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方怔怔道:“真的是我,是我害了他……” “霍兄不必过于自责了,我方才不是说了,只有你能救他。” 霍廷方的眼中闪起一抹光亮,救星似的看着卿玉秀,卿玉秀于是凑过去,悄声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 芦笙走进齐允的书房。 书列桌案干净整齐,齐允一向爱洁,芦笙指尖划过之处皆没有一丝灰尘。 他的目光在细细搜寻,有可能藏着虎符的地点。 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日光顷刻间泼洒在芦笙身上,使他整个人都笼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芦笙微眯了眼向门口看去。
第10章 纵容 齐允迈步进来,愣了一下,随即道:“符笙?” 芦笙点点头,解释他在这里的原因,“我来找你。” 齐允哦了一声,没有怀疑,道“你看看这是谁?” 芦笙望向齐允身后的人。 楚琼一身青衫,清秀温润,明玉如水。 芦笙道:“楚兄?” 当年的状元郎季符笙,探花郎楚琼年岁相差无几,也曾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也曾鲜衣怒马看尽长花,如今不过一年光景,再见,已是千山暮雪,回首沧桑。 楚琼看着芦笙,突然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随即不留痕迹的上前施了一礼,“季兄,当真是好久不见。” 芦笙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楚琼唇边一抹温润如水的笑意:“承蒙齐兄不弃,苟延残喘至今,没想到还能有幸见到昔日好友,真是不枉此生了。” 当年事发,他们三人都受到了不小的波及,但因着齐允当时已然位及丞相,根基庞大难以动摇,待他脱离了桎梏,立刻去寻芦笙,奈何芦笙没有找到,却在路边捡到了芦笙的好友,奄奄一息的楚琼。 楚琼从不提这段时间的遭遇,齐允也未曾问过,只将楚琼安置在他府上。 芦笙也微微笑了笑,鲜眉亮眼透着灵秀,他问“楚兄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楚琼微微一怔,瞧向齐允。 齐允神情不变,道:“清意便是一直住在这里,也没什么。” 芦笙轻轻的笑了,略微露出来一点雪白的齿列,他道:“楚兄这般的人,又怎可能埋没于此,你们有事相商,我便不打扰了。” 芦笙轻巧的退了出去,随即掩上了门。 齐允想跟出去,楚琼沉声叫住他:“齐兄。” 齐允微微有些恼意:“怎么?” 楚琼一脸郑重:“你觉得,他还是以前那个季符笙吗?” 齐允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他当然是。” “以前的季符笙,不会喜欢待在南鸢楼,不会无动于衷的遭受折辱,不会无缘无故进你的书房。” 齐允眉头蹙的更紧:“你想说的,其实只有最后一句罢。你怀疑他另有所图?” 楚琼沉吟道:“他给我的感觉,和以前不大一样。何况我们刚自霍罄手上拿到虎符,他就被霍罄送了来,未免太过巧合。我们的事情牵连甚大,还是小心为妙。” 齐允沉沉的望向楚琼,情绪不明道:“你的意思,他是霍罄的人。” 齐允没再停留,拂袖而去。 追至卧房,齐允抱住了芦笙,下巴搁在芦笙的肩窝,他闷声道:“符笙,我并非故意瞒你,事关重大,我不想你再受伤。” 芦笙眨眨眼,道:“楚琼长的很好。” 齐允放开芦笙,握住他肩头令他转向自己,凝着他问:“什么?” “清意啊,他长的愈发好了,为什么不成亲?” 清意是楚琼的字,楚琼比芦笙大四岁,今年已二十有二。齐允想了半晌,皱了眉: “你觉得他好看?比我还好看?” 芦笙抿嘴笑了,他摇摇头,道: “没有。” 齐允舒了心,想到好看的问题,觉得再没哪个能有芦笙好看,于是起了心思,突然揽过芦笙,低头亲吻起来,双手也利落的解起衣襟,芦笙被吻的气喘吁吁,好不容易寻个间隙推开齐允,道:“去床上。” 齐允哑着嗓子低声道:“遵命,我的夫人。”说罢一把将芦笙拦腰抱起,大步走到床边,轻柔的将人放在了榻上,而后覆身上去。 芦笙伸手抵住了齐允的胸膛,清凌凌的眸光望向齐允,问“你不怀疑我?” 齐允顿了动作,眸光深邃,承认道: “怀疑。” 又俯身去一下一下亲吻芦笙, “但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你,在你彻底背叛我之前,有多久是多久,我都不想放手。”
第11章 回转 季符笙不见了,随之一起不见的,还有虎符。 齐允的心冷的厉害,连着四肢百骸都寒的发颤。 管家问:“要去找人吗?” 齐允默了许久,道:“不必。” 西厢房。 卿玉秀洋洋得意的笑:“楚琼啊,你不是要置身事外的吗?为什么帮我出谋划策?” 楚琼负手,眸光复杂难辨:“我只是不想让季符笙影响到齐允罢了,大事当前,哪容得儿女私情?” 卿玉秀哈哈大笑,“那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此事成了,你还得帮我得到齐允的心。” 楚琼淡然的瞟了卿玉秀一眼:“我自然帮你,但要等到成大事后。” 卿玉秀冷冷一笑:“成大事?你把虎符都压上了,这赌注也太大了吧?” 楚琼微勾唇角:“做戏罢了,哪会用真的虎符?” 两人等了半晌,卿玉秀问:“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齐允早该知道了才对。” 楚琼道:“怕是齐允心灰意冷,不想再找人了。” “那怎么办?我们还有一场好戏呢。” “那就逼他把这场戏看完,让他彻底死心。” 齐允照例同楚琼商讨大事,看起来并无异样。 楚琼斟酌道:“那件事……我也听说了。” 齐允瞬间沉下脸来,楚琼道:“别不开心了,为了那样一个人,不值得。不若我们去西香苑散散心,顺带喝杯茶吧。” 西香苑是京城最繁盛的茶楼,以风雅别致闻名,小楼绕丹山碧水而建,室内竹榻香茗雕花细琢,倚窗望去,兰亭幽廊水榭朱阁,颇有一番意趣。 西香苑。 霍廷方抖着手去解芦笙的衣衫,少年仰躺于翠绿的竹榻上,显的肌肤愈发莹白如玉。 衣带散开,霍廷方微微掀起芦笙的前襟,露出一点精致锁骨。 芦笙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睫纤长而浓密,一双黑眸深不见底。 芦笙直直的盯着霍廷方,漆黑的眼眸一动不动,直盯进霍廷方心里去。 霍廷方没想到他会醒来,惊了一跳,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他心跳如鼓,急切的解释:“芦笙,你别误会,我,我不是……” 芦笙笑了一下,尖尖的嘴角勾起一点醉人的弧度,又倏而平复,像一点涟漪,细微却无限扩张着,漾起在霍廷方心底。 芦笙问道:“柳眉儿如何了?” 霍廷方愣了愣才想起柳眉儿是谁。 愣愣的答:“她,她自己回来了。” 芦笙拢着衣襟,问:“谁教你的?” “啊?” 芦笙系上系带,自榻上起身,微弯腰凑近霍廷方,一字一句问:“我问你,是谁教你,此时此地,上我的?” 霍廷方嗫嚅着,此时的芦笙神情莫测,居然让他害怕起来。 “算了。”芦笙把霍廷方拎起来,这么高大的一个人,他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摔到榻上。 随即自己也躺上去,道:“按你的计划行事。” 霍廷方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又将手伸到芦笙襟口,芦笙睁眼冷冷瞧他,吐出一句,“你再敢碰我一下试试?” 霍廷方吓得缩回了手,开始解自己的衣襟。 芦笙闭上眼睛开始等。 终于一声门响,然后是空气陡然的凝重。 芦笙睁开眼,看到齐允隐在暗处不甚清晰的眉眼。 楚琼走上前来:“季兄,我与齐兄本是来此与喝茶,不想竟撞破了季兄的好事,不过既然见到了,依我们三个的交情,你还了虎符,也便罢了。” 芦笙缓缓起身,“虎符?”说着伸手探进怀里摸出来,“是这个吗?”
一枚暗红色令牌夹在芦笙玉白的几近透明的指尖。 “依楚兄所见,我既然拿到了令牌,为什么要还?” 楚琼有些隐隐的心慌,按理说,芦笙一无所知,原不该如此镇定。 面上仍强做镇定道:“这是你从齐府拿的东西,你当然要还。” 芦笙慢悠悠的向齐允走去,唇边是玩味的笑容,他走到齐允眼前,拿着虎符在齐允面前晃了晃,问:“相爷可看清楚了?这是齐府的东西吗?” 齐允握住了芦笙的手看了一眼,勾了勾唇, “不是。这虎符,是假的。” 楚琼瞳孔微缩。 芦笙又慢悠悠的道:“那这假的虎符,楚兄用来陷害我了,真的呢?” 楚琼哑口无言,没想到竟就这样栽在了芦笙身上,他咬牙道:“真的自然还在齐府。” “是吗?”芦笙淡淡道。 随即出手如电,在楚琼怀里勾出一枚令牌来。 不仔细看,跟方才的简直一模一样。 芦笙恍然大悟的样子,边说边缓缓笑开了“哦,是楚兄自己想要这虎符,却栽赃在我的身上啊。” 楚琼脸色苍白,浑身冒汗。 芦笙就像没有看见似的,依旧一副慢悠悠的磨人语气:“相爷,这可怎么办呢,我们也算交情不浅,楚兄这犯了杀头的罪,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齐允搂过芦笙,淡淡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也想帮,奈何有心无力。” 之后令先前楚琼坚持带来的人手将人抓了,楚琼惊慌失措,再没有平时清淡的模样,“齐兄,齐兄我错了……救我……” 霍廷方光着上身目瞪口呆,全程没有一个人理他。 回齐府的马车上。 齐允望向怀里的芦笙:“符笙,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很多。” 芦笙自他怀里爬起来,歪着头道:“你还是在怀疑我。” 齐允低垂眉眼看他,道: “是。” 又道:“那虎符做得逼真,你若不说,我也看不出来。楚琼引我去西香苑,是想告诉我,你和霍府的霍廷方有染,所以要拿走虎符背叛我。” 芦笙不置可否,齐允抚上他光洁的侧脸,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幸亏你没有。” 芦笙抬了抬睫毛,“没有什么?” 齐允笑着亲吻芦笙脸颊,轻轻道:“没有和霍廷方有染。”
第12章 蒙混过关 阴湿昏暗的地牢。 楚琼垂着头靠坐在墙边。 长发凌乱的遮着白皙俊秀的脸侧。 微垂的双眸里,一片死寂。 吱吖一声,牢门被打开。 楚琼依旧一动不动,直到视野里出现一双精绣淡色云纹的黑色缎鞋。 楚琼缓缓抬头。 漆黑的斗篷微微拖在地上,帽檐下一张熟悉的脸。 芦笙微微弯腰,伸手扶起了楚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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