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惬意没能持续多久,便被人打破了。 王管家急匆匆赶来禀报:“王爷,太妃,宫中来人了,在前院候着呢!” 众人诧异,此时已过戌时,究竟是何事这般急切,竟等不得明日,赶在这入夜时分前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几人既担心又好奇,严博绍已经率先跟着管家去前院了。 “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两个丫头也随我去看看吧!”太妃带着阮瑶与秦暄紧随其后。 前院厅中坐着的是一位公公,阮瑶一眼便认出了他便是先前严博绍回京时笑眯眯来府中宣旨的那位,也是前世板着脸宣旨将王府满门流放的那位。 虽然这一世的许多事情都变了,但不知为何,阮瑶直觉见着这位公公不会有好事发生,果真没错。 当那公公抑扬顿挫的将让太妃携秦暄、阮瑶二人入宫参加拜月宴的旨意念完之后,阮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敢问公公,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严博绍注意到方才这公公宣的是皇贵妃的懿旨。 “是呢,要说这两位姑娘还要感念太子妃娘娘呢,是太子妃娘娘不忘与府中两位姑娘的情谊,记挂着两位姑娘,这才在皇贵妃娘娘面前求得旨意,让两位姑娘一同参宴!” 阮瑶只觉得头顶一阵轰鸣,都不知道是如何站起来的。 “瑶丫头莫怕,到时候你俩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不会有事的!”太妃拍拍阮瑶的手,安慰道。 阮瑶胡乱的点点头。 上一世,是在太子妃举办的赏花宴上,自己被秦暄推入水中,却被太子所救,才有了后来那一系列的事情,这次虽不是赏花宴,却也是太子妃授意让她们二人参宴,难不成要旧事重演了?
阮瑶回青竹院的路上紧紧皱着眉头,没注意前面多了一个人影儿。 “表兄!”在即将撞上去之前,阮瑶堪堪停住了脚步。 严博绍站在阴影儿里,居高临下的搞看着皱着眉头的阮瑶,有一瞬间想要将人拉近怀中,告诉她不要怕,袖中的手握紧了又张开,最终还是作罢,只从袖中拿出一巴掌大的盒子。 “明日宫宴,不允许带丫鬟进去,无法在你身边安排人手,这东西你明日带着,防身用,遇到任何事情,想办法联系青公公!” 阮瑶接过那盒子,没什么分量,借着月光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枚样式极为普通的白玉簪子。 阮瑶抬头看向严博绍的眼神透露着不解,这簪子......如何防身?难不成像上次在吴府那样在想对她出手的人身上刺伤一簪? 在阮瑶的不解中,严博绍伸手将簪子拿在手中,在簪子顶部轻轻一拧,露出里面的玄机:那白玉是空心的,阮瑶仔细瞧了瞧,里面是一层细细的白色粉末。 阮瑶欲用手去碰,被严博绍一把抓住了手,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掌心似有粗茧,有些硌人,想必是长期使用兵器磨的。 只一下,阮瑶像碰了火一般,将手收回,严博绍握了握已经空了的手,将其背在身后,为阮瑶解释道:“这是毒粉,碰触到眼睛能让人暂时失明!宫中对暗器查的严,只能做到这些,明日你便带着这簪子进宫,放心,不会被人察觉!” 阮瑶接过那簪子,将它握在手心:“谢谢表兄!” “别担心,明日跟在母妃身边,尽量别离开,届时母妃会想法子提前离席!”严博绍又道。 阮瑶低低的“嗯!”了一声,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这样的距离,让阮瑶有些心慌,像上次在马场与他共乘时一般,心砰砰跳的厉害。 便忍不住退后了一步道:“多谢表兄的心意,明日我会见机行事,表兄安心!” 说完不等严博绍回复便唤上不远处的天冬朝青竹院方向离开。 严博绍摩挲着方才被他碰触过的掌心,看着那个背影直至再也看不见才离开。 青竹院。 阮瑶握着那只白玉簪,心中还是惶恐不安,细细的想着上一世自己落水前后的许多事,这一想,便是大半宿,翌日起床,眼底隐隐发青,仔细用粉遮掩才看不出来。 与阮瑶同样失眠还有一人。 青兰院,秦暄眼底的乌青似乎比阮瑶更严重,连带着选宫宴时要穿的衣服,首饰都有些心不在焉。 想起那日从书肆出来后,随太子妃前往东宫见到的那一幕,秦暄打了个寒战,那还是人吗?那么多妙龄女子被他折磨的不成样子,一个个眼神空洞,绝望的模样让她这个旁观之人都心生不忍。 世人都说太子殿下温润如玉,公子无双,却不知私下里,这位被百姓传颂的太子殿下竟是这副魔鬼模样,不仅好色成性,还虐待女子,甚至连那七八岁的小童都不放过。 秦暄想起在东宫见到的那些腌糟事便觉得毛骨悚然,若是......若是按照太子妃所说,让阮瑶成那那些人中的一员,秦暄不敢想,纵使她有那绝世的美貌,但在那个人的手底下,能撑得了多久呢?不过一具艳骨,虽然自己对她有诸多嫉妒,但也还没到亲手将她推入火坑的地步,但是,若不按照太子妃说的那般,自己知道了东宫的秘辛,还能在这世上活多久?
第25章 历来拜月宫宴皆由皇后主持,现如今大荣后位空悬,这主持一事便落到了后宫实际掌权人皇贵妃柳氏身上,也便是太子荣修的生母。 酉时刚过,宫门口已经停满了各府华丽的马车,宫门口有专门的女嬷嬷负责搜身,以免有人夹带暗器入宫。 严博绍作为男眷,从另一个宫门进宫。 阮瑶见前面的人查的仔细,扶着太妃的手不由的收紧,太妃见状,拍拍阮瑶的手以示安慰。 抬手、转身......阮瑶按照那盘查嬷嬷的指示一步步的做了,末了,那盘查的嬷嬷眼光落到阮瑶头上。 “姑娘这簪子真别致!” 阮瑶心中一紧,心要跳出嗓子眼儿,面上却笑盈盈的对那嬷嬷道:“嬷嬷可要仔细看看?”说着将那簪子拔下来,递到那嬷嬷面前。 那嬷嬷见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稍稍打量了一眼,便屈身行礼:“冒犯姑娘了,姑娘请!” 待离开那盘查的宫门,阮瑶才发觉手心全是冷汗。 举行拜月宴的地方选在椒兰殿,此殿临湖而建,沿着湖边建了一圈的游廊,正值初秋,游廊上点缀的各色菊花开的正艳,此时天还未暗,宫宴尚未开始,那游廊上三三两两的夫人或姑娘们坐在一起赏景儿说话,旁边有宫中的宫女内侍在旁候着。 太妃带着阮瑶与秦暄一靠近那游廊,便被一群热情的夫人们团团围住,那个问着身体可康健,那个笑着说:太妃好福气,得两个乖巧的姑娘伴在身侧......好不热闹。 阮瑶悄悄退了两步,从那热情的人群中退出来,静静的站在一旁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眼神扫过太妃身侧笑语嫣然的秦暄,眸色渐冷。 若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暄,你也该尝尝我上一世的痛苦! 东宫,荣修身边偎着两个模样俊俏的宫女,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禀报:“......事情都已按殿下的吩咐安排好,全都换成了我们的人!” “哈哈哈......好,若此次事成,尔等重重有赏,若是事败......”荣修剩下的话没说,那中年山羊胡一抬眼便看到了他眼中的狠厉,心脏一缩! 椒兰殿,偌大的宫殿被屏风隔成两处空间,阮瑶随着太妃落座,隐约听见隔壁传来说话的声音。 皇室众人皆未到,殿中气氛便开始热闹起来,座位相邻的人三三两两的靠在一起说着话,还有夫人暗中打量这殿中随行的姑娘,思量着怎样为自家儿子结一门亲事。 太妃位份高,位置也靠前,阮瑶与秦暄因与太妃一起,也得以落座前方,在她们之上,是平王妃,平王乃当今圣上庶长子,听闻双腿残疾,不良于行,多年来甚少在外露面,就连平王妃,也甚少参加京都中的各式宴会,此时,平王妃正向太妃请安。 说起来,燕王府虽是异性王,但论起辈分,太妃却是平王妃的长辈,是以,平王妃这礼,太妃也受得。 “有些日子不见太妃,太妃身子可安好?”平王妃扭头与太妃说话。 “安好,劳平王妃记挂,老身这身子骨尚算硬朗!” 阮瑶与秦暄二人在太妃的介绍下,也与平王妃见礼,自是免不了一番寒暄,太妃与平王妃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世人都说,虽然平王殿下不良于行,深居简出,但与平王妃二人的感情甚好,这平王妃娘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只是一个五品小官儿,原本还有不少人看这两人的笑话,一个终日与轮椅相伴的残疾王爷,终究是与朝堂无缘;一个小官之女,无钱无权,不知两人会将日子过成什么样,怕是连京都普通权贵都不如。 但出人意料的,平王府的人虽不经常露面,却无一人敢小看了去,就连宫中也经常赏赐不少物件儿,是以时间一长,众人只叹:这平王妃也是个有福气的,虽所嫁之人不健全,却得皇室庇护,且远离朝堂,富贵清闲。 阮瑶悄悄打量平王妃,这是一个看似温婉的女子,容貌不算出众,却十分耐看,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但,能将平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且不让任何人看轻,这样的人又岂非普通之人,至少心性是一等一的坚韧。 阮瑶的下首坐着的便是太傅府的张夫人,也是太子妃张书晴的生母,看着张夫人与相邻的夫人相谈甚欢的样子,阮瑶不免想起太子妃张书晴,这场宫宴,自己原本没资格来的,是张书晴特意点名自己要来,想必,是有后招儿等着自己了。 想到这,阮瑶朝身侧的秦暄看去,秦暄也恰好朝阮瑶这边看来,两人目光相遇,随之各自笑笑便分开了,谁也不知这笑意里面含了几分真心。 随着内侍的唱和声,一阵脚步声传来,阮瑶跟着众人跪地山呼万岁,一阵山呼声过后,众人重新落座,阮瑶发现斜对面的位置,太子妃张书晴正好落座,阮瑶衣袖下的手握紧了一些。 圣上只露了个面,随即去了隔壁,剩余一众嫔妃落座。 既是皇贵妃柳氏主持,便少不了要说几句场面话,阮瑶抬首看向上方,那说话的皇贵妃果然不负宠妃之名,本应与太妃相当的年纪,瞧着却比太妃年轻了不止数岁,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坐与正中高位,富贵华丽,非一般人可比。 阮瑶第一次参加宫宴,心中记挂着恐有灾祸,但也免不了好奇,打量着殿中翩翩起舞的乐女们,感叹着这权贵众人的骄奢。 张书晴将目光从阮瑶身上收回,摸了摸衣袖中手腕上的勒痕,随后仔细的用袖子遮掩一番,这是昨夜太子在她身上留下的,原本她以为自己身为太傅之女,太子待她还是有些不同的,但谁知那人竟然将她当作女支子一般,那般羞辱与她,且她听得清清楚楚,好几次太子在她房中时,口中念着的竟然是阮瑶那贱人的名字,前有严博绍,后有太子......这让她如何不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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