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严一特意压低声音,离得近的阮瑶与高舞还是听见了,高舞羞的脸色爆红,低头一副鹌鹑状。 阮瑶拍了拍高舞的手安慰道:“没事儿就好,毕竟初学,你已经比我好很多了,我到现在还不敢跑呢,高舞,你已经很厉害了!” 高舞“嗯!”了一声儿,不再说话。 阮瑶又道:“听太妃说庄子后山有眼温泉,特意引来庄子上,让人修了屋子,稍晚一些,我们也去泡泡,祛祛乏?” “听姐姐的!” 马场这边的事情有严博绍善后,阮瑶与高舞二人便回了暂住的院子。走之前,高舞经过严一身边,特地看了严一一眼,看的严一心里发毛。 严博绍没待多长时间便带着严一回城了,回去前特意嘱咐两人不可再去马场,若是想骑,等他回来。 当天用了晚膳,二人特意去了那温泉屋子仔细泡了一回,既是解乏,也是放松,当然没忘记叫上秦暄。 温泉屋子里,秦暄有意无意向阮瑶打听那日在吴府发生的事情。 “瑶妹妹,你这脚伤大好了?”秦暄倚在水池边,朝不远处的阮瑶道。 阮瑶:“嗯,大好了,多谢暄姐姐挂念!” 秦暄:“我看那吴府的花园甚是平坦,怎么妹妹脚伤的那般严重,莫非妹妹遇上了什么事情?” 阮瑶眼神一冷,朝秦暄瞥去:“不过是被路边伸出来的花枝子绊了一下,怎么姐姐倒像是盼着我有事儿似的!” “呵呵,怎会呢,不过是见妹妹伤的严重,竟是来不及跟吴夫人打招呼便离了府,姐姐好奇罢了!”秦暄笑着,看向阮瑶的眼神却别有深意。 那日她也是回府时寻不到阮瑶,才知道阮瑶竟是提前离了府,回府后边听说阮瑶受了脚伤,似乎颇为严重,原本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近些日子,才慢慢想起来那日在吴府,吴二姑娘的及笄礼行完之后,那吴夫人脸色并不好看,似乎有些焦急,更是有嬷嬷频频向吴夫人汇报着什么,后来太子妃竟然没上席便甩袖离去,脸色很差。 事情牵扯上太子妃,那便不同寻常,秦暄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是前有阮瑶受伤离府,且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想必是非常急迫,后有太子妃甩袖离席,面色不虞,这两者之间若说没有关联,秦暄是不信的。 太子对阮瑶的心思,在王府也不是什么机密事儿,那日在吴府的事情.....莫不是和太子也有关,她可是听说那日太子殿下也是赏脸来了的,虽然她没见着,秦暄眼珠子转了转,唇角勾起一抹笑。 在别庄的日子惬意的很,除了那次惊马事件,阮瑶几人每日陪太妃尝尝庄子上特有的吃食,泡泡温泉,去后山赏赏景儿......除了偶尔应付一下秦暄,日子过得舒适而自在,阮瑶倒有些不想回京都了。 只有一件事让阮瑶颇为烦恼,这几日她接连收到了几封韩元川的书信,是庄子上的管家递进来的。 起先还好,那韩元川在书信中写了对白石先生画作的见解,并说自己同僚那儿也收藏了一副真迹,已与同僚约好,邀请阮瑶前往一同赏鉴。 虽喜欢白石先生,但是如今阮瑶已经对出门赴宴或赴约有了抵触,阮瑶不敢贸然应约,提笔想写一封婉拒的书信,最终还是作罢,阮瑶想着,若是韩学士一直收不到自己的回信,便也该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吧。 但是阮瑶没想到这韩学士这么契而不舍,几乎隔一天便有一封书信送到自己手中,阮瑶将每封书信都看了,起先书信的内容还是与阮瑶探讨书画,或邀请阮瑶赴约,后面便有些让阮瑶不知该如何处理了。 韩元川直接在信中表明自己的心意,并将自家田产进项一一列举,更言明已征得韩夫人的同意,等太妃回了京都,便让韩夫人亲自上门与太妃定下。 一封信看的阮瑶又羞又臊,还有些哭笑不得,这韩学士还真是直肠子,就这般直白的将自己的家底儿摆在自己面前了,也不怕惹了别人眼,冲着他的家底儿去。 阮瑶收信这事儿没避着高舞,谁知这后面的内容越来越离谱,高舞便揶揄阮瑶:“怪不得那日韩学士在王府门口要见瑶姐姐你呢,原来是想聘姐姐回去当娘子啊!” 阮瑶红着脸将信从高舞手中抢过来:“小舞,别胡说!” 高舞笑着道:“没胡说呀姐姐,人家都表明心意,还交清家底儿了呢!” 阮瑶将那几封信放在一处,有些发愁,郑重的道:“小舞,此事不可外传,若是让有心人知道,又会招来许多麻烦的!” 高舞也郑重的保证,绝不外传,就连她哥,她都不会说。 随后,又拉着阮瑶道:“姐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对这韩学士是怎么个看法?” 阮瑶想了想直接道:“没什么想法,韩学士虽然才情斐然,前途无量,但却不是我的良人!” 虽然她一开始是抱着那样的想法接近韩学士的,但经严博绍一席话,也明白了两人之间根本不可能,正如严博绍所说,韩元川根本护不住自己,反而会连累他自己。 “姐姐,既然你对那韩学士无意,那不如将此事告知王爷,让王爷去找韩学士说清楚啊,省的日后被人误会就不好了!”高舞建议道。 阮瑶也是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这事还是自己引起来的,惹了韩学士的误会,也应该与他说清楚,省的日后徒生误会。 但是找严博绍去说这事儿......不行,此事不宜让严博绍知晓,想来想去,阮瑶心中有了个人选。 当天晚上,阮瑶便带了那一摞书信去找了太妃,并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请太妃帮忙婉拒韩学士。 阮瑶不知道的是,那摞书信没在太妃手中过夜,便到了严博绍手中。 严博绍将那一封封书信看完,看到最后,怒极反笑:好个韩元川,撬墙角撬到他这里来了,胆子挺肥啊! 次日,韩元川与同僚饮酒,翌日是在留香楼醒来的,还险些误了上衙的时辰,自此,这烟花之地更是险些成了他的噩梦,此事便是后话了。 自从请太妃帮忙后,韩元川果真没再写信了,阮瑶觉得解决了一件大事,心情舒畅不少。 而韩元川自那事后消沉了不少,自觉对不起阮瑶,更没脸给阮瑶写信了。几天后,一封由西山别庄的书信送到了韩元川手中。 握着那封书信,韩元川站在书房傻乐了半天,随后又忧心不已,担心阮瑶知道了那日他宿醉留香楼的事情,对他印象不佳,一连即日,韩元川都在为此事忧心,直至这一日到来。 阮瑶与太妃几人在别庄住了好些日子,才返回京都王府。 而回府第二日,秦暄便央了太妃,准她出府采买些绣线。 城东一书肆的隔间儿,韩元川正坐立不安。 前些日子,阮瑶约了他在此会面,眼看着快到约定好的时辰了,韩元川难掩激动之情,不停的透过窗户朝外张望着,直到看见王府的马车稳稳的停在书肆门口,戴着帷帽的女子扶着丫鬟的手从马车上下来,进了书肆。 韩元川“腾”的一声站起身,整理衣襟,检查桌上的茶水糕点是否有误,便走向门口迎了上去。 “怎么是你?”
第24章 来人正是秦暄。 “正是小女子呢,韩学士不会以为约韩学士在这书肆见面的人是我那阮瑶妹妹吧!”秦暄捏着帕子笑道。 韩元川被猜中了心思,有些尴尬。 他却是以为约他见面的人是阮瑶,毕竟之前自己写了几封书信给她,一直没有任何回应,这咋一收到来自王府的信,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阮瑶,何况他没见过阮瑶的字迹,没想到约他的人竟是这位秦姑娘。 “不知秦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韩元川问。 秦暄环顾四周,道:“韩学士不请我进去坐坐麽?” 韩元川也看了下四周,虽然人不多,但还是有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显然是好奇的,遂将秦暄请到了隔间儿。 也不知二人说了些什么,总归是不欢而散,韩元川出书肆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 秦暄的脸色也不佳,可也不好在路上发作,以免落人口实,只能生生忍着。 马车转过巷子口,被个衣着褴褛之人拦了路,秦暄有些不耐烦,只以为是哪家行乞的落魄人,想也没想便让丁兰扔了几枚铜钱打发,谁知那人接了铜钱却没离开,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有贵人要找你,让你过去一趟!” 秦暄掀开帘子朝那乞丐手指的方向看去,巷尾停了一亮颇为华丽的马车,秦暄有些印象,好像上次吴府二姑娘及芨礼的时候,太子妃便是乘坐这样一辆马车去的,当时她还好生艳羡了一番。 怎的?是太子妃找自己不成?秦暄有些忐忑,不记得跟太子妃有什么交情啊! 怀着疑惑的心情,秦暄下了马车带着丁兰朝巷尾那辆华丽的马车走去,只是这一去,直至日头将落,才回府。 还有几日便是拜月节,凡四品及以上官员可携家眷进宫共赴拜月宴,以示君臣同乐。宫中的帖子早早便到了诸多大臣手中,大臣家眷们纷纷铆足了劲儿,想要在这日艳压群芳,大放异彩,是以这几日,京都的衣裳、首饰、脂粉铺子天天人满为患,乐的掌柜合不拢嘴。 阮瑶与秦暄即使被养在太妃膝下,却算不得官宦家眷,若是太妃想带她们进宫,也是可以的,但阮瑶不想去,以前是怕自己的身份被别人说嘴,现在则是打心底里厌恶那个地方。 原本以为秦暄定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毕竟她一向热衷于参加各种宴会,更何况这是皇家在宫中举办的拜月宴,能有资格参加的都是京都贵族,说不准能结交好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但是阮瑶这次却猜错了,随着宴会日期一日日的临近,青兰院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银翘与阮瑶说的时候,阮瑶也只是稍微诧异了一下,随后便将此事抛在脑后了。她正忙着与天冬、高舞一起准备拜月节需要的东西。 拜月糕与拜月酒是必备的,天冬是个手巧的,尤其是在吃食上,厨房中的老嬷嬷都比不上天冬做的味道好。 阮瑶与天冬一起亲手准备了各种各样的馅儿料,太妃喜欢的软糯香甜的,严博绍喜欢的清爽味淡的......还摘了满满一篮子桂花,洗净晾干,准备酿制明年拜月节的桂花酒。 高舞时常来陪阮瑶说说话,见青竹院众人忙得热火朝天,便自告奋勇的加入其中。 太妃身上有超品诰命,严博绍身为大荣朝唯一的异姓王,他们二人拜月节那晚势必要进宫的,如此,府中便只剩下阮瑶与秦暄二人,当然,这是在秦暄没有央求太妃带她一同进宫的情况下,拜月讲究个团圆,阮瑶想着,既然拜月节那日府中之人皆不能好好聚在一起,不如提前一天,众人好好在府中热闹一下。 此提议获得了太妃的大力支持,于是拜月节前一日,众人在府中好好热闹了一回,按着太妃的意愿,将宴席设在了花园的亭子中,几人依次落座,头顶明月,喝着白日刚从地窖挖出来的陈年桂花酿,佐以天冬巧手做出来的拜月糕,阮瑶觉得往日的种种都可以忘却,只想享受今朝的惬意。
福书网:www.fushutxt.cc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56 首页 上一页 19 20 21 22 23 2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