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嵇雪眠无意中瞥了一眼他,再往他下面一看,红着脸骂了一声:“禽|兽。”
段栖迟飞快地掐了一把他的脸蛋,抱着好几筐葡萄去装罐子了。
装完了罐子,嵇雪眠看着他,发现他还没消。
墨黑的瞳孔闪出些调笑的意味,故意要让他出门:“去院子里埋上?”
段栖迟笑笑,抓住他的手,“那你得帮我。”
嵇雪眠被他倒打一耙,无声眯起眼。
外面这一会儿的功夫就下起了雪。
出了门,台阶上满是洁白的雪,厚的很,看不出下面有没有冰层。
嵇雪眠的手都磨红了,去扶玉栏杆,却被他把两只手都攥在了掌心里。
嵇雪眠眼尾还潮着,抬眸去看他:“这是何意?”
段栖迟便绕到台阶下,站的比他矮了一阶,“给你当垫背的。”
摄政王府的台阶很长,一阶一阶下足有二十阶。
段栖迟便步步后退,嵇雪眠踩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走下来。
他握着段栖迟的手,就不用再去扶玉栏杆,不自觉地被他牵着走。
段栖迟轻轻数台阶:“二十,十九,十八……”
嵇雪眠突然就犯起懒来,也不想去数,也不愿意去看脚下的路,就这么交付给他,也不错。
最后一个台阶,两人站定,早就准备好了两把小铁锹,用来挖地。
段栖迟选了一棵桃花树,走过去,拍拍树干,“挺结实,等到明年开花,酒也就能喝了。”
嵇雪眠想动手挖地,被段栖迟阻止了:“你歇着吧,我来。”
罐子被手脚利落的小厮搬过来,见摄政王有心自己挖坑,就撤到一边去了。
嵇雪眠就看着他一铁锹一铁锹挖坑,直到挖出了个不小的坑。
两个人一起把罐子放了进去,然后给它结结实实埋了起来。
段栖迟拍拍手:“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等。”
嵇雪眠:“等多久?”
段栖迟大概掐算了一下时日,笑了笑:“等明年春来的时候。”
明年春来,说起来很久,可是眼下这局势,看起来又很远。
段栖迟一步一步靠近他,嵇雪眠没有躲开。
他轻轻揉上嵇雪眠酸|胀的腰腹,“别的不论,刚才可是你输了。”
“我知道。”嵇雪眠认赌服输,冲着段栖迟微抬下巴,“你过来。”
段栖迟得到授意,看着他的眼角越来越潮,长睫扑闪着,便故作镇定地靠近了他。
“司伶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风雪之中,俊美挺|拔的摄政王一丝不晃地站着,虽然负着手,却死死盯着他怎么也不够看。
嵇雪眠就挑起他一缕乌黑的发丝,附到他耳畔,咬了下嘴唇,心里砰砰直跳。
段栖迟并不着急,他出神地望着嵇雪眠的侧脸,鬼使神差地伸了食指,戳了戳他雪白的脸颊。
指腹|下有一个小小浅浅的梨涡,轻轻揉了揉,指尖就戳的更深了一点。
“你从小就有这个梨涡,就是不爱笑。”
嵇雪眠的脸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北风太冷,还是汤婆子太热,熏的他脑子都开始迷糊糊的。
“你怎么知道的?”
段栖迟眼里只能看见他那张清冷秾艳的美人面,冷如霜雪的脸颊染上一丝红晕,轻声来问自己。
他靠着茶几坐下,把人抱到腿上,去吻他的下颌角,心情很好地回答他:“你还有哪里是我不记得模样的?”
“所以,司伶,你现在要不要叫我?”
嵇雪眠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段栖迟心中了然他一向不擅长风月,也不强求,而是搂住了他的腰,温柔地哄着他,笑容里有一点点期待:“大人已经答应我了,趁着你还没反悔,我问你,该叫我什么?”
他的眼神像是藏着两团星星,嵇雪眠莫名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的年少,段栖迟就喜欢这样抱着他摇来摇去,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虽然就是写张字帖,画个扇面之类的琐事,嵇雪眠就每次都拒绝不了他这种祈求的眼神。
“我该叫你……”嵇雪眠被心跳惹得轻咳了一声,然后才接着说道:“……夫君。”
话从那两瓣淡粉色的唇|瓣里说出来,泠泠如雪的嗓音十分好听。
想听他叫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白天也这么叫,晚上也这样叫,不许再叫别的。
他若是不答应,那就算是再耗上一辈子,也要追逐到他的应允。
段栖迟隐忍下不可言说的强势心绪,粲然一笑,“再叫一遍我听听?”
嵇雪眠看了看四下无人,安静的很。
雪又下起来,粘在段栖迟发梢上,白莹莹的雪花落在他睫毛上,眨眼就化在这双狭长漂亮的眼睛里。
当他看不出来吗?
满眼写着誓不罢休,步步紧逼,偏要用卑微又渴望的眼神来欺负他。
嵇雪眠顿时觉得很有趣,玩心大起,不妨就试试看,他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嵇雪眠低低笑了笑,轻咳一声,顺着他的意,耐心地又叫了一遍:“夫君。”
“诶。”段栖迟的手掌按揉他的腰,“叫的真好听。”
嵇雪眠撑着肚子,腰很酸,被他按摩着,缓缓问他:“那你该叫我什么?”
顿了顿,“不许叫孩儿他爹。”
段栖迟弯起眉眼笑笑:“那叫,娘子?”
“也不可。”嵇雪眠摇头,看这副带笑的神情,就是有意为难段栖迟。
段栖迟不知道自己有多么依恋这一刻。
日子如果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要不就叫……”
一阵脚步声传来。
云霓喊道:“王爷,所有的菜都装盘端上来了,要不要现在就吃?”
段栖迟扬声:“好。”
嵇雪眠挑起长眉:“这就不叫了?”
段栖迟把他打横抱起来,往自己怀里一搂,“叫,晚上再告诉你?”
第66章 逼宫01
“晚上吗?”嵇雪眠捕捉到了一点不对劲。
他偏不让段栖迟躲避。
嵇雪眠噙着笑:“夫君……”
又叫一声:“夫君……”
段栖迟忍无可忍, 他感觉自己又起了,太难受了。
首辅大人不出言则已,一出言, 语不惊人死不休。
“别叫了,你再叫, 我就在雪地里办了你。”
嵇雪眠虽然是故意撩拨他, 但也是有点羞,嘴上不饶人:“那就办我……”
段栖迟低低骂了声。
叫什么夫君?这到底是对谁的惩罚!
“现在, 此时此刻,不把你扒光,就是我最后当人的底线了。”
“司伶,你别逼我当畜生。”
嵇雪眠刻意钻他话里的漏洞, 鸡蛋里挑骨头:“你是说, 你不当人了?”
段栖迟咬着牙关,“自从遇见你开始, 我早都不当人了。”
他所有的想法都被眼前人拿捏的死死的, 包括每一缕微不可查的小小情绪。
他什么都瞒不过嵇雪眠,也一定会输给他的每一次情话。
嵇雪眠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唇角,有点好笑:“你现在不让我叫夫君, 我晚上就不叫了。”
“不行。”段栖迟恨得要命, 把他搁在饭桌前的椅子上,报复性地以一个深吻堵住了他故意招惹的话头。
嵇雪眠还是忍不住笑,闷闷的笑声从喉咙溢出来,整个人笑的头发丝都在动。
段栖迟听他笑,心里顿时软成一片。
吻他的动作越愈发温柔起来, 辗转反侧间,他的嘴唇亮晶晶的。
偏过头, 嵇雪眠轻轻掭舐了一下,“那夫君,可以吃饭了吗?”
段栖迟被他叫的脑子一团糟,“你吃吧。”
嵇雪眠“嗯”了一声,表示疑问:“你不吃吗?”
段栖迟撩开衣袂,施施然坐下,“我攒着,晚上一并在你身上吃回来,怕不怕?”
嵇雪眠知道他就是这么说说,试图给自己找回场子。
真到了床上,他恨不得使出百般花样,讨自己欢心。
嵇雪眠一笑,浅浅的梨涡就凹了进去,“怕,夫君饶命。”
段栖迟又是一副被雷轰了一样的表情,抬腕饮尽一杯烈酒,再抬眸看他的时候,眼珠子都红了。
段栖迟:“你等着。”
嵇雪眠对他的心理活动一清二楚。
段栖迟不叫,那就是他没想好,到底该叫自己什么称呼。
叫娘子是铁定不成了。
孩儿他爹,他怕不是想再挨一顿打。
叫相公,夫郎,官人,都不像是摄政王能叫出口的称呼。
嵇雪眠就想等他,到底能憋出个什么称呼来,平日里没少占便宜,也该轮到自己一回了。
嵇雪眠像只胃寒的小狐狸,裹着白绒绒的裘衣,慢慢伸出手:“夫君,手冷。”
段栖迟闭了闭眼,现在为什么不是黑夜?为什么还有几个时辰才黑天?
他为什么不能直接就吹蜡烛,把他翻来覆去,架起来……
他把嵇雪眠的手揣进怀里,贴在锁骨下的皮肤上,心口的位置。
段栖迟被凉了个哆嗦:“捂着。”
嵇雪眠用下巴点了点菜:“那饭还怎么吃?”
段栖迟长长吐出一口气:“喂你。”
满桌子都是汤汤水水的,不是鸡就是鱼,好闻的要命。
俩人在雪里实打实待了一阵子,急需热汤暖暖胃。
至于是不是下奶汤……无所谓了。
一顿饭吃饭,嵇雪眠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从他怀里把手撤出来,搓了搓指节。
段栖迟直直盯死了他,揉了揉他的肚子:“吃完了?”
嵇雪眠被他伺候的很舒坦,点了点头。
段栖迟看着他难得一见的餮|足表情,胸口的冲|动马上就要破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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