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继大喜,当下便拱手朝严博绍行礼:“那臣便预祝殿下心想事成,臣在京城等着殿下!”
第55章 韩继返程的第二日,严博绍便举了反旗,并撰写檄文昭告天下,文中列举洪武帝荣拓的罪状,其中一条便是:为一己私欲,陷害忠良,设计坑杀前燕王,致燕王旗下八千将士无辜枉死。 此文一出,在朝野之中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在武将之中,燕王严氏一族满门忠烈,又骁勇善战,为大荣守护疆土,保燕北一方百姓,多少年轻人将其当成毕生奋斗的目标,想着有朝一日,效力其盔下。 当年燕王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京中,多少百姓自发在路边为其祭奠,感念其守卫疆土之功德。 如今,咋然听说燕王之死乃是被人谋害,而且还是因为当今圣上猜忌这等荒谬可笑的理由,怎能不让人气愤。 满朝武将对此事心有不满,更有急于求证者,直接闹到了洪武帝荣拓面前。 官阶小的一名小官被当场诛杀了,洪武帝以暴力压住了此事,却压不住百姓心中对他的不满。 偏偏今年雨水颇丰,由太子荣修亲自督建,完工尚不足三月的水坝被山洪冲毁,整个洪州一片汪洋,百姓流离失所。 “洪武失德,天降灾祸;太子贪污,其心可诛......” 这是民间最新流行的歌谣。 地方官员不作为,贪污赈灾款,朝廷无视受灾群众,京城富贵人家歌舞笙箫,油光满面的时候,洪州已是饿殍满地。 家园被毁,田产尽失的洪州百姓不得不拖家带口,一路乞讨前往周围富庶的州府。 但没有哪个州府能够容纳整个洪州的难民,最初,各州府官员有心帮助这些难民度过难关,哪怕给他们一口吃的,不至于让他们生生饿死,但朝廷的赈灾款迟迟未到,屡次以国库空虚为名,拒绝各州府的求助,各州府有心无力,为保自己属地的百姓,只能将这些难民拒之门外。 难民们相互搀扶,走过一座又一座城池,皆被拒之门外,有些人不得已,落草为寇,成了打家劫舍的匪徒,有些人揭竿起义,聚集成了讨伐洪武帝的起义军,有些人继续北上,听说燕王殿下忠良仁义,想必会给他们一些援助。 与此同时,江南羽公子吸纳了一部分逃灾的难民后,揭竿起义,自立为成王,霸距江南一带,与京中洪武帝、燕北燕王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大荣王朝名存实亡。 掖城城外,聚集了不少难民,拄着拐艰难行走的老人,面黄肌瘦的孩子...... 而此时,掖城府衙,一堆人正争执不下。 “他们不远万里前来投奔,若是不让他们进城,恐怕会喊了人心啊!” “话虽如此,但是整个洪州府受灾的百姓何其之多,听说临近州府也有受了灾的,一旦接纳他们入城,那后续前来投奔的难民怎么办?” “是啊,何况这些人的吃穿用住,都要考虑,咱们燕北本就不算富庶,治下百姓勉强糊口,哪还有余力管这些难民啊!” “但他们也着实可怜,我看还有那嗷嗷待哺的襁褓婴儿,若是置之不理,于心何忍啊!” “狗屁的洪武帝,就知道在富贵窝里享受,那荣修更不是个东西,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以次充好,要不是他,洪州怎会受如此灾祸!” 有那脾气暴躁的人直接破口大骂。 严博绍揉了揉眉头,这几日,因为难民的事情,他许久没睡成好觉了,此刻听着底下的人列举着这一桩桩问题,太阳穴更是突突直跳。 “先让驻军帮助难民在城门外的空地上扎营,在城内筹集一批粮食送过去,再派几名军医过去,防止灾后瘟疫!” 底下的人都散了,严博绍撑着桌子起身,不由得想:这治理一方比管理三军更难一些啊! 严一进来,小声儿询问:“王爷,天色晚了,可要回府用膳?” “嗯!”严博绍嗯了一声,揉着眉朝外走去。 这几日的忙碌,已经许久没同阮瑶一起用晚膳了,想到阮瑶,严博绍的眸中多了几分温和,心中的烦闷也少了几分。 夏日已至,换上了薄衫,阮瑶的肚子一天一个样儿,六个多月身孕的她,行动已有些不便,需要人搀扶着才能行走。
严博绍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些忧心。 似乎是感知到了他的担心,阮瑶伸手牵住他:“大夫说了,我怀的可能是双胎,所以肚子比寻常妇人大了些,只要正常饮食,倒是不碍什么!” 但阮瑶的话丝毫没缓解严博绍的忧心,反而让他更担心了,妇人怀胎,一胎尚属不易,更何况是双胎,她那样柔弱的腰身,带着两个小家伙,想必十分辛苦,听说双胎生产时更为凶险,看来要让高阳及早回来才能安心。 严博绍不动声色的计划着,阮瑶却已经转开了话题。 “听说城门外聚集了好多来自洪州的难民,你这几日是不是都在为如何安置他们烦忧?” 听阮瑶提起,严博绍也就顺势说起来:“是啊,他们一路跋涉到燕北,若是燕北不接纳他们,一来于心不忍,二来难免让百姓寒心,但若接纳他们,这只是第一批,后续陆陆续续前来投奔的难民们如何安置也是个大问题,吃穿用住,如何管理都是问题!” 这也是这几日治下官员争执所在。 “我们燕北不比江南富庶,若是一味开仓放粮,恐怕今年冬天,我们城内的百姓也要食不果腹了。”阮瑶若有所思,“我倒有个想法,不知能不能行!” 严博绍眼神一亮:“但讲无妨!” “掖城、容城、玉城,这几座城池常年遭受战乱,有些地方的城墙年久失修,可以招募一批难民,以工代赈,让他们去修城墙,给他们发放工钱或粮食,同时也避免了他们生乱;另外,燕北地广人稀,虽说土地贫瘠,但却适合稞麦、薯类等农物生长,或许可以想办法让难民们开垦荒地,种植粮食,自力更生,将来或许能够解决燕北军粮的补给问题!” 阮瑶说完,见严博绍看向自己的眼神与往日有些不同,便问:“怎么了,可是我哪里说得不对?” 严博绍笑着捏捏阮瑶的手:“非也,百姓们说的没错,王妃乃神人也,果真是那九天玄女下凡来助我的!” 阮瑶嗔了他一句:“瞎说,不过是近来看的杂书多了些,偶然冒出来的一些想法,可不可行还需要你们去细细思量其中细节!” 正巧此时,阮瑶感觉肚皮动了一下,她兴奋的拉起严博绍的手掌放在自己肚子上:“他们又动了!” 果不其然,严博绍的手刚刚放上去,两个还未出世的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蹬了一下肚皮,正好被严博绍捕捉到。 这一刻,那严博绍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血脉相连的感觉。 严博绍带着治下的官员们将阮瑶的想法细细的完善成可行的方案,制定条律,颁布下去,城外的难民很快得到了妥善安置,同时倡导城中官员妻眷捐助财物,帮助难民度过难关。 身为燕王府家眷,阮瑶与燕太妃以身作则积极支持夫君的倡议,削减燕王府的一应用度,并召集官员将领妻眷,在城中增设善堂,以救助那些或因战火失去双亲,或因灾情失去家人的孤儿。 城中百姓也纷纷响应,盛赞燕王妃高义。一时间,燕王殿下在百姓心中的形象不知比那洪武帝高大了多少。 更多的难民涌入燕北,在燕北安家落户。 与此同时,距离燕北千里之遥的江南湖州,一座精美的宅院里,一袭锦衣的成王摇着羽扇,眸色淡淡的听着底下的人争辩。 “如今洪武帝人心尽失,当务之急是联合燕北一举攻入京城!” “联合燕北,说的轻松,等拿下京城,我们恐怕就成了那燕王的盘中餐了!” “要我说,咱们江南富庶,什么都不缺,完全可以自立,无需管什么洪武帝还是燕王!” “愚蠢,若是此时我们不占据主动权,待那燕王腾出手来,恐怕就没有我等站在这里说话的余地了!” “......” “殿下,不知您有何高见?”一人拱着手谄媚的问着高座上的人。 “哦!高见啊,你们拿主意就成!”高座上那成王将扇子合拢,拿在手中把玩:“你们说打,咱便打,你们说联合,咱便联合,左右我都听你们的!你们商议完了吗,若是商议完了,便出去吧,本王要午睡了!” “这......唉!”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终是叹了口气,退出门外。 众人走后,成王伸手打了个响指,将心腹招致身边。 “让你办的事儿怎么样了?” “回禀主子,我们的人已抵达燕北,想必不就便会有消息传来!” “嗯!” 成王不知想起什么,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吩咐下去,只探消息,不可伤人,也切勿生旁的事端!” “是!” 成王手中的扇子一下下敲在手心,眉目间一股郁色:燕王,这个千疮百孔的江山,你可接得住?
第56章 阮瑶的肚子愈发大了,站起身时甚至看不见脚尖在哪里,看的人心惊胆战,为了生产时能顺利一些,严博绍严格按照大夫的建议,每日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回府,亲自扶着阮瑶散步两刻钟,哪怕阮瑶撒娇喊累,严博绍也十分坚持。 这日,严博绍被人匆匆叫走了,阮瑶摇着扇子在花厅纳凉,高舞与天冬几人围在身边有说有笑,讨论着城中近日发生的趣事。 李叔过来禀报:“王妃,福满楼的掌柜来了,说来给您请安!” 福满楼?阮瑶想起之前严博绍生辰的时候,曾与这掌柜见过,好像是姓李,是个和善的中年人。 但是前段时间北戎王子带兵袭城的时候,这福满楼不是关门了吗,听说这掌柜去别处投靠亲人躲难去了,现在回来了? “哦?这李掌柜躲难回来了?”阮瑶眸色淡淡,显然,对李掌柜的求见并不上心。 “这李掌柜挺会啊,掖城有难时,急着出城避难,眼看着难关过去,又急着回来抱燕王府的大腿,他真当自己给王爷做了回生辰宴,便将自己当盘菜了呀!”高舞对这李掌柜没什么好感,直接便出声儿嘲讽。 阮瑶也道:“李叔,就说我身体不适,今儿就不见客了!” 李叔有些为难:“这......王妃,那李掌柜还给了我这个东西,说您见了这东西,自然会见他!” 说罢,李叔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一旁的天冬,先由高舞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再呈给阮瑶看。 东西检查无误,递到阮瑶面前,阮瑶看着那熟悉的香囊,以及从香囊内倒出的白色药丸,眸色渐深。 这香囊是自己从京城来燕北时随身带着的,在抵达燕北时却发现不慎遗失哦,而这白色药丸,正是当日阮瑶流落云州山谷内,遇到的那位自称陆羽的男子赠给贺叔的伤药。 如今贺叔已经返回京中,而这两样东西出现在自己面前,向来是那位叫陆羽的锦衣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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