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念安蹭了蹭他的肩头说:“抱紧了。” 沈容突然向前跑了起来,吓得赵念安尖叫了一声,一把搂紧他的脖子,喊道:“放我下来,别摔着我!” 沈容这才缓了几步,背着他笑道:“也不知是我折腾你,还是你折腾我。” 两人吵吵闹闹回了北偏阁,赵念安突然迟疑了下来,他又想起沈容柔情蜜意的笑容,双手扒着门,苦着脸道:“要是我瞧了要不高兴,还是别给我瞧了。” 沈容从善如流道:“那行,走吧,去看杂耍。” 赵念安怔怔看着他,半晌嘴一扁又要闹,沈容哈哈大笑,搂着他进去,从架子上拿着小木盒坐回椅子里,顺道把赵念安抱在腿上坐下。 赵念安自己捧着那小木盒,目光灼灼望着沈容道:“那我打开了?” 沈容点点头,单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支在扶手上,托着腮,歪着脑袋打量着赵念安,满眼都是笑意。 赵念安慢吞吞打开盒子,乍见里面是一枚长命锁,他恍惚了一下,拿起来翻看,呐呐道:“这不是我的长命锁吗?” 沈容笑道:“你再看看?” 赵念安又细细看了,琢磨了半晌道:“似是有些不同,比我的花纹浅一些,颜色也暗沉一些。” 沈容从他手里接过长命锁,似是沉入了回忆中,语气淡淡地说道:“我时常拿在手里把玩摩挲,日子久了,成色就变了,你没看错,这是你的长命锁。” “啊?这怎么是我的长命锁。”赵念安一脸困惑看着他,模样呆呆地,那双乌黑的眼睛里尽是迷茫。 沈容看得喜欢,又去亲他,紧紧搂着他说:“我九岁那年,你七岁,父亲生辰,彼时他刚拜相不久,圣上为了扶持他,亲自带着你和北辰来相府吃席,我被罗大石溺入水中,你误打误撞跑了进来,见没人下水救我,明明是个旱鸭子,却自己扑进了水里,罗大石怕坏事,跳下水救你,我趁机爬上岸,才救回了一条小命。” 赵念安心情忧郁点了点头:“我回去后发了几日高烧,落水的事情似是有点印象,却又记不太清。” “嗯。”沈容将长命锁翻来覆去看,笑道,“我那日捡到了你的长命锁,之后便一直带在身边,时常会拿出来看,夜阑人静的时候,也会看着这枚长命锁,想象你长大后的模样。” 赵念安面红耳赤道:“原来你早就喜欢我,怪不得你初见我,就对我这么亲近。” 沈容笑了一声道:“我初见你时,好大的威风,可把我吓了一跳,当日我不确定你与赵北辰哪一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刁钻你蛮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哪里有我喜欢的样子。” 赵念安又羞又恼,捂着他的嘴说:“说不定你弄错了,搞不好北辰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是你。”沈容拉住他的手,笑吟吟看着他道,“你逐渐对我露出本性,那便是我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人,活泼、可爱、单纯、善良、黏人、爱撒娇,所有全部都是我喜欢的样子,我心里认定了你,我不管你是谁,即便是我认错,我也要定了你。” 赵念安笑得甜蜜,又羞赧,脸热得像是要烧起来。 沈容捏住他的下巴,亲了他几口,缓缓才说:“那日我见你有一枚相同的长命锁,心中惊奇,就去问了方德子,他说你小时候极爱这枚长命锁,戴在身上走起路来会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丢了之后哭了好几日,万贵妃就请内务府又给你打了一把一模一样的,你怕是自己都不知道。” 赵念安抿着嘴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用情意绵绵地眼神看着沈容。 沈容笑道:“我方才来找东西,想起这枚长命锁就拿出来看看,本意也不是想瞒你,只是对着一枚长命锁犯了十年相思病,说起来也实在有些羞赧。” 赵念安心神荡漾,搂着沈容脖子道:“咱们别去看杂耍了,回房间睡一会儿吧。” 沈容被他逗笑了,笑看着他不说话。 “走嘛。”赵念安站起来,又把沈容也拽起来,“约法五章第五条。” 沈容笑得不行,与他十指紧扣走向寝殿。
第140章 番外二 春暖花开之际,俞得水来向沈容辞工,他如今已年迈,用攒了一辈子的银子在郊外置了一座小宅子,打算带着儿子儿媳妇去宅子里养老。 沈容送了他一些银子,应下了他的请求。 近来沈容不上朝,兆喜也不曾清闲着,店铺的租金、庄子的收成都得他顾着,每日在各街市来回奔走,忙得晕头转向。 小桃后来与他碰见过几次,埋着脑袋假装不认识他,眼神里还有些羞恼。 兆喜苦笑叹气,也说不出什么来,他与小桃本就是一个虚情一个假意,再见面都是尴尬。 得空的一日,兆喜被沈容叫去了书房,他刚从西市回来,热得满头是汗,衣摆上还蹭了污泥,沈容见他不修边幅,好气又好笑道:“你这幅尊容以后当了王府的管家,我脸都被你丢光了。” “我?管家?”兆喜笑得合不拢嘴,挠挠头道,“老爷说笑呢?我怎么能当管家?” 沈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你没出息,我如何把双喜许给你?” 兆喜眼睛倏地亮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沈容面前,央求着道:“小人当,小人一定好好当,有事老爷吩咐。” 沈容笑道:“你跟着俞管家学了几年,府里的事务也都熟悉,你当管家我没什么不放心,只是你记住,咱们府里账房高于管家,你对方德子得敬重,不得对他没大没小。” “那是自然,小人对方管事向来尊敬。”兆喜觍着脸问,“那小人什么时候迎双喜过门?” 沈容哭笑不得道:“问双喜父母去。” 兆喜忙不叠点头:“是是是,没错没错,小人先走了,老爷,先走了啊。” 沈容摆摆手:“走吧走吧。” 兆喜得了准,马不停蹄般往后院跑,走至抄手游廊那随手拉了个侍女去传话,让人把双喜叫出来。 兆喜在长廊里坐了半天,才等到磨磨蹭蹭过来的双喜。 双喜似是刚睡醒,悠悠地打着哈欠。 兆喜冷哼道:“你这小懒猪,叫你伺候夫人,你偷懒打瞌睡!” 双喜瞪他一眼:“不要你管,你才是懒猪。” 兆喜越看他越喜欢,得意地挑起眉道:“你以后注意着点分寸,别对我咋咋呼呼,小心我打你屁股!” 双喜结结巴巴道:“你敢打我!我就去告诉夫人!” 兆喜站起来,把双喜堵进角落里,笑眯眯道:“以后你就是我兆喜的媳妇儿,我想打你就打你,想摸你就摸你,想亲你就亲你,看你往哪里跑。” 双喜涨红了脸,一脸紧张看着他。 兆喜笑说:“老爷把你许给我了,你以后就是我兆喜的人了。” 双喜羞恼道:“什么许给你了,老爷夫人都没有和我说过,我又没说要嫁给你。” 兆喜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保证不打你屁股,也不欺负你,我存了不少银子呢,你嫁给我,都给你买好吃的。” 双喜腼腆地笑了起来,嘀嘀咕咕道:“我又不是没有。” 两人拉拉扯扯在长廊里私语,琴嬷嬷突然拿着笤帚冲过来,叫骂道:“兆喜!你再闯进后院看我怎么教训你!” 兆喜吓了一跳,连爬带滚往前跑,嘴里尖叫着说:“饶命啊琴嬷嬷!” 琴嬷嬷依依不饶,拿着笤帚一路追着跑上前,双喜迈着小步子追在后头,嘴里絮絮道:“兆喜快跑,琴嬷嬷别生气了,琴嬷嬷......” *** *** 刘姨娘过世之后,小桃与小花依旧回方小姨娘身边伺候。 如今沈府里头贾千怡当家,睿王是沈康唯一的靠山,贾千怡又身怀有孕,上次沈莲对她动过手之后,她胎气已然不稳,沈康也不敢轻易惹她,生怕闹出事端反而没了孩子。 从前睿王扶持沈康,也希望他能出人头地,但眼下的境况,扶持已然谈不上,不过是帮衬一把,沈康在刑部这一年,除了与人应酬,没有做出任何成就,他有几分才能睿王看在眼里,不值当费尽心力为这个不成器的女婿谋划。 沈康日日花天酒地,贾千怡也不拘着他,随他饮酒作乐,沈康没银子了就去问账房支,可公账上又能有多少银子,这府里值钱的也不过是老夫人留下的那些家当罢了。 沈康在外赊了几回银子,多少也被人瞧不起,喝醉了酒便回家大吵大闹,一次酒醉时对着贾千怡破口大骂,说她自私刻薄,只知自己享乐,不肯拿嫁妆银子补贴家生,这些话贾千怡已经听麻木了,淡淡的没什么反应,继续吃自己的燕窝粥。 沈康骂狠了,意外透露了那碗银耳羹的事情,包括之后许多次不小心都是他的故意,贾千怡默默地听着,眼底没有一丝波澜。 这些事情她早已经知道了,睿王妃失口说过,她的生母姨娘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探,逐渐知晓了他们当日的盘算。 老夫人与睿王妃一丘之貉,用一碗银耳莲子羹让她滑到,再让沈康去扶,其后又有许多次走错小院,错手搂抱这种伎俩。当日贾千怡中了她们的计谋,少女心动嫁给了沈康,如果她当日坚持不肯嫁,睿王妃与老夫人就会到处宣扬她与沈康有私情,用流言逼她出嫁。 她终究是逃不出她们的手掌心,但贾千怡不是自怨自艾之人,她不看过往,只看前程,只为今后谋划。 沈康没了银两,妓院不肯招待他,妓院的管事登门来要债,贾千怡挺着大肚子,亲自拿银两给他,结清了沈康的赊账,又问他赎了几位沈康喜欢的娼妓,叫他以后不准再接待沈康。 妓院管事知道贾千怡是睿王女儿,既然大方给银子,他也不敢得罪睿王,便再三保证地答应了,次日便把几位妓女送进了沈府。 沈康得知以后难以置信,贾千怡温柔笑着说:“夫君喜欢的姑娘,妾身自然要纳回家,这是妾身的本分。” 沈康感动至极,日日与几位烟花女子茍合。 贾千怡对从前往事既往不咎,更吩咐嬷嬷小心伺候着沈康,多拿些‘上好’的鹿血酒给他补身。 *** *** 兆喜迎亲这一日,赵念安把王府正院借给他摆了十桌,给足了兆喜体面,兆喜领情也感动,暗自发誓今后必定更加卖力当差。 沈容在前后院交汇处给他腾了几间仆役房,另外起墙围了小院,又赏了兆喜一千两银子让他操办婚事,迎亲日双喜的父母也来吃酒,他们成亲没有大户人家这么多规矩,把各自的行头搬进新房,请双喜父母坐上高堂位,举行了拜堂仪式。 沈容牵着赵念安在一旁看着,偷偷乐了一下,在赵念安耳边说:“他才是赘婿呢。” 两人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兆喜突然牵着双喜过来,给沈容和赵念安磕了个头,赵念安哈哈直笑:“好了,快起来吧,等不及要吃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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