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还想解释,上前就要拉她的手,颜如月蹙眉躲过,一把拿起茶盏浇在他脸上,看着落汤鸡似的宁泽,她冷声道: “你最好给我放尊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颜如月沉浸在怒浇渣男的痛快中,没注意到门口已经站了不少人了。等柳枝出声提醒,她才看见门口谢砚和她父亲颜德春都在。 王氏像是小人得志般,阴阳怪气的道:“哎哟,月儿啊,你刚成亲,怎么做出这等事情啊!糊涂啊!” 附近雅间的人被王氏的大嗓门子叫出来,纷纷过来看热闹。颜如月因为前一阵婚礼的事情,闹的众人皆知。而如今看她和曾经的未婚夫单独在雅间,难免生出别样的念头。 颜如月抿着唇。 今天出门颜如月是解决自己的事情,所以没告诉谢砚。她下意识的看着谢砚,就见男人站在暗处面色不辨。 颜德春则是皱眉,示意九叔将附近的看客赶一赶,免得看了笑话。 颜如月收回目光,满不在乎的道:“我解决我们自己的恩怨,怎么,不行?而且门窗皆开着,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王氏一噎。 王氏从原来的只想让儿子过继给二房,变态到想搞垮颜如月。在她的心里,觉得有颜如月在,颜德春就不会同意过继。 但是如果颜如月各方面都不行,让颜德春丢脸呢?那他肯定是要过继留一条后路的吧? 这般想着,王氏咬了咬牙,故意大声嚷嚷,“那谁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还是我在路上碰见谢女婿,将他叫过来,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脑袋上戴了帽子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委实难听,颜德春皱眉厉声呵斥王氏:“够了!” 颜德春很少发脾气,而且顾忌着王氏是嫂子,更是没冲她发过火,这么严厉的说话还是第一次。 王氏被吓了一跳,一时也不敢开口了。 颜如月心想,今天必须当着众人面将事情说明白了,否则她和谢砚都要蒙羞。刚要开口,就听谢砚道: “是我和夫人一起来的,我方才去一楼付账,才没在房间里。这是我们自家的事情,就不扰各位雅兴了。” 谢砚在私塾教书,不少人认识他,见他说话自然是信的。有几个拱拱手回了雅间关上门,但是也有爱看热闹的站在那不动。 王氏瞪圆了眼睛,这谢砚瞎说什么?明明是她想去谢家找他,半路碰见他便将人叫来,而颜德春则是正好在对面的酒楼会客,出门碰见了,人才来的这般快。 王氏刚要嚷嚷,就听得楼梯上蹬蹬的脚步声,是茶楼伙计上来,站在谢砚面前将钱递给他,笑着说让他多照顾生意。 这下,看热闹的也明白了,看向王氏的眼神不对。有认识王氏的还低声道: “她不是颜家大房的人吗?怎么处处找茬,好像就见不得人家颜家二房好似的。” “嗐,这你还不明白吗?红眼病呗。” 众人不看热闹了,纷纷回雅间。等到王氏反应过来想为自己辩解的时候,那茶楼伙计早就下楼了,而看热闹的百姓也不理她了。 气的王氏眼睛都红了。 颜德春眯了眯眼,低声道:“今日之事,我会向大哥禀告,你好自为之吧。” 王氏吓的赶忙走了。 众人散去,柳枝见颜德春几人进雅间,她便将房门关上,然后守在门口。 屋里,宁泽头发和脸上都是茶水,他面带尴尬的朝着颜德春行礼,不过颜德春压根不理他,而是看向颜如月。 “他没欺负你吧?” 颜如月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让他将东西都归还,本想着宁母身子不好顾忌着些,没想到还出了这么档子事,倒不如直接在宁家说了。” 说完,她悄悄的觑了一眼谢砚,见他站在后面低垂着眸子,没有说话的意思。 屋里氛围有些奇怪,宁泽臊的满脸通红,拱手和颜德春行礼之后提出告辞,颜德春只冷哼一声回答他。 等到宁泽出去的时候,他的狼狈样子自然是被人看见,众人都知道颜家对宁泽的栽培,有脑子的略一思索便知是怎么回事了,因此也没人说颜如月的闲话。 颜德春坐下后喝了一盏茶水才劫后余生似的道:“月儿,你今日行事不够妥当,此事你莫要插手了,交给爹便好。” 颜如月点点头,嗯了一声。 小两口送走颜德春后,二人坐上马车一同往家走。车里,柳枝莫名的觉得气氛很怪异。 自家小姐和谢公子,往日里虽然不甚亲近,但是很少这般冷场,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柳枝觑了觑谢砚,就见他薄唇抿着,鸦羽似的睫毛垂下,遮盖住眼底的神色,也不知在想什么。 柳枝又悄悄的看自家小姐,见她闭目休息,一副不欲多说的样子。 这是,闹别扭了?不过,为什么啊?谢夫子不是主动为小姐解围了吗? 等到了地方,柳枝先一步下去,摆放好矮凳。谢砚先出来后站在一旁,颜如月最后一个掀开帘子,提着裙摆就要往下跳。 柳枝赶忙上前一步要接人,谁成想她慢了一步。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稳稳当当的扶住颜如月的小臂,在她站稳之后,他又快速的收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颜如月觉得心里怪怪的,她有心和谢砚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等到走回院里,想要说话的时候,谢砚已经回了自己房间。 罢了,就让他好好温书吧。 . 事情已经落下帷幕,但是王氏的行为还是被颜德春告诉了颜老大。 颜德春难得的和他兄长生气,道:“你若是再管不好她,让她做出伤害月儿的事情,就别怪我不念亲情!” 说完,颜德春甩袖子离开,颜老大一脸愧色。 王氏的日子当然不好过,颜老大为人软弱,但是强硬起来的时候王氏还是怕他的。颜老大直接说让她在家里呆着不许出去! 这是禁足啊! 王氏不干,坐地哭闹起来。颜老大铁了心要治她,任凭儿子女儿求情也不肯松口,还道若是她敢偷偷出门,他就以谋害亲眷的罪名休了她! 王氏本来张嘴大嚎的,闻言声音立马小了下去。 她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本以为像往日那般糊弄过去就算了,却不想颜老大这回真生气了。她可不能被休,若是被休掉那可什么都没了。 . 经历这一场,颜如月有些疲惫,泡了热水澡后就靠在小榻旁,闭眼休息。不过她并没睡着,而是想到茶楼里,谢砚当时的表情。 当时围观的人很多,但是谢砚身高长相出众,所以她第一眼就看见他了。该怎么形容他的眼神?旁边看热闹的人眼里有热切,而他的眼里什么都没有。 宛若一潭死水。 而颜如月当时心里是忐忑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让谢砚看见她当时的样子。 大概是在他面前丢脸的次数太多了吧。 颜如月扯开嘴角笑了笑,她想,她和谢砚不过是演戏而已,她也没必要和他报备行程不是吗?而且这算是颜家和宁家的事情,她也不想将他牵扯进来。 颜如月这般想完,本以为心里会放松一些,谁成想还是那般沉重,好似心口处压了块石头似的。 而同一个院子里,谢砚坐在书桌前,长眸盯著书籍,却半响也没见翻页。 当时王氏碰见他,说颜如月正和宁泽私会,他只觉得心里一咯登。他当然相信她,但是又怕她出了什么事情,就随着王氏去茶楼。 发现那家茶楼便是颜如月和宁泽总见面的地方。 王氏着急上去,谢砚则是在一楼掌柜的那里问清情况后留了钱,才长腿一迈上了二楼。这也是后来伙计上来找钱,众人确信他和颜如月一起来的证据。 其实王氏当时是懵了,若是她反应快一些,抓住伙计问他什么时候来的,就露馅了。不过他自然是有应对的法子就是了,总不会让颜如月受了委屈。 想到颜如月,便想到在茶楼里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那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宁泽。现在,她当真都忘了吗? 谢砚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天都黑了,他将蜡烛点燃,摇了摇头,暗道自己没有立场去干涉她的事情。拿过狼毫笔,谢砚本想写字。
可提笔后却一个字都不想写,滴下的墨汁将纸张洇湿一片。 月儿高挂,清冷的月光洒向小院。 忽地,谢家的房门开了,谢砚从里面走出来。 他负手而立仰头望月。身上的青色衣袍沾染了清冷的月光,男人姣好的容貌在月色下更显俊逸,所谓月下仙人,不过如此。 颜如月出来的时候便见他似乎笑了一下,不过这笑容没有温度,瞧着像是无奈的笑。 “咳咳,”颜如月状似嗓子不好咳嗽两声,然后似是才发现他一般,“没睡呢?” 谢砚点点头,见她披散着头发,便知她已经沐浴过了,不过按理说应该睡了才是。 “睡不着?”他问。 颜如月走近了一些,手指搅着肩头的发尾,不自在的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偷偷在屋里将窗子打开缝隙的柳枝无奈的摇头,她们小姐怎么不承认呀,明明是听见谢夫子的房门响了,她立马下地穿鞋出去的。 颜如月才不会承认是因为心里不舒服,所以想找他说说话,她道:“月色不错。” 一轮圆月于空中挂着,四周散落着一闪一闪的星星,画面美极了。 有夏虫鸣叫,有微风拂过,鼻尖还萦绕着女子淡淡的馨香。谢砚心口处那点郁结竟神奇的消散,他看着她的侧脸,点头应和: “嗯,很美。” 月色如水,洒下的月光将人间镀上一层银色。 地上,二人的影子并肩而立,不过瞧着那高大的身影似是往旁边凑近了一些。 不着痕迹,小心翼翼。 作者有话说: 谢·疑惑·砚:请问怎么能让老婆彻底忘记前男友?
第27章 ◎女子柔软艳丽的裙摆和男子长衫下摆触碰交叠,亲密无间。◎ 自从那晚之后,颜如月和谢砚就恢复了往日的相处样子,看的柳枝暗暗惊奇。她记得,小姐和谢夫子也没说什么啊,就说了几句月色不错的话。 这也行吗? 柳枝摇头,不明白男女之间亦或者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 “晴柔姐姐总算是身子好了,”颜如月坐在梳妆镜前,边打扮边笑着道。 自从颜如月成婚后,苏晴柔就一直没露面。颜如月差人去问候,她只说身子不适,也不让颜如月去探望,加之颜如月这些日子也忙,便没去上苏家。 正好,苏家老爷子过寿,她收到了苏晴柔的信,早早过去姐妹叙话。 苏家是富户,也资助了不少贫困书生。当然不似颜家这般为了找个女婿,而是为了搭上一条路。若是哪位书生走上青云路,那么他们苏家也能借借光。 所以此次苏老爷子过寿,不少书生也是要去的,其中自然包括宁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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