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词高兴地又喝了一杯茶,正想和裴问礼说些什么。只见他望向窗外,好像在想什么事。 不知那封信今日寄出,何日能送到封长诀那儿。 而封长诀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封信,他正面色苍白的,躲在暗处盯着那队山贼走往山洞。 二当家指着那处大山洞,欣喜道:“就是这儿!” 那几个山贼对视一眼,迅速冲了进去,二当家落在后面,四处看了一圈,好似在寻人。 突然,他看见躲在暗处的封长诀,和他交换了一下眼神。 下一刻,二当家紧随其后,走进山洞。 封长诀咬牙看了眼自已肩膀上的伤口,抬头望着太阳,快正午了,希望穆南桉带兵能赶上。 “这里面乌漆麻黑的,真的有宝物吗?”探路的其中一个山贼好奇地问道。 山洞里岔路口很多,二当家从队伍末尾走到最前面,故意带着他们弯弯绕绕。 直到一个山贼发觉不对劲,不满道:“你都带我们走多久了,怎么还没走到!” “哎呀,别急嘛。” 二当家看他们不耐烦,领着他们往另一条路走去。 没走多久,洞口忽然变得亮堂,这是一个很大的山洞,里面赫然摆着许多宝箱! 一个山贼飞快冲过去,想要打开宝箱看。当他的手触碰到宝箱的一瞬间,二当家默默退后,神色一变。
第43章 借琴传言 突然间,山洞的四面八方同时射出了无数支暗箭,这些暗箭犹如雨点般密集地袭来。 山贼们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情况,他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但暗箭的速度极快,让他们根本无法躲避。山贼们被暗箭射中,直接穿透身体,倒在了地上。 早就偷偷退出山洞的二当家和封长诀汇合,二当家正要禀告喜讯,见后者撑着树,唇色发白,旁边站着的穆南桉一脸忧愁,也纳闷地凑上去。 “穆姑娘,封小将军怎么了?” 穆南桉扶额,苦恼道:“他来的路上遇到了点麻烦,肩膀被刺了一刀,得快些回营中找随军大夫。” “啊?”二当家没想到还有刺客能刺到封长诀,他听说过封小将军的一些话本,里面描写得他是如此厉害,“小将军,你看清了刺杀你的人长什么样了吗?” 封长诀声音虚弱,无奈道:“他都是刺客了,怎么可能不全副武装。” 穆南桉锁眉思考:“你说那个刺客身手不凡,又训练有素,招招致命……世上能召来这些刺客的只有王公贵族。刺杀途中,他还说话了?” “嗯,不过像他那种刺客,声音变幻无常,光听也听不出什么。但能肯定的是,他说的是官话。”封长诀接过二当家递来的水壶,润了润喉。 仅仅这些线索,不足以推断出那名刺客是谁的人。 躲在山洞上方的小队撤出洞口,领队的土兵向穆姑娘行了个军礼,说道:“穆姑娘,已全部解决。” 穆南桉严肃点头,厉声道:“加快脚步,立即回营。” 收工。 封长诀飞快骑马回营,找到穆南桉指给他的随军大夫的营帐,掀开帘子,就嗅到了一股药香。 营帐内弥漫着浓郁的草药香气,一个女子静静地坐在药炉旁,手中拿着一把破旧的蒲扇,轻轻扇动着火焰。 她的容貌秀丽动人。尽管她穿着朴素的白色窄袖衣装,但这丝毫掩盖不了她的美丽和温柔。 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纱帽,虽然遮住了一部分面容,却也无法遮挡住她的美貌。 “是汤大夫吗?”封长诀站在门口,没敢踏进去。 汤荷抬眸一看就知晓他有伤,马上起身走去扶着他,急忙道:“先坐下吧,是伤到肩膀了吗?” 哇,神医啊。 “怎么看出来的?” “见怪不怪了,我随军十多年了,治过不少土兵的伤痛。”汤荷微微一笑,示意他脱下上衣,后者也不避讳,坦率地脱下上衣,肩膀处的伤口已经红肿流脓了。 她健步如飞地来到了旁边摆放草药的架子前,伸出双手迅速在一堆瓶瓶罐罐之间翻动寻找,很快便找到了需要的几味药草。 接着,她用手掂量着每一味药草,仔细估量着它们的重量,然后将它们逐一放入木桌上的秤盘之中。 精确地抓好药材,她边磨边和封长诀闲聊:“幸好伤口不深,没伤到根筋。但你这伤拖了有几天了吧?” 封长诀老实地点头,他也想快些来疗伤,有要紧事,抽不开身。 汤荷搅拌好药草,压在白布上,双手端起白布两端,走去仔细贴到他的肩膀伤口处,后者倒吸一口凉气,一瞬间凉意传遍肩膀。 “每日都要来这儿换药,伤未好前,伤口不许沾水。我再给你开几副药,配用着喝,调和一下你的经脉。”汤荷说得认真,走到架子旁又去抓药。 封长诀叹了口气,躺在给受伤土兵用的床铺上,望着营帐上方挂着的草药。 “很少见到女大夫啊。” 抓药的汤荷一顿,随即笑笑:“是啊,我当初想随军,他们一看我是女大夫,很多军营都不要我,还是南平将军收下了我。我如今还记得,他力排众议,说女子不比男子差。” 南平将军…… 也是,穆南桉是个姑娘,她在南方军营中的地位也不亚于女将军。 “你为何想要随军,随军生活很苦,在城镇开家药房坐诊不是更轻松吗?”封长诀略微偏头,望着她的背影。 “很多人这么问过我。”汤荷嘴角微扬,眼神坚韧,“我的父亲随圣上将军打江山,他在战场上无畏杀敌,却最终丧生于疮疡。那时军中条件不好,乱世中少有大夫愿意随军。” “所以,我想随军。军营中的土兵伤痛多,我想为国效力,为军减少些伤痛。也是,遂了我父亲的愿。” 说到此处,汤荷取出一部分药材拿到另一个药壶里煎药,把剩下那些包好。 封长诀不免有所触动,他出北疆的这些日子,一路上,他见到了好多优秀的姑娘。 为父守陇西的郡主,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一心为国为军的女大夫…… 这些奇女子们真的让他钦佩。 同时,他也没忘,当年他的母亲也是在乱世中带领父老乡亲上山的女侠,自主建起山寨护住百姓族人。她的山寨是一座庇护所。 “小将军,你先歇会,药还得煎一会儿。”汤荷见他躺在床铺上,以为他困倦了,好心提醒。 封长诀被她这么一说,困意侵蚀脑海,他嗅着药香,浅浅入睡。 “鱼尾霞生明远树——” “翠壁粘天,玉叶迎风举~” “一笑相逢蓬海路~人间风月如尘土~” “剪水双眸云鬓吐。醉倒天瓢笑语生青雾。此会未阑须记取。桃花几度吹红雨。” 一叶轩里满堂宾客,座无虚席,画屏前貌美女子拨弄着琵琶,歌声绕梁遏云。 坐在二楼雅座的裴问礼心不在焉地听曲,心里却打着算盘。他们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苏晚萤唱曲的全貌,阮青词说是听曲,实则注意力全放在裴问礼身上。 “裴公子觉着,苏姑娘这一曲好听吗?”阮青词忽然问他。 裴问礼收回心神,举起茶杯小抿一口,回道:“不错。” 阮青词转而笑了,她托着下巴,含情脉脉地盯着裴问礼,娇声道:“裴公子,真是不解风情。” 裴问礼:“……” 不解风情还能扣他头上? “裴公子,你喜欢听她的曲吗?若是喜欢,我们以后常来听?”阮青词试图约下一次。 裴问礼脸色不变地拒绝道:“不了,阮姑娘若无正事,大可来这儿听打发时间,我平日里事务繁忙,抽不出空。” 阮青词明知他拒绝的意味明显,仍然没放弃,语气带着点撒娇:“可我只想和你打发时间。” “阮小姐,我不喜欢你,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又何必呢?”裴问礼有些恼,这姑娘也太难缠了。 阮青词无所谓,索性说出真实想法:“没事呀,反正婚约在身,你早晚会喜欢上我。” “你就不怕我退婚?”裴问礼冷声反问。 被退婚的女子可是要遭人笑话。 阮青词捏得他死死的,笑道:“不怕,因为你不敢。你是裴家最听话的儿郎,你不敢忤逆父母。” 裴问礼哼笑一声:“那可不一定。” 阮青词这下是有些慌了,裴问礼真的敢退婚吗?!她不信,裴问礼自小都听父母的话,怎么会退婚。 一定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才故意这么说。 裴问礼冷淡地站起身,离开雅座时,朝阮青词道:“阮姑娘,我忽然有事,先离席了。” 阮青词见他真的走远,恼火地“哼”了一声,台上苏晚萤的曲声在她耳里也成了嘈杂声,她烦躁地起身,走出一叶轩。 本想追上裴问礼,走到一叶轩门口也没见人影。 “走这么快?” 阮青词咬咬牙,她才不会放弃,父母好不容易谋来的亲事,对方还是裴问礼,再难啃的骨头她也得啃下。 何况裴问礼现今对她爱搭不,说不定日后对她温温柔柔呢? 在角落看到阮青词坐上马车回府,裴问礼才默默走出来,又走进一叶轩。 他勾勾手指,召来一个茶童,递给他小费,盯着台上的苏晚萤,浅笑道:“等苏姑娘唱完曲,麻烦你引荐一下,就说有位客人想帮她谱首曲子。” 茶童点点头,收好钱,就站在台下守着苏晚萤。 一叶轩咿呀咿呀地唱到亥时,唱完苏晚萤行礼致谢,此时观众才陆陆续续地散场。 茶童几步走上台,附耳朝苏晚萤说了些什么,后者的视线看向靠近大门处的裴问礼,轻轻一笑,走了过去。 “公子想要为小女子谱曲?小女子受宠若惊。”苏晚萤抱着琵琶翩翩走来,向裴问礼行礼。 裴问礼接过他的琵琶,仔细观摩一下,琵琶材质上好,花纹处很是用心,此物不俗,他礼貌地笑道:“上好的琵琶,可真是贵重。” 如此好的琵琶,做歌女再赚钱也难以买到。 “是一位贵客赠予小女子的。”苏晚萤做歌女一行,时常穿行在人们中,最懂得察言观色。她明白裴问礼言外之意,主动解释。 “那人定是很赏识苏姑娘。”裴问礼试着轻拨弦,发出清脆明亮的声音,他找地方坐下,缓缓地弹了一段《高山流水》。 苏晚萤心里咯噔一下,她依旧维持着笑意,听他弹完这段曲。 裴问礼弹完后,感慨地说道:“好一个知音。” 他又缓缓弹起他自创的曲子。 前期的曲风节奏明快,犹如海上轻拂的微风,轻盈而灵动,似乎还未能搅动起海浪。 随着音乐的推进,曲风逐渐变得急促起来,节奏不再平稳,而是充满了起伏和变化。这时的乐声就如同海面上的风渐渐变强,掀起了阵阵风浪,形成了一个个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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