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寨子大的人多出一些人才行。” “凭什么,都是寨子,非要俺们多出!” “……” 夫人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她用力地将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举动让整个殿堂内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气氛异常紧张。 “你们这些人,就想着自已那一亩三分地!虎头寨寨主曾经与你们也是称兄道弟。怎么,大难临头各自飞了?”夫人站起身,慢慢走下台阶,“一个想着霸占虎头岭,一个为了出几个人斤斤计较,何时我们能团结一点?” 一个寨主不满道:“你不就是想保住你亲弟!装出这副样子。” 另一个寨主也附和道:“说我们自私,虎头岭要塞之地,你把位置让给你亲弟,你不是更自私么?!” 夫人差点被气得吐出一口血,她冷笑几声:“可笑,我坐在公道的位置上,要塞的寨子给了哪家都偏心,不如让我弟坐着,我是自私吗,我这是端平!” “你们这伙人,就知道落井下石!一群自私鬼!” 夫人把殿堂内的寨主全训了个遍,今日寨主们却没憋着气,以前她主持族中事务未犯过错,虽有他们不满意处,都忍住了。 但如今,在她手中丢了要塞,全都要跳起来咬她一口。 “好啊,夫人,别怪我们不讲义气,你要救你自已救去吧!” 那伙寨主气急败坏地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在反抗她这件事,他们倒是团结。 夫人苦笑一声,这种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你们不救,那她亲自去救。 不知不觉间,又在军营中待了一个月,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快入夏了。 南蛮之地的气候炎热潮湿,让人感到无比闷热。营中的土兵们纷纷光着膀子,寻找着阴凉的地方躲避烈日的暴晒。他们躲在树下,享受着片刻的清凉。 封长诀一个北方人,哪受得这种热,晚上热得睡不着觉,他一天到晚都泡在营外的大河里。 河边坐着穆南桉,她一只手拿蒲扇,不断地扇着风,另一手吃着刚摘下的野果子,光着脚丫泡在水里。 “风都是热的!” 汤荷在上游用筛子洗药材,趁日光大,要拿去晒。闻声,她笑着说出那句名句:“心静自然凉。” 穆南桉往河面看了眼,没见到封长诀,笑着打趣。 “哎,你别冒几个泡就没了。” 封长诀在河中央藏着,听到模糊的声音,默默冒出一个头来。 “没死。” 穆南桉笑着捞起旁边的果子,朝他扔过去,封长诀差点被她砸死,幸好接住。 “哎,你已经解决了我爹的心头大患,什么时候回京啊?”穆南桉好奇地问。 封长诀摇摇头,他也想回去,好久没见到裴问礼了。 夜里,他总是难以入眠。每当这个时候,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拿起那块水墨双面龙扣,轻轻地摩挲着它的表面。 那光滑的触感仿佛带着他们之间的回忆,一点一滴地涌上心头。 回头想来,他和裴问礼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在一起了,也真是神奇。 “圣上的意思是,等你们把南蛮的战打完,我才能回去吧。”封长诀叹了口气。 穆南桉瞬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南蛮之地有上百个寨子,打完得打到猴年马月去了,你不会是被流放来的吧?” 封长诀:“……” 他闷闷不乐地又潜回河里。 得,等他回京,都成老头了。 汤荷洗完草药,放到干净的大石头上,坐到穆南桉身边,她望着河中央的泡泡,温声道:“得亏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这种天,不让他下水,看他都快成干尸了。” “你刚刚听到没,圣上让他等我们收了南蛮地,才允许他回京。他是不是犯什么大错了?”穆南桉疑惑地问汤荷,后者托腮思索片刻。 “不像呀,八成是招权贵不满了吧,故意去圣上那儿诋毁他,圣上一时也不满他,就让他来这破地方受苦来了。” 穆南桉不自知地补刀:“希望他没有心上人在京都,否则也太可怜了。有情人在天各一方,牛郎织女都能一年见一次面,他们可能得老了才能见上一面。” “哎呀!”汤荷急忙站起来,方才她一直注意着封长诀那边,此时忽然往河中心走,急忙大喊道,“没泡了!” “啊?!” 穆南桉也急冲冲走到河中央,两人一齐把他捞了起来,放到岸边,后者一直在不断咳水出来。 “泡水都能泡死,他以后怎么办呀?”穆南桉边帮他按压着,边担忧地与汤荷说。 汤荷搓出薄荷叶的汁水滴在他的鼻前,封长诀清醒不少,他缓过气来,坐在岸边发愣。 “太痛了。”封长诀难受地又躺倒在岸边。 汤荷心急如焚,问道:“哪里痛?” 封长诀闭目,崩溃道:“心痛。” “……” 穆南桉后知后觉来了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汤荷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又看了眼地上的封长诀,摇了摇头。 穆南桉一时无措:“抱歉啊,哈哈……” 正躺得好好的,突然一个传话的土兵找到他们,一眼看到躺地上的封长诀,过去行了军礼。 “封小将军,有人来信,是江南那边寄来的,看署名,是裴大人。” 封长诀眼里直冒星星,立刻坐起来,没等两个姑娘反应过来,他就飞快跟着那个传话的土兵走了。 “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妙手回春。”汤荷感叹道。 穆南桉假装嗅了嗅空中的味道,笑道:“我嗅到了,一股甜蜜的味道。”
第46章 以和为计 “暌违日久,拳念殊殷。” “江南一切上好,余也同好。今日无雨,心情甚佳,特执笔写来表意。往日淡烟疏雨,常勾起深藏的那丝情意。听雨不眠,思念难捱。” “今日无风无雨,不必借雨暗思。想到此,取纸笔,千万思绪汇成一封信。字字真心,悃愊无华。” “愿余思如君思,遥以心照。” “书不尽言,余侯面叙。” 短短几言,封长诀翻来覆去看了三遍,他能看懂一些,只能猜测大致意思。 “哎,穆南桉,你帮我看看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拿着信纸给穆南桉看,后者放下正在擦的刀,眯着眼仔细看,神情凝重,封长诀好奇地催道,“快说快说。” 穆南桉回了他一个笑容:“看不懂,我也是文盲。” 封长诀:“……”浪费我表情。 “不对啊,你不是十五岁熟读兵书万卷吗?这你都看不懂?”穆南桉反应过来,诧异道。 封长诀挠挠头,憨笑一声:“我看得都是注释版,字我也只认得常见的,有些字凑在一起我就品不出了。” 穆南桉无奈道:“真不知道人家一个文官怎么看上你这个武夫的。” “你这话说得真不中听。”封长诀小心地卷起信封,塞进胸襟里,提着颢气剑就走出营帐了。 他出营帐也没歇着,四处问有没有念过书的兵。 “哎,有啊,阿奇就念过书,后来家里没钱供不起他念书,就来军营了。”一个土兵想到一个人,立刻去帮他寻过来。 有几个土兵好奇地围上来看信。 “小将军,这封信,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寄来的啊?” “是不是那位小裴大人?” “给我们讲讲他呗。” “……” 封长诀见他们好奇,就找了一块高处坐下,讲给他们听,先是夸了一波裴问礼年纪轻轻就成为探花郎。 “好牛,我爹说过,那些科举能上榜的都特别厉害!” “他肯定学识非常渊博。” 封长诀高兴地炫耀:“厉害不,我的。” “厉害厉害。” 再和他们说了裴问礼的美貌,仅剩的那点词汇量全夸出去了,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好看不,我的。” “好看好看。” 夸着夸着,忽然一个土兵邪笑几声,举手问道:“哎,封小将军,你和他行房事的时候,你们是谁上谁啊?” 一个土兵不满道:“问得什么屁话,包是我们小将军的啊!” 另一个土兵也附和道:“你没看到我们小将军那一身腱子肉吗!” 封长诀也跟着他们笑:“对啊,包是我的呀!” 他心虚地摸摸鼻子,他俩哪行过房事。他对这种事,也就以前在赤胆营听营里那些汉子说过些荤话。 万一哪天,气氛正好,他啥也不会,面子就丢大了。 不行,得去学学。 “小将军,阿奇来了!”去叫人的土兵带了个白面土兵过来,长得白净,看似也文文弱弱的。 阿奇用大白话念完,封长诀脸都羞红了,一旁的土兵们打趣个没停。 “哎呦,这些话是我们能听的吗?” “封小将军,人家晚上睡觉想你想得睡不着,也不知道来陪陪人家。” “……” 封长诀没好意思待下去,真跟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于是他拿回信,飞快地跑了。 晚上他没睡,点了盏油灯,趴在桌上写信,忽然想到什么,傻笑几声,又继续写几笔。 写到一半,油灯燃尽了,他正要点灯,听到营外有脚步声。顿感不妙,封长诀立即拿起桌上的颢气剑,蹲守在营帐门口,等人一进来他就…… 下一刻营帐门被掀开,走进来一个黑衣人,十有八成是刺杀他的那个刺客。黑衣人显然没注意到站在门边的封长诀,一片漆黑下,和他擦肩而过,径直走到床铺。 当刺客意识到床上空无一人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封长诀刻意压低自已的脚步声,悄然靠近目标。 他手中的剑几乎就要触及到那个刺客,但对方的反应速度却超乎想象,迅速侧身闪过了这致命一击。 “你耍诈?!”那个刺客不满道,他调整好姿势,掏出匕首又冲过来。 封长诀闪掉刀锋,他这次看懂了刺客的招式,得心应手地躲掉攻势,甚至抓住空隙,刺了那名刺客一剑。 后者得知逃不掉,正要吃下毒药赴死。哪知营内又闯进来一个拿双刀的女人,看也没看清人就乱砍起来。 !!! 封长诀只好暂时不管那名刺客,闪避躲过女人的双刀招式。 这又哪冒来的啊? 那名刺客边躲边问道:“不是,怎么还抢单呢?!” 那名女人没有回刺客的话,自顾自在一片黑暗中砍来砍去。 “我劝你识相点,告诉我!王成虎被关在哪!” 封长诀一愣,来救王成虎的? “等会,大姐,咱有事好商量,你把刀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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