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阴茎在他彻底没了呼吸后软垂下去，一小股腥臊的液体缓缓流出，混入大床上无数前人的污渍之中。
亚瑟慢慢松开双腿，在持续不断的呻吟喘息声中夹着胖子的身体小心将他放到床上，然后腰腹收缩，团身倒翻，整个人壁虎一样紧紧贴在床头。
手腕上捆绑着的同样是粗糙的麻绳，亚瑟花了很长时间才用牙齿咬开最外面的绳扣，正要继续解，外面蓦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翻回身，夹着那胖子的尸体勉强拉回到自己身上，腰胯带动让身上的尸体上下起伏，好像在进行激烈的床上运动。
过了好一会，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亚瑟又坚持了一会，确认过来查看情况的人已经远去，便重新将胖子尸体踢开，团身倒翻，继续用牙齿解绳子。
待绳子终于解开，他悄悄摸到门口，捡起胖子丢下的衣服套上，顺手翻了翻那胖子的钱袋，发现里面还有不少金币和银币，他摸出一枚捏在指尖，用力楔入木窗的缝隙，借着这一点微小的力量将一根已经松动的木条轻轻翘起一点，偷眼向外面看。
外面是片污水横流堆放着许多杂物的空地，显然是这家妓营的后院。他趁着院中来回走动的人没有注意这边的时候，用金币一点点撬起木条上一根铁钉，再用那根铁钉作为辅助，完整撬开了两块木板，已经勉强可以让他钻出去。
当妓营中的人发现亚瑟从那间房里逃走时已经拦不住他了，他将手中钉着铁钉的木板当做大剑挥舞，趁着这些毫无防备的人来不及围拢过来的时候，从看守不严密的后门直接闯了出去。
亚瑟翻起衣服上的兜帽盖住自己的头脸，迅速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
除了埃泽斯和少数一些人以外，并无人知道亚瑟已经从妓营中逃走的事情。在众多康沃尔人的心中，他们还有着深重的屈辱感。亚瑟被国王关在宫里玩弄已经是很多人知道的秘密，他们不知道这是奥斯汀公主与国王之间的交易，因此将此视为伯顿对康沃尔的羞辱。
待到亚瑟被公开审判，并被投入妓营，所有康沃尔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伯顿人竟然会作出这样无耻的事情，关押并玩弄一个贵族，待玩够了，竟然还将这个可怜的贵族剥夺贵族称号并将之变成人人可以践踏的最低贱之人。康沃尔人聚集到奥斯汀公主居住的宫殿之外，派出代表求见公主，但奥斯汀公主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不肯出来，已经被康沃尔人堵住宫门大半天了。
她不得已派人向埃泽斯求助，毕竟这事是埃泽斯弄出来的，他得出面给康沃尔人一个说法。没想到埃泽斯正在派人四处抓捕逃走的亚瑟，一时顾不上接见公主的使者。
便在整个王宫一片鸡飞狗跳之时，雷鸣般的蹄声自远方隆隆而来，埃泽斯第一个意识到这蹄声代表着什么——国王蒙迪克回来了！
第31章 曾经的计划
【为了一个康沃尔人，你打我？】
得胜回国的蒙迪克第一个纵马冲入王宫，他跳下马之后立刻兴冲冲闯入亚瑟的房间，要拥抱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年轻人。然而房间里空空荡荡，蓬松的羽毛枕上还能找到亚瑟几丝浅栗色的头发，头发的主人却已不在。
埃泽斯赶到宫门口迎接国王，听到的消息却是国王去了亚瑟的房间，他急忙追过去，和大踏步走过来的蒙迪克几乎迎面撞上。
“亚瑟呢？”蒙迪克问。
埃泽斯几乎在同一时刻开口问他：“这次出征顺利吗？你有没有受伤？”
蒙迪克飞快地摆了摆手：“战事一切顺利，我把达沃图首领和他五个儿子的脑袋挂到他们的旗杆上，从此人人低头，再也不敢反抗我的意志。”他笑了笑，“此行最大的收获除了达沃图的紫杉林之外，还把达沃图首领的妻子丢进了妓营，那女人有两个漂亮女儿，我还没下手，叫他们单独关着，等你有兴致的时候咱们一起玩个痛快。”
他脱口而出妓营两个字让埃泽斯脸色变了变，一时竟忘了接话，蒙迪克说完这番话立刻将话题转回之前关心的事情上：“对了，亚瑟去哪里了？房间里没有见到他。”
埃泽斯挽住他的手臂：“陛下，我们到房间里慢慢说。”
蒙迪克怀疑地盯住他：“发生什么事情了？”
埃泽斯凑上去亲吻蒙迪克的嘴唇：“别急，我们到房间里说。”走廊中会有仆人看见，蒙迪克勉强压抑住内心的焦急，与埃泽斯进入房间。
见埃泽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蒙迪克的疑惑更深：“究竟怎么了？他的腰伤更重了吗？”
“不。”埃泽斯关紧门，尽量让表情显得镇定，“他逃了。”
“逃了！”蒙迪克立刻勃然大怒，“我让你看紧了他，他怎么可能逃得了！”
“百密一疏，陛下。”埃泽斯说，“我没想到他会动手杀人，我身边的杜瓦被他用剑捅穿了肚子。我们本来将他擒回来了，他趁我们看守不严密的时候第二次杀人潜逃。”
“杜瓦？亚瑟杀了杜瓦？他是从哪里拿到剑的？”
“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你当时没有和他在一起吗？”
“我当时在议事。”
“你议事不能陪伴他的时候，亚瑟只能待在房间里，难道杜瓦带着剑进入了他的房间？”
埃泽斯犹豫一下，回答：“不，当时杜瓦与亚瑟在湖边散步，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争执，亚瑟杀了杜瓦试图逃走。”
蒙迪克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亲爱的埃泽斯，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在的时候，亚瑟会得到允许去湖边散步？”
“我……我以为亚瑟已经完全臣服于他的国王，是我一时大意。”埃泽斯承认错误。
“亚瑟对自己的罪行如何解释？”蒙迪克追问。
“供认不讳，但没有任何解释。”
“然后呢？你是如何处置的？”
埃泽斯沉默片刻，勇敢地抬头迎接蒙迪克刀一样的目光：“我剥夺了他的贵族称号，将他关进了妓营，他就是从妓营中逃脱……”
“啪！”一记极重的耳光甩在埃泽斯脸上，几乎将他打倒，蒙迪克怒吼道：“谁允许你把亚瑟关进妓营的！”
埃泽斯的嘴唇被牙齿硌破，满口血腥气，他捂着被打疼的脸，吃惊地望着蒙迪克：“你打我？为了一个康沃尔人，你打我？这个计划明明是你自己制定的！一旦亚瑟有逃脱的迹象，立即施行这个计划，你要让亚瑟不得不做你的婊子，这是你之前亲口说的！”
“我没有允许你独自执行这个计划！”蒙迪克的眼睛血红，用力挥舞着手臂，“就是让他做婊子，也是我一个人的婊子，绝不允许别人动他！你居然趁着我不在国中的时候把他关进妓营，让那些低贱的人接近他的身体……我要杀光那些人！妓营里面所有人，全部杀光！”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猛地推开埃泽斯，怒吼着冲了出去。
第32章 迟到的真相
【我害怕你会真的爱上他】
埃泽斯万万没有想到蒙迪克会因亚瑟可能被别人玩弄而如此暴怒，但他已经来不及作出任何应对，只能寄希望于蒙迪克会在怒火支配之下将所有相关的人一股脑都杀了，从此死无对证。让他失望的是，似乎已经被怒火烧红了眼的伯顿国王却压抑住杀人的欲望，下令查封本属于自己名下的妓营，将里面包括娼妓和嫖客以及其他有关的或者无关的人一律关进监狱严刑拷打，追问亚瑟从进入妓营到逃走的全部经过。
如此彻查，太多细节浮出水面。原来亚瑟进入妓营时已经遭受鞭打和炮烙，他的第一个客人，就是死在他手下的那个人并不是妓营本来的服务对象，也即国王的士兵，而是在市场上经过拍卖，高价买下亚瑟初夜的一个木材商人。负责拍卖亚瑟初夜的掮客被抓进监狱，才用铁锤和铁砧砸碎他一根手指，他已经哭得屎尿齐流，大喊着将他知道的一切都供了出来。
当国王得知亚瑟的罪名时，面色变得铁青。
“秽乱宫闱？”他用力拍打着桌子，“谁允许你用这个罪名去审判他！”
宰相表情严肃地将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那个叫做亚瑟的罪人犯下这样的罪行，才得到这样的罪名和判决。”
蒙迪克冷笑：“宰相大人，很抱歉，但我必须再提醒您一次，伯顿的王宫从来不缺您所谓的秽乱，而且您正是当年那场宫廷秽乱的受益者，如果没有埃泽斯，您怎么会坐上宰相的位置？所以，请您不要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那些话，这让我恶心！”
他与宰相不欢而散后，立即着手进一步调查亚瑟在王宫中杀人的经过。亚瑟是如何获得允许去湖边散步，王宫卫兵如何发现杜瓦在湖岸上的尸体，亚瑟如何逃跑，如何被抓捕审判……
疑点一个接着一个。
为什么亚瑟要去那么远的湖岸散步？
亚瑟在湖边究竟和杜瓦起了怎样的争执，以至于暴起杀人？
他杀人的剑从何而来？
为什么王宫卫兵会大规模聚集在那片湖岸附近？
蒙迪克将整个王宫翻过来一样地查，首先在湖岸边的树丛中发现可疑的脚印，随后得知王宫中服役的阉人失踪了两个，再然后是那柄剑，从锻造工艺上查出那柄剑出自都城一家著名的锻造工坊，以杜瓦一惯的吝啬，绝不可能花大价钱购买这样一柄剑，更没有必要将卫队的制式大剑和自己的剑一起带在身上执行公务。杜瓦的家人和朋友也证实了这一点，他们说，虽然杜瓦前不久刚刚得到埃泽斯伯爵的一大笔赏钱，但他又很快全部赌输出去，不会有钱去购买如此精美的大剑。至于那些卫兵……他们是执行埃泽斯的命令，在行动过程中需要经过那片湖岸，恰巧撞见了湖边的亚瑟和倒在湖岸上的杜瓦，但他们也只见到那柄带血的剑落在亚瑟脚下，并没有亲眼看到亚瑟杀人。更蹊跷的是，他们发现亚瑟的时候，亚瑟居然站在凶器附近呆呆地注视着冰面，一点要逃跑的迹象都没有，直到他们喊叫起来，亚瑟才如梦初醒，慌不择路地四处乱跑。
疑点逐渐集中到埃泽斯身上，蒙迪克再次找到埃泽斯，单刀直入地开口问道：“是你故意引诱亚瑟逃跑，再派人把他抓回来的，对不对？”
见真相已经败露，埃泽斯索性不再隐瞒：“是我。虽然我引诱了他，但他的确有逃跑的想法，这一点绝不会错，否则他也不会跑到那片湖水边上去。”
蒙迪克失望地坐倒在椅子上：“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如此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辜负我？”
埃泽斯一双水蓝色的眼睛静静地望着他：“嫉妒。”他绕过桌子走到蒙迪克身边跪在他脚下，将脸埋在蒙迪克的双膝之间，梦呓一样说着，“我嫉妒他每天都可以睡在你的身边，这是我都没有得到过的幸福。你在他身上用的心思太多了，多到让我害怕，蒙迪克，我害怕你会真的爱上他，在那之前，我必须把他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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