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抬眸望向他,解释道:“奴婢觉得,小郡主现在年纪小,她也不会生什么其他的心思,主子何不再等等?现在与她说男女之事,大抵也是懵懵懂懂,一知半解的时候往往会更糟糕,等她情窦初开时,主子再与她说,她便会明白了。” 霍砚徵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不愧是在他身边呆了很多年的人,一句话便直戳到他的肺管子里头。 她是不会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可是他已经生了这个心思了。 她是还小可以等,但他怕自己等不到她长大便做了禽兽。 “你和丰息一天是不是闲得慌?” 听着霍砚徵不悦的语气,春晓微微后退了一步,微微颔首:“奴婢失言,主子恕罪。” 霍砚徵瞪了她一眼,淡淡道:“她晚上害怕,你们俩多陪陪她。” “是。” 春晓应下,霍砚徵才离开了院子,看着霍砚徵离开的背影,春晓无奈的叹了叹气,自言自语道:“何必折腾呢?又不是能断?” 霍砚徵回到东院内,火盆中的碳烧得正旺,屋内很暖和,但感觉一瞬间就变得空荡荡的,冷清了起来。 他压下心中的躁闷,在软塌上坐下继续看书,心不在焉的翻了几页便再难继续。 脑中都是穆陶陶刚才站在床榻前看自己东西不见了的失落神情,他有些后悔,毕竟是小孩子,应该等她醒了与她商量好,再送她回去,这般安排,不知道她今晚会不会哭鼻子。 坐了半晌,他困意全无,只好对老管家吩咐道:“去酒窖里拿两坛陈酿送到石大夫的院子。” 石邝正在院中炼药丸,见霍砚徵的身影出现,他停下了手中的活,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戏谑道:“王爷怎么大半夜来我这里了?” 看着石邝的眼神,霍砚徵感觉自己来错了地儿,骤然间有了想退回去的冲动,回头一探只见老管家已经抱着酒坛出现了,又压下了心中的冲动,走了过去。 “师兄可有空,一起喝两盏?” 石邝笑道:“师弟约酒,怎能无空。” 两人说着便朝暖阁里走去,老管家给温好酒便退了出来,暖阁内只剩二人。 观霍砚徵的神色,石邝便知道他定是心中不大痛快,笑道:“这是怎么了?午间还追到公主府去,午后又破天荒的入了厨,怎么晚上就把人赶走了?” \"就是忽然觉得她住在我那而不太合适。\"霍砚徵淡淡说完,石邝轻笑道:“那丫头就还是个孩子。” 霍砚徵沉声道:“嗯,就因为她还是个孩子,才不太合适。” 听这话,石邝微微蹙眉,知道这事儿确实不是什么玩笑了,一本正经道:“我看这小郡主,也不太像穆望秋。” “是不像,除了眉眼间有些相似之外,性子截然不同。” 石邝给他斟了酒,淡淡道:“这可不太像你。” “搞得如临大敌似的?” “真不知道长信侯是如何想的?”他说着顿了顿,石邝端着酒杯静待下文,只听他低声道:“太干净了。” 石邝沉沉一叹,“长信侯老来得女,自然是千娇万宠的,谁又能料到会有此横祸,若是没有一遭,长信侯便是护着她一辈子。” “可再怎么宠,也应该告诉她一些……”霍砚徵话说一半,他就是觉得,若是长信侯能够告诉穆陶陶什么是男女有别,她便不会大半夜的时候抱着小被子出现在他的屋门口,也不会睡在他身边还那么安心,她把她当亲爹一样,可他却知道自己是畜生。 若不是畜生,他断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石邝劝道:“人你已经带来了,总不能不管她,等以后长大些,你再教她也是一样的。” 霍砚徵沉默着,石邝看着他愁绪上头的模样,便是明白,等长大了,教她什么,再给她寻一个如意郎君什么的,霍砚徵断不甘心。 相识这么多年以来,还以为他这么多年未动春心,是因为当年被穆望秋伤了心,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几年太皇太妃一直催他成亲,他一点心思都没有,石邝还一直想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能让他动心,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这么个小丫头。 细想起来也在情理之中,霍砚徵事实机关算尽,心中弯弯绕绕不知有多少,而永安郡主心思单纯,不仅不怕他还粘着他。 “都这个年纪了,好歹是个大人,忍忍吧。” 霍砚徵无奈的瞪了他一眼,“虽然心脏了点,但请把我当做个人。” 石邝笑笑,与他碰了碰杯。 * 沁园内 穆陶陶静静的躺在床上,脑中还想着白天做的那个梦,她本想与霍砚徵说的,可是话还没有说她便感觉到霍砚徵不高兴了。 明明午后都还好好的,一觉睡醒就变了。 还把她的东西全部都让人搬出来,她是哪里惹他生气了吗? 可她就是睡了一觉,什么也没有做啊。 若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告诉她就好了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越想心里越委屈,眼眶一酸,她扬起手用衣袖擦了眼泪,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他赶她,那她走就是了。 春晓见她突然坐起来,赶紧走过去问道:“郡主要拿什么?奴婢给你去取。” 她回头看着春晓,想着春晓原来伺候霍砚徵的,肯定不会听她的话,她眸光一动,泪眼朦胧的望向春晓:“皇叔是不是想赶我走了?”
春晓急忙道:“没有没有,王爷就是觉得郡主是小女孩,女孩子都是一个人睡的,所以才让郡主回来。” 穆陶陶显然不信,说道:“我肚子疼,你去帮我请大夫吧。”
第24章 出走(重提交) 以后都随她 穆陶陶的第一次离家出让整个王府都动了起来。 春晓信了她的话,赶去东院找霍砚徵,又安排秋月去请石邝过来诊脉。 待她们返回时,沁园已经没人了。 霍砚徵看着还挂在衣轩上的红色斗篷,脸色阴沉得可怕。 迅速询问了王府前后门的守卫都说未曾看到永安郡主出去,霍砚徵也以为她还在府中,让丰息带着人把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未曾把人找出来。 夜已深了,一尺多深的雪覆盖着整个京城,外面寒风凛冽,刮在脸上似刀割一般。 霍砚徵万万没想到,平乖巧听话的小孩儿,竟会离家出走 。 他总以为小孩儿难过一晚上,第二天就好了,以前静姝被太皇太妃训斥的时候,不就是这样的吗? 前一天不吃东西不理人关着门 ,第二天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霍砚徵眉心紧蹙,太阳穴突突直跳,怒从心头起,不知是气自己还是气穆陶陶,看着丰息沉声吩咐道:“应该是出府了,安排人去外找,你再去魏府问一问,看她有没有去找魏云曦?” “是。”丰息应下,匆匆离开。 霍砚徵站在原地深深的吸了口气 ,转身直奔长信侯府。 * 此时的长信侯府,大雪覆盖了整片废墟,正大门上还贴着封条,霍砚徵绕到了后门 ,果然寻到了穆陶陶的脚印,顺着印记来到了侯府唯一没有被烧的湖心小筑,那是穆陶陶原来住的小楼。 透着白蒙蒙的光,小楼内没有光亮,霍砚徵看着台阶上的脚印,便顺着上楼。 走到楼梯拐角,抬眸便看到了蹲在楼梯口的穆陶陶,小小的一团黑影,身上的衣裳单薄,未挽起来的柔顺墨发散在肩头。 白蒙蒙的雪夜,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便是少女隐隐绰绰的哭泣声,霍砚徵心头的怒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抑制的心疼。 “陶陶。”他轻唤道。 穆陶陶听到熟悉的声猛然抬头,就看到站在楼梯转角口的霍砚徵。 他穿着一身褐色的锦衣,披着的是黑色的大氅,手中还拿着她的红色斗篷,就站在她前面的台阶下。 像是幻觉,她擦干了眼泪再定睛一看,只见他正走上台阶,朝她走来。 他不是要赶她走吗? 怎么还能找到这里来? 霍砚徵大步走上台阶,解下身上的大氅把她裹住,抱了起来,隔着大氅,霍砚徵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气。 他原想着,等找到她了,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她,有什么不乐意说出来就是了,还能惯出离家出走来!这冰天雪地的冻坏了怎么办?身边没有人陪着,遇到了坏人又怎么办?他总是觉得长信侯太过于娇惯她,养得不食人间火,不知人心险恶。 这些,他都可以告诉她,可以让她知道。 可是,当他看到她蹲在楼梯口受着冻,看她听到自己喊她是时擦干眼泪确定是不是真的,当他把她抱入怀中只有小小一只时,哽在喉中的千言万语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只是顿时松了口气,觉得找到了就好了。 把她带回府后,霍砚徵直接把她带回了东院。 因为受了冻,回去之后便病了,还发了热。 石邝诊脉后开了药方,又亲自去抓了药回来熬。 “这药是驱寒的,去热你得看着给她换帕子。” 石邝说完,霍砚徵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随后问道:“她没什么事吧?” “等病好了就没事了。” 话落,却见霍砚徵皱了皱眉,他恍然回神说道:“她还没来葵水,现在没事。” “以后呢?”霍砚徵问。 “以后不一定,严重的会宫寒,每个月都痛,但这可以调养,等她退了热,病好了,我再给她诊诊脉。”石邝话落,霍砚徵眸光微变,涌出阵阵悔意。 见状,石邝微微摇头,缓缓的退了出去。 石邝开的药稍微猛一些,不是那么温和,但也苦。 春晓熬了药端进来,霍砚徵亲自喂。 小勺子喂进去一点,应是太苦了,只见穆陶陶小脸一皱,喂进去的药汁全部都吐了出来, 悉数全吐在了霍砚徵的衣裳上,幸而他衣裳也是褐色的,药汁浸进去很快就融为一体。 春晓和秋月站在一旁,见状都想上手。 奈何霍砚徵淡淡的抬眸瞥了她们俩一眼,眼神冰冷无温,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扭过头,看向别处。 霍砚徵又试了两次,还是没有喂进去,她扭着身子,挣扎着不喝,嘴里呢喃道:“我难受。” 伸手拍过来,差点打掉了霍砚徵手中的药碗。 秋月看着穆陶陶红彤彤的脸,定是难受极了,又看着霍砚徵像是喂瓷娃娃一样下不了手,这一碗药汁洒了半碗,还有什么用? 良药苦口这个道理,不需要懂,但药一定要吃。 她一个箭步就到了霍砚徵跟前,把穆陶陶抱到了怀中,柔声说道:“囡囡,喝蜜水了。” 穆陶陶嘤了一声,她接过霍砚徵手中的碗便直接喂了过去,穆陶陶喝了一口苦得皱着脸,但却被秋月拍着背已经咽了下去,只听秋月一边喂一边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嘴上还哄道:“快喝,喝完这个才能喝蜜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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