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明日你也去军营锻炼。” “……” “难道你还想我再背你一次?那次流放遇大雨……”谢行逍忙捂住她嘴巴。 霍刃挑眉,看着遮掩的二哥,慢悠悠道,“丢脸。” “大哥,你看老三没大没小,还不管管!” 谢行知出声道,“好了,孩子们要进去读书了。” 大的管不了,就管小的。 刚刚还欢闹松快的孩子们又蔫儿了。 谢庭礼小声鼓起勇气道,“父亲,我下学后可以找三婶婶玩吗?” 谢行知蹙眉,时有凤笑道,“可以的,随时来找我玩。” 谢庭桦也道,“我也要来!” 霍刃板着脸吓唬孩子,可谢庭桦也不怕他了,三叔给他捡铜币,是好人。 孩子们雀跃的进了书屋,水池边的大人们也各自回去了。 出院子后,时有凤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徐晚棠和谢行知。 下石阶时,石阶湿滑大嫂偏了下,大哥伸手扶稳,大嫂面色一喜,但笑还没展开,大哥手就后背目不斜视的走了。 大嫂面色难掩落寞,而后跟在大哥身后不急不缓的走着。 时有凤小声道,“大哥和大嫂关系不好吗?” 霍刃道,“自然是没我们好。” 霍刃伸手牵来,时有凤拍了他手心一巴掌,“是不是大嫂娘家的事情影响到两人感情了?” 霍刃瞧他担忧的样子,“放心吧。” 他大哥就是闷骚据葫芦嘴。 当年大哥从国子监下学,要专门绕四条街去镇国公府,就为了看一眼人家大门。 他大哥年少老沉,性子古板严肃,从来不参加宴会才艺比试。 但是订亲后,他就从不闻不问的名声赢到了京城第一才俊称号。无外乎他未婚妻爱出风头,喜欢炫耀。 这种被压抑狠的性子,就喜欢大嫂那种明艳张扬的。 他大嫂每次逛园子,那花花绿绿的衣服像是花蝴蝶似的,他大哥偏生喜欢。 婚后两人感情也挺好。只是查出镇国公府贪墨军饷后,大嫂开始收敛性子,做符合世家的端庄娴熟的好儿媳。衣服也偏素净低调的颜色。 他大哥内心指不定怎么焦急呢,但骨子里的沉稳持重让他开不了口说安慰人的话。 小酒说的没错,要承认自己做错了,对大人挺难的。 尤其对一直处于众星捧月中的大人。 第二天下午。 徐晚棠就提着小食盒来找时有凤了。 时有凤正指挥大头在院子一角摘葡萄。 “大嫂来得正巧,刚好说差人把葡萄给你们送过去。” 徐晚棠笑着,眼里多了些诚恳和亲切,“我来也没别的事情,昨天谢谢小酒开导庭礼。” “庭礼很久没这么舒坦自在的笑了。” “那孩子以前走路上,眼里说不上来,说目空一切但又拧巴着,好像随时抓着时机证明什么。今早,他从花园里给我带回来一只蜗牛,这是他以前发现不了的。” 时有凤道,“孩子嘛,就是多夸夸。” 徐晚棠笑着应下,把食盒递给时有凤时。 时有凤接过时,不经意间瞥见她脖子上的红痕,视线飞快挪开。 徐晚棠也有些脸热,但还是道,“我这边也要谢谢小酒。” 夫家铁面无私娘家出事,徐晚棠既担心娘家亲人,也自觉没颜面在夫家。她在意丈夫的态度,可发现丈夫对她还是和从前没两样。 徐晚棠心里越来越多疑,甚至怀疑丈夫对自己没感情,一点都不在乎她。 可是昨晚上,丈夫却给她道歉了,说让她为难了,把她陷入不孝之中,对不起她。 徐晚棠想起昨晚格外热情的丈夫,脸又有些红了。 她对时有凤道,“昨天书屋外那话,行知也听进去了。给我道歉了。” “多亏了小酒,不然我们可能不知道要错位误解多久。” 时有凤霎时开心,由衷道,“大哥大嫂感情更盛从前了。” “我说那话哄哄孩子还行,对于大哥这种饱读诗书的人来说,有点溜于口头上了。再说,哪能一句话就令一个成年人幡然醒悟,必定是大哥日日夜夜都惦记思虑着,我说那话不过是一个契机,让大哥坦诚自己的心意而已。” 徐晚棠道,“难得是赤子之心没有杂念,有时候就是一句话令人醍醐灌顶。” 两人说了一番话后,不一会儿孩子们下学了,都跑过来找时有凤玩。 安静的小院子一下子热闹起来。 等到饭点的时候,孩子们才舍不得和时有凤告别。 大房一直礼教严苛,饭桌上一家四口静默地用餐。 徐晚棠早上原本是一件素色浅绿衣裳,在后厨做糕点沾染了柴火气息,去找时有凤时换了件明黄牡丹绣花的衣裳。 饭桌上,谢行知对徐晚棠看了好几眼。 徐晚棠默默捏着筷子安静的夹菜吃饭。嘴里吃的什么、是什么味道她也都毫无察觉。 谢庭礼玩的小脸还粉扑扑的,难得脸上露出孩子稚气的模样,不知道想着什么,吃饭的时候眼里都亮晶晶的。 饭后,谢行知问谢庭礼,“为什么喜欢和小婶婶玩?” 谢庭礼拘谨道,“回父亲,因为小婶婶不会把我们当小孩子。” “我感觉到,我在他那里每一句话都是被尊重的。” …… 过后几天,时有凤的小院子里一直很热闹。 孩子们下学后,便跑来找他玩。时有凤带着孩子们捕蜻蜓捉蝴蝶,还带着孩子们去河边翻螃蟹。 这些孩子没去小河玩过,一个个像是游鱼归海似的,在河底捡了一个石头都要给时有凤看看。 得到夸奖后又高兴的把石头放篮子里,要带回家放花圃里。 四个孩子喜欢追问谁的石头最漂亮,时有凤时常要绞尽脑汁,给出他们最期待的答案。 他们还想问时有凤最喜欢他们其中哪个,但是骨子里的教养让他们问不出口,便旁敲侧击问大头。 大头毫不犹豫道,“是蚂蚁啊。” 甚至有些生气,好像这么明显还要问吗。 谢庭礼道,“没问你最喜欢什么,是问小婶婶。” “老大啊。” 更加生气了。 他们都好蠢哦。 …… 大头跟着他们,对玩水没什么乐趣,在河边还是捉蚂蚁。 孩子们一开始都怕大头,但是玩几天后,发现大头很善良。大头总和蚂蚁嘀嘀咕咕的,没多久就玩成了一片。 谢庭礼看着大头道,“大头叔,和小叔有点像哦。” 孩子们的疑问,时有凤晚上打算问霍刃。 霍刃这几日都是快半夜才回到家里。 时有凤总会在书房看书等他。 霍刃披星戴月回到家里,洗漱一番后搂着时有凤睡觉。 似忙碌一天,终于舒坦似的大字躺着,“小酒不用等我的。” 搂着时有凤重重吸了口气,“反正我回来你睡着了,我也会把你亲醒。” 甚至埋怨时有凤为什么不早点睡,这样不至于熬夜等他回来已经困了,只亲亲一下就睡着了。 “要是小酒早早睡,就不会这么困了,可以多亲几下。” 时有凤打着哈欠道,“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他哈欠还没扯满,霍刃张嘴就吃了下来。 被子一蒙头,时有凤都佩服霍刃精力旺盛。 被折腾的迷迷糊糊中,时有凤忘记问大头和霍刃的关系了。 几天过后,霍刃在恒州起兵。 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齐王耳朵里。 齐王营账。 “谢行悬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是死了吗,他那十五万亲兵不是被雪山活埋了?他的讨伐檄文夺回正统天子归位又是怎么回事?”齐王沉声质问魏开吉。 堪称劈头盖脸的雷霆震怒。 攻打下几百年屹立不倒的时家堡,收刮一顿后兵强马壮。齐王又一路北上,几乎势如破竹,拿下几个小城池不费吹灰之力。 连月的胜利让齐王有一种剑指江山,挥军北上,皇位指日可待的枭雄霸气。 可没想到,突然从恒州杀出来一个拦路虎。 死去的谢行悬和被活埋的谢家军怎么都在恒州。 军师道,“殿下息怒,这件事魏将军再清楚不过,当初是魏将军领了朝廷密旨秘密处决谢家军。” 当时谢行悬被羁押回朝时,朝廷怕谢家军造反,扣押粮草仅仅一天一给,后面又派谢家军出城与外族交战。 粮草不支,谢家军与外族厮杀被困雪山,最后派魏开吉领兵援助,实则是处决了谢家军。 魏开吉面如土色,立马下跪道,“殿下,末将当时接到朝廷密旨带兵赶去,谢家军已经被雪山埋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带的兵都是有目共睹,这点我万不可能做假。” 齐王疑怒一收,开口道,“起来吧,就谢行悬的檄文看,起兵谋反是蓄谋已久,魏兄被骗了也情有可原。” “只是谢行悬竟然是前朝小皇帝的后人。” 魏开吉道,“这一定是噱头,谢行悬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齐王没说话。 军师见状道,“是不是噱头重要吗?当时朝廷罢免谢行悬,朝野内外无一不是撑手拍快。” “甚至谢行悬流放途中身死,天下学子还写书讥讽庸将误国,早就该死了。” “可后面,谢行悬一死,边塞接连失守,外族铁蹄肆意践踏百姓,这时候,百姓才想起了谢行悬,想起了谢将军的好。” “一时间,口碑逆转,百姓人人愧疚自责,认为这是上天给的报应。” “甚至就连殿下都动了恻隐之心,后悔当时怎么没拉拢谢将军。” “此时谢行悬再世的消息一传开,百姓欢呼惊喜,瞬间被追捧为战神,百姓对朝廷失望,甚至巴不得谢行悬是朝前小皇帝的后人。” “毕竟前朝距今不过八十几年,两朝百姓日子一对比,民心在哪不用多说。” 更何况,谁都知道,当朝开国皇帝得位不正。 首辅大臣趁天子年幼联合宦官篡位谋反,奸臣当道朝野昏昏暗无天日,百姓早就苦不堪言。 百姓本就因为辱骂护守国门的良将而愧疚,此番谢行悬起兵还是用前朝小皇帝后人的名义,一时间,百姓都欢欣鼓舞。甚至期待谢家军的到来,期待他的报仇雪恨。 百姓把对谢行悬的内疚都转移到了朝廷身上,都是昏君荒淫无道错杀良将。 军师一副自认为鞭辟入里的分析,接着沉稳道,“如今之计,是如何解决谢家军了。” 魏开吉道,“殿下,谢家军是末将疏忽埋下的隐患,请给末将戴罪立功的机会,一定帮助殿下清扫掉谢行悬这个阻碍。” 齐王道,“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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