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神色认真,在一旁把谷大夫交待的牢牢记在纸张上的周宵,喜哥儿神色温柔,抚了抚还是平平的肚子,这儿竟有了他和周宵的崽崽了,想想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周家一家的大老爷们,顾筠和周铭只有养崽的经验,没有生崽的经验,还真得认真的听听,周铭越听越觉得,还好顾筠不是哥儿,不用受这般的罪,虽说没有两人血脉的孩子有些遗憾,但周宵早就把这份遗憾抚平了。 等谷大夫交待完,周宵把人送出门,封了个大大的红封给他,等回去屋里便只知道傻笑了,喜哥儿嗔道:“瞧你这傻样儿。” 顾筠也不想做夫夫俩当中闪亮的电灯泡,满眼笑意,温声道:“喜哥儿,你好好歇着,想吃啥和小爹说,阿宵,你好生照顾着喜哥儿。” 说完,便拉着周铭走了,独留小夫夫两人大眼对小眼,没一会儿,便齐齐笑出了声儿。 周宵走到炕边,把喜哥儿抱进怀里,轻轻吻了吻他发顶,抚了抚喜哥儿的肚子,轻声道:“谢谢你,喜哥儿。” 周宵从小便知道他不是周铭的亲生儿子,村里那么多人家,总有几个碎嘴讨嫌的,周宵刚三岁,和一群同龄人玩闹的时候,便有人和他说了,“你不是你爹亲生的,小心你爹哪天不要你咯。” 且不说周宵刚三岁,还真不是周铭的亲生儿子,便是新生儿子,听到这般言语,也得难受好几日。 小小的周宵回去,便问了顾筠和周宵,两人也不想瞒着周宵,总有一天他是要知道的,便趁着这个机会,和他说了,刚三岁的小周宵承受不了这么沉重的事儿,哭的嗓子都哑了。 周铭气的不成,这三年下来,他早就把周宵当自己的崽儿了,心疼的厉害,无处发泄,当天晚上便去了那人家里,摔摔打打一番,自此再没有嘴贱到周宵旁边的人了。 周宵难过了好几日,在顾筠的轻声安抚,句句“虽说你不是我生的,但我和你爹爹最爱你了,你就是我和你爹爹最宝贝的儿子,你是我和爹爹唯一的孩子。”下,慢慢好了起来。 周铭和顾筠也确实如他们说的那般,从小宠着周宵长大,不会勉强他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情,在周宵心里,他俩早就是他在这人世间最亲的人了,谁也越不过他们俩去。 便是喜哥儿,说实话,周宵虽很喜欢他,也是排在俩爹爹后面的,但喜哥儿在他心中的份量并不轻。 如今,他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再过几个月便能呱呱坠地,再过两年,便能跟在他后面喊爹爹,想想,便是一件让人心中发软的事情。 喜哥儿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看了他一眼,心里也带着些初为人小爹的兴奋。 “要不要和我岳丈他们那边说一声儿?”周宵轻声道。 喜哥儿闻言,点了点头,“说声儿吧,但还没满三个月,就不要和旁人说了。” 村长夫郎回回见到喜哥儿便得问上一嘴,把这好消息先和他们说了,也省得他小爹跟着操心。 “那我等会儿便去一趟,你吐了这么些,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 周宵不说还好,一说,喜哥儿嘴里泛酸,“没啥胃口,不想吃东西。” 周宵劝道:“还是吃些吧,肚里的崽崽也要吃些东西,你不是最爱杏花楼的桂花糕嘛,我去拿了,你先吃块儿,垫垫肚子。” 喜哥儿为了肚子里的崽崽,勉为其难的吃了块儿糕点,再多了便不想吃了,周宵见状也没勉强,怕硬要喜哥儿吃,到时候他再全吐出来,“那我放这儿,你想吃了便起来吃,你歇着,我先去岳丈那儿一趟。” 喜哥儿笑了笑,“你快些去吧。” 周宵笑着点了点头,找顾筠切了一块儿牛肉,约摸着两斤的样子,拎着匆匆去了村长家里。 村长夫郎听到这消息,喜的直拍大腿,“哎呦,好好好,宵儿先别急着回去,喜哥儿最爱我做的酸豆角了,你带坛子回去,吃完了再来拿。” 村长也是高兴,旱烟抽的舒畅无比,喜哥儿他大嫂自周宵进门,眼睛就没离开过周宵手里拎着的那块儿牛肉,闻言忙道:“小爹,我去拿。” 等周宵抱着坛酸豆角回家,喜哥儿正在灶房外头,搬了个板凳坐在外面,边啃桃子,边和里面收拾牛肉的顾筠聊着天儿,周宵还没走近,喜哥儿就闻到了熟悉的酸豆角儿的味道了。 “小爹腌的?”喜哥儿眼神亮亮的说道。 周宵点了点头,“鼻子还挺灵,小爹说了,你若是想吃,吃完了再去他那儿拿。” 喜哥儿笑道:“闻着味儿,我就想吃东西了。” 灶房里的顾筠闻言道:“家里还有前儿包的包子呢,我刚热了几个,阿宵,你去切盘酸豆角来,让喜哥儿吃点儿东西先。” 喜哥儿看着灶房里忙活着的小爹和自家相公,只觉再没比这个时候更幸福的了。 第40章 喜哥儿如今在家里像个瓷娃娃般被供了起来,连去河边洗衣周宵都不让他干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周宵操着心,不让喜哥儿累着一点儿。 短短十几日,喜哥儿虽说害着喜,但日日好东西给他吃着,倒是没有轻减多少,好在许是肚子里的崽崽长大了些也懂事儿了些,这两日害喜的症状轻了点儿,少有再反胃的时候了。 “周大和童哥儿好上了,过两日要办喜宴呢。” 周宵刚从园子里回来,便给坐在炕上做给肚子里的崽崽做小衣服的喜哥儿带来了这么大一消息。 “他俩真好了?!”喜哥儿惊讶了一下,转而笑道:“倒是挺般配的,童哥儿孝顺,周大又老实本分的。” 周宵乐道:“你是不知道,今儿周大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褶子都笑出来了,村里家家户户都说了一遍,连带着钱家都没漏下,我回来的时候听说,钱婶子和钱叔他俩在家里直叹气。” 喜哥儿撇了撇嘴,“该,童哥儿这般好的哥儿不好好珍惜,我且看他能娶个啥样儿的。” 周宵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喜哥儿的肚子,和里面还未出世的孩儿打了个招呼,“你这几日没出去,我听人说了嘴,钱婶子还生着钱二的气呢,估摸着这段日子是不愿意给他张罗亲事的了。” 周大要娶童哥儿这事儿,谷家村村里人没人不知道的,钱屠子在家里直和他夫郎道:“你且看这,以后有老二这家伙后悔的。” 钱夫郎不置可否,他自打嫁进钱家,便和他弟媳不怎么和睦,好容易人走了,来了个能聊得来的童哥儿,还给他小叔子气走了,他是真觉得他小叔子挺眼瞎的,拿块儿烂肉当好的。 说到钱竹清这儿,他心里确实有些波澜,自打和童哥儿和离,家里便又乱了样儿了,琳姐儿年岁小,干不了啥活儿,他日日操持着,才知童哥儿的苦来,这琳姐儿确实被他给惯坏了,农家的姐儿连镇上的姐儿都比不得,连柴火都不会烧。 说上两嘴,边耍脾气,不愿意干了,娘那边这两日也不愿意理他,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想过把童哥儿再娶回来,家里着实有点太不像样儿了,至于童哥儿打掉的孩子,他倒是觉得没啥,他不爱童哥儿,他肚里的孩子自是可有可无。 不想,他还没准备把童哥儿再接回来,他要和周大成亲的消息便传了过来,望着家里的冷锅冷灶,第一次生出了些迷茫,自己还喜欢琳姐儿她娘啥?为了个嫌贫爱富的人,值得吗? 就他这样,钱老太又气又无奈,他们钱家人人品端正,老实本分的,怎的就生了个钱二出来,这拎不清的样儿,她这段时日都在想,是不是钱二出生的时候,被人家给调包了。 想也知是不可能的事儿,钱二的模样像极了她,只是钱老太气的不想要这个儿子罢了,一想到童哥儿肚子里的孩子,心里就疼得慌,但当时她看着童哥儿脸上还没有消下去的淤青,也没那个脸去求童哥儿,本想着人能在她家里过上个好日子,真真是作孽。 不管钱家人心情如何,周大和童哥儿的婚宴如期而至,钱老太和钱老汉连带着钱屠子一家竟然都来了。 钱老太想得简单,童哥儿如今没娘家撑腰,他们一家来,给他也镇镇场子,也让周大知道,童哥儿背后还有他们在,别把童哥儿给欺负了。 童哥儿眼眶微红,把钱家人请进主桌,今儿周大把他小爹也抱去了主桌那儿坐着,如今周大能挣银钱了,用了些好药好生养了段时日,周小爹的气色今儿看着还不错,还能和桌上的人,说笑几句,看起来他也是对童哥儿满意极了。 周宵和喜哥儿作为两人的东家,自是也是在主桌上坐的,见钱家来了和么多人,着实惊讶了一番,心里连连摇头,旁人都能看到童哥儿的好,就钱二,眼盲心瞎的,白瞎了钱竹清这般好听的名字。 “钱姐姐来了,快请坐。”周小爹身子不便,不便起身,只张口颇为热情的招呼道。 “哎,莲哥儿,恭喜恭喜,童哥儿是个好的,周大有福了。”钱老太开口道。 周小爹连连点头,他心里对童哥儿是一千一万个满意,比周大前头取得那个不知好了多少去,童哥儿来家没多久,光是看他身后因为长时间不挪动生的褥疮都好了七七八八了,是个顶孝顺的好哥儿。 钱老太看着周小爹脸上的笑容,心里酸涩极了,想当年,她伤了脚,卧床两个多月,童哥儿日日在她床前忙活,病好了,人没消瘦一点儿,反而给童哥儿养的红光满面的,她见谁都得夸两嘴童哥儿的好。 说实在的,老大家的夫郎都比不得童哥儿,长得讨喜便罢了,能吃得苦,心地好,钱老太看了眼站在周大身旁,拜完了堂,脸上带着笑意,和周大一起敬酒的童哥儿,罢了,过得好便好,他家老二没这个福分。 本朝二婚没有头婚那般讲究,新夫郎能跟着夫君一起出来敬酒,喜哥儿看了眼言笑晏晏的童哥儿,心下微松,总算是苦尽甘来了,虽说周大家现如今是苦了些,但周大能吃苦,是个有本事挣钱的,更何况他还对童哥儿有情意,自是不会亏了他的。 周小爹今儿精神好,两位新人拜完了堂,在主桌上吃了些吃食,仍不见什么疲态,想来身子确实好了不少。 “哎呦,童哥儿成亲,钱家人来这这么些人呢。”旁边桌上的村里人感叹道。 “说的是呢,还真没见过这阵势。” “人童哥儿人好,钱婶子之前见人就夸呢。” “哎,那是不是周大前头娶得那个,在门口干啥呢?!”离门口近的夫郎低呼道。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门外,只见那人似是发现被人看到了,匆忙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片衣角。 “嗬,看来是后悔了。” “啧啧,这人啊,还是得有良心些,那段日子,因着她,谷叔家的人走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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