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上瞧着平静,可心里都掀起滔天巨浪,看向颜如月的眼神渐渐变得艳羡起来。
原本众人都知道颜家婚礼上的事情,想着颜如月定然过的不如意。谁成想她面若桃李,瞧着气色好极了。 北山镇的秀才就这么些,大家基本都认识,而李妙妙的夫君则是常考常落榜,二十岁了连个秀才都不是,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有人心里暗道,颜家小姐真是个不吃亏的性子,这是在报复李妙妙之前的口无遮拦呢! 李妙妙气的脸都绿了,四周摆放的盆植都没她脸绿!她不过就是想刺颜如月几下,高兴高兴。却不想颜如月将她的老底都揭了! 一时之间,李妙妙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她咬牙切齿的道:“多谢颜小姐关心。” 颜如月笑了笑,道:“不必客气,若是你夫君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我家问,我家谢砚向来乐意助人。” 这话说的,直接将李妙妙弄的哑口无言,只能暗自生气。一顿饭没吃完,李妙妙就借口不舒服,先行走了。 等饭局结束,苏晴柔找到颜如月,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我看李小姐都要气冒烟了,你呀,嘴上着实是不留情。” 颜如月耸耸肩:“这可不怪我,是她先来招惹我的,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苏晴柔劝解道:“到底都在一个地方,你往后还是留点情面,免得闹僵了不好看。” 颜如月浑不在意,“姐姐,你也不想想,我肯留情面,那对方呢?上来就问那么贬低人的问题,我若是不反击岂不是让旁人觉得我是个软柿子?将来都想捏我怎么办?而且也会让李妙妙以为我怕了她,往后只会变本加厉。” 苏晴柔略一思索,觉得颜如月说的对,她叹了口气,心想到底是从小就接手家里的生意,心思比自己通透多了。不过苏晴柔还是嘱咐了一番,才让她离开。 颜如月往门口走去,本以为宴会结束谢砚早就走了,却不想在门口碰见他了。 “在等我?”颜如月笑着道。 日落西山,彩霞漫天。 有微风吹过她的裙摆,滚雪细纱的料子瞧着像是层层水花,迎面带来清新之感。而她宛若水中仙子,鬓上的步摇轻晃,似晃在人的心上。 谢砚长眸微动,看着那张笑颜,不由自主嗯了一声。 本来应当是坐马车回去的,不过颜如月觉得吃的有些多,便想步行回去,正好天气凉爽,温度宜人。 谢砚自然是同意的,二人并肩而行,女子柔软艳丽的裙摆和男子长衫下摆触碰交叠,亲密无间。落日余晖,拉长了两个人的影子,透着岁月静好的味道。 谢砚侧头看她,“你怎么知道我十二岁考中秀才?” 说完,他面上神色如常,长袖下的手却忽地收紧,似有些紧张。 颜如月闻言和他对视,杏眸清澈见底,映出他的影子。 “是兰芝说的。” 想了想,颜如月又补充了一句,“你好厉害!” 少女杏眼明仁,素齿朱唇,带着十二分的诚意夸赞道:“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书生。” 谢砚看她弯弯的眸子,只觉得似被泡在蜜罐里,甜意直达心底。
第28章 ◎“自然不会,我只觉得你要的不够。”◎ 苏家的寿宴结束后,仆从们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靳峥小心翼翼的护着苏晴柔,夫妻二人往房里去。 “胎像很好,不必如此小心,”苏晴柔笑着道。 靳峥也跟着笑,“那可不行,这是靳家的长子长孙,地位非凡,可要小心着些。” 本来听见这话苏晴柔该高兴的才是,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想到了自己从京城回来,靳府无人问她一路是否安顺。她想到了自己确定有孕后,立马给靳峥传信,而他连夜骑马赶来。 是该高兴的吧,他如此在乎自己。可他真的是因为自己吗?还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 苏晴柔眼里闪过落寞,但是靳峥完全没注意到,只沉浸在当父亲的喜悦里。 进了房间之后,宝瓶上前来斟茶,靳峥接过茶壶,打开盖子见里面还有茶叶,他蹙眉道:“既然有了身子,便要多注意饮食了,往后茶水莫要再喝了。” 苏晴柔愣了愣,靳峥让宝瓶去取温水回来。吩咐完转头见到苏晴柔怔愣的神色,他温声解释道: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小心为好,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免得你受罪。” 苏晴柔心里软了几分,点了点头。靳峥捏着她的手指,低声和她叙话,宝瓶进来的时候便见到一幅郎情妾意的画面,她将水壶放好后笑着退下。 她家小姐总算是熬出头了,看姑爷对小姐上心,宝瓶打心眼里高兴。 苏晴柔也高兴,自从成婚后,她还是第一次觉得靳峥如此温柔。不过她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家里可一切都好?” 靳峥的手顿了顿,苏晴柔有所察觉,靳峥笑着道:“都挺好的,老太太还念叨你,说想你了。” 老太太就是靳峥的祖母,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听她的。而那个和靳峥关系亲近的表妹,便是老太太同意留在府里的,且也是她主张纳给靳峥。 “表妹怎么样?”苏晴柔小声的问。 靳峥似是低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手指,放软了声音道:“她挺好的,还时常说你不在府里没人和她说话了,无趣的很。” 在府里的时候那个表妹也很少和苏晴柔聊天,她大多是陪着老太太。苏晴柔知道靳峥是在睁眼说瞎话,但是她不明白为何他要替表妹讲话。 这个疑惑在靳峥接下来的话里得到解答,他转身去喝茶,没看苏晴柔,只看着手中的茶盏,道:“等着你回去,她再向你敬茶。” 敬茶? 为什么要敬茶? 苏晴柔嘴巴张开,却说不出话,眼泪先流了出来。 靳峥见此拿出帕子给她擦眼泪,在她偏头躲开的时候叹气一声,道:“我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祖母和爹娘都压着我,让我纳了她,我又能怎么办?” 苏晴柔流着眼泪,不吭声。 靳峥给她擦擦脸,放柔了声音,道:“莫哭了,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正妻,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 “他当真这么说?!” 颜如月一脸震惊和气恼,胸膛剧烈起伏,足以可见她有多激动。 苏晴柔红着眼睛默默擦掉眼泪,苦笑道:“月儿,我想明白了,靠他是靠不住的,我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我的孩子身上,希望他是个孝顺孩子。” 在靳家,苏晴柔一直兢兢业业做好一个孝顺媳妇,可到头来却换回这样的事情,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她没什么办法,她甚至不敢和家里说,怕父母担忧。 尤其是苏长贵,对于靳峥十分喜爱,觉得家里有个当官的女婿面上有光。就算她和苏长贵说了怕也是无计可施,毕竟苏家她的庶弟庶妹们可不少。 苏母大概会替她难受一阵子,然后就会告诉她只能忍着,忍忍就过去了。 数来数去,能袒露心声的只有颜如月这么一个了。 颜如月甚少生气,她竖起眉毛,猛的灌了一口茶水才觉得好受一些。主母不在家,直接将小妾抬进房里,这也是正常人家能做出来的事情? “晴柔姐姐,这事你不能这么算了,”颜如月道。 苏晴柔擦了擦眼泪,“可是,又能怎么样?” 颜如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道:“你这次忍了,那下次呢?他要是再抬回一房小妾你怎么办?他要是说不让你管家了,你怎么办?你不替自己想想,也该替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颜家和苏家不同,颜德春没再续娶,身边也没个女人,所以颜如月对待婚姻的态度一直都很明朗,那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虽然看多了有钱有权人家三妻四妾的做派,但是颜如月觉得自己无法忍受,连带着她也替苏晴柔不值,而且颜如月觉得忍让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 颜如月又和她说了许多,意思是让她为了孩子也要态度强硬起来。苏晴柔擦了擦眼泪,点头应下。 从苏府回来,颜如月只觉得身心俱疲,成婚果然是件麻烦事情,不如在府里当姑娘来的痛快。 “小姐,这是隔壁宁家送来的,”柳枝端着一个托盘,上头是砚台等物,是曾经颜如月送给宁泽的。 颜如月本来就心里烦躁的很,见此冷笑一声,“这可不够,告诉他,将所有欠我的都还回来。” “我是不差钱,可是也不给狗花。” 谢砚站在门口的时候,便听见她说了这么一句。颜如月说完这句话才见到他,登时面色怪异起来。 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那种泼妇?颜如月不自在的喊了声进,随后安慰自己,左右俩人以后也是要分开的,所以这些都无所谓。 想是这么想,颜如月趁着谢砚撩袍子低头坐下的功夫,快速的拢了拢头发。 “今天回来的挺早,”颜如月干巴巴的说道。 见谢砚神色如常,颜如月暗地松了口气,心想,他许是没听见自己的“豪言”吧。 谢砚:“眼看着就月底了,近日给学生们放假,我专心备考,待月初就要去赶考。” 颜如月点头,“确实,学业重要。” 谢砚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想来都是钱。颜如月有些诧异,他这个月的束脩不是早就上交了吗,哪来的钱? 这般想着,颜如月问出口:“你,从哪挣的钱?” 谢砚垂着眸子,清冽的声音道:“做了些杂事而已。” 颜如月没问他这个杂事是什么,等到第二天她知道了。 桌子上是烤兔肉,瞧着金黄酥脆,香气浓郁。谢砚给颜如月和谢兰芝各夹一个兔腿,肉质细嫩,烤的吱吱冒油。 颜如月咬了一口,好吃的眼睛都亮了。 “你是进山里打猎了?什么时候去的?” 谢砚擦擦手,道:“半夜进,清晨出。” 颜如月手里的兔腿顿时不香了,小脸皱成一团:“那岂不是很危险?听说晚上会有狼出没的。” 谢兰芝咽下嘴里的东西,接话道:“嫂子放心,我大哥从小就进山,熟悉的很。” 谢家贫困,他们兄妹二人只有一块薄田,但是谢兰芝需要吃药,谢砚想要念书,这些都需要钱。所以从十岁起,谢砚就能进山打猎了,他很小心,刚开始只在外缘,不往里进,等到越来越熟悉,才往深处走。 而且他也不贪心,每次打够几只兔子和野鸡就离开,换钱换米。 如今家里花销不少,谢砚除了帮人代笔挣些银子外,还重操旧业,去打猎,也挣了不少。他每次都是悄悄的来回,颜如月一直都没发现。 颜如月垂着眸子没说话,等吃完饭后,她叫来谢砚。 “我知道你是想维持家里的生计,但是也要注意安全啊,眼看着就要考试了,你若是有什么差池怎么办?” 颜如月真的担心了,她从没见过哪个书生劈柴打猎样样精通的。在她的印象里,书生都是宁泽那般文绉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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