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如此气势绝不是一般宵小所能拥有的,此人必然经历过血腥杀戮。 “别出声,爷只是借路,只要你保证不叫喊,爷不会伤你性命!” “我如何能相信你?” “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不过,爷的刀说,它今晚不想再沾血。” 一身匪气! 短短两句话,季柳就为此人盖上了标签,但冲他只是威胁自己并没有其他举动的份上季柳选择暂时相信他。 来人恐怕压根没将纤细弱小的季柳放在眼里,只见他直接转身将窗户重新用衣服堵住,再把季柳盖在床上的锦被撩起遮挡在窗户上,确保四周都遮严实之后他点燃了屋内的蜡烛。 成分的小唿噜声还在继续,男人走去外间,一声皮肉撞击声后,唿噜声消失。 伴随燃起的红烛光亮,季柳看清了在他房间内行动自如的男人。 壮硕的身体藏在厚厚的棉衣之下,外套湿哒哒被血浸透的模样,黑曜石般的眼睛,眼神凌厉,五官比例极好,全身上下充满了浓烈的雄性气息,给人霸道,血性,粗犷的视觉冲击。 迅速为男人下了定义,在季柳观察男人的同时,男人也在打量他。 看清季柳的长相时男人破天荒的顿了一下,只见眼前之人年纪稍小,风度姿态秀美出众,气质温润如玉,桃花眼中似有烛光褶褶生辉,充满警惕。 一个长相俊美的安全无害的小白兔,这是男人对季柳的第一印象。 “小小年纪长的倒是俊美,你不要怕,爷……行走江湖多年,说到做到。” “你受伤了?”季柳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耳边是滴滴答答的水滴声,在这寂静的只有凛冽风声的冬夜里显得如此清晰。 男人在流血。 季柳的外表极具欺骗性,男人略微沉吟之后,点头道,“是。”如果不是受伤,他不会冒险闯进这家客栈。 “我可以帮你看看,当然如果你信得过我。”季柳适时咳嗽两声,气喘不匀,适时表现出自己的娇弱,让男人放松心神,直白告诉男人他只是一个病秧子对他完全无害。 “你一个未长成的黄毛小儿懂得药石之道?”男人眼中充满不信任。 “久病成医,略懂一点,不过学艺不精。” 男人当下做出决断,他的金疮药在打斗过程中早已丢失,自己身体状态只有他自己知晓,如果伤口不尽早处理他不在屋外冰天雪地里冻死也会死于失血过多。 比起这点,他更好奇季柳表现的并不害怕他。 “自己搬椅子坐。” 男人搬来椅子坐在季柳对面,浓黑的眉毛原本是稳重的性格的表现,但在男人身上却增加了许多轻佻,充满侵略的雄性气息浓郁,“你可要帮爷好好看看,爷们这条大腿可赶上你腰粗了。”
说着话男人将陌刀往床边一放,双手用力撕开大腿上的裤子,棉裤里的棉花登时漏了出来,“啪嗒”,“啪嗒”洒落一地,那白白的棉花全部被染成了血红色。 季柳心内冷笑,借着烛光靠近男人的伤口处,蜡烛颇细,燃烧到下半截还有刺鼻味道这黑店掠夺财产无数,却不舍得用好一点的蜡烛。此时烛光跳跃不甚分明,季柳只得再次靠近,因靠的太近,他温热的唿吸柔柔的喷在男人的大腿上,男人身体僵直,嘴角僵硬,双手紧握成拳。 “箭伤,箭头自己拔了?” 准确判断出自己因何受伤,男人感到幸运,这小子除了脸倒有些真本事,当下不做隐瞒语气也收敛不少,“拔了,进来之前拔的。” 季柳点点头,他起身在柜子上拿出包袱,因着是入夜睡觉,他只穿着里衣,这里衣被他改动过,仿照的是现代修身保暖内衣,里面有着细细的短绒毛,穿在身上不冷不说还很修身。起码在男人眼里,就是一个身材极火辣的双少爷在外人闯入时不加避讳,隐隐带着勾引的意味。 。
正文 第四章 会有点疼 “我这里只有金疮药,外表普通不起眼,确是我独家秘方。” 季柳再次咳嗽两声,男人随手抄起陌刀挑起搭在一旁的貂裘为他披上,他这才意识到季柳的被子刚才已经被他拿去堵窗户了。 一个匪子,倒是很有风度。 季柳坦荡的拢了拢身上的白貂裘,坐在男人对面。 想了想,季柳一脸玩味道,“会有点疼,你忍忍。” 男人冷冽的笑了一声,脸上竟是不屑,“呵,爷从未将这等小伤小痛放在眼……嗯嗯!!” 金疮药粉是灰色的,这些不起眼的灰色粉末落在伤口之上,迅速巴住伤口周围的血肉向周围聚拢并在表面形成一层药膜,刚还留血不止的伤口立时止血,只是这眼睛瞧得见的效果也给男人带来了出乎意料的疼痛感与灼烧感。 瞪得圆溜溜的黑眸中男人瞧见季柳笑眯眯的面容,桃花眼水波流转,青涩动人,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说了会有些疼。” 偏不能与他生气,明明他已经事先提醒过,是自己托大了,男人被他这双清澈的眼波勾的心痒难耐,心里更加认定季柳对他有意。 “故意整爷?不过,效果不错。” 季柳大方的将剩余的金疮药准确无误的扔到男人怀里,他双手拢住貂裘,将自己罩在衣服里,“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整你,喏,送你了。” 男人不客气的收进怀里,“那就多谢了。” 接下来的包扎是男人自己动的手,季柳裹着貂裘在一旁看,雪夜寂静,只有时不时被大雪压断的枯枝掉落声,落在雪里已然厚重,“如果你是被人追杀至此,我建议你现在就离开这里。” 浓黑的眉毛皱在一起,男人修长的眼眯起,随后听到窗外传来的响动,接连几声的猫头鹰叫让紧皱的眉头松开,“不必担心,是爷的人。”只是没想到接应来的如此之快,他还以为自己会在这冰天雪地里逃亡整夜。 只是季柳这话是恰好赶了巧还是他根本是深藏不漏,男人难得有些吃不准。 “哦。”季柳清淡的应了。 “调皮的小东西,今日你救爷一命,他日必有报答。”男人双手抱拳,他要留下这小东西的姓名,“敢问姓名?” “萍水相逢,有缘自会相见。”明摆着拒绝男人,他不愿透露出任意一点自身的信息给眼前这个陌生男人。 欲拒还迎,放出长线钓大鱼,男人心里痒痒的,如果不是在逃亡,他一定将人弄回家去慢慢了解,不过此时不行,他自身安全尚且得不到保障,更别说带上一个病弱的小美人了。“既如此,那便告辞,江湖之远有缘再会!” 跳出窗外,大腿的伤口没有再带给他极大的疼痛,男人望着雪白地上的几具尸体冷哼一声,脸上是比这冬夜的烈烈寒风还要令人胆颤心惊的冷酷,低头瞧了一眼从季柳身上顺来的玉佩,摸着被风吹乱的玉佩流苏,男人转身飞上马背带着所有人一起安静离开。 马蹄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季柳打了个哈欠,那一地的血腥尸体和马蹄印都会被肆虐一夜的风雪掩盖,只要风雪不停,那些罪孽就不会被人发现。 季柳站在红烛下,看着床榻边被男人顺手牵羊摸走翠竹玉佩的空荡腰带,脸色不善,嘴上笑骂道,“恩将仇报的白眼狼!”他颠颠手里的令牌,他也不亏,烛光跳跃在令牌之上,一个大大的“帅”字显现,原来不是匪却是兵! 风雪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太阳自云层中露出头,大雪未停。 众人收拾好东西,下人套好马车,所有人正装上路,如果不走,等雪再大时恐怕不能按时进京,季柳戴上毛绒绒的围帽遮住寒风,挡住容颜,尽职尽责的往京城赶去。 连着赶路两天,官路还好,马蹄总能透过积雪踩到实地,可小路难行,坑坑洼洼,众人和马匹深一脚浅一脚,艰难前进。 路上风雪太大,吃不到热乎乎的饭菜,喝不到热水,马车虽不是四处漏风温度却也与外界差不了多少,季柳掐指算着时间,到了京城他一定先病上个三天三夜。 按时到了京城,天气难得放晴,雪停风消,城里活动之人多了许多。可他们一行人竟未能得到季家之人来接,季柳自小就跟着老太太去了诸城,京城季家门朝哪里开他都不知,只得一边命人打听,众人一边往城里走。 马车慢行,成分看着四周人比较多,兴冲冲道,“少爷,此处人很多。” 季柳点点头,“去吧,别冻着人了。” “哎!”成分爽快的应下。 季柳拿起一块糕点,在寒冷的冬天,原本松软的糕点已经冻成压缩饼干了,他看了看了无兴趣的放下,马车突然停了,季柳表情怔楞,成分这次行动如此之快,令他意想不到。
正文 第五章 柳双三少 “何事,为何停了?”季柳的声音透过车门,车夫道,“三少,有个孩子倒在路上,挡住了咱们。” 季柳穿戴整齐,戴上围帽下车查看,阳光照耀的地方无风时还算暖和。 只见马车不远的路前躺着一个身材弱小的小男孩,衣衫褴褛,衣不蔽体,季柳上前为他摸了脉,又看了看他赤裸在外的身体,细小的胳膊柴火棍一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身体虚弱的很,是被人打过,好像还有内伤,冻伤也不少,张叔,去车上拿绿色那瓶药丸和那个矮胖的冻伤膏来!” 季柳将男孩抱在怀里,用貂裘为他遮住身体,这一举动惹来众多人侧目。从季柳的穿着打扮来看,他定是家境优渥,这男孩一看就是个乞丐,他竟也不嫌弃这小乞丐身上又丑又脏,用那么昂贵的白貂裘为小乞丐遮挡寒风。 雪地太冷,季柳摸着小乞丐的胳膊冰凉如雪,试了两次,这小孩虽然瘦弱身高却不矮,他竟然一时没抱动,这双儿的身体果然没有男人好用,忍不住吐槽。 老张从车上取下药丸和冻伤膏递给季柳,季柳黑着脸训斥周围的人,“还看着作甚,抱着他去车里!” “哦哦,好的三少爷。”老张急忙上前接手小乞丐送进车里。 成分从远处跑回来,嘴里一阵白蒙蒙的哈气,“少爷,少爷,怎么不往前走了,咦,这怎么……”成分哑了嗓子,他没再多说一个字。 车内,季柳扯着锦被为他盖住身体,他先用水给小乞丐灌进一颗药丸,然后取了冻伤膏为他抹身上的冻疮。 成分钻进来,“少爷,您真有运道,我这边还没安排好呢,您倒是真救了一个!这下我们不用作假了。” “事出突然,让张叔先去药堂!”这个世界没有医院,只有药堂,大夫只是为卖药才出诊,药方上的所有药材必须在自家药堂买,如零需在其他药堂购买,那需要另外付一份药方钱,而且药堂通常不收留病患养病。 张叔是为家里老太太赶车的,一辈子的家奴,季柳这次上京老太太不放心,特意安排他为季柳赶车。 打听之下众人驱车来到一个药堂,季柳递了银子,让药堂收留一下小乞丐,药童看着是个乞丐便不愿意收留他,若不是季柳银子给的足,怕是直接连他们都给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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