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是正经的玄门道家传人吗? 不是卜老爷子的后人吗? 不是他梅梵瑙痴痴守候无数辈子、为他逆天改命的卜星吗!? 他现在在这里…… 活像是个烽火戏诸侯的孽障啊! 好像梅梵瑙对他笑一笑,他今晚就能把整个夜场掀起来抛着玩似的! 周围响起了艳羡的欢呼声和口哨声,有人甚至起哄说:“亲一口,亲一口!” 卜星又是垂首一笑,薄唇微勾,大有“既然你执意要求,那我勉为其难让你亲一口吧”的欲拒还迎。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疯批?!”梅梵瑙噎了好一会儿,看了一眼账单,赶紧捂住了太阳穴,“不行了,不行了,血压高了。” 卜星绝对不对劲,钟成凤那臭狐狸精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小梅脸色晦暗,账单在他手里死死捏成了一团。 “宝贝,喝不完就拿着洗手玩儿,知道吗?我只要你快乐。”卜星亲昵地捏了捏梅梵瑙的耳垂,惹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梅梵瑙一把攥住了他的手,正色道:“真是想不到这个时候最不靠谱的我,竟然要做最靠谱的事情……那什么,你这情况出现多久了,到医院看过了没?” “相思病,无药可医。”卜星宛如一个孤单的吟游诗人,深情凝望着他。 梅梵瑙:“……” 完蛋,会用鞭子抽妖精的大佬,他恋爱脑了! 他无fuck说,给卜星把了脉,发觉对方的身体其实半点问题也没有,那就绝对是钟成凤或者她背后的那个东西,在和梅梵瑙他们斗法,卜星一时疏忽,着了道。 魅惑人心,的确是狐狸精的道术。 梅梵瑙强作镇定,喝了一口他平时不舍得喝的酒,试图说服卜星:“你现在魔怔了,这个状况我听我师父讲过一些,说是狐狸精会给人下咒,受害者着了道之后,会深深爱上第一个看见的人,药石无医……” 话到此处,他话音一顿。 原来,卜星刚才从头至尾,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心头微暖之余,梅梵瑙压低了嗓音,说:“卜星,我希望,你是真心实意对我,而非因为这些下三滥招数,现在你不清醒,我只能言尽于此了。” 卜星原本漆黑到宛如浓墨一般的瞳孔,此刻里面竟然浮现两颗若有若无的爱心形状,爱心形状里,倒映着梅梵瑙的影子。 他无知无觉,选择性听话:“嗯?什么狐狸精?” 向前一靠,眼底满满都是戏谑,低声嘲弄道:“你是说你吗?小狐狸。” “上辈子你也没对我这么热情过,中了咒倒是骚包!”梅梵瑙额头浮现出了一个十字路口,一把拽住了他,“你起来,跟我走。” 卜星嘴里嘀咕着“你这个小妖精”、“真是拿你没办法”之类的话,稀里糊涂跟着梅梵瑙走了,留下了一桌子令人心疼的高价香槟。 “你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继续抓钟成凤,我也不放心让你自己留在那里。”梅梵瑙一双眉紧紧皱着,带着人走出了夜场。 或许是由于钟成凤那边道行实在是太低微,用的手段也下三滥,加上她那边的执念虽然深,但是并不强烈,根本达不到杜庆生那种入魔的程度。 因此,外面竟然有一部分空间是能看见的。 梅梵瑙望了望,虽然不远处就是漆黑浓雾,但是一出门的这一条街,有一家旅馆还能够瞧见,于是便对卜星一抬下巴:“咱们去那歇一下,我看看你到底有问题没有?” 回头一看,他又由不得怔住了。 只见卜星正面带笑意、痴痴地看着他,显然就是一刻也不曾挪开目光的,这模样虽然与他平时不太相符,但梅梵瑙竟然还是不由自主心软了。 “爱是夺命刀啊……”梅梵瑙暗叹了一声。 前台登记的时候,一直一言不发的卜星突然开口:“小妖精,都已经迫不及待带我来开房了?”
第20章 旅馆前台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小姑娘,原本在深更半夜看见俩光鲜亮丽的大帅哥便觉着精神一阵。 偏偏卜星讲起话来,还那么耐人寻味。 “先生,已经登记好了,进门插卡就可以。”小前台将卡一递,灿烂地露齿一笑,眼睛里散发着“我懂”的暧昧神色。 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连了一下,激动地叫住了他们:“等等先生,需要‘那个’吗!” 按说,梅梵瑙一向是个脸皮比地厚的主儿,往常任凭别人怎么调侃,都泰然自若、嬉笑如常,这会子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在身边,他倒是扭扭捏捏放不开了。 听见那前台的招呼,他回头一看,就看见那姑娘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玻璃柜子,里面摆着…… 各种品牌的避.孕.套以及情.趣.内.衣。 那张白皙得不似常人的脸腾地一下就烧红了。 偏巧卜星还一本正经地皱起了眉,嘶了一声:“虽然这种东西应当我悄悄准备,但是既然她说了,要不我们就——” 话没说完,就让羞恼得不成样子的梅梵瑙给拽上了楼。 “小妖精,按理说,我应该带你去我名下的总统套房过夜……”一进房间,卜星就让人一推,他顺势便坐在了柔软的床上,暧昧不清地眯起一双漂亮的眸子看着对方,“谁成想你是一刻也忍不了。” 梅梵瑙狠狠掐了掐眉心,低低地咒骂道:“原来我还纳闷,为什么大家都说狐狸精骚……” 看了一眼不过是被小狐狸精下了个咒的男人,这副模样实在是一改常态,俊脸上都写满了春心荡漾四个大字,他痛心疾首,怒骂了一声“shift”! 老天鹅,怎会如此! “等你清醒过来,发觉自己竟然是这个德行,我可真怕你连夜离开沈城。”嘴上虽抱怨着,但梅梵瑙动作一刻也没停,开始上前检查卜星的状况。 卜星一把攥住了他冰凉的手,略微愕然:“你要脱我衣服?” “不脱衣服怎么检查?谁知道她在你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印子?”梅梵瑙理直气壮。 卜星惊讶之余,竟然略微低了头去,试图掩盖一下嘴角的窃笑,仿佛是什么尝到了甜头的猫。 他这下子乖顺地张开双臂:“来吧。” 半分钟后,薄风衣和纯黑衬衫散乱在被褥间,梅梵瑙有种诡异的近乡情怯的感觉,面对卜星常年健身而保持得当的劲瘦腰肢,他竟然不好意思看了。 那男人宽肩窄腰,肌肉紧实匀称,皮肤也是光洁平滑,一看上去就极富力量感和美感。 “光看看不出来什么,你摸一下。”卜星讲话还是有些不正常,带着含混暧昧的意思,不似平日里的冷清疏离。 梅梵瑙:“……” 调戏不成反被撩,说的就是现在的我! 但是,索性着了道的卜星还没忘掉老本行,知道符咒术法一类,在身体上是有迹可循的。 梅梵瑙单侧膝盖撑在床上,伸出去的指尖微不可查的在颤抖。 这辈子他还没开过荤呢…… 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这样坐在面前,含笑看着他,还引导他摸身子。 梅梵瑙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了,赶紧起身说:“没事,身上没有咒术的痕迹,看来钟成凤那边道行的确很浅,就是个作死的小……” 话音未落,卜星说:“你咽口水了。” 梅梵瑙:“……我没有。” “你有,”卜星看着他愈发涨红的白嫩脸颊,笃定道,“你馋我身子。” 他得寸进尺,向后一躺:“你叫声老公听听,我任你摆布。” 梅梵瑙自己也没想到,整日跟花蝴蝶一般风流的自己,在卜星这里像个活了好几百年都没开过荤外星老.处.男,有种诡异的纯情和胆怯。 靠! “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去洗澡睡觉——”恼羞成怒之下,梅梵瑙一掀被子将人盖了起来。 直到后半夜两点左右,卜星渐渐入睡后,梅梵瑙才出门去探查了一下Freedom的状况。 还好并未出什么乱子,他也看不到其他新丧命的孤魂野鬼。 “万事大吉,万事大吉。” 梅梵瑙念叨了几声,从旅馆的仓库里好说歹说借来了几块路段维修的牌子,堵住了夜场门口的各个去路。 远处黑雾四起,里面那群蹦迪的小年轻但凡往回走,很有可能就要遭遇飞来横祸了。
这时候恰好有醉醺醺的人往外走,一瞧见路段全封,众人顿时不满了起来。 “什么意思?怎么可能所有路都修!” “外面这黑布隆冬的搞什么鬼?还让不让人回家了!” 梅梵瑙远远观望着那边的情况,也预料到劝告无用,一时半会儿拦不住这些人,便由着几位勇士身先士卒,没走多远就遭到了飞来横祸,命丧当场。 他双手合十,连连念叨:“黑无常白无常大哥你们俩看见了吗?这可不是我不管,是我管不住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不一会儿,那边猝不及防的尖叫声染上了恐怖的色彩。 有人开始絮絮叨叨:“你们听说了吗?那个海哥死在厕所里了,就是那个经常来这喝酒的!我的妈呀,我看今晚邪门儿,我可不敢走了!等明早吧!” “反正平时我们也蹦迪蹦一宿,那今天就先留在这里吧!” “妈的,就邪门儿。” 翌日,夜场里的众人见天居然还没亮,不由得惊慌了起来,索性这里有工作人员在场,梅梵瑙出面说了情况,加上卜星这个玄门后人来证明,夜场那边立刻开始说明情况。 昨晚这麦克风里传来的还是激情的呼唤声,今天却是令人恐惧的宣告声。 “请大家不要惊慌,沈城xx区出现极端天气,预计今明两天会没有信号,黑雾弥漫,请大家不要随意外出,有关人员会为大家提供食物和毛毯!” “再说一遍,请大家不要……” “该死,昨天钟成凤还在满场乱转,今天怎么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看着同样摇头的卜星,梅梵瑙只觉得心头一片郁塞。 卜星剑眉微蹙,说:“你等着,我去问问有没有和她关系熟悉的人。” 平时音乐狂燥的夜场里,破天荒地放了一次舒缓的音乐,安抚着那些焦躁害怕的人们。 梅梵瑙放眼望去,那些人的泪水仿佛沁入了他心头一般,令他也生出恻隐之心。 上辈子,上上辈子,之前无数次转世轮回…… 他都称得上是铁石心肠,其他人的苦完全与他无关,不会激起他半分情绪。 可是这一刻,梅梵瑙却突然明白了第一世时,卜星为何逆天改命、也要换取百姓安宁了——他也是脑回路清奇,竟然是在混乱的夜场生出了这种慈悲心。 站在原地伤春悲秋不过三分钟,就看见了卜星鹤立鸡群的身影,大步流星朝他走来。 “噗通”一声,一个不明物体被扔在了梅梵瑙面前。 他后退了一下:“这啥玩——” 话音未落,梅梵瑙便看清了这是个人,是个二十岁上下、穿着白衬衫的柔弱青年人,乍一看文质彬彬、柔情似水的,根本不像是会来夜店的那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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