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千钧点头道:“微臣领命。” 接到圣旨以后,崔千钧就启程去了西北三域。 崔千钧走后,楚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西北三域的合作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如今朝堂全凭崇和帝做主,他被排挤在外,也几乎插不上什么话。 再说了,朝堂上还有夏阁老和陆淮修,怎么着也乱不了。 而义父就不一样了。 楚越在崔府过完了年,就悄默默的来到了西北三域。 竟然发现了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料想过的惊天大秘密——战马问题。 朝廷的战马向来都有严格的规制,而大晋与西北三域也有经济贸易往来,双方开设互市不假,但不能互过了头。 西北三域是战马的主要产地,若是用来糊弄大晋,谁也说不准到了战场上会如何。 楚越走在皑皑白雪中,背后突然出现一道人影,还有似笑非笑的声音:“大晋的二皇子怎么来到了我凌中地域?” “凌中的三殿下还不是逃到了此地?”楚越毫不留情的戳起了这位三殿下的伤疤。 这位凌中的三殿下,可以说是整个西北三域混的最不好的殿下。 凌中三殿下凌阖,比楚越小一岁,却比楚越看起来成熟了不止三分。 这也与他从小的经历有关。 爹不疼,娘不爱也就算了,叔叔,手下没有一个不盯着他的位置。 楚越再怎么样不受宠,好歹还有两位恩公和崔千钧这个义父关照,而凌阖身边空无一人。 对他好的唯有他的哥哥——凌彻。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此番前来,也是为了战马一事。 战马一定出差错,损失的未必只有一方,很有可能两败俱伤。 为了防患于未然,他也只得前来冒险。 为哥哥一搏,至死不渝。 如今西北三域和大晋开战,双方僵持在什刹河。 什刹河终年冻雪,这时节根本无法交战,也就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 “据我所知,二皇子的义父崔大将军,好像正受困于什刹河。”凌阖好心的提醒说。 楚越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个时节若是在什刹河上交战,那真是……” 脑子有病。 “皇子殿下说的没错,这个时节,确实不易交战。”凌阖笑着说。 他笑的似是而非的,好像一柄利剑朝着楚越的胸□□来。 楚越是不怕的,他更担心的还是崔千钧。 现在休整不代表能一直休整下去,崇和帝下令崔千钧半年内平定西北三域,而对方却偏偏把决战的地点放到什刹河,说是居心不良也不为过。 而且,为何偏偏是什刹河。 还有就是,楚越传递给西北三域的消息远没有这么多,这朝中怕是有内应。 楚越皮笑肉不笑道:“据本殿所知,三殿下的哥哥,好像也被困在什刹河。” “这样吧!”凌阖敛起锋芒,真诚的笑着说:“我与殿下各退一步,合作,如何?” 楚越点了点头,“好啊!怎么合作?” “先合作查清战马一事,再分头行动。”凌阖顿了片刻,道:“如二皇子的意愿,你去救你义父,我去劝服我哥哥。” 楚越也正有此意,“姑且依你所言。” 说完,楚越和凌阖就进入了马市。 马市上并无战马,战马也不会公开售卖,他们来此就是为了查清背后的商家。 经过一系列的调查和确认,在半个月后摸清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此时的凌中倒是气象万千,而什刹河却发生了百年难遇的彩头——冰裂。 虽说双方并没有站在什刹河上,但此番冰裂波及范围过大,甚至连西北三域的边界也造成了动荡。 还没等查清楚战马一事,楚越就被冰裂之事弄的焦头烂额的,“不行,我得去看看。” “冷静。”凌阖拉住楚越的袖子,“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经过这半个月的相处,凌阖已经和楚越处成了朋友,有些称呼也就能免则免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二人还有些相似之处。 但楚越能猜得透凌阖的心思,凌阖却看不透楚越的想法。 事到如今,凌阖说的也没错,冰裂是天灾,非人力所能及。 就算楚越去了,等赶到什刹河,估计早就“毁尸灭迹”了。 但楚越还是不放心,他将战马一事全权托付给凌阖,自己骑上马去往什刹河。 路上崎岖不平,十分难走,导致原定到达什刹河的时间推迟了几天。 这一路上,楚越心惊胆战,生怕崔千钧出什么事,他一日不得安眠,撑着拖沓的身躯赶到营地。 义父,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春日复苏,冰川蹈海。 就是因为楚越晚到了几天,双方竟然厮杀了几十回合。 最终导致崔千钧与凌彻两败俱伤,纷纷偃旗息鼓。 楚越千里奔袭到崔千钧的营帐前,虚弱的喊:“义父!”
第27章 楚越一进营帐, 差点急得吐出血来。 他满目愁容的盯着崔千钧,崔千钧的眼神里却写满了少年人为忧义父强说愁的滋味。 “你怎么来了?”崔千钧满身伤痕的躺在榻上,一见楚越来了, 故作激动的说:“谭飞, 快扶本将军起来。” 楚越,谭飞:“……” 谭飞没敢动, 楚越招了招手, 示意谭飞退下, 谭飞倒是很听话。 崔千钧:“……” “谭熠明, 自去领十军棍。”崔千钧撑着伤也不忘树立军威。 楚越看着崔大将军好大的威风,嘴角微微上扬,也没有戳穿崔千钧。 “末将领命。”谭飞慢慢悠悠的往外走, 倒霉催的眼神向楚越求救。 楚越斜睨了谭飞一眼,又将目光汇聚在伤患身上:“义父,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您最是心软,就免了谭将军的责罚吧!” “本将军何时心软?”崔千钧眯着眼, 看不清来人的样貌,“别胡说八道。” 楚越温柔的俯下身, 触碰崔千钧冰凉的唇, “我可没有胡说八道。” 崔千钧, 谭飞:“???” 见到此情此景, 一向磨磨唧唧的谭飞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样飞出去。 崔千钧提不起力气, 唇如冰裂,只能满口谩骂:“你个小兔崽子……你,别!” “义父,省省力气吧, 别骂了。”楚越冷静自持道:“义父,你知道我听说什刹河冰裂之时,我心里想的是什么吗?” 在见到崔千钧受伤的那一刻,楚越悬着的心还没有放下,如今更是扑通到了嗓子眼。 崔千钧没说话,楚越继续说:“我满脑子都是义父,我想着义父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情,否则,我定会殉情。” 崔千钧:“……” 越说越不像话了。 楚越也是这么认为的,依旧大言不惭道:“义父,你可知道我喜欢你,我从江南初见的第一面就喜欢你,我想和你一辈子。” 崔千钧:“…………” “闭嘴!”崔千钧用尽全身的力气说。 楚越不以为然,“义父,我……想……” 到底是心理防线不坚固,楚越思索这一会儿的功夫,营帐外传来谭飞的声音,“大将军,你的信。” “进来。” 崔千钧朝着楚越使了使眼色,楚越将他扶了起来。 他拆开谭飞送来的信,信上将楚越与西北三域的合作尽数脱出。 崔千钧大怒,将信扔给楚越,没来得及说重话就吐了三口血,当即晕了过去。 楚越哪里顾得上什么信,瞪大眼睛看着崔千钧:“义父!” 军医挤满了营帐,楚越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干着急。 他瞥见了躲在角落里的信,眼疾手快的抢过来揣进怀中。 营帐里风声鹤唳,吵得楚越头疼不已,他走出营帐读起了信。 看见信的内容的第一眼,楚越就知道了崔千钧因何被气晕过去。 这信肯定是西北三域送出来的,楚越二话不说就去了敌军阵营。 “凌彻,给我滚出来!”楚越叫阵道。 凌彻等这一刻很久了,“放他进来。” “信是你送的吧?”楚越直接问道。 凌彻没有否认。 楚越抄起家伙就怼了上去,凌彻大抵是没料到他会这么快动手,一个闪躲不及,避无可避。 鼻梁骨被打出了血。 士兵们听到打斗的声音,纷纷赶来救驾,都被凌彻吼了出去。 营帐里只有楚越和凌彻两个人。 凌彻擦干净脸上的血迹,“二皇子气消了没有?” 楚越冷笑道:“早听闻凌中大殿下凌彻为人和蔼,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竟也会使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你喜欢崔千钧?”凌彻直言道。 楚越:“……”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此举,不过是祝你一臂之力,说到底,你还要感谢我。”凌彻嘴角上扬道。 感谢你个大头鬼! 义父都被气晕过去了,估计醒来也不会理他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楚越握紧拳头问。 楚越越来越看不清眼前之人的心思,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好像将心思藏匿的很深,谁也挖不出来。 “我想退兵。”凌彻嘘声说。 楚越:“???” “这和那封信有什么直接关联吗?”楚越皱眉道。 他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其间沟壑纵横,完全一股要把凌彻吞噬殆尽的气势。 “二皇子殿下,你懂人心,但你却小看人心了。”凌彻呵呵一笑,道:“你与崔千钧之间始终隔着伦理纲常,你若是再有什么肮脏事情瞒着他,别说他现在不知道,等将来知道了,只会更怨你。所以,万事开头难,但只有跨过开头这道坎,一切都会苦尽甘来的。” 楚越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不过是经验罢了。”凌彻镇定自若的说。 楚越神色不明,总觉得眼前之人藏着不可告人的心思。 “阁下有什么高见吗?”楚越虽然对凌彻的做法嗤之以鼻,但总归还是相信他说的话的。 若不是情非得已,怎能知晓其中利害? 若不是苦尽甘来,怎能得出这般结论? “把你之前所作的事情都承认了,把最真实的你展现在他面前。”凌彻语重心长的说。 楚越总觉得这经验不太靠谱,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你且去吧!”凌彻摆了摆手道。 楚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敌军营帐,临走前不忘吐槽:怎么这么爱给人说媒? 他回来时,崔千钧已经醒过来了,经过无数个军医的连夜吊命,崔千钧已经脱离了危险。 “义父。”楚越跪了下来,“楚越有罪,请义父责罚。” “你当然有罪。”崔千钧坐的笔直,“以前个人恩怨也就算了,你怎么敢拿天下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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