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季昌将人翻过来,自己则驼着被子撑在了上方。 “这样会冷吗?”时季昌问他。 娄怀玉却好像没有听到,他只觉得底下时季昌的手指离开以后空虚的厉害,下意识往上顶了顶。 时季昌忍不住笑起来,用炙热顶住了他。 “叫我来真的不是为了做这个吗?”时季昌磨着他蹭,自己也忍得难受的厉害,却还要坏心眼。 娄怀玉人难耐地扭了扭,喊他:“快点。” “不说就不给,”时季昌往里一点,又退出来,贴着娄怀玉的耳朵亲他,自己也喘地断断续续,“留我下来就不是为了做这个吗?嗯?是不是?是不是早就想要了?” 娄怀玉都要委屈哭了。 “不行吗?”他带着哭腔打人,却又舍不得多用力,人难受地贴着他蹭,“我喜欢你,当然想和你……嗯!” 时季昌便用实际行动,长驱直入地满足了娄怀玉的想法。 还剩下最后一点清晰意识的时候,娄怀玉趁乱抓了时季昌一把,作为因为呻吟而无法控诉的代替。 木质的床哪怕雕凿精良,也耐不住爱意的炙热,在两人的动作中发出一些规律的咿呀,与雨声相得益彰。 清淡的药味随着时季昌进出的动作散发出来,无端连苦味都变得情色。 高潮的时候,娄怀玉叫出长长的一声,又被时季昌凶猛地吻住,颤抖地在余韵中接受了身下喷洒出的炽热。 “你好烫。”娄怀玉意识模糊地说,开口才发现喉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哑了。 他还想伸手摸摸声带,时季昌却再次吻住了他。 他吻得很久。 吻地下面再次隆起,让娄怀玉无法自由行动语言地渡过了这一个漫漫长夜。 大约到后半夜,娄怀玉已经累得几乎昏死过去,时季昌才真正停下来。 他也没有热水,只好用方才擦了雨水的干毛巾,打湿了,草草地为娄怀玉清理一下。 而大约是水太凉,娄怀玉往里缩了缩,迷迷糊糊又醒过来,用明显不清醒的眼神看人。 时季昌觉得他有点好笑,又很可爱,便一边替他清理,一边又亲亲他的鼻头,笑他:“怎么了?目的达到了,满足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娄怀玉脸色忽然就白起来,眉头一皱,一副要哭的模样。 时季昌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就听他说:“不是的,我不是……” “我没有做过这些,没有和山口做过,也没有和别人做过,”娄怀玉看起来委屈极了,着急蛮荒地要解释一般,抓住了时季昌的手,告诉他,“我是第一次。” 雨真的很大,雨点不断地落在屋檐与地面,砸出连续的密集的鼓点。 让时季昌想起之前住在这里的时候,那时候还在下雪。雪不像雨,下得多么大,不声不响,稍不注意,早上起来才发现已经积得老高。 “我知道,”时季昌也回握住了他,对他说,“对不起。”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时季昌道,“山口做不了这种事的,不然我怎么敢留在你这里,怎么敢让兰儿假装姨太太?” 娄怀玉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有听到,他抓着时季昌的力道渐渐松了,手臂垂下来,眼睛也慢慢地阖上。 时季昌将他的手臂塞回被子里,又摸了摸他的鼻尖,自顾自说:“是我太笨了。” “我太笨了,当时只怕你发现我被你几句话撩拨都会…觉得很丢脸,才胡言乱语。” “我太笨了……” 不知道喜欢像雪一样,不知不觉,一往而深。
第39章 番外六:山口衣良01 “你的眼睛很像他。” 山口说话的声音有些小,而戏院后台来往嘈杂,因此娄怀玉没能听清。 他迷茫地抬起头望过去,山口已经笑起来,伸手很轻很轻地碰了娄怀玉的睫毛一下。 这就是娄怀玉第一次与山口见面了。 那时候娄怀玉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第一次进入平城。 平城不大,但也不小,好的是没有出现过越剧的剧院,人民都觉得很新鲜,因此开了几场,场场人都爆满。 因此师傅定了长期的房间,和老板定了三个月的合约,之后一直在酒馆里唱戏。 哪段时间算是娄怀玉人生中相对安稳的一段时间,可惜过了没到一个月,山口就出现。 说是变数,一开始也并不算,山口不像一般的日本军官那样蛮不讲理,每次来都把别人赶走。他倒更像是个普通人,有时候一个人来,有时候只带一两个兵,选一个最好的位置,坐下来安安静静的看。 如此几次后,娄怀玉开始在后台也见过他几面。 山口的目的看起来好像昭然若揭,又保持距离地叫人摸不到头脑。 娄怀玉以往遇到对他有意思的大老板,一般显露出自己是男儿身,也能吓跑一半,后面的一半则大多因为世道艰难,做不出什么来。 山口不同,山口来见他,仿佛只是为了看他,与他是男是女都无关。 “山口先生,中文真好。”某次见面的间隙,娄怀玉怕静着太久,便没话找话似的道。 山口却怔了一怔,说:“我大学的时候,就学的是中文。”
娄怀玉不大明白,他差不多卸完了妆,白生生的脸转过来:“大学是什么?” 山口便笑了。 那次他第一次比较越矩的行为,他伸手虚虚地遮住了娄怀玉的鼻子和嘴巴,说了一句娄怀玉听不懂的日文,然后将娄怀玉揽入了怀中。 出于各种原因,娄怀玉没有挣脱,任由山口抱了很久。 第二日,他就被一群官兵簇拥着邀进了院内。 山口不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的人了,甚至仔细的问了娄怀玉喜欢什么颜色的床榻,窗帘,茶杯。 那时候娄怀玉想象不到住在院里的生活,好像下意识想要抗拒,却没有多么强烈。 他只像颠沛流离的年代里颠沛流离的任何一个人一样,模糊地感到悲伤,却好像没有任何办法。 师父临走前和他说“以后都是好日子好过了。” 又说“学着聪明一点。” 他说了许多不知道从和而来的后院生存守则,最后又贴过来轻声细语地告诉他,山口以前打仗“那里”受过伤,不行,所以男女对他没有区别,劝他好好表现。 娄怀玉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到没有记忆的时候,他被父母卖到楼里,没有选择,长大一点,成为戏子,没有选择,现在被送到这大院里,也没有选择。 每一次变换,大家总是会说,是想让他过得更好,所以娄怀玉点了点头,同哭了满脸泪水的师父说再见。
第40章 番外七:山口衣良02 “你吃饭了吗?”山口说了句新学的中文。 而可能因为是从未听过的发音,山口刚刚说完,他对面的羽田就已经笑起来。 羽田的长相很女气,脸很尖却肉嘟嘟,眼睛圆又长,眼角微微上挑,白的要命,用本地话说,叫男生女相。 笑的时候就更甚,山口刚和他认识的时候,他就因为长相被大学同系里的人堵在角落里欺负。后头和山口交好了,没有穿制服的时候,也时常被认为是山口理了短发的女朋友。 对方如果是熟悉的人,山口会为此辩解几句,而如果是不熟悉的人,山口则反而会故意揽住羽田的腰,微微笑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好像是故意默认了“是我的女朋友”。 一般走过了之后,羽田就会扭着摆脱掉他,恨恨说:“你又恶作剧。” “他们以后发现你的男孩子,一定很惊讶吧。”山口笑起来。 羽田便作势要打他,但一般不会打到,也就笑着不了了之了。 羽田笑完了,吃了一口食堂一向不好吃的米饭,问他:“怎么忽然想要学起中文来,英文不好吗?” “也不是,”山口也吃了一口饭,告诉他,“只是系里忽然兴办了这个系,我父母那边透露出消息给我,说是现在学习中文的话,以后做事会的很多便利。” 羽田听懂了这个便利,脸上的喜色便收住了。 他与山口其实是不大适合做这样的好朋友的。 山口的父母是军内的大官,原本自幼想培养他入军,奈何山口一直身体一般,不很合适,后来,便打起了军中文职的主意来。 而羽田的父母的这所大学里的大学教授,是国内右//派领军人物。 羽田安静一会儿,才贴近了小声问他:“你父母这样说,应该很准吧?” 山口抬头盯着他,小幅度的点头,他们两人心知肚明自己在讨论什么。而结果不光关乎国家,更关乎每一个人的命运。 “总要去的,只是早晚的问题”山口说。 羽田也不知道说什么,便沉默地吃起了饭。 快吃完的时候,不知是谁,又从新起了话题,聊了些轻松些的话,羽田问他:“那不要趁现在找个女朋友结婚啊,不然你去出征,都没有人给你缝腰带的。” 山口骂了一句,又说:“你不能给我缝吗?我的女朋友。” 日本有个传统,士兵出征前,要拿一根腰带。 这根腰带通常是由自己的女友,未婚妻或者是妻子,缝上第一针,再由她拿着针线,在街上找过往的路人,缝上一千针,以表示对这位士兵厚重的祝福和守护。 羽田作势又要打他,被山口有恃无恐地躲过去。 —————— 只是两人都没想到,这场战事比他们想的都来得晚。 彼时,山口都已经在军中任了八年的文官,而羽田也在校内成为了父母旗帜的继承人。 两人面上是水火不容的两派,私下却还能做对此只字不提,吃吃饭喝喝酒的好朋友。 羽田总笑问他什么时候娶妻。 山口便笑答:“等你先娶。” 而后清脆干杯,一口清酒下肚,各自短暂滑过几秒不同思索。 最后一次喝酒,山口放下酒杯后说:“大概九月份。” 羽田没说话,沉默的又喝了一杯。 最后他笑了笑:“那真可让我说中了,没人给你缝腰带了。” 山口便也笑起来:“等你给我缝。” —————— 羽田真的给他缝了,他不好意思上街,但叫家里仆役连带着几个月里出入的男人女人,缝了九百零四针。 因为没有凑到一千针,山口没能收到他,他在一片狼藉的羽田家宅邸里找到,一针一针摸过去,数出来的。 派系斗争上升到了两人没敢细想,却心知会到达的一天。 山口赶到现场的时候,人群已经熙熙攘攘押着羽田的父母和他去了广场。 山口没有来得及回头迈开步子,已经有巨大的枪声从远处传来。 他捏紧了手中的腰带,忽而想起早在大四毕业的当晚,羽田偷偷落在他脸颊的吻。 羽田总说自己酒量差,却不知为什么还没醉,知道吻要轻轻的,说话也要小声。 他扑在山口身边,贴着他,那么热,哈出带着酒味却并不难闻的气息,他说:“山口,你是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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