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与他相爱、拌嘴、交换彼此的灵魂,而我会是你的世界永远的忠诚看客,为你排忧解难,护你时时周全。 至于我的心。 那是无法交给另外一个人的。 因为你已经根深蒂固的扎在了我的心里,让我比任何时候都深刻的感受到伤及五脏六腑的痛、以及沸腾至全身经脉的甜。 余生能这样默默的守着你,已经足矣。 沈醉带着受伤的魏无忧折返回朔国军中,魏无忧捂住胳膊的伤口,从后方靠在他脖间,语气中都是轻佻: “你会来救我,是不是怕我死了?” 沈醉冷冷白了他一眼:“小侯爷难得不以本侯自称,怎么,被我救了觉得丢人?” 魏无忧笑了:“你忘了,我已不是礼朝的宁远侯,口癖当然也要改一改。再说,我怎么会觉得丢人?我开心还来不及,你难得这么紧张为夫我……” 沈醉满脸通红:“你说什么?!谁要你当夫君了?!” 魏无忧一把搂紧了他:“你不要我,那你要谁?”口气揶揄,且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霸道。 “……”沈醉没有说话,下意识的加快了马速。 “不然你说,你为什么会急匆匆跑来救我?”魏无忧在他耳边灵魂拷问一般的轻声道,“你是不是发现我不在军中,就心里一紧,立刻便来寻我了?是不是一路上紧张万分,生怕我单枪匹马遭遇不测?见到我的瞬间,是不是又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嗯?” “你闭嘴!”沈醉恼火的回头瞪他,魏无忧却一把捉了他下巴,不由分说的吻上去。 “唔……你放手……想摔死吗?!”沈醉在马上推搡他,“你要发情也挑个时间地点行不行?!” 魏无忧被他推到左臂的伤口,痛苦的皱眉,沉声闷哼,丢开了他。 “你怎么样?”沈醉见他脸色发白,心知自己刚刚下手太重,不禁心里一阵痛,颤抖着手想要扶住他,却被他趁机一把揽到怀里,整个人被提起来翻了个面,竟是在马上与他面对面相坐。 “喂,你!”沈醉还没来得及抗议,便被这个厚颜无耻之徒再次堵住了唇。魏无忧捞着他的腰,几乎将他压到马背的鬃毛上去,强势而不容拒绝。 “醉儿,你在乎我的样子总是让我控制不住自己……”魏无忧恶作剧般的咬在他耳边,得意忘形又激动万分,“虽然你从不承认,但是你的行动和表情总在出卖你……” “魏无忧!”沈醉连连挡住他,“你放肆!我堂堂朔国二皇子,凭什么要择你这个流氓为夫?!” “那你还要择谁?”魏无忧坏心眼的笑,“如果今日之战,朔国败退,你怕是家国都要亡了,到时候还能摆二皇子的架子?不如就此跟我魏无忧去浪迹天涯如何?” “你少来!”沈醉愤懑极了,“今日我绝不会败走!即使无法击退夜临渊,我也要他尝尽苦头!” “是,”魏无忧调笑着哄他,“但你想过吗,在他知道你好弟弟的身份之后,这场仗的走向会如何?” 沈醉仰在马背上,被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一时之间凝神思虑起来。 “你是说……夜临渊会因为苏纭卿的身世有所顾虑?”他想了一会冷声道,“不可能,他绝不是那种会被感情左右的人!更何况,苏纭卿早就不认朔国为家。” 魏无忧浅浅一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魏无忧道:“此事便对夜临渊真的毫无影响吗?” “你是说——”沈醉一把拽住他的领口,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闪动兴奋而潮湿的光,“这件事情难免影响他的情绪,从而也会影响他对战局的判断?即使他百分百的愿意袒护我那个傻弟弟……” 魏无忧缓缓点头:“如今,礼朝的援军还未赶到,但朔国的援军已经离此地不到十里了。我们只需要稍微诱敌深入……” 沈醉极地的冷笑了一声:“好得很!我们速回军中!” 苏纭卿与盛皓元策马疾行时,夜临渊已经重返了战场。他计算着粗略的时间,预感到朔国的援军快到了,不禁有些焦急。 他率先发起攻击,本就是为了抢占先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但这样的先机必须建立在援军及时到来的基础上,否则时间拖长,优势便不复存在。但到了此刻,盛远威还未赶到,事情就比较不尽人意了。 这时,西侧传令兵来报:“圣上,朔国军队西侧出现了溃败,现在正在撤离主战场!我军是否要追击?” 夜临渊沉声道:“容朕想一想。” 苏纭卿与盛皓元在林间策马奔腾,将近一个时辰后,盛皓元勒马停了下来。 “怎么了,少将军?”苏纭卿不解,也停了下来。 “父亲应是遇到什么意外情况耽误了,”盛皓元沉思道,“否则按照常理,他应当已在附近。但方圆十里,我感觉不到有军队的气息。” 他边说边蹙眉思考,却突然听到林间传来隐约的响动。 “什么人?!”盛皓元策马往声音的方向追了过去,“出来!” 一边弯弓搭箭,向草丛中连发数箭。 一个声音颤抖着惊惶的喊了出来:“是盛少将军吗?手下留情啊!是我、是我啊!” 苏纭卿一听这熟悉的声音,惊讶的脱口道:“是如雪?!少将军,你先住手!” 梅如雪纤瘦的身子从草丛间胆战心惊的出来了,一向养尊处优的他身上衣衫污秽,脸上也尽是泥土,狼狈得不成样子。 “如雪,”苏纭卿一见真是他,惊喜的同时又十分不安,“你怎会在此处?” 梅如雪将盛着画具的书箱从草丛中拖曳着出来,累得气喘吁吁:“我、我是来替盛老将军传话的!” 盛皓元眼中一亮:“哦?我父亲现在在何处?” 梅如雪急急道:“少将军,是这样,盛老将军领兵赶来的途中,遭遇了暴雨,连续驻足了整整两日。他见耽误了行程,必会误了军机,索性改道往东北方,抄近道直接去拦截朔国的援军了。他说,要替圣上走一步险棋。如若得手,便是意料不到的先机!” 盛皓元面露欣喜:“父亲这个决定,可谓兵行险招。但我认为有戏!临渊先前提前出兵打乱了朔国阵脚,现在父亲若是能截住他们的援军,于我方是占尽优势的。” 苏纭卿也放了心:“盛老将军既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想必是有相当的把握。” 盛皓元点头,又想起什么,三份戏谑的盯住了梅如雪。 “梅院首怎会跟着我父亲前来战场?”他语中含笑,颇有些调侃梅如雪的意味。 梅如雪脸一红,他本就皮肤白皙,一旦染上红晕便尤为明显,看上去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他有意无意的看了苏纭卿一眼: “我、我、我就是想着,纭卿一个人来绘制这么盛大的战况太辛苦,便拜托盛老将军带我一起来……” 盛皓元轻笑道:“哦?那你此刻不该紧跟着我父亲作画么?怎会自请前来报信?”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自请的?!”梅如雪被戳破心事,口吃起来,“我、我我这不是担心纭卿这边需要我协助嘛……” 苏纭卿诚恳又愧疚的谢他:“谢谢你,如雪。为了帮我,你这一路吃了很多苦吧?” 他知道梅如雪一向娇生惯养,但此刻却又脏又累,像个山野莽夫,必定是遭了很多罪的。 大概他不认得路,大概他遇到恶劣天气无处躲避,大概他还险些遭遇野兽…… 这些难测之事,岂是一个从未颠沛流离过的世家公子能轻易应付的? “不……”梅如雪本想说“不苦”,无奈无法心直口快的顺利说出,“不用说这些虚礼!我这不也是想着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吗?身为画院院首自然要为下属担当……” 苏纭卿点点头:“嗯,你说得是。你快快上马,我们一同回去找阿渊吧。” 梅如雪听到他唤“阿渊”,不禁瞳中剧烈震颤。盛皓元无奈的瞥了他一眼,移开了目光。 三人汇合,便由梅如雪与苏纭卿同骑一匹马,一起往回赶。 苏纭卿一想到很快可以见到夜临渊,并且战况如今对礼朝有利,心情不免就很雀跃。梅如雪从后面偷看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眼波微微流转,突然一滞。 “纭卿,我、我总觉得你与离宫时不一样了……”他吞吞吐吐的说。 “哪里不一样?”苏纭卿意外的看了看他,“没有啊。” 梅如雪沉默了一阵道:“我也说不好,就觉得不一样了。你与圣上……发生什么了吗?” 苏纭卿很直接:“也没有什么,就是我爱上圣上了。” 他说得坦坦荡荡,却是直击进梅如雪的心里。他只觉得脑中一嗡,几乎要从马上栽下去。 “是、是吗?”梅如雪只觉得神情恍然,心像被用力的攫住,呼吸困难。 “嗯。”苏纭卿浅笑,只答了这一个字,便开心的不作声了。 梅如雪摇摇晃晃,一颗心失落到了极点,喃喃自语道: “那恭喜你了,纭卿。圣上……自然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能好好照顾你的。” “我……我这次出来,其实本是为了逃婚。我父亲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我不愿意,所以才偷偷拜托盛老将军……” 他只说了一半,便不再继续。 他原本还有一句:“我是想见你才来的。” 气氛一时沉默且尴尬,盛皓元深深看了梅如雪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同情。苏纭卿却是凝神想了一想,突然问: “如雪为什么对亲事不满意?” 梅如雪嗫嚅道:“因为……因为我不喜欢对方,我已心有所属了。” 苏纭卿很理解的点点头:“我懂。那你确实应该逃婚,我支持你。人应该与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 梅如雪听他这样说,只觉得又感动又苦涩,泪水猛然盈满了眼眶。 “但我的心上人……所爱另有其人……”他颤声道。 苏纭卿怔了怔:“是吗?那太遗憾了……” 他是真心为梅如雪感到难过,梅如雪也听出来了,只哽咽着“嗯”了一声,便再也答不出话来。 苏纭卿想了一想,又说:“没关系,如雪。你的心上人虽然心有所属,但他若是知道你这般在乎他,为了他做了这么多,他也一定很感激,一定会重视你,会把你当成终生的挚友。” “……真的吗?!” “嗯,”苏纭卿认真的点头,“就像我一样。” 梅如雪一怔,泪水马上就要夺眶而出,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这话虽然说得残酷,但苏纭卿的真心实意却昭然若揭,令他百感交集、五内俱焚。 “你说得对,纭卿。”最后,他吸了吸鼻子,努力绽放出笑容,“我何必执念于与他心意相通?只要能看着他好、和他做一生的挚友就已经很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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