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第一日秘密约见魏无忧,当夜就被魏无忧按在身下轻薄了。 他羞恼难当,却又不知不觉对魏无忧动了心。魏无忧本就长得俊美邪气,又是流连花丛的老手,把沈醉吃得死死的。二人便一边共谋大事,一边颠鸾倒凤。 夜深了,魏无忧搂着怀里疲倦的沈醉,回想起夜临渊的样子来。 紧张的从自己手里夺走苏纭卿。 不眠不休的守着苏纭卿,整个人临近崩溃。 看向自己那种滴水不漏的防备,和对苏纭卿浓浓的独占欲。 他唇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夜临渊,若是你与你最爱之人相克,你又该如何呢? 第二个夜晚苏纭卿也算是勉强熬过去了。但价值连城的药材砸下去,他的伤却完全不见起色。第三夜,他的情况突然急转而下,喂下的药一滴不漏的全部吐出来了,生命体征也越来越微弱,几乎已经探不到气息和心跳。 夜临渊心急如焚,被强烈的恐惧和不安笼罩,连夜将十二位御医全部急召进宫。 御医们来一看,都纷纷摇头。 “怎么回事?!”夜临渊窥见他们一个个神色黯然,厉声问道。 宋御医胆战心惊的低声道:“圣上,此前苏公子全靠珍稀药材吊着命,但本身的心脉却完全没有修复。现在药物怕是顶不住了……” 夜临渊面色惨白,怒道:“赶紧想别的法子!” 但御医们已经黔驴技穷,哪还有别的法子可想? 只能纷纷低头叹气。 宋御医一眼瞥见苏纭卿枕边的护符,心里一惊,指着它道:“圣上,这是……?” “是魏无忧送来的护符,说是含瑞兽白泽之气,对伤口有益处。有何不妥?” 宋御医听了,细细一想,脸露惊惶。 “说话!”夜临渊一把揪住他衣领。 “圣上息怒!”宋御医双腿一软跪下,“这护符并无不妥,确实是救命之物。但正因如此,才更说明苏公子情况凶险。” “此话怎讲?” “如今苏公子勉强还能撑着,这护符功不可没,将瑞兽之气凝聚在他身边。但这毕竟只是一枚护符,瑞兽之气即将耗尽。而苏公子有它护体也还是未见起色,等到它失灵之后,恐怕更……” 夜临渊心里惊骇:“你是说,他撑不过今晚?” 宋御医哪敢答话,只吓得全身哆嗦。 夜临渊脸色惨白,一把丢了他,身体摇晃,几欲晕厥。 “圣上!圣上!”御医们见状不妙,纷纷拖着膝盖上前,“圣上保重龙体啊!” “你们都出去……”夜临渊挥了挥手,“出去!” 御医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的一个个跪着向外退去。夜临渊又一指宋御医: “你给朕留下。” 宋御医周身一颤,只得听命。 等他们都退下,夜临渊抬眸死死盯住宋御医。他两夜未眠,印堂发黑,整个人形容枯槁,只一双锐利眸子还闪烁着不肯服输的光。 “宋世贤,你给朕说实话,”他沉声逼问,“到底还有什么法子。” 宋御医扑通一声跪下:“圣上!圣上!微臣不知……” “说!”夜临渊一掌拍碎了雕花木椅的扶手,“既然区区白泽之气都能续命,朕有瑞兽麒麟傍身,祥瑞之气难道就没办法救他?你若是再欺君罔上,不如朕先送你下去给苏纭卿陪葬!” 宋御医满头大汗:“圣上,您虽有麒麟傍身,但即使您……您日日夜夜抱着苏公子,也不过与护符的作用大同小异,只能勉强吊住他性命,无法令他康复。” 夜临渊听着他的话语,逐渐面露绝望。但他冷不防的瞥一眼宋御医躲闪的眼神,锐光又重新在眸中凝聚。 “一定还有别的法子。”他厉声威吓道,“宋世贤,你说、还是不说?” 宋御医被他牢牢盯着,如芒刺背,嗫嚅许久,再也顶不住,最终嘴唇一抖:“除非……” “除非什么?”夜临渊双目一凝,燃起了希冀。 宋御医扑倒在地:“微臣……不敢说!” “说。”夜临渊的眸子冷冽如冰。他嗓音并不高,但其中的压迫感却如同泰山压顶,让宋御医抬不起头来。 他嗓子发干,拼命咽了咽唾沫,字字艰难: “苏公子伤及心脉,严重亏血,光靠瑞气和药物只能治标不治本。除非圣上以真龙之血注入他体内,助他修复心脉,补血滋养,才能见效。但此法伤及龙体,万万不可……” “立刻开始。”夜临渊不容回绝的打断了他。 “圣上,不可啊!苏公子命悬一线,所需的龙血超过了龙体所能承受的……”宋御医惊惶的抬头,却脖子上一凉。 夜临渊冰冷的佩剑抵在他脖颈血管之处。 “你敢抗旨?!” “……”宋御医哪还敢多言,哆嗦着去准备了。 引血之法须得先检验二人的血液能否相融。若是互相排斥,这最后的希望也就破灭了。夜临渊死死盯着宋御医将自己的血与苏纭卿的滴到同一杯中,几乎目眦欲裂。 直到看到两滴小小的血珠在杯中逐渐消散开来,最终融为一体,他才舒了一口气。 “开始吧。”他一把挽起龙袍的衣袖,伸到宋御医面前。 “是……”宋御医山穷水尽,只得同意,取出树皮软管与水晶针头,忍着剧烈的心跳开始引血。他让夜临渊坐在榻上,将手臂抬高,确保血液能从高到低缓缓流入躺着的苏纭卿体内。 “若是苏公子呼吸变强劲,脸色有了红润,便无碍了。”宋御医敬业的交代着,“引血之术凶险万分,绝不可超过半个时辰,否则龙体必当有碍!微臣自当守在此处,替圣上把握……” 他还没说完,夜临渊便冷冷下令:“你出去。” 宋御医急了:“圣上,您万万不可引血过度,否则……” “朕自有判断,你出去!”夜临渊毫不犹豫的再次下令。 “哎,这……”宋御医要急哭了,又别无他法,只好长叹一声,抹着两行老泪退出去了。 他当御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圣上对谁这般上心呢!
第18章 夜色深沉,月华如水。 宁静的养心殿内,夜临渊裸/露一条手臂,手臂上青色的血管微微突出。内里的滚烫血液缓缓顺着树皮软管,流入苏纭卿苍白的手臂内。 他另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搂着苏纭卿,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随时注意着苏纭卿的变化。无论是他的气息、气色或是身体细微的反应,他都不想漏掉一点点。 半个时辰过去,苏纭卿脸色仍然苍白,但呼吸变得深重了些。 夜临渊眼中一亮,侧头看了看苏纭卿,忍不住伸手靠近他的脸颊。 触碰到的瞬间,他像被烫到了般,猛的又缩回了手。 “……”心突然跳得飞快。 此时,时限已到,但苏纭卿还没能完全脱险。夜临渊没有犹豫,继续等着。 御医说苏纭卿所需的血超过了自己能承受的范围,那又怎样?不论如何,必须先确保他性命无虞。 渐渐的,夜临渊失血过多,脑子开始犯晕起来。 但苏纭卿脸色好不容易出现了些许红润,身子也越发温暖。 再坚持一会…… 夜临渊放心不下,迟迟不肯中断引血之术。之所以把御医支开,也是为了防止那些老匹夫过度担心龙体而无法使苏纭卿得到足够的救治。 感受到怀里的人一点一点有了更多生气,他唇边不禁绽开一些笑意。 直到突如其来的眩晕席卷了他。 他两夜未眠,又急火攻心,早已体力不支。如今引渡了那么多血给苏纭卿,自然是撑不下去。 “卿卿……”夜临渊咬紧牙吐出二字,还来不及出声叫人,便侧头晕倒在苏纭卿身边。 由于无人照看,他脸色逐渐惨白,气息短促。 四周静得可怕,而夜临渊已经在迈向死亡。 他体内缓缓涌起一道暖和的金色光芒,笼罩了他。瑞兽麒麟不舍得自己栖身的君王就这样死去,在极力的挽留着他的生命。 然而,这道光也最多能撑一盏茶的工夫。随着生命的流逝,麒麟最终也不得不离开,变回无主之兽。 苏纭卿的脸色越发红润了,而与他相比,夜临渊面色如纸,呼吸微弱。 礼朝暴君就这样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濒临驾崩的边缘。 不难想象,若是第二日御医们进来看到圣驾崩于苏纭卿的榻上,该是如何的震惊和悲痛。 这时,养心殿门口闪进一个飞快的身影。 独孤鸿如同鬼魅般悄然无声的落到榻前。他一眼看见了昏迷不醒的苏纭卿,以及倒在他身边的夜临渊,眸子里难掩滔天怒火。他探了探苏纭卿的脉息,发现他一切稳定,神色缓和了些许。 他听说宫中出现刺客、苏纭卿为救夜临渊身受重伤一事,好不容易才潜入宫中。一想到阿卿为了那个无情的人差点没了命,他又心疼又愤怒,恨不得弑君,现在立刻马上。 他愤怒的侧眸望向夜临渊,这才发现根本不用他动手了——夜临渊呼吸微弱,已经马上便要死了。 独孤鸿疑惑的打量一番,这才看到了夜临渊手臂上的软管,不禁眼中一震。 惊讶、震怒、犹豫……复杂的感情尽数涌上。半晌,他一动不动,似是在做重大的抉择。 最后,他用力咬紧嘴唇,拉过夜临渊的手臂,将针头拔了出来,再迅速点了他的穴道止血,包扎好伤口。 他帮苏纭卿也进行了同样的处理,随后将半死不活的夜临渊从榻上推起来,从怀里掏出一颗补血丹喂他服下,再运功将真气输入他体内。 一炷香的工夫后,金色暖光逐渐消失返回夜临渊体内,夜临渊眼皮微微起伏,面露痛苦。 独孤鸿见他快要醒转,迅速出手点了他睡穴。 夜临渊在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一股强劲内力暖暖的涌入体内,助自己调息,心里十分惊讶到底是何人竟然深夜闯入禁宫。但他还来不及睁眼,便又感到意识往黑暗的深处坠落下去。 独孤鸿为他调息了三个大周天,见他已经面色正常,便果断收掌,扶他睡下。但他看着夜临渊与苏纭卿并排躺在一处,左看右看,眉眼间十分不悦,怒火又冲上来些许。 他想了想,轻轻抱起苏纭卿的身子挪到床榻内里,尽量离夜临渊远远的,又把厚实的被褥给苏纭卿盖好。他瞥到另一床较薄的软毯,将它拉过来冷淡随意的往夜临渊身上一丢。 然后他转头深深的看了苏纭卿一样,眸子里尽是不舍和心疼。 他见不得他为情伤心,但更不忍心杀了他心爱的人,害他痛不欲生。 更何况,夜临渊差点为了救苏纭卿丢了性命,独孤鸿更无法不顾道义的落井下石将他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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