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算得上是珍馐美味,但小孩显然不懂过犹不及这个道理。 故,直到现在,还在到处蹦跶,不睡觉。硬要给个理由,那就是:饭后消食。 然后,十分自然地蹦跶到了苏雩的树屋。 而被苏雩派去陪小孩玩的武萍,则因为一夜不睡犯困去补觉了,果然,这就是年龄的差距吗? 所以,两个小孩儿更加顺理成章地到处肆虐起来。 “爹爹,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啦!”小红人未到,先大叫。 竹屋里一阵叮咚哐啷,叮咚哐啷。 小绿推门进去时,正瞧见姬良臣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站在床边,凳子椅子倒了,杯子盘子摔了。而他爹爹则坐在床上,衣裳散乱,眸色微茫,更要命的是,在姬良臣手忙脚乱给苏雩披上外衣的时候,从外面进来的小红明显看到爹爹脖颈上红红的痕迹。 小红恼了,“你对我爹爹做了什么?”说着,根本没给姬良臣反应的机会,直接冲过去,上脚。 姬良臣抱着膝盖跳,回头看着还在神游的苏雩,很是无奈。他只是趁着阿雩早起不清醒,就上去吃了几口豆腐而已嘛,何况,阿雩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了。 想着,更有底气了,道:“我就是做什么了,你爹爹现在是我的,你管不着。”还爬上床理所应当理直气壮地抱着苏雩。 被他抱着的苏雩,则回头对他一笑,“早上好啊,阿臣。”姬良臣瞬间被治愈了。 回头,又看到小孩,又是一笑,动作缓慢,像是木乃伊:“红儿,绿儿也早啊!”小红,捂脸,他爹爹早上的起床气又升级了。 打完招呼,苏雩又慢腾腾地爬下床,捡了鞋子要来穿。 姬良臣看着他不温不火不似平常的样子,哎,真是,我家阿雩连起床气都这么可爱啊。不过,那黑眼圈还真是碍眼。 “阿雩,天还早,你再睡一会儿吧。平常不都睡到自然醒吗?这两个打扰你睡觉的小家伙就交给我吧。” 苏雩异常温顺地听话去补眠了。 小红的眼珠都快掉出来了,小嘴张张合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小绿面上没什么太大变化,心里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两相同的想法是:他们爹爹什么时候变成小白兔了?绝对不可能。 “喂,你给我爹爹吃了什么鬼东西?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虽然,爹爹以前也有起床气,但也没像这……”小红,说不出口,只觉得怪异。 “还不是你大嗓门吵得,他可一直都睡得好好的。你也知道他有起床气,就不要打扰他了吧,都乖乖回去睡觉。”姬良臣开始赶人,不过,声音还是压低了,一手拎着一个小孩,往外走。 安置了小孩,碰到了王进。 姬良臣一直不是一个情绪外露之人,不过,今天王进都明显感觉到他的好心情了。 “情况怎样?”姬良臣问。 “打探的人来报,近些年出岛的人的确都未曾回来过。大多数的原因就如苏雩所说是因为暗流。” “那解决的办法呢?” “暂且没有,还在找。不过,既如此国主也趁着好好休息一下吧。” 姬良臣但笑不语,转身回了树屋,连脚步都是轻飘飘的。 时间总是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消逝地飞快,像墙角的老鼠偷偷地便溜走了。 一个月时间不算长,或者说很短,比起整个生命的长河来说。 一个月时间不算短,或者说很长,比起整个生命中完全的快乐来说。 姬良臣他们每天不变的主题便是,在梨花园,当采花贼,哦不,是光明正大地摘,因为,他们有一个十分义正词严的理由,那便是酿梨花酒,来祭神。为此,岛上的居民入夏怕是吃不到新鲜的水果梨了,因为,那些含苞未放的花骨朵都被无情地摧残了,这样的代价着实大了些。 虽说是梨花酒,其实梨花花瓣也只是辅料,用来添一些梨花的清香。主料是五谷。此外为了增加酒的烈度和纯度,必不可少的便是酒曲和酒母了。 大大小小地竹筐,在梨花树下堆砌着,雪白雪白的,像一团又一团的雪,周围是蔓延铺展的春绿。 苏雩今天又难得地穿了白衣,坐在树下的绿草地上,神情是一贯的清清冷冷,看着姬良臣爬在树上摘花,一只脚踩在枝桠上,另一只悬空,一只手攀着头顶的枝干,另一只手伸地老远去勾那明显在能力范围之外的花枝,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喂,阿臣,你的轻功是拿来当摆设的吗?”苏雩看不下去了。 “阿雩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叫体验生活,如此才有趣,不是吗?”姬良臣还在跟自己较劲,死死盯着那花枝。 “是,是,那你接着体验生活吧,摔下来别叫。”苏雩一边说一边悠闲地挪到一边的空地躺下。 姬良臣回头看他,青草满满的新绿上,苏雩惬意舒服地躺着,春风轻轻地拂过,落英缤纷,一朵白莲傲然绽放,比昙花还惊艳些,周围纷纷扬扬的白色花瓣都黯然失色。 姬良臣忘了那摘而未得的花枝,温柔的话语响起:“阿雩,果然还是更适合白色呢。” 苏雩未动,“你若喜欢我穿白色,那我天天穿如何?” 姬良臣正要窃喜,苏雩又接了一句:“反正脏了也是你洗,我穿黑穿白都无所谓。” 然后,便是‘噗通’一声,姬良臣华丽丽地摔了个狗啃泥。 苏雩回头,“啧啧,早跟你说了,别摔了。看看。” 姬良臣爬起来,拍拍屁股,一瘸一拐地坐过来,“阿雩,我们打个商量呗,红儿绿儿的衣服就还让他们自己洗呗。” “你不是说要体验生活嘛,洗衣服也是生活的一种啊。并且,当初那可是你自己招揽的活。怎么?国主大人终于体会到广大劳动人民的辛苦了。” “阿雩~阿雩~阿雩不是最疼我吗?”说着还往苏雩身边蹭。经过一个月地磨砺,现在姬良臣撒起娇来毫不费力,当然,这也是被两个有明显恋父情结的小孩逼得。所谓时势造英雄,关键在于苏雩还吃这一套。 “停,停,我答应了,我答应了。”苏雩急忙制止,转移话题:“那个,你们酒窖挖好了吗?干嘛老在这窝着。” “挖好了,按你要求的深度。那两小孩正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呢!” “你确定是他们自己进去的,不是你引诱的。”苏雩轻轻抬眼。 “怎么会,他们整天都缠着你,好不容易给我们独处时间,不想跟我一起吗?”姬良臣咄咄逼近。 应付这样的姬良臣苏雩自然也有办法:“想啊,怎么不想,我比阿臣还想呢。”说着起身攀上姬良臣的肩膀,开始调戏。 这个月里,除了酿酒,闲来无事时,苏雩也多了这么一个不是乐趣的乐趣,好不容易尝到甜头,现在更喜欢了。真心不能想象,他们的酒要酿到何年何月去了。 不过,桃花源毕竟只是存在于人们幻想中的海市蜃楼,终有被风吹散的一天。 武陵岛,又迎来了一位客人。伊浩仁。 这次,苏雩倒是没有作壁上观,看伊浩仁被热情的岛民围观,而是,在小雁传来消息那一刻,便起身去迎接,比姬良臣还快一步。 伊浩仁看到是他,倒也没有多少惊讶。 苏雩也直接开门见山:“先别告诉他。”平铺直叙的口吻。 伊浩仁这下惊讶了,脸色顿时不怎么好:“你已经知道了吗?还是,你一直都知道?” 苏雩未答,却说:“你们想离岛,需要我。只是暂时别告诉他而已。”语气一贯清冷,却容不得反驳。 “什么别告诉我?”随即而来的姬良臣听了最后一句。 伊浩仁瞪视这苏雩,最终没开口。 苏雩不咸不淡:“对你反正不是坏事,回去亲自去看那惊喜岂不更好。” “这样啊,阿雩给寡人准备了什么惊喜啊!不告诉就不告诉,我自己去看。浩仁,一路也辛苦了,寡人给你安排了住处,可以先去歇息歇息。” 姬良臣有撞枪口了,伊浩仁正忍着没出撒气呢:“还歇息?你倒是逍遥自在了,刚迁都就撂下一堆事跑路了,让一众大臣焦头烂额,都开始质疑你的‘英明决定’了,你真心是体恤万民的好国主啊!” “哎,浩仁啊,寡人这不是没办法嘛,有暗流出不去啊,难道浩仁想寡人葬身鱼腹吗?” “你……”伊浩仁愤愤地看着姬良臣,又转向苏雩,又转向姬良臣,“你,你们……真好……” “别生气,先休息啊,明天寡人就走,葬身鱼腹也走如何?” 姬良臣豪言安慰着,把他安置在附近的民居,打算去找苏雩商量出岛的方法。 回竹屋的路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在这春意盎然的武陵岛,这样的小雨,倒也见怪不怪,润如酥的杏花春雨,也是不错的情趣。 推开竹屋的门,却空无一人,匆匆拿了伞,离了树屋。 一路沿着山路向下,走进半山腰的梨花园。 被雨打落的花瓣,被风吹起的雨滴。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笼罩着整个苍穹的细雨缠绵,姬良臣不禁有些气恼。加快了步子往前走,隔着重重雨雾,终是在花雨的尽头看到了那个隐隐约约的身影。 飘渺似仙,似幻,正望着那漫天的梨花雨发呆。 “每次淋雨都要头疼,怎么还总不撑伞?” 苏雩回头掩了眼底的空洞和死寂,换上清冷,清潭般的眸子恢复如初,这是他第一次在姬良臣面前隐藏情绪。 “哦,我来看看酒窖有没有漏水,忘了带伞。” “何止今天忘记了,有哪次是你记得的?” “不是有阿臣在吗?你记得就好。” “也是,那回去吧。”姬良臣自然而然地揽了他入怀,叹息一声,身体又冷成这个样子,下次要好好看着才行,真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
第29章 夜行离岛 当晨曦纷纷扬扬从竹窗的间隙纷纷扬扬洒进来的时候,苏雩睡眼朦胧地醒来,手习惯性地伸向一旁,触到的是一片空旷和冰凉。 怔愣了片刻,动作缓慢地下了床,推门,春日的阳光扑面,温柔如水。 总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去抓住,去挽留。 只是春风不解情,无计留春住。 苏雩来时,姬良臣站在杨柳岸边,望洋兴叹,眼前是一片汪洋恣肆的天蓝色,可谓是真真的水天一色。 “如何?打算怎么回去?”苏雩打着哈欠,淡淡开口。 “阿雩,起床了啊,睡得可好?”姬良臣回头,打招呼。 苏雩淡淡瞥他一眼,未答。 “好吧,先说正事,派出去的人都未回来。”姬良臣叹一口气,语气不免沉重。 “别再派人了。若仍是这样的情况,派多少人都是一样的结果。” “我知道,只是...阿雩可有办法?” 苏雩未答,却问:“你,你真的一定要走,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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