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笙拉了拉霍廷方的衣角,微微仰头,眸光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你不要怪你爹,我离开便是,替我赎身的钱我定然想办法还你。” “芦笙!你哪里有地方可去!” 他抓了芦笙的手,不顾他爹的怒吼,将芦笙安置在了厢房。 芦笙的长发柔软的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痒痒的,凉凉的,霍廷方压下心头的莫名骚动,道:“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芦笙轻巧的抽出手来,低头轻轻道:“谢谢你。”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还要去找柳眉儿。” 将军府书房。 霍罄的心腹幕僚徐重微微眯了眼:“这南鸢楼的小倌,当真是好颜色。” 霍罄哼了一声,“祸水罢了。” 徐重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唇边扬起意味不明的笑意:“齐允老奸巨猾,如今虎符在他手上,与他为敌实非明智之举,近来朝政动荡,人人自危,与其听天由命,不如背靠大树好乘凉。” “巴结他的人多了去了,他又怎的会选择我们?” “诚意嘛,听闻齐允好男色,我看今天那小倌就不错。实乃天助我也啊将军。” 霍罄沉吟半晌,齐允权势滔天,的确不好对付,不若暂且结成同盟,共同起事。 蛰伏在房顶的芦笙眯了眯眼,虎符竟落在了齐允手上?
第7章 卿玉秀 齐允下朝回府听说霍罄送了个漂亮少年给他时,着实惊了一惊。 齐允微眯了丹凤眼,霍罄这老东西,是真心诚意想投奔他还是另有所图? 管家张乡毕恭毕敬的禀报:“那少年来时被捆的严实,而且神志不清,怕是被下了药。现下在东厢房。” 齐允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抬脚往东厢房去。 房里非常安静,里间的榻上一动不动的躺了一个人。 离得近了,齐允瞳孔猛缩,立刻大步上前,将那床上的人揽进怀里。 芦笙脸色苍白的过分,平日里淡粉莹润的薄唇也没了一丝血色,更显的眉眼的轮廓极精致极鲜明。粗糙的麻绳在细嫩的手腕上勒出道道鲜红,指尖上的疤痕触目惊心。齐允抖着手解开了缚在芦笙身上的绳子,轻轻拥着他,双唇颤抖的在芦笙耳边一遍一遍的呢喃:“符笙,符笙。” 缓了好一会,齐允才想起来要叫大夫。 芦笙昏迷了一天一夜,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齐允就守在他床边,竟然一丝不苟的坐的端正,看到芦笙睁开眼睛,反应了一会才哑着嗓子慢慢道:“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看向齐允时,芦笙极黑的瞳仁微微闪了闪,他轻轻点了点头。 齐允就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芦笙想伸手去接,却发现自己的手指被包成了馒头。 芦笙将两只包成馒头的手都伸在眼前瞧。 齐允把那两只手掖回了被子,自己将水喝进嘴里,然后坐在床边,偏头捉住芦笙的唇,一口一口的渡了进去。 结束之后仍旧唇齿交缠,齐允伸手扶住了芦笙的后颈,微阖眼帘来了一记绵长的深吻。 一吻后,芦笙扶着齐允的臂膀微微喘气,虚弱道:“……齐允。” 齐允顿了顿,道:“嗯,我在。” 芦笙抬头,眸光落在齐允脸上。齐允伸手遮住那双澄明透彻的眸子,低声道:“看什么呢。” 芦笙笑了笑,“现下我的确是你的了,只是,齐允,你还想要吗?” 齐允道:“说什么胡话,你从来就只是我齐允一个人的。” 齐允伸手将芦笙抱在怀里,是他们之间从不曾有过的,舒适而甜蜜的,情人之间的拥抱。 “你记住,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齐允亲了亲芦笙雪白的颈侧,“欢迎回家,季符笙。” 随侍一五一十的向卿玉秀汇报了东厢房的情形。 卿玉秀边上的桐雨早已沉不住气,“我们进府这么久,齐允别说碰我们,连一眼也没有多看,怎的如今新来的这个就这么受宠!” 卿玉秀瞥了桐雨一眼:“急什么,你以为以你现下这副争宠女人似的德行,齐允就能多看你一眼?” 话说的不紧不慢,衣下攥的青白的指节却出卖了他真实的心境。 桐雨生的花容月貌,如今急得眼上蒙了一层水光,更显的楚楚可怜,他拽了卿玉秀的衣角:“好哥哥,你快想想办法吧,我们这样的人,若被赶出了府去可怎么是好?” 卿玉秀眼中闪过一抹阴翳,“我们这样的人?桐雨啊,我跟你可不一样。” 他拂开桐雨的手,窗外透过的阳光下,一身靛蓝绸缎闪着炫目的光彩。 他道:“出卖色相的勾引实乃下策,攻心才是上计。”
第8章 楚琼 楚琼淡淡道:“南鸢楼头牌芦笙,原名季符笙,两年前的状元郎,颇受齐允赏识,两人好过一段时间。一年前新帝登基肃清朝纲时,季符笙受人陷害被贬为奴籍,自此沦落风尘。” 卿玉秀抚着指甲眯了眯眼:“齐允位极人臣,权势滔天,为何不出手救一救这季符笙?” 当年的探花郎楚琼,经历同芦笙可谓十分相似,只不过一个被送去楚楼,一个被充为官妓。卿玉秀来到齐府后,见到的楚琼永远是一副不温不火置身事外的模样,此时卿玉秀来向他打听芦笙的事,他也不吝相告:“朝代更替,齐允作为前朝的权臣自然也是自身难保,他费了一番心思站稳脚跟后,季符笙就已经回不来了。”
卿玉秀看向楚琼:“这样啊……你不会把我打听芦笙这件事告诉齐允吧?” 楚琼斯文的微笑,答的飞快:“当然不会。” 一只狡猾的狐狸,卿玉秀暗暗警惕起来。 桐雨不知想了些什么,情绪突然不稳定起来,起身跑了。 卿玉秀没有拦他,只转了身问楚琼:“楚兄可想在齐府安定下来?” 楚琼嘴角噙着一抹笑,转身离开前微侧头对卿玉秀道:“你想做什么,最好不要拉上我,否则你会后悔的。” 卿玉秀阴沉着脸咬了咬牙。 桐雨虽说身份上不了台面,但除了被人玩也没受过什么苦难,因而养出一身细皮嫩肉,此时那白嫩的手上烫起的燎泡就愈发明显。 手上的烫伤是实实在在的,汤却不是他煲的,苦肉计罢了。 桐雨颤巍巍端着汤,推开齐允的书房门时,一锅汤险些翻在地上。 只见齐允搂着一个绝色少年,那少年衣衫半褪的被按在桌案上,露出大片象牙白的肌肤,肩颈至腰侧的线条优雅漂亮。 桐雨自然想到这位便是新入府的芦笙。 齐允在桐雨进来的刹那便迅速将芦笙搂进怀里,宽大的衣袖遮住了芦笙的身子,视线这才慢悠悠的扫过去,只一眼,却叫桐雨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齐允眸光锐利而深沉,他问桐雨:“谁让你进来的。” 桐雨自是贿赂了守在门口的侍者,但他不敢说,端着热汤的手抖得愈发厉害,低着头字不成句道:“我……我亲手煲的鸡汤,想……给您……给您……尝尝。” 齐允细细的给芦笙系好衣带,闻言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桐雨得不到接下来的指示,端着烫的手臂早已酸痛,却仍旧不敢动弹。 芦笙自齐允身上起来,想过去接过汤碗,齐允搂过他的腰,眸光全落在他身上:“做什么去?” 芦笙道:“鸡汤啊,这位哥哥特意亲手做给你的,你不喝?” 齐允笑了一下,意有所指道:“最近吃的太荤,对鸡汤可没兴趣。” 芦笙不理会他的调戏,道:“可是我看这位哥哥为了给你煲汤,手都受伤了,你不喝,不太合适吧。” “是吗?你这是在说,”他突然凑近芦笙耳边,吹着气道:“我方才都把你弄得那么胀了,不喝,不太合适?” 芦笙红着脸不说话了。 齐允又淡淡扫了一眼桐雨,这一眼,意味十分明确了。 桐雨慌道:“奴,奴先告退了。” 桐雨走后,齐允无论怎么逗弄芦笙,都没有得到回应。 齐允勾了唇角:“看来是吃味了。” 芦笙淡淡道:“相爷床上,可不缺我一个。” 这是齐允曾经说过的话了,齐允捏了捏芦笙的下巴,“还记我的仇,小气。” 芦笙拢好又被弄乱的衣襟,道:“我困了,要去睡午觉。” 齐允笑道:“困什么,你不是才睡醒?”又把人抱过来,轻轻在芦笙耳边道:“符笙,我从来就只有你一个,府上的人是我疏忽了,马上把他们送走就是。”
第9章 计谋 卿玉秀很烦躁。 他是中书令卿瑜的庶子,因着向来不受宠却又有些颜色,被当做讨好齐允的手段送进了齐府。 最初当然是不情愿的,身为一个男人,如何能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承欢? 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但是他见到了齐允。 修眉凤目,凛凛如山水相逢。 形相丰姿,湛湛若神明高华。 郎质卓绝,世无其二。 卿玉秀对齐允一见倾心,一想到日后如何同齐允恩爱,便一脸陶醉不能自已。 卿玉秀自然是想多了。 齐允给了他一些足够日后生存的银两令他即刻离开,桐雨早已拿着那些银子乐呵呵的走了。 他不走,被齐府的家丁赶出来后就一直在齐府门口徘徊。 他不甘心,质问:“为何楚琼没有被赶出来?” 家丁懒得理他,态度也很不好:“关你屁事!少打听!赶紧滚!” 卿玉秀愤愤的走了几步,突然见到一个神情鬼祟的男子向着府内频频张望。 他走过去拍了拍那人的肩。 那人吓了一跳,惊道:“你干嘛!” “应该是我要问你才对吧,你在我兄长家附近鬼鬼祟祟,究竟有何企图?” 那人愣了愣,“齐允是你兄长?你是齐允的弟弟?” 卿玉秀道:“当然,我来京城探望兄长,在兄长家住几天,怎么?” 那人挠挠头,迟疑道:“那你见过芦笙吗?就是长的很漂亮的一个少年。” 卿玉秀摆出一副警惕的模样,“你怎么知道芦笙?你问他做什么?” 那人急急道:“我是霍廷方,芦笙他……我……我想知道他可还好?” 卿玉秀眯了眼睛,“实不相瞒,我同芦笙倒真有些交情,我可以告诉你他的情况,但你也得让我明白,你们是什么关系。” 霍廷方就将认识芦笙的过程同卿玉秀细细说了,末了叹一句:“是我没能拦住我爹,又将他推进了火坑,我说过要保护他的……”霍廷方是真心实意的愧疚:“是我对不住他。” 卿玉秀道:“唉,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回事。你也是真心关心芦笙的,我便将他的情况告诉你,能救他的,怕真的只有你了……” 霍廷方急得团团转,“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他果真过的不好吗?” 卿玉秀叹了口气,循循善诱道:“齐允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狠辣手段,相信你也有耳闻,哪是我这个弟弟能管的了的,芦笙他受的委屈,我瞧着也觉得……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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