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献祭
邢浩森莫名其妙道，“都看我干嘛？”
“你说的很对。”李树德赞同道，“我们之所以一直找不到他，很可能就是因为他躲进了那个岛上。”
“那接下来怎么办？我们还要上岛吗？”尹萍担心道，“这太不安全了吧……再说，我们也没法去啊，还有船吗？”
“其实……”陈尧想告诉他们庄园北面有个小码头，那里有船，但他话还没出口就被旁边的动静打断了——
“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进大家的耳朵，是密室里的那个人醒了！
众人起身都向她围了过去。
“别过来！”她突然大叫道。
她抓紧自己的衣服，一直在向后靠，情绪十分激动，但很明显，她也只是在强撑着让自己打起精神罢了。
李树德示意大家别乱动，自己则是慢慢坐到床边，柔声冲她讲道，“先别着急，你已经安全了，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听我慢慢跟你说。”
她缓了缓，仍一脸防备，但情绪至少没有那么激动了。
李树德见状，便继续说道，“我是锦川市刑侦支队的刑警，是来这里调查有关向阳心理康复中心的事的。其他人也不会伤害你，我们现在都因为一些原因被困在了庄园里。你是我们在这间屋子的密室里发现的，找到你时你已经晕倒了。”
他指了指床头柜上放着的食物，“给你准备了吃的，赶紧先填饱肚子吧，边吃边说。”
女子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面包，仍是警惕地看着他，“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李树德拿出警官证给她看过之后，对方才放心了些。
“你真的是警察？”她又一次问道。
“真的是，不信你回头可以在网上查。”
听到这句话，她便再也忍不住了，泪水直接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她一边哭一边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十一年了，你们终于来救我了……”
十一年！
这个数字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别哭了，你先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都经历过什么？”李树德柔声道。
女生哭了一会儿，稍微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缓缓开口道，“我叫何芷筠，是在2030年被送到那个组织里去的，那一年，我只有13岁。”
“所以……你也是幸存者？”邢浩森惊讶道，“可是李警官，你不是说没有其他的幸存者了吗？”
李树德回答道，“警方当时确实没有再找到其他幸存的孩子，而且文耀扬交待的受害者名单里……应该也没有‘何芷筠’的名字。”
“文耀扬……”何芷筠愣了一下。
“‘文耀扬’是他的本名，他当时的名字叫作‘邹济成’。”
何芷筠点点头，“我知道，只是突然听到那个名字没反应过来。”
李树德补充道，“他现在已经死了。”
“死了？”她惊讶道。
“对。”李树德指了指张波，“前天晚上被他杀了，他是这个庄园的厨子，儿子前段时间死在了文耀扬手上。”
“那个疯子，他早就该死……”何芷筠的眼里全是恨，“姚晟呢？他死了吗？”
既然她这么问，那肯定代表她知道些什么，其他人不约而同地互相看了看。
“姚晟……现在是失踪的状态，不知死活。”李树德看向她，“你这么恨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何芷筠愣了愣，“你们不知道他干过什么吗？那邹济成呢？”
“邹济成是邪教组织的头目，是一切荒谬且罔顾人伦的勾当的罪魁祸首，这是我们知道的。但就目前搜集到的线索以及姚晟自己和其他人的描述看来，他似乎跟邪教组织内部没有什么关联。”
何芷筠疯狂地摇头，“不不不！怎么会没什么关联？你们都被他骗了！”
“你别着急，慢慢说，告诉我们你知道的。”李树德安抚她道。
“这个机构，就是打着心理治疗的名号传播邪教思想的组织，每一个孩子都会被他们强行灌输那些植物崇拜的思想，然后让我们自愿奉献出自己的身体，用于他们那荒谬的‘理想’！”何芷筠说。
“你说的‘理想’是指‘开启新世界’？”
“这些你们都知道？”
“嗯。”李树德点点头。
“好，那我说些别的。”何芷筠继续道，“那时的组织里一共有三位领导者，邹济成是地位最高的一个，但其实除了他之外，还有他的养子和侄子。”
“我怎么不知道？”邢浩森疑惑道，“我当时只听说过他和他养子，并不知道还有第三个领导者。”
“你们当然不知道，事实上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还有第三位领导者的存在，因为姚晟当时根本就不在国内。”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他是专门负责监管我的。”
“专门监管你？为什么要专门监管你？”不只是邢浩森，其他人也很好奇。
“你们知道楼兰古城消失的秘密，以及曼珠沙华和曼陀罗华的用途吗？”
“知道。”方煜举起《古楼兰秘辛》，“这本书里有写。”
“那你们应该也知道在开启阴阳裂缝的最后一步，需要用活人进行献祭，分别在……”
“等会儿！”陈尧打断她道，“活人献祭……这部分我们并不清楚，那本书上有一页被撕掉了。所以，如果你知道这部分内容的话，麻烦请给我们解释一下。”
“那你们知道‘曼陀沙华’吗？”
“也不知道。”
“行，那我一起给你们讲了吧。”何芷筠喝了口水，继续道，“开启阴与阳之间缝隙，需要先后在阴气最弱和阳气最弱的时刻，用日轮花和月轮花进行献祭。这个‘献祭’，不单单只需要用到被血液浸泡过后的日轮花或者月轮花，除此之外，还需要以活人作为装纳植物灵魂的容器。他们有专门进行献祭的术法，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怎样操作的，但我知道这个作为祭品的人，最后一定会死！”
“专门的术法？”陈尧小声道，“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书记载了这些？”
方煜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便小声冲他说道，“一会儿我们再去书房找找看。”
“等等，”邢浩森问道，“阴一次，阳一次，那这岂不是需要两个祭品？”
何芷筠点点头，“对，一阴一阳，对应一男一女，我就是其中的一个祭品。”
“怪不得，所以文耀扬才让姚晟专门监管你？”张波说道。
“是的。”
李树德问道，“那另一个祭品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何芷筠露出一个难以形容的表情，然后说道，“另一个祭品……是邹济成的养子。”
第44章 隐情
“啊？”邢浩森惊讶地叫出了声。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虎毒尚且还不食子呢，这文耀扬居然要用文博当祭品！
“这……不会吧……那不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吗？他怎么能……”王弈刚根本无法相信。
张波更是完全见识到了文耀扬泯灭彻底的“人性”，这个人疯起来对自己的养子都能下手，他还是个人吗？！
陈尧不明白，为什么呢？他放着那么多的男性教众不用，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自己的养子作为祭品？还是说……文博就是专门被当作祭品而领养的？
“这个祭品的选取有什么原则吗？他为什么不选别人，而选了你们俩？”陈尧问道。
“按照那个传说的意思，祭品的选取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献祭是开启裂缝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祭品阴阳两相的纯度会直接影响裂缝开启的成功率。”何芷筠继续说道，“为了让祭品的阴阳两相最为纯粹，被选为祭品的人，一定要保持处子之身。其次，每个人的阴气与阳气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得越发浓郁，但前提是，这个人从未发生过性行为。对于每个人而言，性行为的发生，会使他们出现泄阴或者泄阳的现象，从而导致元气亏损、阴阳失衡。”
见大家听得迷迷糊糊，何芷筠又说道，“简单来说，就是祭品要在保证处子之身的基础上，年龄越大越好。当然了，他本身的各方面质量还得过硬。”
“那他们是怎么选中你的？姚晟又是怎么监管你的？他之前跟我们说他一直在国外，我们也发现了他斯珂德商学院的学位证书，日期什么的都对的上。而且这一点，刚才也从你口中得到了印证。”李树德问。
“他那时确实是在国外，但这并不耽误他搞副业。事实上，我也不是在国内被送进去的。”
“这个组织，在法国也有？”尹萍惊讶道。
“这是同一个组织，他们在中国和法国都有开设类似的心理康复机构，但都是在干同样的事。最开始的时候，是只在国内有没错，但随着组织越来越庞大，邹济成就让远在法国留学的姚晟，也办了一个同样的机构。只不过，法国的规模远不如中国的大，他们也只吸纳了很少一部分外国教众。愿意相信他们的，大多还只是住在法国的华人，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送到组织里去的。在经过第一次的惩罚后，他们根据我提供的样本，选中了我作为祭品。之后，我就被姚晟关到了单独的地方，不见天日不见人，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直到他准备回国，我才知道，国内出事了。有个警方的卧底一直在向外传送情报，最终导致组织被围剿，全军覆没，不过警方并不知道法国还有一个分支机构。”
“他把你也一起接过来了？”陈尧问道。
“对，我跟他一起到了上海，他特地给我租了一间地下室，我在那里待了很久。直到最近几个月，他才把我带到这个庄园，关在这间密室里。”说着，她看向那面镜子，全身开始发抖，“我一刻也不想在那个地方呆着了，里面太难受了！那么小一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这太恐怖了！”
“你之前被关的地方……”
“不一样！”她情绪有些激动，“之前那些地方都很宽敞，也有其他的东西！床、沙发、电视，还有书和玩具！这里面，什么都没有！还特别黑！我真的好害怕！”
“幽闭恐惧症。”方煜说道，“她已经有应激障碍的特征了，不能让她的情绪有太大波动。”
“别害怕，你冷静一下，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出来了，再也不会有人把你关进去。”李树德安抚道，“喝口水，别着急。”
何芷筠握紧水杯，喝了口水，她稳定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对不起……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这样，我知道这是被关太久的缘故……给我一点时间，我能调整好……我能调整好……”
从13岁到24岁，陷入邪教组织整整十一年。眼前的这个女孩儿，在被关禁闭长达数月之久后，仍在极力地调整自己的心态与情绪，她真的已经很坚强了！
“说到哪了？”何芷筠的状态稍微好些了，她看向李树德，“刚才顺着你们问的就说下去了，关于献祭的事我还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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