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秦大人嘱咐我,要为王爷清洗衣服,这不……” 林见山见他欲言又止,眸光深深,紧紧注视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些什么,不觉咽了一口气。 “浴房里散落了些衣服,都是王爷的……” 林见山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攥紧拳头,却丝毫不敢与萧韫对视一眼。 昨日,他用衣物盖住萧韫的脑袋,私欲自解时,当时手上黏糊糊的,他随手用脱下的中衣擦拭。 他……该不会…… 萧韫见状,总想逗他,尤其喜欢看到林见山手足无措的样子,莫名让他心情愉悦。 他头发披散下来,明明刚睡醒,却柔顺如瀑。起身跪趴在床上,慢慢爬向床边,伸手拽住林见山的衣摆,仰着头望着林见山,戏谑道:“王爷昨日在浴房,何时背着我偷偷自疏?” 林见山俯眸,看到他跪趴在自己面前时,胸口衣襟大敞,里面雪白又硬朗,风光大好。那张冷冽的脸上明显慌乱,朝后退了一步,可萧韫拽着他的衣摆,让他无处可逃。 “好快。” 萧韫冷不丁地发出这两个字。 “什么?” “我说王爷好快。” 林见山后知后觉才发现他所说的好快是什么意思,微微靠近萧韫,一把拽住萧韫的头发,恼羞成怒,“你再说一遍。” “疼……”萧韫蹙眉,使坏抬手,掌心覆盖在林见山的胯腹之下。 林见山一时恼怒,死死钳住他的双手,“你方才做什么?” “先前,那位有着丰富经验的兔相公曾倾囊相授,有法子让王爷持久,王爷要试试吗?” 林见山那张冰冷至极的脸上罕见露出羞赧,连擒住萧韫双手的力度都逐渐加重。 萧韫像一只色彩鲜艳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装得无辜接近他,然而一旦等他放松警惕下来,一定会啃咬他。 “王爷脸红。”萧韫眼睛亮亮的,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张祸害人的脸故意在他面前晃。 “天热。” “王爷很喜欢我的服侍吗?今晚……”萧韫欲言又止,呼吸吐纳,尽悉喷洒在林见山的下巴,“萧韫等你。” “你别白费心思,想着要讨好本王。” “人家喜欢嘛。” “喜欢什么?” “喜欢王爷,喜欢伺候王爷,王爷的一切,都喜欢得紧。” “你怎么如此不要脸?寻本王开心。” 萧韫跪着起身,借势靠在林见山的肩膀上,“秦大人昨日说王爷的肩膀疼,明明我靠王爷肩膀,王爷不说疼,也不推开我,肯定是看我脚踝受伤,借此为我取来药酒,好开心。” “王爷,你别总说冷言冷语伤我,好不好嘛?”他靠在林见山的肩膀上,挣脱开林见山的束缚,掌心覆盖在林见山厚实鼓鼓的胸膛上,来回摩挲,情深意切地说,“自从萧家没落之后,没人对我这般用心。” 说着,他还嘤嘤啜泣,抬起泛红的眼眸,声音又软又甜,“王爷……你对我真好,从教坊司救我,一夜掷千两,还在陛下面前求婚。一开始我觉得不真实,不愿承认喜欢王爷,怕拖累王爷。自从我纳入王府,王爷从未刁难我,好吃好喝伺候我,未曾亏待。我不是不知感恩之人。” 林见山有些愣住,任由那只手在自己的胸口来回摩擦。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些情情爱爱的肉麻话,不知道为何这话从萧韫的嘴里说出来有种别样的舒服。 “我知道王爷让孟将军教我马术,是为了试探我。” 林见山当即否认:“你胡说,明明是你勾引他。” “我想着将计就计,何不跟孟将军处得好,或许王爷看到以后,会在意我,会吃醋。王爷,你在意吗?” 萧韫朗目明亮,努了努嘴:“人家好难过,王爷不在乎我,呜呜呜呜……” 林见山心里那座冰山渐渐融化,压声喝道:“别哭了,从前不见你这么爱哭。” “从前我不曾如此狼狈,让人在教坊司侮辱,被丞相老匹夫惦记着,被他派人下毒,呜呜呜呜……我怕怕……王爷,保护我好不好?我怕我会死,从此见不到王爷。” 他越哭越来劲,整个人贴在林见山的身上,靠在肩膀上,一颤一颤的,我见犹怜。 林见山嗅着他的柚子花香,举着双手,不知放在哪里,思量再三,还是把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打,“别哭了,烦人。” “王爷烦我吗?”他的哭声愈发压抑,点点落在林见山的脖颈处“还在斤斤计较,气我以前跟你作对,政见不同罢了。” “不烦你,保护你,行了吧。” 孟将军勾引萧韫的事,到底还是让萧韫知道了,林见山有些难堪。 这人在自己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又一番肺腑之言,自己也该宽宏大量,多次计较。 从前他与萧韫两人在朝堂上争论,互相看对方不爽,眼下萧韫已放下往日的芥蒂,率先示好,他大人有大量,没必要再继续记恨下去。 萧韫毕竟是他的妾室。 “别哭了,本王会为你讨回公道。” 只不过丞相的势力庞大,根基稳固,没有重大的罪责,不容易扳倒。 “如何讨回公道?王爷有证据吗?” “妾室不参政。” 萧韫一时语塞,这话真是回旋镖。 “时间不早了,你好好歇着,”林见山松开他,看到他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犹豫片刻,抬手揩拭他的泪。 哭了,怎么还这么好看? 林见山转头离开,指尖还反复摩挲着他的泪水,偷偷嗅了嗅他的泪,又懊恼不已,狠狠放下手。 他骂自己癫狂,眼泪有什么好闻的,恶心。 萧韫松了一口气,摸着那瓶药酒,不禁失笑。 让林见山喜欢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 林见山走出王府时,一啸立马上前说:“王爷上次蔡妈伤害萧韫一事,我们已找到一个与蔡妈联系颇深的人,那人正是丞相府负责采办的张管事。” “如何找到?” “王府里曾经有人见到蔡妈外出,与张管事妻子曾有来往。” “审问了吗?” “招了,就是王爷身边的幕僚出的主意,说是教训萧韫,因为王爷把萧韫锁王府里,他实在找不到法子替丞相教训萧韫。” 这些证据还不足以能够扳倒丞相,或许把杀手组织找到,说不定能找到更有力的证据。 袁丞相苦心经营多年,想必平时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事情没少做。 皇上向来最是疑心重重,于是林见山转头将这件事情,私下禀报给皇上。 御书房内,皇帝审阅眼前的奏折,脸色明暗不清。他眉头微皱,略作思索后说道:“丞相这个老滑头,朕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先将都料匠们安置好,朕自会派人去查,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同样忌惮丞相许久,知道丞相结党营私,党同伐异,更害怕丞相起了谋逆心思。 帝王高处不胜寒,只要守住这个位置,任何人能成为他怀疑的目标,任何人都能成为他刀下的亡魂。 “陛下,凛冬将至,天气恶劣,行宫一事,臣打算先开山凿地,夯实地基,等到开春督办。” “行,不过你得加紧,朕身体愈发羸弱,想着把这江山交给太子,与皇后在行宫做个逍遥自在的夫妻,两年内必定建成。” 听到皇后,林见山一愣,讷讷应道:“是。” “昨日太子回到东宫,挑灯学习,不曾迈出东宫一步,听闻你教训了他?” “臣哪敢教训太子殿下。” “孩子任由朕打骂,他都不开窍,你倒有法子。” “臣不过是寻常劝诫,只怕太子积怨在心。” “莫要胡思乱想,太子心思单纯。你且做好自己的本分,为大淮效力便是,不必担忧。” 林见山很是无语,心思单纯?心思最龌龊吧! 他无奈回应道:“是,陛下。” ◇ 第25章 王爷,我吃重些? 当天晚上,林见山踏入书房,全身心扑在那一堆建造行宫的公文之上。昏黄的烛光在案几旁摇曳着,映照在他脸上。笼子里的寿带鸟没空歇息,朝着林见山叫了几声。 他逗了几下,便没空陪这小家伙。 随着各项筹备工作的推进,建造行宫所需的钱财已然陆续到位,每一笔笔款项记录得清清楚楚。 内官端来安神茶,林见山眸光深邃,淡淡瞥了一眼,转头在书架上翻找武广镇的地图。 内官躬身道:“王爷,秦大人说安神茶需趁热喝,王爷方能睡个好觉。” “下去吧。”秦是这时从外面走来,屏退左右,手里提着食盒,“王爷若是不想喝,吃点莲子羹,桂花糕。” “那杯安神茶里闻着与平时不同,加了什么?” 秦是端来一闻,刹那间,瞪大眼睛,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急切地问道:“有人掺了药,王爷没喝吧?” “让从江看看。” 从江整天盯着萧韫,无聊至极,听到王府独特的暗号鸟叫声,回到林见山书房。 “是细柳红,此毒润物无声,七日之内暴毙而亡。”从江打了个哈欠,浑身软绵无骨,瘫在椅子上,“王爷喝了吗?我终于可以陪……” “乌鸦嘴!”秦是拦住从江口中的“葬”字,掌心捂住他的口,“大家平平安安,才是最好。” 夜渐深,唯有打更梆子声有节奏地响着,一下又一下,打破这寂静的黑夜。林见山揉了揉肩膀,扭扭脖子,只听得脖颈处传来几声轻微的“咔咔”声,依旧觉得酸疼无比。 秦是一直陪伴着王爷,整理案桌上的公务,眉头微微一挑:“要不今天晚上让萧韫伺候王爷?昨日萧韫伺候王爷,守夜的内官说,王爷难得睡了个好觉,直到天亮才醒来。” “不必。”一提到萧韫,他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夜已深,林见山挥了挥手,将那些围在身边伺候的人打发走。 随后,他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闭眼舒缓疲惫。可不知怎的,一闭上眼睛,萧韫的模样像泡沫般,在脑海中浮现又破开。 盈盈一笑,素简却别样动人的衣袍、随意绾起的长发,一遍又一遍地在他眼前闪过。 萧韫的味道,萧韫的嘴巴,触碰他的温热……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被子被他折腾得皱巴巴。萧韫的一切在脑海里不停地打转,搅得他心烦意乱,根本无法入眠,只能睁着眼睛,望着那黑漆漆的床帐,暗自叹气。 夜深露重,思绪搅得乱七八糟的,他燥得热,踢开被子。 这时,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猛的睁开眼睛,微微坐起身,望向门外,“谁?” 守门的内官禀告:“王爷,是萧夫人。” “未经传唤,他来做什么?” “不知。”守门的内官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好声劝导萧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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