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牛寡妇家刚刚饱餐一顿的黄狗,哈喇子还没他们长。 孩子们见这场面,一个个不思其解抓耳挠腮。 二当家和他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既然二当家现在是大当家了,那送进老大当家屋里的新娘子,是不是要送进二当家的屋子里? 孩子们见大人们都喝得醉醺醺又痛哭流涕的,人小鬼大的孩子们眼珠子滴溜溜转,悄悄返回去了。 另一边,时有凤一下午都胆战心惊,惶惶不安。 那些孩子们真是无法沟通,来去一窝蜂,吵得他害怕的心绪都消散许多。 此时十分后悔为套大当家信息,给孩子许诺金钗。 乱七八糟说些没用的后,那孩子知道自己身上有金钗,直接从他胸口内衬把一包东西全掏出来了。 都是些名贵的胭脂水粉和女儿家用的首饰。 那些孩子看见眼里冒光,有黑爪子跃跃欲试想抢占了,又被另一些孩子伸手打了回去。 时有凤心想,还是有明事理通人性的好孩子的。 几人又一通叽里哇啦,随后齐齐看向他。 结果,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双双脏兮兮的手,把那些胭脂水粉全往他脸上涂抹,金钗步摇一干首饰叮里哐啷全往他脑袋上插。 一通七手八脚的忙活后,孩子们又跑出去了。 破败的屋子安静了,时有凤长长的松了口气后又无声落泪,模糊的视线中,尘埃在哀哀戚戚的飞舞。 如果要这样嫁人受人折辱,不过是一死。 只是他父母怎能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天色渐晚,土匪窝里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一会儿是娶亲的吹锣打鼓声,一会儿是丧葬的哀悼唢吶声,一会儿又是山里老鸦凄厉惨叫。 这些动静声声入耳,直击时有凤脆弱的脑海。 一惊一乍的,面色愈发苍白。 他被绑在木板上不得动弹,转动眼睛也看不到外面情形,只能眼睁睁看着头顶的破瓦缝隙里的光,一点点的暗淡。 屋顶的光线彻底黑了,望着空洞洞的一线黑夜显得要被吞噬的可怕,他闭眼了,浑身却冷的发抖。 大脑紧张一天了,饥寒交迫中消耗了全部心神,此时脑袋开始昏昏欲睡意识模糊。 哐当一声,门被脚踹开。 黑暗中,时有凤霎时惊恐睁眼。 而后一群孩子涌了进来。 黑夜中,他们嬉嬉笑笑抬着木板,嘴角嚷嚷着时有凤听不懂的方言俚语。 “你们要将我抬哪里去?” 回答他的,是一块巾布。 嘴里被塞了东西,不仅塞的深紧,还气味恶臭,时有凤干呕的想吐。 孩子们看着唱戏大花脸的红扑扑脸蛋儿,摸摸美人头顶插的飞凤金雕镂空吊坠,一脸满意道: “新娘子真美,就是太娇气,大当家应该会喜欢吧。” “美人儿谁不喜欢,我长大了也要!” 孩子们天真无邪又带着恶毒的语调,时有凤尽量忽略,观察着周围环境。 他脑袋扭了扭,黑暗中一栋茅草屋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其他的,绕了几条小路后一切淹没在黑色中,水田泛着月色白光,一个鱼塘从视线划过。 今晚的月空,寂寥的无望。 时有凤躺在木板上,看着抬着脚边的孩子,七八岁大,手臂壮又粗。 他好像一粒白米饭,被这些小黑蚂蚁艰难吃力又稳稳的抬走。 还有孩子领路唱着,“大王叫我来巡山哟,绑得美人溜板板哟。” 一路上没有光亮,这些赤脚的孩子们走在坑洼小路上如履平地,不一会儿,他们中的一人轻轻推开了门。 这屋子有些门坎,孩子们齐声嘿哟嘿哟的号子声还怪可爱的。 ——要是抬的不是他就好了。 时有凤睁大的眼从月下进了黑黢黢的屋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鼻子却越发灵敏了。 之前的屋子里,像是从黑暗潮湿的四周涌来一股发酸发臭的汗臭男人味,恶心扑鼻。 这间屋子汗臭味也有,只是没这么大,更多的……是腥味。 没等时有凤明白这是什么腥味,他就被塞在床上,头顶罩下粗麻被褥,刺的脸颊生疼。 不一会儿,孩子们出去了,还顺带阖上了门。 空荡荡的黑暗中,时有凤被藏在一方被褥下。 他并没觉得安全了点,被褥上陌生又强悍的男人气味吓得他心跳噗通狂响。 双手双脚被捆绑着,不用看已经红肿淤青了,痛感蚀骨锥心的袭来,眼泪控制不住的掉。 他想家,想爹娘,想姐姐,想自己温暖柔软的床榻。 家人现在一定也是急坏了。 不要着急不要哭,这些都没用。 但眼泪灼痛了唇角,想放肆大哭的冲动几乎淹没理智。 时有凤咬着牙憋住哭腔,试着双臂拱起被褥,想偷偷下床藏起来。 好像离开床铺,离开陌生侵略性的男人气味就能安心点。 他一点点的拱着被子,但他本就力气小,饿着肚子双臂乏力,根本撑不开男人盖的大褥子。 时有凤一点点的拱着,越拱越被褥子裹的紧紧的。 被褥里手脚并用笨拙的踢着,耳边只簌簌轻声,塞满他紧绷的心神。 “又进猫了?” 忽的,陌生男人疑惑声凭空响起。 淫-魔! 时有凤心弦紧绷拉扯的疼,额头汗如雨下。 下一刻,眼前重重的褥子顶开了。 不待时有凤睁眼,一个重重的男人朝他压来。 “唔唔唔~” 时有凤嘴里塞着巾帕,只惊恐地瞪眼反抗压下来的重量和恶心想吐的腥味。 他这般动静,有些头晕的霍刃也酒醒了。 眼睛一眯,夜视清楚了。 哪有什么山野小狸猫,床上躺着一个哭花脸的红白脸蛋儿。 他看时有凤,时有凤也看他。 只不过时有凤看不清,只看到魁梧似鬼魅的人影。 时有凤眼睛惊圆了,空白着,泪珠一滴滴的滚落。 霍刃蹙眉,拿出腰间匕首,三两下就划开了时有凤手脚上的麻绳。 小哥儿手腕脚腕的红肿淤青刺目,饶是霍刃杀人不眨眼,也看的触目惊心。 主要是娇滴滴的太白了。 霍刃见小哥儿吓傻了,准备伸手取人嘴里的巾布,但后者惊吓的脑袋一偏,嘴皮冷抖不止。 行吧。 霍刃刚准备开口,突然门口锁链响动,稀里哗啦响起上锁的声音。 醉醺醺的男人们叽里哇啦说着荤话: “大当家的,那酒可是能一夜七次!” “笑话,大当家的年轻气盛,比石子儿还硬还需要助杏春-药?” “那小哥儿只稍稍哼唧下,保管勾得大当家一泻千里。” 霍刃明白了,老大当家为什么被酒色掏空了身体,还天天抱着酒和女人不放。 腰腹顿时蹿上一股火热。 口干舌燥的厉害。 他下意识扯了扯挂在肩膀上的布衫,整个胸口大喇喇的敞开了。 仅仅片刻间,小腹的热流越来越热的失控。 健硕的胸膛随着粗重的呼吸鼓动起伏,霍刃低头揉揉额头,余光中,那小哥儿吓得花容失色泪水覆面,扯着被褥一个劲儿的往床角缩。 小小一团,像一只可怜兮兮被人欺负的小猫咪。
第5章 哭的湿漉漉的,也真是白。 霍刃本就是血气方刚的汉子。 平时晚上他睡了,小兄弟都精神抖擞闻鸡起舞。 不过,自制力惊人外加训练,一般杏药还是迷药喝了也就喝了,对他没什么药性。 但是老大当家沉迷男欢女爱,自己又力有不逮,寻来的药物都是特质猛烈药性。 他娘的,霍刃扯了扯渐绷的裤-裆,老当家到底是多不行,这药效罕见的激烈。 昏暗的角落里,有一团柔和颤抖的白,是那白嫩嫩的小哥儿紧紧抓着被褥,抽抽噎噎的哭着。 小小一团,害怕的发抖又不敢放声大哭,简直像山里发情的小狸猫,叫的他心里像蚂蚁啃咬,令他想狠狠蹂躏一通。 霍刃舔了舔粗糙的唇角,火热的呼吸倾身而下,时有凤吓得低头,可视线无意落在男人裤-裆上,泪眼惊怔一瞬而后猛地面如死灰,像是被一柄长棍贯穿钉在了墙上,稚嫩的眼里失了魂。 霍刃面色铁青,瞪那空自眼泪汪汪的桃花眼。 一个越凑越近,目不转睛的打量。 一个渐渐回神,惊悚圆睁的怯怯。 炙热的鼻息带着难闻的腥味与烈酒打在时有凤的脸上,脸色惨白惨白的,哆嗦不出一句话。 昏暗中,那被褥边缘都在抖动。 像寒冬里,瑟瑟发抖的未断奶的小猫咪。 霍刃定了片刻后,轻声嘀咕了句: “这么不惊吓。” 他重重吸了口气后,直起了腰身。 被子后那一双哭肿的眼睛,见那团巨影下了床,反而眼睛几乎全埋进被褥里了。 紧绷的心弦稍歇,心跳还在剧烈失控响动,鼻尖翕动却带不进气,整个人像是关在密闭黑瓶子里,惊骇中难以呼吸。 他不敢掉以轻心,更加紧紧攥着手中的金钗。即使手心被戳破血了,他还借着褥子一丝缝隙,死死盯着那团野兽般的巨影。 那巨影在屋里定了片刻,屋里静静一片,时有凤不敢再哭了。死死咬着唇角不发出一点动静。像是这样,就能让野兽忘记自己的存在。 寂静的可怕,那雄性侵略性的呼吸更加粗重失控,带着野兽般的可怖一点点钻进时有凤的耳膜里,安静中嗡嗡一片。 “哐当哐当。” 巨影晃了晃被锁的大门,铁链呼啦扯动,惊得时有凤眼皮一跳肩膀后缩。 惶惶惊恐中,心里有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位大当家会不会对他没兴趣? 可是,孩子们都说大当家好色成性……而且他那种野兽濒临失控发情的状态,门还上了锁,怎么看都不会放过他。 想到这里,时有凤鼻尖一酸,心里却涌起一股劲儿,他娘那么勇敢,他不会怕的。 手里攥紧了像是被赋予仙法的金钗,浑身紧绷着。 眼底、嘴角全是泪水。 眼底泪水忽的一颤,接着便听见巨大一声惊响。 昏暗中,寒刀划过银光劈在铁链上,而后,那巨兽像是发泄似的,狠狠一脚踹开了大门。 嘎吱一声,大门破开昏暗,迎进一丝月光。 而后又是重重一脚,大门拍飞闪动,忽明忽暗中,半扇门破了个洞,斜斜挂在门橼上要掉不掉的。 时有凤抹了把眼泪偷偷抬头,视线看清了那道背影,山风将月光吹了进来,男人背影像头黑熊遮住了大半光线。 走,快走,快走啊。 时有凤看着男人粗壮的大长腿,像施法似的盯着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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