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让旁人伺候,所以把他送到乾元宫后,他们就离开了。 等到回到乾元宫,李让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以前他也禁口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不知如何作答的他便以点头或摇头来简单表示。 言多必失,他也就索性不说话了。虽然没说什么话但还是很累。 李让按着惯例先去找向曜诀,他多半在书房里。 经过偏殿之时,他听到了细碎的沙沙声,他寻着声音过去,就看到了撩起了衣摆,正在挖坑的某位大爷。 “皇上?” 那人听到李让的声音,放下铁铲,转头看向李让。 看到李让今日的打扮,嘴边有几分笑意:“这衣服不称你,这是什么?” 他走进李让,用手指勾了勾他帽子上支棱着的几根缎带。 “说是按着什么书中的国师什么做出来的,这背后还绣了花儿呢?”李让说着,把脑袋偏过去给他看,让他看看后面锈的东西。 皇帝又瞅了瞅他身上的衣服。 “嗯……这衣服颜色也好似太亮了些。”向曜诀仔细的打量起来,他本想着特许他穿明黄色,而大典之日,他肯定是要一同前去的。 他虽不可昭告天下,却也还是想用别的方式来弥补他。 可…… 他的心意虽然在这里,但是李让的确不适合这个颜色。 这颜色太亮,再加上李让皮肤相较自己黑了好几个度。 如若他那日真穿的那般正式,又是从头到脚都金光闪闪,只怕会显得他脸色更加发黄。 这次消息传播之广,都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他越发的看重国师的存在,他所看重的也会被其他人忌惮起来。 这对李让来说有好自然也有坏。 把他推到了这样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能从大多数人手中保护他,但是他也极有可能会成为某些觊觎着他位置的人的目标。 他需把一切都计划好,届时,他只需安心的随他一同祭天。 “这颜色看似高贵,但并不合适你,天四去给朕传令,将当即手中的配色改为……”皇帝牵着李让的手,认真的想了想,索性便全改了:“该红色如何?” “红色?” “祭祀穿红衣并不奇怪,我记得,先皇也曾穿过朱红点着玄黑与金丝的样式。你穿,我也穿,你觉得如何?”向曜诀的语气有多温柔,他自己未曾察觉,站在他对面的李让是最直观的感受的人。 他说的话,他的语气…… 明明说的话十分普通,可李让偏生就明白他的意思。 李让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将心里话给说出口了,之前,他问自己可有什么想要的。 他其实,差点儿就脱口而出。 那以凡俗之礼,与他天地对拜,结为伴侣……他可做得到? 可他最后还是没能说出口,他知道这会教他为难,他明明忍住了。 莫不是他什么时候……不小心说出口了? “皇上,你怎么知道的……我说梦话了?”他怎么会知道呢? 原来……他这么大张旗鼓的安排,不过都是想要来满足他的心愿吗?这样会出事的吧? 向曜诀一见他的表情,再结合他问的话,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知道什么?”他笑着反问,将李让拉到他方才正挖坑之处,从地上把早已准备好桃树拖了过来。 “现在就种了?” “嗯,早些种比较好,这树从好远的地方运回,需要小心照料才行。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桃树嘛,这可还不够。 他还要为他开个浴池,再为他寻个宠物,最好是离了他就会死的小东西。 好叫他分不了心去别处,只能日日在他身边三寸地来回。 “没什么……你不知道就算了……是我误会了。”李让本就是想转移话题,他还便不让,非要问回来。 这闹得他多尴尬。 “那叫朕来猜猜,来你且靠近些。”他现在老爱挨着李让,种个树都要和他胸贴背,手握手。 李让这一边要想着他说的话,一边又要看着向曜诀和他十指紧扣,一捧一捧将土填进去。 身体脑子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能跟个缩进了壳里的乌龟,任由他牵弄。 “你是问我知不知道,你有多愿意与我同穿红衣?还是问我知不知道,你也一直惦记着要嫁给我的事儿?莫不是之前你欲言又止的,便是此事?”向曜诀故意在他耳边放缓说话的节奏。 这一边说着,还一边捏捏他的指头,带着他的手拍拍土,摸摸树。 李让招架不住了。 “我我……你果然是知道了……你难道是因为我的要求你才这样的?这样不好,就为了我的私……唉哟~” 李让正说着呢,某人突然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你如果要问我知不知道,我只能说,原来你同我都想到一处去了。李让,我知道你心头某处还在怨着我,可都没有关系,我反倒怕你不怪我。” “你能不能别……别这样……”李让手指都在发颤…… 天还没黑,这个人…… “怎样?” 李让刚刚动了动脑袋,想把被他含在嘴里的可怜耳朵救出来,那人就一口咬下去,李让赶忙撤了力气挨了回去。 能不能要不要咬着别人的耳朵讲话啊!! 这样他要怎么听啊。 “不许逃,树还没种完呢。”他亲了亲李让别他咬得发红的耳朵,又继续说:“我以往有多蠢我也不愿再回想,我很庆幸我想献给你的东西,也是你想要的。” 不被拒绝,疏离。 人就永远意识不到,当自己捧着一颗心献上之时,对方不屑一顾是有多伤人。 庆幸的是,他们虽然走错了一大段,可好在他并不是愚蠢的人。 一切都还来得及,李让如今,还在他怀中。 他们会在这里种下第一棵树,之后还会有更多,这乾元宫……只要他还在这里做主一日,就都会是他的家。 “你说……真的吗?”他说,他也想……他也想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将他想要了那样久的东西,就这么突然的捧到他的眼前,好似真心的想要送给他。 是真心的吗?
第116章 流鼻血了 “你若不行,说的天花乱坠都无用,你可以不全信,你便安心的待在此处,用你的眼睛来看,用你的手来感受。”向曜诀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心头又不免有些发酸。 人不怕犯错,就怕不敢面对。 事实上,李让对自己的心意,再傻的人都能瞧出来,他在害怕什么犹豫什么,他多少猜得到些。 这种时候,他能做的,唯有对他好,对他更好。 直到他相信,这些好不止限于当下,直到他所想象的以后里,他不再会欺他辱他伤害他。 向曜诀已经将那条路的雏形刻画了出来,只需再不断地将属于他们的回忆填入进去。最先要做的,就是要让他过一个难忘的冬日。好让他将上一个寒冷之期所发生的一切不如意都给淡忘。 让他不再提起冬日,冰雪,便满目的哀伤。 “皇上,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了……”李让被动的在桃树根部拍拍打打,好让这泥土变得结实一些。 那桃树之上盈绿盈绿的桃叶十分可爱:“他怎么没有结果子呢?” “这树还小,好好养着他自然就会长了。”向曜诀拉着他站起身,眼角瞥见了他衣服上沾着的泥土,便动手给他拍了拍。 李让也看见了他发丝之间夹着的小小一片树皮,等伸手一拨,树皮虽然掉了,但是手上的泥巴也蹭了皇帝一头。 “啊。” “嗯……” 两人互看了一眼,同时伸出了他们同样脏兮兮的双手。李让看着这双向来与他放在一处,都显得更加好看,更加细嫩的手……此时看着竟然有些分不出你我。 李让看着傻笑起来。 向曜诀也为他们两人这一出感到莫名的好笑,向曜诀勾起嘴角,恶狠狠的说:“好大的胆子,敢把泥巴糊到朕的头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李让原本干干净净的脸蛋也给蹭上了泥巴。 李让愣了愣,他还变本加厉的捏着李让的脸颊肉拉扯。 然后看着他脏兮兮的脸,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李让愣了好半晌,才忽然伸出他满是泥巴的手按到了向曜诀的脸上,他可没有向曜诀那么会瞎编,虽然编不出什么理所应当的理由,但是他就是突然也想这么做了呢。 他出招太快,力度也不小,瞬间将向曜诀的帅脸挤做了一团,向曜诀还皱着眉头,想动嘴什么。 被他夹着得嘴巴嘟起,十分滑稽。 从未见过皇帝这副模样,李让憋不住大笑起来。 向曜诀脱离了魔爪之后,便立刻决定报仇,又在地上摸了两把泥巴,补充了一下‘军火’,然后追着李让上下其手的糊泥巴。 两人扭做一团,这昂贵的龙袍也被在过程中被李让‘不小心’糊了好多胜利的痕迹,龙袍在身,向曜诀行动不是很方便。 不但落败,还被李让骑在了肚皮上,以膝盖抵着他的手,两手撑着他的肩,确定他无法动弹之后,便代表他今日的泥巴之战胜利。 两人这边在院子里滚来滚去,而某个已经树上蹲了许久,等着皇帝后文的天四。 说话到底要改什么颜色啊,不要命令给一般就跑去卿卿我我的好不好。 天四这被皇帝喊出了出来,又晾在一边,蹲在树上的天四呢,现身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被迫观赏了一整场表演。 说实话,这样的皇帝,天四他根本就不认识。 虽然这些日子他一直这样,可今日这么面对面的暴击,还是让天四震惊了好半晌。 这么说来,天一……天一他…… 自从上次……就是某天晚上……他强吻过他之后。天四每次和天一一直做任务,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总觉得天一看起来正经,原来心里已经对他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了。 他便天天的防备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防备得太好了,他后面居然还把和他一起的值守跟别人换掉了…… 天四想,可能是自己太明显了点。 他那样的性格,憋到忍不住在工作的时候强吻他,那肯定是下了好大的决心? 大概吧…… 他也不知道了。 之后他也不敢问,天一也没有再提过……不,更不如说,他们好像都好久没说过话了。 男人和男人…… 很奇怪吧? 看着向曜诀和李让这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天四忍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高兴啊。 如果他和天一…… 这么说来,天一个头小很多,抱着的话,应该会更矮一些把,天四试着比划了一些,好像这样的大小抱起来很适合的样子。 不不,两个大男人这样搂搂抱抱的本身就恨奇怪,别看天一个子不高,他生气起来可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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