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温顾又磕了个头,便要扶萧惋起身。 “不行,我不能走。”萧惋被太后教导,一直觉得母亲的死是自己造成的,每年这一日,她不跪不安心。 “惋惋,你既是我的夫人,那么你的身体就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先起来。”温顾态度强硬,手上使了力气,直接将萧惋拉起来。 萧惋猝不及防,低呼一声,想和温顾争辩,可是脚刚站稳,忽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人便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些熟悉,半晌才发觉这是自己出阁前的房间,她怎么会睡在这儿? 阳光透过窗照到屋内来,给房内添了几丝暖意,萧惋动了动手指,发觉自己的手被人握着,低头去看,便看见温顾正紧握着她的手,在床边睡着。 门被推开,一人轻轻走进。 画扇见萧惋醒了,脸上一喜便要说话,萧惋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同时看向温顾的方向,画扇会意,蹑手蹑脚走近,眼睛一转竟学箩萤用起了手语,问萧惋想吃点什么。 萧惋还惦记着今日是母亲的忌日,没什么食欲,想问问画扇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捏了一下。 温顾在画扇推门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清醒之后他没急着起身,等了半晌这主仆二人也不说话,他忍不住捏了捏萧惋的手。 “你醒了。”萧惋回捏了一下。 “想吃什么?命厨房去准备。”温顾起身说。 一个个都问她想吃什么,她又不是好几日没吃饭了。 萧惋摇摇头说:“不想吃,我想去……” “不吃不行。”温顾打断萧惋的话,回头对画扇说,“夫人喜欢箩萤的手艺,让箩萤照着夫人的口味做几样夫人爱吃的送来。” 画扇一笑,“是。” 萧惋看得一愣一愣的,画扇到底是谁的丫鬟,怎么这么听温顾的话? “我已经将爹娘的灵位迁到了我们自家府上灵堂,以后你若是想祭拜,直接去上柱香,只是不许跪。”温顾语气有些霸道。 “你怎么都不事先和我说一声?”萧惋皱眉,说着便要起身。 温顾按住萧惋的肩膀,“好好躺着,你可知自己晚上为何会晕倒?” 萧惋以为是自己这几日噩梦缠身睡眠不足所致。 “惋惋,你要做母亲了。”温顾俯身摸了摸萧惋的头发,语气怜惜又藏不住喜悦。 “什么?”萧惋迟疑着将手放到平坦的小腹上,一时之间无法消化温顾话里的含义,“我……有了?” 昨夜萧惋忽然晕倒,温顾立刻将人抱回房间,请了大夫来看,这才知萧惋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夫人这几日夜间多梦,睡眠不足,食欲不振,有些体弱,这才会忽然晕倒,以后切不可再让夫人伤神了。”大夫叮嘱,温顾频频点头。 直到手里拿着大夫开的安胎方子,温顾才彻底反应过来,萧惋有了身孕,他要做父亲了。 一时间,温顾既担心萧惋的身子,又惊喜于孩子的到来,两种情绪相互掺杂,直到天亮,温顾才握着萧惋的手睡下。 “才两个月,胎还没坐稳,这几日你好好养着,府上的事都交给管家,店铺的事也有人看着,你只在家好好养胎。”温顾说着替萧惋掖了掖被角。 听说自己有了身孕,萧惋的感觉很奇怪,比起惊喜,惊讶要更多一些,成亲半年多,两人一直恩爱,有了身孕很正常,只是她还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呢,怎么就有了孩子,难免有些慌乱。 过了一会儿,箩萤端着饭食进来,闻到饭菜的香气,萧惋这才觉得腹中饥饿。 温顾让萧惋靠在床头,他亲自喂食,连手指头都不让萧惋动一下。 “我自己可以,你也吃点吧。”萧惋托着碗,她有手有脚又没受伤,被温顾这么照顾,有些不自在,且温顾从昨晚就一直在照顾自己,定然也没吃饭。 “那你小心些。”温顾担忧过了头,用膳的时候,时不时就朝萧惋看一眼,仿佛人吃饭的时候能突然摔个跟头。 “你今日没上朝?”萧惋问。 “嗯,和皇上告了假。” “皇上知道我有孕了吗?” “不知道,太子丧期未过,此事还是不要声张了。”萧惋有了身孕,温顾自然是要多陪在萧惋身边照顾的,若是皇上知道了,恐怕会联想到自己的丧子之痛,若是因此看他们一家不顺眼,反而不妙。 萧惋也是这么考虑的,而且她听说,怀孕头三个月,不宜对外讲。 两人用完膳,萧惋又觉得困倦,正好清风来找温顾,说有事禀报,温顾便让萧惋继续睡,自己去和清风谈事。 “将军,睿王进京了。”清风说。 “终于来了。”温顾挑眉,“信王和贤王封地比睿王远,三日前就到了。” “睿王今晨进京,先是暗中去了刘府,估计是去见刘小姐了。” 温顾皱眉,“可知睿王说了什么?” “刘府里没有我们的人,睿王说了什么无从得知,不过睿王只在刘府待了一刻便走了。” “知道了,刘小姐的事不要在夫人面前说,省得夫人心烦。”温顾说完,让清风下去,回房陪萧惋了。 * 刘茵茵被哥哥关在府上快两个月没出门,整个人已经没了斗志,像个木偶一样呆在房里,每日定时吃饭,无事的时候就坐在窗前,透过窗户往外看。 她已经许久没有收到睿王的信了。 不知是睿王没有给她写信,还是送来的信被哥哥拦了下来,若是睿王没收到她的信,会不会担心她出了意外? 睿王说过,过年的时候会进京,可是初一的时候太子薨了,睿王到现在都没来。 若是他来了,会不会来看她? 正想着,刘茵茵眼前晃过一个人影,接着她被人往屋内一推,一个人从窗户翻进来。 “谁?”刘茵茵刚出声,就见来人食指竖在唇边让她噤声。 来的人是睿王。 “睿……”刘茵茵又惊又喜,朝思暮念的人此刻从天而降,她仿佛在做梦一样。 “茵茵,不想看见我吗?”睿王勾了勾唇,倚靠着墙看着刘茵茵。 “睿王殿下。”虽然两人通信许久,可是这才是两人第二次见面,刘茵茵心跳如打鼓,好半晌才行了个礼。 “这是做什么,我在你面前只是萧瑜,不要提什么睿王。”睿王扶起刘茵茵,说完咳嗽两声。 “你怎么了?”刘茵茵神色紧张起来,忙让睿王坐下。 “没什么,偶感风寒而已。”睿王让刘茵茵坐在自己身边,看着刘茵茵的眼神专注而深情,“这封信,可是你写的?” 睿王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信纸边发皱,可见被人摩挲好多次。 “这,这不是我写的。”刘茵茵看着信上那些绝情的话语,连连摇头,慌张否认,“定是哥哥照着我的字迹写的。” “我收到信时,也不相信这是你写的,茵茵,我一直是信你的。”睿王又咳了两声,摆摆手说,“罢了,这封信不重要,今日我来,是有一件要紧事要同你说。”
第44章 四十四枝 “茵茵, 你听过这件事后,千万要冷静,答应我, 不许做傻事。”睿王语气略显沉重。 刘茵茵不解,“到底是何事, 睿王殿下不妨直接告诉我。” 最坏的事,莫过于她此生不能与睿王相知相守,除了此事之外,她都能冷静接受。 “我们彼此互通心意之后, 我便下定决心, 找个合适的时机,便到京城请父皇给你我赐婚, 我知道你家中还有位兄长, 且你们的父亲是位忠心为国的良将, 你的父亲, 姓刘名衡, 当年是周将军身边最得力的副将之一, 对不对?”
听睿王提起自己的父亲,刘茵茵微微低下头, 叹息一声, “没错,可惜,我父亲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便……” 睿王见刘茵茵情绪低落,一把握住刘茵茵的手, “对不起, 我并非有意引起你的伤心事,只是, 你父亲当年的死,恐怕另有隐情。” 听闻此言,刘茵茵猛地抬头,“睿王殿下,你这话是何意?当年我父亲随周将军上战场,是中了敌人的奸计,周将军和我父亲都没躲过,不幸殒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表面上如此,可是,周将军是不可多得的将才,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从无败绩,怎么偏偏那一次就中了敌人的圈套?我年幼时在宫里,曾听人说过周将军死得蹊跷,不过当时年纪小,我也没放在心上,认识你之后,我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桩事,前几日我派人找到了一个曾经跟着周将军征战的老兵,他亲口说当年在战场上,原本周将军不想继续追击,是王副将信誓旦旦地说敌军没有支援,应当乘胜追击,周将军很信任王副将,这才带着你父亲率军追击敌人,结果中了敌人的圈套,整队人马全军覆没,只有王副将跑了出来。”睿王皱眉诉说,表情悲痛。 当年的王副将,就是今日的王将军,王若筱的父亲,也是被刘茵茵视作父亲一般敬仰的人。 “那……那只能说明,当年王将军判断有误,不是都说,战场上,兵不厌诈,敌军狡猾,我父亲和周将军是死在敌人的奸计之下。”刘茵茵手指绞着帕子,心里有些慌乱。 睿王叹气,“茵茵,你现在是在替你真正的杀父仇人说话啊。” “什么!”刘茵茵大惊,“杀父仇人?” “王将军当年并不是中了敌人的奸计,而是故意误导周将军进入敌人的圈套,导致周将军和你父亲战死,否则,他怎么会有今日这样高的地位,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将军呢?” 刘茵茵听后心里很乱,她难以相信睿王殿下的话,王将军怎么会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呢? “睿王殿下的意思是,当年王将军和敌军勾结,故意除掉周将军,来换取他自己的平步青云?” “没错,只要有周将军在一天,他就只能是个副将,而当年周将军更看好的人是你的父亲,那场仗后,若是你父亲凯旋,便会官加一等,如今成为大将军的,说不定就是你父亲了。” 刘茵茵脑袋“嗡”的一声,怎么会是这样呢? 她从小便将王将军和王夫人视若亲生父母一般,她还将王若筱视作亲生姐妹,彼此交心无话不谈,难道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错把仇人当亲人? 睿王叹了口气,拍了拍刘茵茵的肩膀,“茵茵,我听到真相的时候也难以置信,没想到王将军会是那样的人,你若是心里难受,就哭一场,不过千万不要伤了自己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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