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装逼。”花臂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继续说道，“打得过，我就把这小子放了。打不过，你就跟着一块儿挨操吧。上！”
其他四人一起扑向陈尧，他们以为四打一肯定很快就能将对方终结，却不想，对方轻轻松松就把他们全部搞定了。
以前的陈尧肯定没有这样的本事，但现在不一样了。去到福利院之后，他就主动提出要学习跆拳道，今后孤身一人，他总得有能力保护自己。
“你他妈的！”花臂见情况不对，掏出小刀就朝陈尧捅了过去。
陈尧没想到他们还带了管制刀具，一时间只能用躲的，瞬间就落了下风。
花臂见自己根本碰不到陈尧，于是就转头对向了那个男生，“你再动我就捅死他！”
陈尧见状只好停下动作，打算佯装服软，然后再找机会夺下花臂手里的刀。
“慢慢走过来，蹲下抱头！”对方命令道。
陈尧捂住脑袋，在其他人的注视下缓缓走近对方。
“把手举过头顶，然后蹲下！”说完，花臂看向黄毛，“你去给他手捆上。”
就在这时，陈尧突然向前抓住对方的手腕，男生也很聪明，趁这个时候用力踩了一下对方的脚！
花臂手上劲儿一松，刀子瞬间被对方夺了过去。
但陈尧没注意到的是，黄毛趁他顾不上身后，朝着他的脑袋就重重抡了一拳！
陈尧瞬间失去重心，直接摔在地上，他努力集中精神，抬手就把刀插进了黄毛儿的鞋里，对方一阵剧痛，直接跌坐在地上抱着脚嚎叫。
“哥！你没事吧？”男生从花臂手里挣脱，赶紧把陈尧扶了起来。
陈尧摇了摇头，上前朝着那几个混混下了狠手，对方很快就全部被打倒在地。
“报警。”陈尧朝那个男生说道，然后扶着墙撑住身子。
没过一会儿，警察就来了，男生和他们说明了情况，等再去找陈尧的时候，却发现对方已经不见了。
见警车已到，陈尧就离开了。自从黄毛打完那一下，他的脑袋就一直隐隐作痛，他得赶紧回去睡一觉。
其实等事后再回想的时候，陈尧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去见义勇为了，可能是受到了花臂那句“你该不会是个大闺女”的刺激吧……
那一刻，他真觉得那个男生跟当年的自己重合了，同样是一群人向一个人施暴，同样是一群男生向一个男生施暴，他们嘴上说着侮辱人的话，手上还做着下流的动作。
他们就是一群人渣！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这一个晚上就足够毁了那个男孩儿的一生！
呵，他们当然不知道，因为他们是加害者，而他是受害者。
所以陈尧没有跟当年的那群同学一样选择袖手旁观，他出手了。因为他希望每当有人遭遇到不公事件的时候，都能有人伸出援助之手，他希望不要再有人重蹈自己的覆辙。
陈尧本以为这就是一个插曲，但他没想到，从那一天开始，他的两个人格会开始频繁的打架。
在过往的治疗里，他曾直面过无数次类似的场景，他以为自己已经控制得很好了，却不曾想，当他真正目睹了一场切实的侵害时，心底里那原本被压抑下去的暴动的因子，又要隐隐发作了。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还有了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新反应——性欲旺盛。
他以前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几乎禁欲的，但自从那晚过后，他的性欲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原来一个月一次的手淫，变成了三四天就要一次，而且随着他另一个人格的频繁暴动，他手淫的频率也随之增加，他最欲求不满的一次甚至在一晚上打了9次飞机！
没过多久，他再次出现了“断片”的现象，他意识到自己的另一个人格已经彻底脱离了掌控，从原本共享的意识里分离了出去。
而他作为原本陈尧大脑中保有良知的那个意识，再次被压缩成了副人格，他拥有单独属于自己的名字，叫陈遥。
他不如另一个人格强大，所以陈遥主导身体的时间开始急剧减少。
他在休息日的时候接到了主管打来的电话，说他再旷工下去就会把他辞退。
他也看到了桌面上的笔记本，里面记录了很多条陈尧的“完美犯罪”计划。
陈遥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再放任下去了，所以他利用自己主导身体的时间，来到了景城最有权威的心理医院，他也是在这个时候结识到了方煜。
第76章 取向
从青春期开始，陈尧就发觉自己跟其他的男生不太一样。当那些人都在讨论女生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对女性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兴趣，反而是对男性的身体充满了好奇。
自从幼时被同龄人讽刺过身体之后，他似乎总是嫌弃自己的小弟弟不够大、自己没有肌肉、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够man等等。久而久之，男性的身体成了他性别意识的启蒙，他开始流露出对男性身体的向往，也因而更加崇拜那些具有明显男性体征的人。
再然后，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同性恋，弯得不能再弯了。
但他学会了伪装，为了避免再次受到歧视，他会故意压低声音讲话，也会时刻修正自己的行为举止。他还会经常锻炼身体，所以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一名形象气质俱佳的优质男青年。
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份对男性肉体的渴望，是他怎么也藏不住的。
所以在见到方煜第一眼的时候，他就心动了，而最直观的反应就是，他硬了。
尽管对方当时还戴着口罩，但那人眉眼之间的英俊帅气是口罩挡不住的。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充满男人味儿的冷冽眉眼，初见时的方煜其实很难让他跟现在的方煜联想起来。
他是以陈遥的人格跟对方见面的，当时只觉得这个人看着就很具有攻击性，没想到真正接触下来却发现对方的每一出言行都透露着温柔。
如果说一见钟情是因为见色起意，那之后将近两年时间的暗恋，足以说明陈遥是被对方的内在所打动了。而且，不止陈遥一个人格被对方吸引，就连性质恶劣的陈尧也动了心。
经过两次的初诊，陈尧人格的潜在危险等级被判定为高，需要即刻入院接受治疗。
陈遥把情况跟公司说明，并选择遵从公司的决定。公司那边没办法因为他一个人而耽误整个部门，所以建议他辞去工作，安心治疗。
陈遥无奈，但也没有办法，在办理离职之后，他就住进了医院。这是他在22岁独自来到景城打拼之后，第一次继续治疗。
方煜利用药物，让陈尧的两个人格强行会面，通过催眠治疗，帮助人格进行最大程度的心理宣泄，然后再给予安抚，以建立值得信赖的医患关系。
各种治疗手段与医患关系相辅相成，随着治疗阶段的推进，陈尧的双重人格得到了平稳有效的控制，再加上他曾拥有被成功治愈过的经历，这一次的治疗也相对比较理想。
不仅如此，消极人格的三观重塑也比想象中要进行得顺利，他的两个人格在这一次的治疗过程中甚至有了要相互融合的趋势，这个苗头不禁让陈尧感到兴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治疗却进入了瓶颈期，两个人格似乎要融合，却又始终没能真正融合。虽然他不会再出现“断片”的状态，但这也仅仅是恢复了意识共享而已，他还是能感觉到有两种意识在共同操控这具身体。
更令陈尧失落的是，当下传统的治疗手段都已经用过了，他只能维持现在的状态进入循环治疗。这也就意味着，方煜不会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的身上，他需要去处理其他的病人，以及继续他的科研工作。
在以往跟方煜的聊天中他得知，对方不仅是坐诊的大夫，还是心理研究院的科研人员。陈尧当时震惊了好久，他没想到方煜居然这么年轻有为！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跟对方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现在看来，自己这暗恋的心思还真是痴心妄想啊……
也不知道方煜是直是弯……这么成功的一个男性，应该是所有适龄女性的择偶首选吧？可是……是直是弯又有什么意义呢？那样优秀的一个人能看得上他一个神经病吗？
虽然这么说有点太贬低自己了，但在别人的心里应该都是这么想的吧……他们这种人，即使外表再光鲜靓丽也没有用。
按理说他是该死心的，但是陈尧贱啊，他这活了快30年了，第一次遇见一个这么符合自己对男性向往的人，他不想那么轻易就放弃。尤其是当方煜真的与自己越来越疏远的时候，他心里那种切切实实的失落感是绝对不会骗人的，他是真的喜欢对方。
所以，他会提前打听清楚方医生巡房的日期，也会在对方好久没来慰问他的时候主动跟对方聊天。他会动用一些拙劣的小心思让对方跟自己多待一会儿，他甚至还会把护士送来的荔枝专门给方煜留着——他知道对方最喜欢吃荔枝。
他不知道方煜看没看出来他的心思，他都做得这么明显了，应该是懂了的吧？只不过，他从来没收到过对方的回应就是了。
去年春天，方煜团队研发出的“人格矫正系统”正式投入使用。这是一个专门辅助多重人格障碍患者进行后期康复治疗的系统，从研发到推出一共经历了整整四年的时间。
陈尧听说了这件事，然后立马就给方煜发了短信，说自己要用这个系统。
他觉得这个项目完全就是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他的治疗刚好陷入了瓶颈期，正是需要尝试新方法的时候，而且这又是一个表现自己对方煜大力支持的好机会，他怎么能不把握住呢！
于是乎，他就有了今天的局面。
不过在发生这次的事故之前，他还经历了其他的四次的考核，各种形式的场面他都见识过了，并且一次意外都没有发生过。
这次的情况确实是始料未及的，他也完全没有想到方煜会亲自进入系统一次次地把他带回来，所以他真的很感谢对方。
他也感谢这次意外，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他或许也不会真的跟方煜在一起……吧？
“咚咚咚！”
卧室的门被敲响，方煜拿着铲子站在门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坐那儿傻笑什么呢？半天过去了还不起？”
“啊？”陈尧回过神，朝对方一笑。
方煜被对方的笑容噎了一下，批评的话顿时就说不出口了。
他轻咳了一声，催促道，“赶紧起来洗漱，饭马上就好了，我炒了你爱吃的虾仁儿。”
陈尧“嗯”了一声，然后就起床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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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看到有读者留言说感觉攻受在系统内外时性格不同，这里我统一解释一下。
陈尧在系统醒来时是记忆全无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有本能的警惕性，所以他一开始是很小心翼翼的。但是随着与方煜的接触，他开始一步步地恢复以前的记忆，也对方煜产生了信赖与爱慕，所以他会越来越贴近现实中那个暗恋着方煜的自卑的自己。至于他在床上的那个样子，是因为性瘾的原因，我前文也有铺垫过“好像上瘾一般”这样的说法，其实都是对他在性事上的疯狂埋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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