 见风煜月动了,男子开心地笑着:“太好了,太好了!” 眼前的人有些熟悉,风煜月试探性地问道:“车夫大哥?” “正是小人,正是小人,没想到,您还记得。” 车夫大哥将风煜月搀扶起来,“您还能走吗?” “嗯。”风煜月说,“车夫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车夫大哥有些不好意思,“小人不是说过您若是需要人手,便是拿着斧头也要上嘛?所以听闻少阳出事了,就赶来了,想看看有没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不过等赶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小人就寻思着,来都来了,就在这住下好了,但是身上的盘缠不够,就只能在这自个盖个小屋,凑合凑合。” “原是如此,谢谢你,车夫大哥。”风煜月没想到,十年前的玩笑话,竟被当真了。 “您这身上的伤,得快些包扎。”说着便扶着风煜月,朝小屋方向走去。 简陋的小屋里,锅碗瓢盆样样摆放得整整齐齐。不大不小的木桌上陈列着许多小木雕,还有雕刻一半的,想来,便是靠此谋生。 车夫大哥将放在床上正中间的被子挪开后,扶着风煜月坐下,“寒舍简陋,还望王爷见谅。” “很温馨的一个家。”这样的小屋风煜月是没住过,但他知道,这才是大多数人的生活。 车夫大哥找来了一些细布,“王爷,烦请您褪下上衣,小人给您包扎一下。” “嗯。”风煜月解开了上衣,骇人的伤口随之暴露无疑。 车夫大哥倒吸了口凉气,眼中满是心疼,“还好离心脏还很远,那狗东西,竟下这般狠手。”真是便宜他了,死得那么痛快! “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痛。”风煜月笑着,看起来像是真得一点都不疼。 但怎么可能会不疼呢?只是划破口子都能感到疼,更何况是穿过了整个胸膛呢? 车夫大哥怎会不知道,风煜月这样说是怕他担心,他说:“那就好。” 可一直紧缩的眉头出卖了他的心情,他小心翼翼地将伤口包扎好后,又去寻来了一件布料最好的干净衣服,递给了风煜月,“您将湿衣服换下来吧,一直穿着,会着凉的。” “谢谢。”原来只需要一个人,就能让他放弃方才的那些胡思乱想,让他重拾初心。 “您为我们付出了那么多,能为您做什么,是小人之幸。” 车夫大哥深知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扭捏了一番,终是将那句话说出口,“您虽居高位,却知民间疾苦,能做您的子民,属实是三生有幸,回望过去,无人胜您,未来,怕是也无人能超越您。” 遇见最好的了,往后见谁都不如你。 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风煜月想,他绝对绝对不可以辜负了还拥戴着他的人,他会用行动证明一切。 …… 天黑了,雨依旧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风煜月因受了伤而行动不太方便,就只好留宿在车夫大哥的家中。 这样也好,不然顶着苍白的脸色回去,会让府里的人担心。 次日一早,吃了些粥后,车夫大哥便送风煜月到少阳王府附近,而后以还有事为由匆匆离开。 休息了一夜,风煜月除了伤口处还作痛外,并没有任何异样,其实他完全可以直接让伤口消失的,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是一个凡人。 风煜月悄悄进了府,没有人发现他,这很好,省去了许多麻烦。 “少阳王昨夜是去哪里了?”突然出现的风景瑞问道,听不出任何情绪。 “武安侯怎么在本王府中?”风煜月道。 “王爷忘了与臣的约定?”风景瑞似乎有些生气了。 额,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风煜月自知理亏,便只好尴尬扶额。 风景瑞又道:“王爷这身衣服,似乎不太适合。” 风煜月道:“昨日出门,路上突然下起了雨,幸好遇到了善良的人,才不至于躲在屋檐下与风雨做伴。” “哦,这些日子,王爷最好不要独自出门。”风景瑞莫名说了这句话后,又开启了新的话题,“王爷派武威将军去平雪原了?” “是,武安侯消息很灵通啊。”风煜月不觉警惕了起来,他并没有告诉谁这个消息,就算是平雪原那边传来的,也不该这么快就传到了风景瑞这。 风景瑞似是看出了风煜月的疑虑,“别紧张,臣在王府中呆了一整夜,没见到王爷便算了,可连武威将军的面都没瞧见就很奇怪了,结合臣对王爷的了解,原因是什么很容易猜出来。” 不等风煜月说什么,风景瑞突然表情严肃,“这里不便说话,我们进屋再说。” 风煜月点头,领着风景瑞进了他的书房中。
第120章 查无此人 “这段时间,臣一直在追查魏延的下落,拜访了嵇庸魏氏魏鸣,且与嵇庸侯核实,并未有魏延此人。” 风景瑞的话,无疑让风煜月心头一颤,如果魏延的身份是假的,那太可怕了。 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却能瞒过所有人,在少阳王府中蛰伏了三十年。 风煜月记得魏延年少时便跟在父亲身边,那他究竟是如何骗过父亲的?以父亲的作风,不可能不去核查魏延身份的真假,而放在身边数十年,甚至让他当了管家,负责王府一切事务。 除非,有父亲非常信任的人直接证实了魏延的身份。 当然,这一切的猜测都基于魏鸣和嵇庸侯没有说谎。 “本王记得魏延祖籍确是嵇庸,但嵇庸魏氏不止魏鸣一家吧。”魏,在东方并非是什么世家姓氏,魏鸣也不过是通过经商而渐渐有了些名声,因此风煜月这样认为,并不无道理,但风景瑞接下来的话,让他再次震惊。 “臣原也这般认为,但五十五年前,魏鸣的父亲,魏尤与沈家小姐沈离结为连理后,没过几日,当时的嵇庸侯便下令让嵇庸其余魏氏改姓,当年,嵇庸侯也的确落实了这一命令,此后,嵇庸魏氏,仅比一家。” “沈离,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是本王的姑姥。” “是的,不过她很早便去世了,魏尤没几年也跟着去了,留下十五岁的魏鸣独自撑起魏家。” “嵇庸侯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强制让人更改姓氏?”风煜月认为,这是对王权的挑衅。 “按理应当是没有的,但当年,少阳王默许了这一荒唐的行为。而且,整个过程进展得非常快。” 风煜月道:“看来,嵇庸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可要去查?”风景瑞问道。 风煜月道:“隐藏了五十五年的秘密,想要查出来会费不少精力,若是嵇庸侯府也牵扯其中,怕是会不利于现在的形势。” 风景瑞点头,表示认同,毕竟嵇庸二十万守军至今还未派出一兵一卒,若是威胁到了嵇庸侯,怕是会导致内忧外患的局面。 风煜月思考了一会儿,“原本以为魏延会是金丘王的人,但现在细想一下,倒是未必如此。武安侯,若你是魏延,在西远军攻下少阳后,你会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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